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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打排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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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五条悟送的眼镜戴上后,用称得上视力绝佳的眼睛趴在窗户玻璃上往底下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一星半点属于那些怪物的影踪,于是,小鸟游千代便就可以这样草率地断定,这只是普通的一次游乐园停电事件了。

    她收回向前探的身子,往后坐正,回头时将脸上的眼镜摘下放入盒中,再放进膝盖上的手提包里,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心有余悸地微微松开一直捏着折扇不放的手。

    “只是普通停电。”她这样说,微微偏过头,看向身边男生,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在这样恰好的时机,她几乎无法克制心中的妄动,微微垂下眼睑,躲开对方的视线,目光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落到他的嘴唇。

    在意识到自己到底在看什么之时,本就已经在胡思乱想的小鸟游千代没忍住,猛地撇过头,本想借此掩盖自己一下红起来的脸,却忘了那快滴血的耳垂也能暴露自己的心情。

    所幸,影山只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眼背对着自己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的女生,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女生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却果断地反常,这反常让影山心生不妙,他立刻撇过头对着另一面的玻璃,想借助它的反光看清自己的脸,而这也给了小鸟游千代一点冷静下来的时间。

    还带着一点汗的手没法这么快给她发烫的脸颊降温,小鸟游千代只能克制着自己回头看影山的欲望,从高处往外,看着窗外被晚霞染红的天,开口问“唉,飞雄,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

    “什么”

    还在对着玻璃看自己脸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的影山一顿,立刻回身,对上才勉强冷静下来的小鸟游的眼,猝不及防的一对视让好不容易快缓过来的女生脸上又生出热意,幸亏,她这次克制住了撇头的动作,只抿了抿唇,逼着自己声线平稳地回答

    “就是,在摩天轮顶端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样的话实在太直白,立刻欲盖弥彰地抬起手,连同头一起摇了摇,做出很慌张地否认姿态,说“不过,也只是传说啦,在这里亲吻的情侣要分手的还是会分手,没有亲吻也不一定不会永远在一起,只是人们对未来的念想而已,而且,本来,嗯高中谈的恋爱就很少会持续到结婚吧。”

    说到最后,小鸟游千代其实是在说服自己了,告诉她自己就算没亲吻也没关系,因为亲不亲都其实会是一样的结局。

    可影山不懂。

    “为什么”他皱眉,对女生口中的那种理所当然疑惑,心中莫名地生出很多不满来,可他面前的又不是日向,是会哭的女朋友小鸟游千代,大概是不可以说重话的,于是他只是皱眉,“为什么,不会持续到结婚”

    这下,惊讶的人是小鸟游了,棕发少女疑惑地歪了歪头,微微卷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她的眼睛被窗外的晚霞照的闪闪发光,不过,不需要这些外景,她本人本来也在发光就对了。

    “因为大多数都是这样吧”她这么说,却绝对不是在赌气,而是再说一些她之前没去考虑,也不忍心考虑,只是在此时此刻突然想起的事实,“就像飞雄和我,很大概率高二分科分班的时候就会分开吧不在一个班了,也许感情就会淡,说不定”

    “不会,我会来找你。”影山甚至不想让她说出那个词,立刻打断了她,一向冷淡的脸上浮出一些急切的表情,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中午,只要不训练,我就找你吃饭,像最近一周这样,放学也可以和你一起下楼,如果不集训,还有假期”

    “好啦好啦,我只是说,如果啦。”

    看男友这样一副样子,即便是心中稍微有些悲观的小鸟游千代也不禁笑起来,摆摆手,说“只是说大部分人而已,的确,如果愿意的话,这点事情当然是可以避免的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之后呢高中毕业之后肯定会走向不同的路吧飞雄大概率会去打职业吧,她想象不出他不打排球的未来,但她也知道,一旦他走上那条路,那他们相处的时间只能更少。

    无论结婚不结婚,虽然想这些实在太早了,可是,只要是在交往,每天下班回到家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一年没两个月在家的男朋友,很难得能回你消息的爱人,难道在这样的孤独寂寞中,爱情不会被消磨吗

    小鸟游千代不该再想下去,因为这一切对她而言实在太遥远,不过,说实话,也没必要想这么远吧,一开始不是只是想和他为了摩天轮传说在摩天轮顶部亲一亲嘛,为什么要扯到这方面啊

    可是被这样一打击,她又的确觉得亲不亲对未来根本没什么帮助了,而且交往了一周多就kiss会不会太轻浮,啊,当然,飞雄肯定不会介意的,但她又不愿意主动说,暗示到这种地步已经到极限了,要不然再等等吧,这可能不是很好的时机,毕竟

    “要试试吗”

    听上去平淡的,没什么波澜的男声突然响起,但如果认真听,一定能听出他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甚至发紧的声音。

    小鸟游千代一愣,抬眸,影山飞雄能很清楚地看见她震惊到瞪大的双眼,以及那双脸上迅速浮上的薄红。

    “已经这么巧了,就算是传说,试、试、试一下,也没关系吧”

    本想用平淡的语气,像对别人说试试快攻试试再高一个球位这种话一样对她说试一下亲吻,可却这一切的确,完全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小鸟游千代像是有魔力,能把不结巴的他变结巴。

    忐忑,不安,影山飞雄很少能这样真切地体会这种感觉,好像上一次还是向她告白,如果刨除面前的女生,那么,再上一个带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及川前辈,他忐忑地问他能不能教他发球,但答案是否定。

    而这一次,面对脸红红的小鸟游千代,明明影山觉得大概有七成把握,大概不会被拒绝,可心却要比面对及川时更紧张,他忍不住滚动喉结,空咽了一下。

    而小鸟游千代整个人都要蒸发了。

    救命啊,为什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啊,试一下这种事情是能在这种场合说的吗要亲吻的话就不要询问,直接用动作就可以了啊可恶啊这要她怎么回答

    几乎恼羞成怒的女生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在下唇上印出一点齿印,下意识润了一下似乎有些发干,又的确还带着口红的唇,小声道“可、可以。”

    她这样说着,头却不自然地低垂下来,让长发遮住了她泛红的脸,从略有些狭窄了的视野,她能看见穿着短袖的影山身体也僵住了,他抬了抬手,又放下,最后,只是往自己这边动了动,拉近了点距离。

    现在,穿着热裤的小鸟游的大腿和影山的几乎只隔了他薄薄的长裤,热意传递,连带脸颊都蒸红,不知道是谁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又不知道是谁主动十指相扣,总之,后来手臂贴着手臂,热意更近一步,似乎连车厢都烧了起来。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小鸟游千代也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用那双已经盛满羞涩的棕色眼睛从下而上悄悄看他,对上同样一双犹豫的眼睛,影山飞雄以及没法管理他本来很显冷淡的脸,此时露出的表情像是在上刑场,却莫名的有了一点红。

    小鸟游不禁有些想发笑,却又不愿意让男友更紧张,于是,她莫名想起好友曾在她在她耳边提起的接吻时记得要闭眼这种话,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睫毛如同蒲扇一般颤动了两下,而后,彻底闭上了眼。

    影山飞雄只觉得自己手已经不是手了,哪里都不是哪里,好像灵魂脱离了躯体,已经升到了天上,他垂眸看着面前闭上双眼,抿着嘴唇的小鸟游千代,看她橘红色的嘴唇,上面还有一点她自己留下的齿痕。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颜色的口红,影山飞雄记得她那天在舞台上也是涂的这个颜色。

    他这么想着,无意识神游,想借此驱散一点心中的紧张,可随着距离的拉近,天地万物都没了声音,只剩下越来越大声的,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和像是敲在耳膜上的心跳声。

    此时,鼻腔里进来了一点香味,很熟悉的味道,像是小鸟游千代洗发露的香气,每当他们距离拉近时,影山飞雄总会闻到,这也许不是什么特殊的气味,别人也许也有,可他只会闻见她的,也只觉得她特别。

    他努力拉近距离,可越近,就越难前进,像是面前的女生不知何时从五条悟那家伙身上偷学到了魔法一样,无法让他再前进一步,可此时他的心已经到了极限,像是绕着体育馆跑了二十圈那样砰砰作响,好像再不停下来就会死掉一样。

    可他分明坐着,没有运动。

    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因为还没亲上的吻累死之前,感受着影山愈发接近却不紧贴的呼吸,在这种状态下犹如凌迟的小鸟游千代动了一下,她紧紧闭着眼睛,颤抖了一下身体,而后,像是再不能忍耐似的,闭着眼睛扑进了影山的怀中。

    脸隔着薄薄的t恤撞上影山有些硬的肩膀,而后,紧闭双眼的小鸟游千代能感受到对方很有力的手臂带着僵硬地环住她的背,这么近,几乎毫无距离的当下,她可以听见对方或者是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以及不知道谁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

    而后,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在他们拥抱住的下一秒,车厢晃动了一下,咯吱一声,开始移动。

    摩天轮的顶点过去,他们仍在拥抱。

    不知到了何时,还紧紧拥抱着的两人终于感觉要爆炸的心脏平息,热意却从紧贴着对方的地方汹涌而来,影山飞雄感觉自己本来放松起来的手臂僵硬了,喉咙不知怎么发紧,可他逼迫着自己开口。

    “要,要再坐一次吗”

    小鸟游深吸了一口气,闻了闻影山身上洗衣液的味道,把脸完全埋进他的怀中,小声道“不,不了吧万一又停电了,停在这里下不来怎么办,而且也许他们不会让我们再坐了。”

    影山垂眸,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只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到了下面,工作人员果然抱歉地告诉他们,因为电力故障,游乐园要歇业检修了,手牵着手下车厢的情侣对视一眼,心里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放松。

    虽、虽然亲吻这种事甜蜜又浪漫,但,但是真的发生时还是好害羞啊,如果是一下子猛地亲上去还好,犹豫的话真是超级折磨的

    这么想着小鸟游千代无意识地将自己手中的扇子打开又合上,影山似乎也害羞的不行,刚刚借口去买水冷静了,留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回忆那尴尬又脸红心跳的事情。

    “叮铃铃”

    打断她胡思乱想的,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小鸟游千代慌忙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对面是很陌生的女生。

    “摩西摩西,是小鸟游千代桑吗”

    对方一下报出自己的名字,让她有些疑惑又警惕,她皱了一下眉,道“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噢,我是凉太的经纪人松下晴,我看了你的简历,虽然没有经验,但是的确和凉太出演的那部剧里面的一个单元配角的条件很符合,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来试镜一下。”

    对方一连串说出的话砸的小鸟游千代头晕眼花,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说“呃,谢谢,但我不记得我有简历”

    “是你母亲,凉太转交的,嗯,难道你不知情吗”

    “我不知情但,但我不是要拒绝的意思,请给我一点点时间,我问一下我母亲和凉太。”

    这么说着的小鸟游千代虽然心里已经非常想答应了,可还是满是歉意地挂掉了电话,在黄濑和母亲上纠结了好久,决定先给黄濑在e上发一条消息,同时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

    她本想质问一下母亲为什么这种事情不问一下她的意愿,可出乎她意料的,小鸟游夫人是这样回答她的。

    “不是你初中的时候一直为凉太是模特你不是生闷气吗还缠着我问你长得这么好看能不能托关系让你也去拍几张,前几天还和我说凉太去演戏了好羡慕这种话,不告诉你是怕你空欢喜一场,现在给了你机会,你不要了吗”

    言之凿凿,让小鸟游千代完全无法反驳。

    她挂了电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整个人已经飘了起来,刚刚平息下来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可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正在此时,脸上还往下滴水的影山拿着两瓶水回来,将其中一瓶递给她,坐到她身边,彼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地平线处透出一点暗色,一点点要吞没上方橙红色的天,夕阳落下去的那侧还是亮的,大半片天都像是被火在烧。

    影山注意到了身边人心不在焉的神色,看了看她拧着瓶盖不动的手,问“怎么了拧不开吗”

    “不、不是”小鸟游千代一愣,手上一用力,轻松拧开了瓶盖,她掩饰般的喝了一口水,感受到一点冰凉,而后将盖子拧上,放到座椅一边,“刚刚有人和我打了一通电话”

    “什么电话”

    小鸟游千代笑了一下,看着手上被她打开又合上的折扇,将它举起,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微微凑近影山,小声说“你近点。”

    她棕色的长发被夕阳镀上一层光晕,浅棕色的眼瞳莫名地染上了一些影山飞雄熟悉又陌生的狡猾,也许是光,也许是她自己本人,在此刻,影山能从她被扇子遮住的边缘窥见一点点不明显的红色,可这红色来的有些奇怪。

    但最终,他还只是挑了一下眉,虽然不解,却还下意识凑过去听。

    而下一刻,小鸟游千代拿着扇子的手微微向前,将扇面贴上了他的脸颊,而后,微微站起,探身,在扇面上落下很轻的,如同风刮过似的一吻,此刻,影山飞雄能非常清晰地闻见对方特有的,如她本人一样甜蜜的洗发水的味道,以及她轻微,细微的急促的呼吸声。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唰一声,扇已经被收回合拢,做完壮举的小鸟游千代抓起膝盖上的包和身侧的水,蹭蹭往前跑了两步,把还呆着的影山飞雄甩到后面,她用冰水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微微侧过头,冲他笑,语气却是娇嗔的,温柔的,发软的。

    “我不想和你说,等我成功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她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掩盖不住,她知道捂着脸的影山此时已经再不在乎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了,因为她现在也觉得可能当演员这种事,比起刚刚亲了自己男朋友脸颊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唉,好像好幼稚,可是,无端地又觉得这样做很伟大,像是亲一下,就拯救了世界似的

    她咬着嘴唇转过身,看向将要没入地平线的夕阳,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而后,有人拿走了她手上拎着的手提包和扇子,让她能有一只手空空的,自然地垂在身侧。

    而后,又另一只同样空的,却比她要热,要大的手佯装不经意地滑过她的手背,绕到她的手掌处,和她十指相扣。

    小鸟游千代抬眸,咬着嘴唇,努力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却只觉得脸都被夕阳照的红彤彤,明明刚刚喝的水是矿泉水,喉咙口却莫名泛上甜味。

    “下次、再来坐摩天轮吧。”

    她听见影山这样说,同样紧张害羞的她,已经听不出他的情绪。

    “嗯,在顶端,嗯”小鸟游千代犹豫了一下,还是害羞的没能说出那个词。

    但是,下一次,在顶端接吻吧,即便未来也许不能永远在一起,也期望能永远在一起。

    小鸟游千代望着面前的,将落未落的太阳,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热意,第一次觉得,期待,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会是真实的。

    高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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