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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折腾两人之间的隔阂反倒少了,话匣子也随之打开来。
寒暄了两句后,两人开始逐渐聊起过去的过去的事情,又或者说是在极其遥远的未来。
两人交谈的过程中,阮陶笑眯眯的表现得很坦率、热情,但是说得话半真半假,不能全然作数。
他没忘记子贡对他的叮嘱,即便面前的少年表现得坦率、热情,但是在这个结局已定的世界里,与对方牵扯太深不能算是一件多好的事。
而王莽也不知是出于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的自信还是同阮陶一样真真假假掺和着说的。
两人交谈间,他一直滔滔不绝。
在得知阮陶来到这个世界才不到一年后,他更是细细同阮陶讲了自己这几年所了解到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大事小事事无巨细
他穿越前的年纪其实比阮陶还要小几岁,还在读大学。
那日归寝晚了,寝室阿姨不开门,无奈之下他值得铤而走险翻墙而入,谁料脚底一滑,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你知道这是一本书吗”阮陶问道。
“知道”王莽把玩着手中的“变身器”,“我买资料的时候店家送的赠品。”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成了王莽时内心有多崩溃吗很长一段时间看见姓刘的我就发抖。”
“不过还好,如今坐天下的不是姓刘的。”他笑道。
阮陶附和的笑了笑,虽说当今坐天下的不是姓刘的,但是你依旧做了丞相不是吗
“哎听长公子说你当真抓到了妖怪对吗”王莽好奇道。
“不是我抓到的,是胡嫦前辈降服的。”阮陶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狐什么,长公子说他是狐狸变的对吗”
阮陶点了点头。
“早知道要穿越,我也该像你一样报民俗专业的”王莽一脸憧憬,“在这个有妖怪的世界还是你们这种有本事的人吃香。”
“我们这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终究上不得大台面。”阮陶回答道,“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要说做大事还得是你这样的实干型人才”
“才将及冠坐上了丞相之位,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阮陶玩笑似的说道,此时他的语气仿佛两人已经是颇为熟识的友人,在互相调侃。
两人越聊越开心,在阮陶半奉承、半哄骗的言语下,王莽就差当场以茶代酒拉着阮陶拜把子了
两人热情的交谈最终止于扶苏的到来。
“长公子。”
两人齐齐起身行礼。
扶苏道了一声免礼。
他依旧是一身墨色长袍、以银丝暗花滚了边,整个人清俊挺拔、观之似一杆修长的墨竹。
“喜欢吗”扶苏笑着将那桌上的玉雕朝阮陶面前推了推。
“好看”阮陶附和道。
扶苏嘴角的笑容深了些。
从前阮陶一直觉得他的笑温柔却没什么温度,他整个人给阮陶的感觉就宛若一方冷玉。
清冷、高洁、不可亵玩,好似天上的谪仙人。
但最近估计是两人越来越熟络了,阮陶觉得这位仙人身上多了那么一抹人气儿
没有从前那般的疏离了。
“那便都送给你。”扶苏道,“王相带来了一堆这样的东西,一会儿吃完酒后,我派几个小厮抬到你家去。”
“哈”
阮陶讨好的笑容中带了一丝懵。
窗外枝头上的一只雀儿被树落下的小果子砸了一下,清啼一声飞走了。
赵府前院,暗香冉冉、罗绮纷纷。
有赌茶、投壶、杯酒射覆者,狡童艳婢簇簇拥拥,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阮陶一脚刚踏进前院就被子贡拽过去按在身边坐下。
随后,子贡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随后问道“你没事吧没乱说话吧长公子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阮陶默默地举起手中的变身器,道“这算吗”
白玉的玉雕在他的手中发出润泽的光芒,其形状绝非寻常工匠能想出来的东西。
子贡一愣“你遇见王相了你没乱说话吧”
“没有。”阮陶犹豫了一秒,“大概就是我俩都摊牌了”
子贡“”
随着长公子等人也跟着到前厅,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上桌,便正式开宴了。
笙歌起、丝竹袅袅,厅内觥筹交错。
不少人借机与子贡和阮陶攀谈,一是子贡乃是天下文人心中的圣人孔先生的得意弟子,二是阮陶的事情现在在上郡、在京城传得真真假假,不管怎么说他在众人心中已然成了长公子的红人,所以不少人想要借机攀个交情。
但都被子贡一一推回去了,今日的这场接风宴重点是在王相与赵公公身上,众人见子贡与阮陶都没有攀谈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勉强。
四周总算没什么人后,子贡贴在阮陶耳边低声道“从现在起尽量离长公子远些。”
“怎么人小公子对我挺好的。”阮陶不解,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玉雕,“瞧人还送我东西呢说是还有好几箱,待会儿都让人搬到我家去。”
“你懂什么”子贡恨铁不成钢,恨他人家不过给点儿小恩小惠就将他收买了。
“你知道他对你好图什么吗”
“我身上有什么他可图之物吗”阮陶不明所以。
他们一个是高贵的天皇贵胄,要啥有啥;一个是乡野小术士,搞钱得拿命去拼,时不时还要搞一些为人不耻的坑蒙拐骗的把戏,怎么想前者都不应该对后者有什么图谋才是。
“他、他”子贡一时间觉得到了嘴边的话有些烫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诚然长公子的形象在万民心中都是温文尔雅、端厚仁慈的,甚至不少读书人将长公子当做自己的表率,力求自己也能够成为如长公子一般的如玉君子。
包括子贡自己对长公子也十分欣赏,甚至他的先生还着经常用长公子举例,同他们说“君子当如是”
如今,让他说出这人有腌臜不堪的一面,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阮陶瞧着子贡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难不成他还能是想吃了我”
闻言,子贡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
阮陶“”
这场接风宴后,子贡便拉着阮陶回去,告诉他自己从孔明口中探道的口风,一口咬定长公子扶苏邀他进卓灵阁不为别的,就为了馋他的身子图他生得好看。
甚至,长公子派人送来的那一箱玉雕,也不愿让他收。
用子贡的话来说不年不节的好端端的送什么了礼分明就是来“下聘”的
阮陶若是收了,日后定然脱不了身。
阮陶本人却觉得子贡是子贡想得太多,那小公子身边还缺长得好看的人吗
首先他自己就是个绝无仅有的美人,他要是喜欢美人天天拿个镜子一照难道不方便
再说,若论飘逸清俊他不如李太白与孔明,若说精致贵气,他不如子美,就说这不是又冒出一个各方面都比他强的王莽吗
先不说那小公子又不是那些色中饿鬼,就算是那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身边那群人哪个不比自己强
听完阮陶这一番言论,子贡发现阮陶对自己的认识不太正确,要论明艳漂亮,自己大秦西域来回窜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第二个比他更明艳的男子。
想之前李太白对阮陶长相的形容就十分贴切,那边是如珠似宝。
能够生得这般明艳却有不显女气,阮陶也算是世间难得了。
王相与其眉眼间有些相似,但是属于成年男子的刚毅轮廓感更甚,与阮陶比起来更加风流俊俏,但确实不如阮陶明艳漂亮。
不过,阮陶有一点说的没错,纵然长公子的确是喜欢阮陶的明艳漂亮,也不一定是他想得那般龌龊。
至少长公子为人磊落,看阮陶的眼神、对阮陶的态度也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没见到有什么出格之处。
他先生曾经说过“食色性也”,人喜欢漂亮的东西没有错,就说他自己初见阮陶时难道不惊艳吗
或许确实就是他想岔了,长公子对待阮陶的态度不过就是普通人对漂亮的事物的欣赏罢了。
很快,子贡便接受了阮陶的观点,还特地送了好些自己珍藏的这么多年行走西域各国收集到的奇珍异宝给长公子,就当是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赔不是了。
他是在不愿意用最腌臜的想法去揣测大秦的这位似端方美玉般的公子。
但是,让子贡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折腾长公子那处的意思折腾明白与否还未可知,到是将阮陶心底那点儿不知名的心思给折腾出来了。
若说认真图对方色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阮陶自己
子贡忽略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便是阮陶好龙阳。
阮陶从未刻意隐瞒过自己的喜好,但是估计是他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表现得十分热衷,所以久而久之他身边的人也就忽略掉了他这一习性。
说起来,在阮陶穿越前还当真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就是单纯的没有看对眼的。
从前阮陶还给自己找借口说,没有时间与别人相互了解,所以才没有遇到看对眼的人,这个圈子又乱,他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守身如玉至今。
但在他第一次见到那芝兰玉树的长公子时,他便知道从前总总都是借口,所谓洁身自好都是浮云。
但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说是喜欢两人相识相处的时间那么短,实在谈不上什么海誓山盟、至死不渝。
人非圣贤,任何人看见一个十分附和自己审美标准的美人,心跳也都会快那么几拍。
但阮陶还是十分清醒的,人家长公子什么身份未来荣登大宝,自然是娇妻美妾、后宫三千,他爹如今有三十多个子女,日后说不准他自己只多不少。
因此那点儿小心思也就让阮陶给压了下去。
但是,子贡这么一闹,又将阮陶那点儿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给闹出来了
但最终让阮陶心中这簇死灰复燃的还是王莽与杜子美这两人开玩笑时所说的话。
自王莽来了上郡,得知阮陶与自己一样是穿越者后,便天天想着来找阮陶玩儿。
他与杜子美关系又一直很好,杜子美又与阮陶交好,于是常常拉着阮陶与王莽一处玩儿,说是王相来得来一次,要带着他好好领略领略他们上郡的边塞风俗。
对此,阮陶也不好拒绝。
再者王莽表现出来的热情、以及两人同来自二十一世纪相符合的三观,让阮陶都没有办法拒绝与其成为好友,三人很快就玩儿到了一起。
从子贡、李太白的视角看去,就是三个小孩儿成天在上郡招猫逗狗的瞎晃悠。
起因是杜子美带着他二人去一间胡人开的酒肆吃酒,这家酒肆有一名跳舞跳得极好的胡姬,就连李太白这样见惯了京中风景之人,也对其称赞不绝。
要知道李太白是什么样的人物
被他夸上那么一句,自然是会受到举国上下追捧的保不准还能在文料史书上留下一笔。
又因杜子美与李太白关系好,因此这家酒肆为了讨好李太白,通常都是给他们几人留着位置的。
这日,几人照常来,不知怎么聊的就聊到了阮陶好龙阳这事。
京中文人好龙阳者颇多,龙阳君的名声也颇大,因此杜子美不觉得有什么,王莽因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对这些问题自然是开放的。
但是,阮陶说出他以后不会娶妻成家时,杜子美觉得很惊讶。
毕竟他身边那些好龙阳的风流客,也各个都是娶亲纳妾不耽误的。
阮陶给出的回答是“我明明就是喜欢男子,为何要去诓骗人家姑娘”
这时,王莽玩笑似的接了一句“就像长公子那般”
杜子美作势拿着筷子在他头上一敲“胡说什么呢”
“我这不是猜的吗”王莽揉着自己的额头,笑道,“不然长公子如今都已经及冠了,还未有娶妻之意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姑娘都不曾有,他不是也好龙阳还能因为什么”
闻言,阮陶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懂个屁”杜子美反驳道,“礼记有云男三十而娶,长公子这是恪守君子之礼”
“那你的意思是孔明先生现在娶了亲就不恪守君子之礼了陛下长公子这个年纪的时候长公子都能骑马了,那陛下就不是君子了”说着,王莽又打趣起杜子美来,“那你自己呢你也打算像长公子那般做个君子,三十娶媳妇”
“去你的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
几人说着说着,话题跑得没边了。
但是阮陶却在心里记下了,他觉得王莽这话说得十分有礼,长公子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姑娘都没有,难不成是同他一样好龙阳
就这样,阮陶心里的那点儿灰烬中的小火星借着盛夏末的这股风,再次烧了起来。
七月初七是七夕,这日上郡没有宵禁,城内各坊俱有灯会。
天上牛郎会织女、地上环佩挂玉栏。
正是男男女女们花前月下、执手相顾的时节,也是今日城中月老庙的香火烧得最旺
这日,阮陶特地以答谢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为由请了长公子等人吃酒逛灯会。
为此他还特地穿了一身明艳的红袍,平时发髻就是随意一绾,今日却特地让子贡给他梳头,还强烈要求用子贡那最贵的凌梅水梳头发。
就差把“花枝招展”四个字贴在自己脑门上了
“好看吗”收拾完的阮陶十分臭美的问子贡道。
“好看。”子贡双手环胸倚在门口,有些嫌弃,“你这是看上哪家的小郎君了”
“很明显吗”阮陶笑得一脸荡漾。
子贡“你就差把急色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行了,你快些吧长公子他们估计要来了。”子贡挥袖催促道。
黄昏渐渐自天边晕开。
扶苏等人准时在晚饭前到了子贡的小院,待见到穿了一身红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阮陶时,众人都愣了一愣。
“你这打扮得像个花蝴蝶似的作甚”杜子美不解道。
阮陶瞥了一眼正打量着自己的小公子,架势端得很足“你不懂,这七夕虽说是个好日子,但是因离中元节较近,所以阴气颇重,我穿得鲜艳点儿好压一压日子。”
“好看。”扶苏笑着评价道。
闻言,阮陶心跳快了几拍“是、是吗”
心里想着,果然人还是得靠衣装。
阮陶刚想再同扶苏说一句什么,这是王莽窜上来拉住他“是吗还有这说法我从前怎么没听过”
他这么一打岔,扶苏便跟着子贡等人朝另一边去了。
阮陶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他一脸冷漠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王莽“我说是就是,我是专业的。”
“对对对季珍兄说得话还是要听的,你不知道他当初降服那条蛇的时候”
杜子美与王莽两个开始在阮陶面前滔滔不绝起来。
而此时,阮陶的目光正追着那清俊挺拔的身影而去,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两个碍事的家伙。
“哎那咱们一会儿出去看花灯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王莽再次窜到阮陶面前,将阮陶的视线挡了个实在,遮住了扶苏低头饮茶的画面。
阮陶“会,不少枉死之人也想来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戏码,趁着今夜人多眼杂,说不定就直接将你拖走,配个阴婚。”
“啊那到时候你记得给我一张符护护身”
“你以前不是一直不信这些吗不是常玉圣上说什么要相信科学、实行民主之类的吗”
“怎么你现在不相信你的科学了”杜子美调笑道。
“这叫尊重尊重你懂不懂”王莽反驳道。
两人嬉笑着玩儿得很开心,少年意气在这个充满诗意的日子足以感受到美好。
但是此时阮陶只觉得他们十分吵闹。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淡紫色的云。
罢了待会儿吃完饭出去看花灯的时候再说
月上柳梢头。
上郡因西域商路的缘故,有大秦边塞第一城之称,七夕灯会自然是人山人海、画船载菱藕、走马拉绮罗。
小商小贩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天桥下的说书人讲着不知从天南还是地北听来的情情爱爱的故事,惹得听书人一阵喝彩
姑娘们的罗裙轻飘,偶然掉落一个香囊、一方香帕,被哪位年少的郎君捡去,便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那些早就已经修成了正果的,也抱着孩子出门看花灯凑热闹。
经常停在一处灯前,对孩子道“当年我与你娘”
这么一讲便能是一晚上。
路边耍皮影的演得是牛郎织女、台上唱戏的唱得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就连城外江昌湖上都飘满了河灯。
今夜月老庙是不会关门了,庙内大大小小的树上、花枝上都被挂满了红绳。
偶有一对男女站在桃花树下,拿着红绳朝着一根枝丫挂去,两手相触的一刹那,连忙像被滚油溅了似的多躲开。
姑娘脚下像是不慎踩到了什么东西,不慎滑了一跤,男子眼疾手快立马拽住了她。
“姑娘,没事吧”
“多谢郎君,无碍。”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都不禁红了脸。
这时,姑娘低头看向绊倒自己的东西,不由得愣了愣。
男子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像是一截罗裙
见此,那姑娘胆子也大,随后掰了一截桃枝下来,好奇的挑着那罗裙一拖,骨碌碌一个东西滚随之了出来
一个血淋淋的、上面沾满了黄色粘液的为足月的婴儿。
不少白色的蛆虫在他身上蠕动着,肉已经烂了一半了。
那婴儿原本闭着眼,突然他睁开血窟窿般的眼睛,冲着姑娘一笑,腥臭的脓血自那未长牙的口中滴落,里头装满了白森森的蛆虫
姑娘和男子均是一愣,下一秒两人齐声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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