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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之岛盾子的命令, 共同构成着令咒图形的三道痕迹的之一消去了一条,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身披黄袍的少年终于有所动作了。
黄色的衣袍无风自动,从那下面延伸出了什么东西, 黏糊、晦涩,以一种常人难以闪躲的速度向周遭的人袭去。
那是触手可以这样描述吧, 就像是从什么深海生物的身体上生长着的那样,令人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寒而栗, 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水栖生物的柔软肢体的触感。
如果是普通人, 不, 就算是异能力者、这些通过了层层考核最终入选的来自异能特务科的特工,恐怕也难逃被那一看就并非属于人类的触枝击穿、吞噬血肉的可能性吧。
没人想要去尝试一下那触手卷到身体时的触感、以及不知道究竟如何的力量。毕竟面对这种超乎常理的情形, 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以脑海里能想象出的最坏的情况来揣度这份威胁吧。
但是, 就在那些普通人们至少在与这些规格外的从者相比之下的普通人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危机时刻,那道令人无法捕捉到的攻击却被挡住了。
就像是游戏里总让玩家或是了然一笑或是气的跳脚的空气墙一般的存在出现在了现实中,隔绝了触手与无辜人类的接触。
不其实还是有着什么的吧。
一秒、两秒、三秒,又像是度秒如年一般, 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停滞了。但是特务科的员工等来的并不是本应该在自己被触手撕裂后而浮现的死前走马灯, 而是将他们从恍惚与一定的在目睹了奇特的触手后产生的理智消磨的感觉下唤醒的略显急促的声音。
“a组成员现在都开始撤退,离开原地, 修整后前往支援b组。b组立即开始行动,确认封锁场地, 将这里留给他们, 不用在意战斗时对周边建筑的损耗,优先民众与自身的安危我再重复一遍,开始撤退”
是从一直佩戴着的耳麦里传来的, 来自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坂口安吾长官的声音。
出于对这位上司的信任和工作上对命令的听从, 以及他们确实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东西总而言之, 跑就对了。
溜了溜了jg
就算之前有在心里嘀咕着江之岛盾子一个国中女孩子至于用这么大个阵仗应付她吗的特务科成员,现在心里的那点小疑虑也瞬间随着事实烟消云散了。
可怕,真可怕。就算是常年跟各种各样不正常的家伙们打交道的特务科职员也不由得心想,这个世界的怪物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江之岛盾子就交给绫辻侦探来对付吧。
而至于那个将身体裹于黄衣之下的家伙
特务科的成员在接到了命令之后,虽然主观上想要逃开,但那个黄衣的家伙可不会任由他们跑路。只是那触手总是会在即将攻击到别人时被“空气墙”及时地挡住。
那个整个身躯都被掩盖在黄衣下的少年,终于第一次发出了声音“是风啊。”
是聚集了风的力量构成的无形屏障。
在数千年前的时代,烏尔宁加尔曾经用这份力量守护着乌鲁克的子民。
而现在,他也在同样的用这副力量保护着不应当在这里遭受不测的人们。
但是,若要这两者说区别的话,其实也是有的吧
虽然都有着一颗保护之心,但是这一次,烏尔宁加尔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烏尔宁加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不知道属于一个怎样的世界,又究竟经历了哪些的自己。
在多次的阻拦后,似乎对这些风壁略感兴趣的那个自己抬起了头,暂时停下了攻击的动作,重新看向了烏尔宁加尔所在的方向。
嗯
对那个少年的样貌再熟悉不过、并且不久前才与他遥遥相望了一次的烏尔宁加尔很快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不知什么时候,异变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发生了。少年微抬着头,黄色的兜帽被风微微吹气,黑色发丝的稍稍遮掩下,那双本应该同样是黑色的双瞳已经变为了金色。
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又熟悉。
烏尔宁加尔记忆里的那个附于少女身躯上的伊什塔尔,在“神”的那一面占据上风时,那双眼瞳的颜色就会变为金色,威严感与压迫感徒生,尽显着作为“神明”的那一面。
但是,这样的变化却出现在了那个自己的身上,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妙啊。
尽管心里已经思绪万千,但表面上,烏尔宁加尔甚至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颜色可不适合你,毕竟我最了解你我了不是吗。”
烏尔宁加尔用着像是在对着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好友闲聊一般的口吻说道。
“啊,也有可能是不习惯吧。就像是刚理了头发后总会让人有点看不惯一样。反正我是更喜欢你黑眼睛的样子。”
回答他的是少年由地面一跃而起突然拔高的身影,他在楼宇间极速穿梭,很快便冲向了烏尔宁加尔所在的方向。
比少年的身影要更快一步的,是向烏尔宁加尔的方向率先袭来的触手。
“真是毫不留情啊。”
烏尔宁加尔忍不住这样说道。
就像是失去了人性一样。那位被剥夺了记忆与情感的人造希望变为了那般冷淡对诸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那么现在这副状况的你,又究竟保有几分人格呢
金发红瞳的青年想要故技重施利用风壁将少年的攻击挡住,但这一次却感受到了重重砸在风壁上的力量比之前的相比要强上了不少。
偏要说的话就像是之前只不过是逗弄普通人类的“不痛不痒”的玩闹,现在却是动了真格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一样。
哎呀。
眼看着风墙似乎有些抵挡不住,烏尔宁加尔索性自己直接主动撤掉了屏障,转手握住了随之冒出的短剑,利落地在躲过了几次袭击后斩下了其中几根触手。
好凶啊,我以前是这种性格吗不是的吧。
烏尔宁加尔露出的笑容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无奈,同时也在心底提高了警惕,准备好随时应对对方的攻击。
带着我杀出这里吧。江之岛盾子当时是这样命令的,所以在几次袭击周围的人都被阻拦后,这位降临者转而开始选择率先击败一直妨碍着自己行动的烏尔宁加尔也是正常的选择。
至少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是这样的吧。
但是烏尔宁加尔却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是故意的吗。烏尔宁加尔一边躲避着触手,一边不时挥剑将其斩断。而当他再度看到那双金黄色的眼瞳,心底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他的实力在对付我时才展露出了一部分,但是,却又就像是本就知道只是这样的话并无法对我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一样。
如果这样一想的话,那么之前对付那些特务科的成员所收敛的力量,并非是出于什么傲慢或是无所谓,而是因为
穿着黄袍的那个少年同样停在了一幢楼的顶层。看起来是因为无意义的行动而暂且止住了攻击,但是烏尔宁加尔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因为这是战斗,一方死亡,一方胜利,就是这样简单。
他能感受到周围的普通人类都已经尽数撤退,战场已经扫荡了出来,舞台开启,主演是那位黄衣之下的少年而烏尔宁加尔自己同样也是剧目中必不可少的一员。
没有说和的可能性,就算是烏尔宁加尔还有着之前从宝库那里拿来的“万符必应破戒”也是一样。
因为烏尔宁加尔知道,那也是他我的期愿。
邪神啊,你是想要看到他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吗。
那么就让我们共同来演绎这一切,用共同的决意来展现真正的终局。
究竟是最后那孩子彻底被污染被侵蚀,这个世界走向了绝望与疯狂,还是由他亲自,来给另一个自己解脱。
无论如何,哪怕仅仅是因为他的存在是靠着吸收他人无辜的灵魂血肉来维持魔力供给,那么他现在留存在这里对于烏尔宁加尔来说便是一个错误。
就像是先前被解决的caster一样。
你我,也应该离开了。
魔力波动,巨大的魔力波动。
甚至就算自己不是ruer这个职阶,烏尔宁加尔也能感受到由那个黄衣的自己为中心而蔓延开的,庞大到令人完全无法无视的魔力波动。
伴随着少年的低声吟唱,那些触手又被收回了在了那黄色的衣袍之下,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放松警惕的事情,因为紧随在那其后的是
“殒殁之王猎食诸神,遮天蔽日,地神之骨震颤惊栗,群星歇止。歌唱吧,演绎吧,穿上戏服,享受晚宴,以此来开启剧目「垩湖天罪断绝之域」”
伴随着宝具的真名解放,周围的一切景象都被全新的场景所替代,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有的只是仿若戏剧要开场时的演出台。
竟然是固有结界吗
这是座看起来摇摇欲坠陈旧不堪的剧院及舞台,徒有座位,空无观众。
抬起头来,却能看见星空。
忽闪,好像有什么忽闪而过。
是周围所有的一切,这整个场景,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扭曲。就像是老旧的电视的破碎画面,或是什么三流恐怖片惯用的桥段。一瞬间,这里仿佛从剧场变为了地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着、混乱着、无解着、难以名状着。
天空却在这时变为了粉红色,两个太阳悬挂于其上。
然后下一秒,就像是老旧的灯泡忽闪般的,又恢复了正常。
就像是这里的主人,刻意控制着这一切,没有把最恐怖的真实展现在这里一样。
但尽管如此,哪怕只是呆在这里,烏尔宁加尔还是不由得受到了影响,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他并不清楚这个固有结界的真实效果,但是,如果没有他的留手,又或是没有自己本身对这些的一定认知,若是其他人,甚至是从者来到了这里恐怕也可能会陷入到疯狂之中吧。
不过,不行。
现在已经看不到那个少年的样貌了。
他只是站在原地,但是脸上却不知何时戴上了白色的面具。
烏尔宁加尔轻轻舒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我的意愿都已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自己要是再没什么行动的话,未免也太不帅气了吧。
拉弓射箭,本就需要凝神、专注。在这场景忽闪转换的混乱空间里,烏尔宁加尔重新拿出了曾经弑神的弓箭。
这是,为了守护国土而制作的弓。
浸染着仇敌的血肉,从此注入了诅咒。
但是,对于他我那种程度的侵蚀,或许这诅咒也不成什么作用了吧。
不过没关系,毕竟烏尔宁加尔也没有去折磨自己的癖好。
曾经击溃过掌控时间权能的神明,而那位神明的兄长在那片神话领域内也是无形无状的存在。
跟何况,对付这种从者。
这种,与“神”有所牵扯的从者。
“让我们,一同为这幕剧写下结局吧。”
烏尔宁加尔轻声说道。
伴随着他的声音,金色的波澜出现在了黄衣少年的周身,银白的锁链出现,以他人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锁住了少年的身躯。
金色的星辉在烏尔宁加尔的手中聚集。
出现的弓箭带着足以击溃超规格的神明的概念,被拉开,瞄准。
“以我此身立下守护的誓言,赋予敌者撕裂时空的惩击,为了守护别神之地的故土「直穿太虚震荡之矢」”
最后,松手,击出。
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会是怎样扭曲的世界呢。
在疯狂之中维持着可怜的清醒,又究竟忍受付出了什么呢。
少年躺在地上,白色的面具早已经碎裂。好在那背后隐藏的并不是什么满是触手的可怕面庞,而是少年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就像是在等待终结一样。毕竟灵核已经被击碎了,可以说是无力回天了吧。
脚步声。
由远及近,然后,少年的视野里出现在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身侧俯视着他的金发青年。
青年的手里握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匕首,不轻不重地在黑发少年的身上刺了一下。
然后。
“啊。”
也许是那个匕首的功效,也可能是在灵核破碎后,就连连接与侵蚀都变得微弱了起来,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少年竟然眨了眨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补刀呢,都不给个临终关怀的吗。”
“让你在离开前断绝与她的联系,也算是一种临终关怀了吧”
“嗯说得好有道理。”
少年做出了认真思索的模样,然后轻轻地笑了出声。
“你变化真大啊,总感觉经历了很多事情啊。”
“这句话,也许我应该还给你”
“啊哈哈哈哈”
面对少年的讪笑,烏尔宁加尔收回了佯装愤怒的模样,转而也跟着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你辛苦了,要听音乐吗”
烏尔宁加尔最终没有选择去问那个自己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反而选择换了一个话题。
少年也从善如流地接话道“怎么,你还点亮了唱歌的技能”
“不,是弹琴。”
烏尔宁加尔拿出了那把一直没什么机会用到的金牛头竖琴,忍不住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这还是我小的时候特地去找别国的工匠打造了呢,也是从那个时候,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现在想想就像是一切都从那个时候开始了一样,我也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啊。”
“诶这是那个吧,金牛头竖琴啊。没想到还能看到实物。”
“啊,是这个没错。”
烏尔宁加尔拨动了琴弦。
在古代社会中,竖琴本就是有着镇压恶灵作用的乐器。
因为烏尔宁加尔的存在而升华了的它也是宝具。若要说驱散邪恶与不详的存在、或者恶灵与诅咒,也确实有着作用。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最终,在琴音下,少年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
“这样就足够了。”
少年的身影化作星点消散在空气里。而烏尔宁加尔虽说有些惆怅,但内心更多的却也是一股轻松感。
这么一来,这个世界就不会迎来像自己记忆里的那样的结局了吧。
江之岛盾子这一次她暴露的这么早,要是坂口安吾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处理不好这件事不,坂口安吾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来,他也能彻底放心的与过去告别了吧。
与过去的经历告别,也与过去的那个自己告别。
曾经死亡的梦魇再也无法困扰他。
而他,也该回到乌鲁克,回到本体那里去了。
毕竟,未来还很长,而那里有着他所守护的国家与子民,有着他重要的朋友们,不是吗
烏尔宁加尔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某个方向,随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这里。
再嘱托安吾一些细节,同御主告个别,就离开现世吧。
毕竟大家都各有各的未来要走啊。
“哼,没大没小。”
在被烏尔宁加尔看了一眼的那个方向,一身潮流常服的吉尔伽美什哼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事情尘埃落定,他也没有什么围观的兴致了,于是也离开了这里。
已经获得了肉体的王骑上了价格令人瞠目结舌的摩托车。
“但是,也还算不赖。就这样吧。”
当然,若要说对此失望的人、或是其他的什么,其实也是有的吧。
但是人类又怎能揣测“那种存在”的心思呢
“真无聊啊。”
幕后的邪神这样评价着,但是也没有什么兴致了。祂还有更多、更多、更多的事情要做,能引得祂偶然投落目光的地方,又何止是这一处呢。
恶魔般的神挪开了视线。
而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们的故事,还会在这个不会遭受绝望洗礼的世界里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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