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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晋江文学城独发
娓娓是姐姐,大名谢明娓。娓,美也,顺也,勉也。
婳婳是妹妹,大名谢明婳。婳,美也,好也,静也。
俩孩子刚出生时几乎一模一样,可等长开了些,却瞧出不同来
娓娓眉眼更像谢伯缙,有几分飒爽英气,眉浓且深。
婳婳则更像云黛,眉眼温婉柔和,右眼角有一枚浅墨色的小痣,笑起来分外甜美。
现下俩个小团子欢欢喜喜围着阿狼,兄妹三人亲热极了。
云黛和谢伯缙在旁瞧着三个孩子,心底灌了蜜糖水般,柔软的一塌糊涂。
“元韶兄长说你幼时像婳婳,小跟屁虫似的,无时不刻跟在他身后喊哥哥。”谢伯缙捏着云黛绵软的手指,语气带着些许遗憾,“可惜不能瞧见你幼时的模样”
他想,云黛两三岁时的模样一定比娓娓和婳婳更招人疼。
“我九岁第一次见到你,也算是幼时吧。”云黛乌眸透着清灵笑意,“我倒是更好奇你幼时的模样,唔,不过就算见着了,我肯定也不当你的跟屁虫,你那样凶,我胆子小,才不要跟你玩。”
谢伯缙扯了下薄唇,不置可否。
再看两只小女儿缠完阿狼,又屁颠屁颠地往榻上爬,两只小短腿努力的在空中扑腾,不禁发笑。
索性弯下腰,一手一个拎上了长榻。
“阿娘,抱抱”
娓娓和婳婳一左一右地往云黛怀里钻,她们都更喜欢阿娘,阿娘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柔,身上还香香的,爹爹不爱笑,身上硬邦邦的,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好,阿娘抱。”云黛笑吟吟搂着这两只香喷喷软绵绵的小团子,嗓音也不自觉放得温柔,“今日怎么就睡了这么一会儿呀难道在梦里知道你们爹爹和哥哥回来了”
娓娓道,“我饿了,饿醒的。”
婳婳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肚皮,跟着姐姐说,“对,肚子饿饿,要吃糕糕。”
云黛发笑,“你们俩只小馋猫,也不知是像了谁。”
娓娓道,“像阿娘呀。”
云黛挑眉,“胡说,才不像我,我哪有你们俩馋。”
婳婳和姐姐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奶声奶气道,“是爹爹说的,娓娓和婳婳都是阿娘生的,像阿娘”
云黛侧眸看向谢伯缙,鼓着脸道,“好嘛,你在孩子面前说我坏话”
谢伯缙道,“我哪敢。”
又抬手点了下俩小只的额头,“这么小就知道告状了。”
娓娓和婳婳是两个小戏精,明明只是被点了下额头,却有默契的捂着头,可怜巴巴道,“疼疼”
转脸去云黛跟前撒娇,“要阿娘呼呼。”
云黛无奈,配合地在她们小脑门上吹了下,又低头亲了亲她们光滑细嫩的脸颊。
一旁的阿狼见了,也凑过来,“阿娘,我也要亲”
云黛弯腰,刚想亲他,就见谢伯缙一个巴掌过来,啪嗒一下捂住了阿狼的额头,“你们夫子没教你,男女授受不亲”
阿狼,“”
娓娓问,“瘦瘦是谁呀”
婳婳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瘦瘦不亲,那胖胖可以亲了”
最后云黛虽没亲阿狼,但抱了抱儿子,倒是两个小妹妹觉着哥哥被爹爹欺负了,好可怜,一左一右凑上前,拿着糕点给阿狼吃。
“哥哥吃糕糕,不理爹爹。”
“是,爹爹凶,不跟他玩”
听着三个小不点嘀嘀咕咕,云黛哭笑不得,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下谢伯缙的胸膛,“看吧,你对阿狼凶,孩子们都要不喜欢你了。”
谢伯缙低头亲了下她的耳背,“他们喜不喜欢无所谓,只要你喜欢我就成。”
热意洒过肌肤,她面上滚烫,伸手推了他一把,小声道,“孩子们还在呢。”
“那等晚上他们睡了”
耳边的嗓音逐渐磁沉,云黛脸颊愈发热了,抬步就要跑。
他早猜到她要跑,借着宽大的袍袖从后掐住她的腰,不依不饶,“娘子还没回答。”
云黛娇羞瞪了他一眼,咬着唇瓣含糊嗯了下。
谢伯缙这才松开手。
云黛暗暗吁了口气,再不看这无耻之徒,赶小鸭子般赶着三个孩子去外间净手用膳。
旖旎霞光从窗牖雕花镂空处斜照进屋内,云黛嘴角噙笑,满怀爱意地望着孩子们排队净手,在她身后不远处,谢伯缙负手而立,静静凝视着她温婉恬静的侧颜,眸底的爱意流光溢彩。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翌日午后,谢伯缙带着阿狼去了趟周府,说是登门致歉,可全程都是周家夫妇带着周子山赔不是。
小阿狼惊诧又欢喜,“周家伯伯和伯母原来是讲道理的呀”
谢伯缙看着自家儿子一派天真的模样,淡声道,“这叫权势。”
小阿狼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好奇发问,“什么是权势呀”
谢伯缙本不想与这稚童说这些,但想到昨夜在床帷间云黛埋怨他对阿狼不够耐心,没有尽职当个好父亲,他抿了抿唇,决定尽一尽父亲的责任,耐心与儿子交流。
于是他与阿狼就“什么是权势”这个问题探讨了半路。
小阿狼强撑着精神听爹爹“念经”,经过路口时,注意力很快被车外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吸引了
“爹爹,糖葫芦欸”
小阿狼不好意思开口要,只巴巴望着谢伯缙。
谢伯缙,“”
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默念了三遍,他从荷包里摸出碎银,递过去,“去买吧。”
稍顿,又补充道,“多买些,你阿娘也爱吃。”
小阿狼笑嘻嘻应着,“知道啦”
修长的指尖掀起车帘一角,望着阿狼买糖葫芦的模样,谢伯缙忽然想到多年前,那个被单独落在街边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那时他怎会预料,那娇怯怯的小哭包后来会成为他的发妻,他孩子的娘亲,他此生唯一挚爱。
当真是,缘分奇妙,世事难料。
又几日,便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庭州夜里有灯会,在府中用过晚膳,云黛和谢伯缙本想撇下孩子们,悄悄出门享受下久违的二人世界。
哪知才系好披风,轻手轻脚走出门,一转身就见廊庑绿波明月绣花灯下,站着三道小小身影。
小阿狼左手牵着娓娓,右手牵着婳婳,三双纯真无暇的大眼睛直直的望向鬼鬼祟祟的俩口子,“爹爹,阿娘,你们不睡觉么”
云黛,“”
谢伯缙,“”
孩子太聪明就很烦。
没办法,最后还是将这三个小夜猫子都带上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色花灯,缤纷如云,将整个坊市照的亮若白昼,沿街两侧的小摊小贩叫卖吆喝声不绝,好吃的好玩的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叫人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三个小团子何曾见过这般热闹,一个赛一个的兴奋,瞧见这个感兴趣,瞧见那个也想要。
云黛牵着小阿狼,母子俩一人提着一盏花灯,谢伯缙则是一手抱一个女儿,两个女儿手里各拿着一个糖人,他尽责的当一个莫得感情的付钱机器,陪着这四个小祖宗买买买。
逛完一条街,母子几人也有些累了,可听说半个时辰后会放焰火,都不舍得离去,于是谢伯缙带他们登上城墙高处,等着看焰火。
孩子们在丫鬟婆子们的看护下,兴致盎然地玩着灯市上买来的花灯和泥人,谢伯缙和云黛也得以喘口气,携手站在高处,俯瞰着灯火灿烂的庭州城。
俩人依偎着说话,因着孩子就在身旁,云黛有感而发,聊起了远在长安的皇帝和贵妃,“大皇子今年也有三岁了吧,陛下也真是狠心,生生叫他们母子分离”
谢伯缙沉吟半晌,才道,“太后是个心慈仁善的,大皇子养在她膝下,不会吃苦的。”
“虽说如此,可孩子总见不着亲娘,心里也会难受的。”云黛摇头轻叹,“陛下也真是作孽。早早放下,也好过两个人互相折磨。可怜了大皇子,稚子何其无辜。”
他们在偏远的北庭,消息总比中原慢上许多。最初听说皇帝决意选秀时,云黛和谢伯缙还为皇帝高兴了一阵,觉着他总算想明白,要朝前看了。
后来听说皇帝选秀只选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之女,从小小的才人一跃成为贵妃,椒房专宠,极尽宠爱。与此同时,楚国公府的世子妃也因病薨逝。
这两个消息一前一后传来,云黛虽觉着有些古怪,却也没往深处想,还为那位清冷如兰的世子妃唏嘘了一会儿,觉着红颜薄命。
再后来,便是嘉宁寄来的信里说,那位圣恩独宠的贵妃娘娘便是她的小姑子,那位“被病逝”楚国公世子妃,陛下强取臣妻,但凡有大臣弹劾,都被陛下狠辣手段打压下来,至此长安城里也无人敢议。
至于皇帝与贵妃之间到底是怎么个纠葛,云黛她们这些外人也不清楚,只知贵妃生下大皇子,孩子一落地就被抱去太后宫里。
难说皇帝到底爱不爱贵妃,若爱的话,何必叫她受着母子分离之苦若不爱的话,可后宫虚置,唯她一人。
“长安就是个多事之地,还是北庭好。”云黛喟叹着。
谢伯缙揽紧云黛的肩,“嗯,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不多时,天边就炸开一朵朵绚烂明亮的焰火,紫的、红的、绿的、黄的,火树银花,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这焰火可真美。”云黛懒洋洋地靠在谢伯缙怀里,耳听得孩子们银铃般的欢笑和拍手声,扭头看了眼。
只见三个小团子也不玩花灯了,都仰着小脸望着那璀璨焰火,嘴里不断发出“哇”的惊呼声。
“你看他们。”她扯了扯谢伯缙的袖子,笑道,“这三个小人精,平日这个时辰早就睡了,今日却还这般有精神。”
谢伯缙今夜看孩子们格外不顺眼,本来就他和云黛俩人一起看焰火的,谁知平白添了这三个烦人鬼,这会儿云黛的注意力全在孩子们身上,他又沦为陪衬
云黛也看出他的烦闷,主动拉住他的手,小拇指在他掌心勾了勾,纤浓的羽睫轻颤,“他们总是要睡的,等他们睡了”
她的声音仿佛被风吹得悠远,飘飘渺渺传来,“我就都是你的了。”
谢伯缙垂下眼,眸光落在她后领那截白腻脖颈,喉结微滚。
瞬息万变的焰火于漆黑天幕绽放,姹紫嫣红,绚丽多姿,在这良辰美景之下,他宽大的手掌托上她的颊,缓缓靠近,呼吸粗沉。
云黛心口怦然,香靥凝羞,细声道,“不行,孩子在”
谢伯缙偏过头,好巧不巧,正好与小阿狼的大眼睛对上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尴尬。
谢伯缙板起脸,下军令般,“阿狼,转过去。”
小阿狼先是一怔,旋即抬首挺胸,不但自己转过身,还拉着娓娓和婳婳一起转过身。
想了想,他又闭上眼睛,顺带伸手捂住妹妹们的眼睛。
娓娓问,“哥哥,是要躲猫猫吗”
婳婳拍手,“躲猫猫婳婳想玩”
看着两个糊里糊涂的小妹妹,阿狼顿有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学着爹爹的模样,握着小拳头放在唇下,清了清嗓子,“先玩木头人,我数一二三,娓娓和婳婳都不许动哦。”
姐妹俩齐声答应,“好”
小阿狼喊道
“一。”
“二。”
“三。”
砰砰砰,又一轮焰火绽开。
熠熠生辉的斑斓光影间,谢伯缙俯身在她灼艳的眉心落下一吻。
繁星满天,圆月高悬,皎洁光芒笼罩着这座繁华安定的边境城池,此刻万家灯火通明,人间山河皆无恙。
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更二哥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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