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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峰上。
鸡叫过头遍,荀杉墨便去了论剑台练剑。
当年他于论剑台上观日出悟得心剑剑意后,便养成了这个早起练剑的习惯。
如今,他的剑意越发精纯,也越有了自己的味道,这种溶于骨血中的习惯更是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
练完了剑,如同往日一样,他下了论剑台去演武场上看看师弟师妹的进境,然后再去庆元殿中给掌门问个安。
原本到了这里,也算是与往日如出一辙。
直到,无意中听师弟师妹们说起无极门近来的鬼怪杂谈,荀杉墨那张装出来的高冷脸终于崩了。
“夜半三更,守山大阵运转时分会发出咯吱吱的声响。可前日我出来时,这声音变了味,我仔细听过,那绝对是人体关节发出的声响。”
“你是说,守山大阵成精了,在练邪功”
“你想象力挺丰富啊。我追着源头前去查探,发现这声音竟来源于金玉峰上。”
“那不就是”
“难道他们峰那位利用守山大阵成精了”
讲这件奇闻的小师弟终于受不了了,没讲两句总会偏离中心八百里,索性一股脑把豆子都倒完。
“错都错是那位的哥哥,近日跨了境界,心有所悟,梨霜剑意越发精纯,带头在金玉峰上熬夜修仙,已经是小半月没有睡过了。”
“那不就是池澄师兄嘛,听说最近和断水山庄的大师姐走得很近,怎么还有功夫练剑。”
“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俩人腻了几天,叶师姐惊觉自己刀法退步,放话说男人只会影响我出刀的速度,然后咱们池师兄就一言不发回来了”
原来是受刺激了。
听完整个八卦的荀杉墨顿时就不好了。
他这种特别喜欢耍酷,像个大狮子座的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悄悄惊艳所有人,倒不是为了什么爱恨情仇,那茬他早就放下了。
但若是在剑法修为上再输一筹,他恐怕真的要发疯。
荀杉墨一做思量,当即决定今夜开始加班加点熬夜练剑。
七八月的夜里都不凉快。
尤其在没风的时候,荀杉墨闭目时就好像在大蒸笼里的螃蟹,此时哪还有什么心剑的半点影子,只想给自己掐几个诀念几个咒,实在不行三流的画符也可以搞起来。
就这么畅想着,荀杉墨熬过了一夜又一夜。
修为进没进步他不知道,但再撞见池澄时,荀杉墨挺直了身板,底气十足。
一直到池舟舟从黑魔崖飞上来,正好撞上打照面的两人,场面静止了片刻。
池舟舟扒拉着她哥的脸看了半晌,又嫌弃地草草看一眼荀杉墨“你俩眼睛被驴踢了”
荀杉墨气得牙疼“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池舟舟也不在意这人炸毛,全当替晏缺哄弟弟了“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不然怎么黑眼圈这么重,都快赶上大熊猫了。”
荀杉墨顿时不自在起来。
他装饰性的掩唇咳了几嗓子,间或用余光去扫池澄,正好撞上池澄疑问的目光。
两人一番眼神交流,明白了。这是遇上熬友了。
谁年轻的时候不遇上几个熬友,都不能说有过青春。只要熬他一大夜,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人也精神气儿十足,一口气能下得比电梯还快,直达负十八层。
他们交换眼神,看向池舟舟的肚子。
这样美好的感受,这个女人是不会明白,也不配拥有的。
池舟舟等了一会儿,但看两人越发惺惺相惜,大有一起过夜的架势,连忙抖了抖鸡皮疙瘩跑开了。
天知道这两人什么神展开。
金玉峰,钱苑。
莫别情正拿着个小算盘算账,最近峰内的灵灯燃地出奇的快,几乎是平日的两倍。
这情况前所未有,再加上门内除了藏剑峰,其他各峰都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莫别情下意识警惕起来。
这难道是哪家派来的老鼠精,企图以这种方式瓦解他们无极门
警惕点儿倒也没什么,只是趴在一边的闻雨殿下无聊了点。
她从天亮等到天黑,等来莫别情一句“天竟然都黑了,走,我先送你回去。”
她大老远从黑魔崖下上来,就是为了看他打算盘的那她干嘛不去凡间报个珠算班哦,非得看人算账自己悟。
闻雨苍林有时候觉得这莫别情是真的细腻,她一个女人想不到的事,有时候莫别情已经率先替她考虑到了。
可除此之外的多数时候,这人都仿佛活在状态之外。
他需要一个按钮叫醒,才会服务。
于是,闻雨苍林一把夺过算盘扔到一边,欺身压上莫别情吻了起来。
这活儿整挺好,人也不用送了,直接在金玉峰上留宿了。到了月至中天,闻雨苍林突然犯了点小毛病。
闻雨殿下偶有梦游之症,只不过在少数与莫别情同眠的日子里,她都没有犯过。
此时,她猛地弹起身来,惊醒了睡在身旁的老莫,老莫一脸哀愁,还没来得及痛苦面具发问怎么了,就被闻雨苍林一巴掌扇得又躺了回去。
闻雨苍林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下床穿了鞋子,向钱苑院中走去。
莫别情被打得两眼冒金星,缓了好大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到底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
闻雨殿下一身清凉装扮,闭着眼走出了九宫格解谜的味道,没走两步,还要凌波微步一下,让莫别情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此刻,他只想跟闻雨苍林说,孩子我生,你快醒醒。
莫峰主还没来得及张口,横空已经杀出一人,这熟悉的步法,如梨花纷飞似无章法的剑意,可不就是他大徒弟池澄嘛。
我们可以用肉眼看出池澄这位选手应当是练剑练魔怔了,连日来熬大夜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沉,就连一身的君子剑意也荡然无存。
练到这份上,就是在较劲了。
金玉峰的都是粗线条,压根不明白他们清风朗月的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莫别情还有心思指挥徒弟“快,小澄澄,把苍林拦住。”
然而,他素来谨遵师命的大徒弟并未理睬,只是以剑柄反手刺向了闻雨苍林。
妖王不愧是妖王,就是梦游,应付这突袭也是游刃有余。两人在清风月下一进一退,招式之间满溢着神秘又朦胧的启发性。
立在一边的莫别情观赏半天,忍不住道“你出剑犹疑,心有杂念。梨霜之意尽失,不如先想办法找回自己的剑意才是。”
原本越舞越凶残的池澄听到这话,顿时卸去了一身杀气,手一松连剑都不要了。
“何谓修行何谓本命剑何谓剑意”池澄背过身,看向崖边一抹新月,“如此大道,哪里是我这般人能窥探的。”
莫别情“”
这,我就忍不住指导一句剑法,这孩子怎么还翻脸了呢以前也不玻璃心啊。
他想说点什么宽慰徒弟,就看见原本一脸肃杀的闻雨苍林突然转过身,做了个预备助跑的姿势,然后直勾勾冲着悬崖那头就要往下跳。
莫别情吓得什么鸡汤都没了,扯着嗓子喊劈叉了“快她要跳崖,赶紧拦住”
池澄还站在崖边赏月状自言自语“若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别但求了,人都不是你对象,你但求个蛇皮。”池舟舟终于被这动静吵起来,脸上写着“别惹我”三个大字,往崖边一站,比她师父还有威严。
池澄回眸,看了看池舟舟掐腰的手,又看一眼站在崖边的闻雨苍林。
闻雨苍林同时回望过来“你要溺水而亡,我陪你。”
池澄“”
莫别情忍不了了,趁着几人说话的功夫飞扑上去,揽着闻雨殿下的腰道“林儿,你醒醒”
回应他的是闻雨苍林一阵拳打脚踢。
莫别情如今类同于凡人之胎,哪里受得住这个,没几下嘴角就流出鲜红的不明物体来。于是,他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池舟舟。
他这个小徒弟最是鬼灵精,一定有招。
池舟舟哪来的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深情演绎一嗓子“youju,iju”。
没人听得懂她在说啥,但都看明白了这个看大戏的态度。
恶劣。十分恶劣。
莫别情心中已经判下逆徒的十二分恶业,却在闻雨苍林一声低低的浅笑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时迟那时快,莫别情遵从本能就想退开的瞬间,闻雨殿下也向崖底发起了冲刺。
莫废柴别情到底敌不过狼族的血统。
闻雨苍林扯着莫别情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啊”一声,就从背后揽着闻雨苍林的腰身一起下坠了。
沉空坠落,莫别情一边试图唤醒怀中人,让她不至于毫无反抗就此命丧黄泉,另一边仰头向上看去。
以池舟舟和池澄的身手,要救下他们俩不难。
可莫别情这一抬头直接傻眼了。
这兄妹俩压根儿就没打算救人,反而站在悬崖边上看热闹起来。
莫别情“”
这是他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徒弟
池舟舟还做作地掏出小手绢,挤出两滴马尿,冲峰崖之下的师父诀别。
莫别情两头都指望不上,索性将闻雨苍林护在怀中,闭目凝神起来。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聚气打通灵窍,也足以护住怀中人了。
耳畔是凉风刮过。
风里带着金玉峰上植满的桂花香气,莫别情不由想起了师兄师姐们独门酿制的桂花蜜。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左不过是半大小子没皮没脸跑山的日子。
那些上蹿下跳的得闲功夫,是他悟得梨霜剑的契机。如今再感受着怀中温热的触感,莫别情似乎有了点新的感悟。
他睁眸的一刹,花散倒飞。
他腰间常年携带着的一柄木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两人脚下,剑身上缠绕着不知从何处聚来的白色花瓣。
莫别情揽着闻雨苍林落在木剑身上,停止了下坠的过程。他的剑,本就从来不是那柄剑,而是他这个人。
这样生死之间重新忆起,于是,莫别情重新找回了属于他的梨霜剑意。
崖边,池舟舟还在向下探望着。
池澄在师父和准师娘坠崖的瞬间便要去救,却被亲妹妹定在了原地。他急火攻心,强忍着喉间腥甜之味,打算破开这份境界上的压制。
然后他做到了。
做到的原因很简单,池澄他又破境了。谁能想到已经是元婴中期的池澄,就为了跳下金玉峰制高点,强行冲破溜溜球仙尊给的禁制,从而直接迈入渡劫期。
莫别情身上闲置了多年的灵气在迅速苏醒,流淌向他奇经八脉之中,占据气海雪山每一分土地。
于是,他立在木剑向上而行的分分秒秒,无不是在破境。
池澄的雷劫就这么毫无预兆,又汹涌袭来。
莫别情仰头直冲,已经直接升到了元婴期的实力,进境速度暂且缓下来,可他速度并未减缓。
就这么着,直冲池澄劈下来的第一道天雷“咔嚓”一声,开了个叉。
一半给了莫别情,另一半给了闻雨苍林。
可怜还在梦游中的闻雨殿下稀里糊涂就被雷给劈了。好在狼族的身板儿够强,替人挨了天雷,还能没事儿人似的醒来,再冲莫别情打个啵。
莫别情被天雷和一个吻搞得心神荡漾,境界又有了小幅度迈进。
事情到这儿还没到头。
金玉峰这劫云来的蹊跷,舞得张狂,恨不得方圆八万里都知道他们峰头有人又取得了重大突破。
此时此刻,池澄被天雷锻体的过程中,池舟舟正锲而不舍地把还未赶到现场的其余人抓紧叫来。
这种大好的锻体越境、入定顿悟的机会,他们向来都是一个掰成批发用。
谈宋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上了荀杉墨,沈默和紫菀,就连叶桑都被池舟舟喊来了,美其名曰“你老公的就是你的,不用白不用”。
叶桑没想占这个便宜,她有自己的考量。
这后半夜里,金玉峰上没完没了,打雷闪电,鬼哭狼嚎。充分向众人诠释了何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是叶桑不愿受这份好意,也在雷劫过后与池澄重归于好,一场刀剑交锋之后,领悟到了新的刀中一点意。
人人都很开心。
几个师兄弟互相吹着彩虹屁,全然不知,峰外已经聚集起了不少内门弟子。
“又又又又是金玉峰。这会又咋的了”
“听说是池澄池师兄熬夜练剑的后续,这就叫天道酬勤啊,这不,渡劫期大雷劫一来,听说劈得莫峰主双目”
“双目如何莫峰主都失明过了还要如何老天啊,你不公”
“你听我说完,劈得他双目似箭两眼如灯,是马尘不及地重修梨霜剑啊”
“兄弟,您改行说书吧。”
“此外,金玉峰座下弟子连同池澄师兄那位准道侣,全都有了大进境。这说明什么”
被问的人磕磕巴巴一紧张,顺着这话走下去“说,说明”
话头立马就被抢走“说明这熬夜修仙才是大道之本”
“啊”
“你想想,这修长生大道本就是逆天而为,既然是逆天而为便不可顺应天意。日出日落四时更迭,这都是道法规则,逆天者,自然应当打破这份规则。”
“比如说,白日入梦,夜半点灯。”
金玉峰,真他妈不是人啊。
穿白衣的师兄说到这里咋舌赞叹,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就连他本人也没有料到,这么一段瞎扯犊子的话,竟然掀起了由无极门内开始,一直蔓延到整个修真界的热潮。
史称“熬夜大乱斗”。
层林尽染,鸿雁南飞。
入了秋,暑热未消,早晚温差却大了许多。
从前大家都遵循道法自然,作息规律,讲究人,这样的气温变化完全威胁不到众人,可是自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熬夜修仙之后,偶感风寒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频次也越来越高。
这伙儿熬夜修仙的队伍逐渐壮大,直到夜间有组织地开展团练,李忘风这个掌门也睁只眼闭只眼,大有整个无极门变身夜行门的意思。
金玉峰呢,恢复到了耍懒偷闲的常态生活中,众人都很满意。
就连池澄这个罪魁祸首也因为跟叶桑重归于好,整日忙着谈谈情说说爱,顺便刀剑相向调情一番,打得有多激烈关系就有多火热。
就在这个当口,无极门悄无声息蔓延起一场疫病。
起因是一只丹顶鹤自视甚高,觉得这世间多年来再无一人飞升,可能自己才是天选之子。加之又偷听到了“熬夜修仙”的大道秘闻,一鹤恨不得蹦出六尺高。
鹤大人熬来熬去,偷偷跟随团练的结果就是
引发了一场大型禽流感。
整个内门上下喷嚏翻飞的动静不容小觑。
一直到莫别情在金玉峰上,隔着老远听到老掌门打了好大一个喷嚏,这才忍不住了。
“这么下去可不成,这一个传染俩,没几天都染成一片了。”
池舟舟躺在奴役荀杉墨绑着的吊床上,吃吃喝喝,口齿不清地安抚她师父“怕什么,都是剑修岂会怕这点小病小灾,只要别再黑灯瞎火跟个似的聚众,自然就好了。”
“你以为为师没劝过,连掌门都半信半疑,更别提那些心急的小弟子了。”
池舟舟摊手“那不如问问咱们的荀师兄。”
专心致志给众人搞吃搞喝,任劳任怨的荀杉墨瞪了眼,但见到远处树上他哥不满的一个眼神,还是忍了这口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
池舟舟笑了笑“你没办法,你爹有办法啊。退他一万步说,若是药谷谷主都没辙,那这些师兄弟们爱干什么就多干点吧。”
众人还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池舟舟又补充道“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荀杉墨“”
他哥还真是捞了一位无情道绝世天才回来。
众人商定了荀杉墨和谈宋前去药王谷求援,金玉峰其他人则时刻注意着门派内的动向,这些小弟子修炼的魔怔了,必要时候可以用强制手段将人关起来睡一觉。
池舟舟因为已经显怀,被晏缺二话不说搬回了三十六部好生照看着。
荀杉墨不过算是回趟家。
他跟谈宋一路无话,御剑飞行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两人一路来到入谷的峪口,正撞上一队人马,看那标识竟然是迷踪岛柳家的人。
荀杉墨扬眉,扭头去看谈宋。
谈宋顿时转成了一张苦瓜脸“靠,怎么这么倒霉,又是那个女人。”
荀杉墨顺着谈宋的眼神望去,这小子眼神还挺精准,这么多人里一眼就正好瞅到柳家二小姐。他勾唇打算拿谈宋开涮,就听见不远处的队伍里传来一道懒洋洋又富有磁性的烟嗓。
“二妹,你若是累了就在这里跟他们歇脚,我上去求药。”
柳絮儿摇摇头,轻声对那人说着什么。荀杉墨没注意到,眼神不由自主飘到了那个黑皮女孩的身上。
原来柳嘻哈也来了。
她也要求药求什么药难道
荀杉墨按捺住心中那个最坏的猜想,走上前去跟柳家两位小姐打招呼。
柳嘻哈似乎还记得荀杉墨“原来是你啊,我正要入谷求药,若是有荀公子引荐,想必会顺利不少。”
荀杉墨有些意外“你竟还记得我”
柳嘻哈对着他偏头笑得有些妖娆“自然,你不是还欠我点东西吗”
欠什么
荀杉墨立刻就想到柳嘻哈与池舟舟开玩笑那句戏言“晚上洗干净送我房间吧”。
小伙子的脸不受控制地变红了。
柳嘻哈看着荀杉墨轻笑一声,竟然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她回过头想招呼小妹就在此地等候,看到的却是柳絮儿马力全开,追在谈宋屁股后面吹唢呐饿场面。
哪里还有一点点累的走不动的迹象。
后面两个小的掐成一团,前面俩大的对视一眼,叹口气,又同时笑出声来,这一回,气氛倒是真正缓和轻松下来了。
荀杉墨这才问道“刚听你说是来求药,莫非,迷踪岛上也出现了大规模的禽流感”
柳嘻哈没听过这么个病名。
但她脑子转的够快,很快就反问道“怎么,无极门也出现了大批仙门弟子流鼻涕打喷嚏嗜睡发热的症状吗”
后面掐的正凶的谈宋听到这话立马飞扑上来“是的是的,怎么迷踪岛也是吗难道你们岛上的音修也熬夜修仙”
这话说完,就被柳絮儿扯着耳朵盘问起来。
双方这么磕磕巴巴一对供,才发觉这熬夜修仙的魔力远比他们想的要大,恐怕已经蔓延到整个修真界。
大伙儿眼底都转为严峻,脚下更是不敢再耽搁,加速御剑往枸杞子的所在飞去。
药王谷主峰。
枸杞子正在给新培育的花种浇水施肥,他刚刚换完土,手上还沾着泥巴,见几个小的一脸急色进来,索性丢了手头的培育工作,洗个手往主殿上走。
荀杉墨跟在他老子后面忍不住道“爹,师父他于我们药谷有恩,于您更是又救命之恩,您可不能不管无极门。”
枸杞子前行的步伐停住,侧眸剜一眼亲生儿子“我几时说过不救”
荀杉墨这才松了口气。
枸杞子落座,不急不慢喝了口茶,这才把刚才说的半句话补完“只是这回,没有药方子,需要你们各家自救。”
柳嘻哈皱了皱眉,语气依然平和道“还请谷主明示,如何自救”
荀杉墨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刚才这一路行来,他都暗中观察过了。
药王谷内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没有一个有异常,能在各大仙门乱作一团的时候如此岁月静好,这不就是此病有解的最有力证明嘛。
枸杞子余光扫到儿子这是又要发火,连忙把话头抢过来“别急,且容老夫问你们几个问题。敢问二位的门派中弟子是不是昼伏夜出,修炼成瘾,观之似有中邪的架势”
荀杉墨对这最后一项不是很确定,扭头去看柳嘻哈。
柳嘻哈轻轻点头应是。
枸杞子又道“熬夜的修行者是不是觉得修炼进度很快,常常一晃眼就过去几日。”
这一点柳絮儿深有感触,连连小鸡啄米“正是,我若不是姐姐拦着,也要陷进去了。”
谈宋超小声接了一句“只有傻子才会被这种邪道骗了。”
于是,柳絮儿当堂好大一巴掌就落在谈宋后脑勺上。
枸杞子眼观鼻鼻观心,但见其他两人都不吃惊,便也无视了这两个小辈的调情。他断的是长辈做派,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润润嗓子,这才道“没事,再多熬两年可以直接进棺材了。”
这话一出,柳絮儿连谈宋都不打了。
她准备改行去打老头儿。
荀杉墨连忙拦住,一边冲自家老爷子吼道“都这会儿了你卖什么关子,你当都是你儿子惯着你啊”
枸杞子拂袖冷哼一声,干巴巴道“这段日子整个修真界都疯魔了,一入夜简直就是百鬼游街,唯有我们药王谷不求这些,依然保持原定的养生之道修行,如今全谷上下,并无一人感染这疫病。”
“所谓大道至简,择一从之。诸位趁着年轻可劲儿造,却也不是这么个修行法。各人缘法讲求的就是这个缘字,须得自己参悟。如今这么不疯魔不成活的样子,你且去问问三十六部可曾如此”
“人家妖魔都不如此”
枸杞子说完这话,瞪一眼荀杉墨扬长而去。
荀杉墨“”
我好难。
这番话话糙理不糙,几人平静之后,也都琢磨出这个味儿来。
柳嘻哈率先起身,向荀杉墨抱拳赔罪“谷主之言句句肺腑,还希望荀师兄能替我们迷踪岛向令尊赔个不是。还有,药王谷这个情,我们迷踪岛记下了。”
荀杉墨虚手一抬,示意柳嘻哈不必如此记挂。
他说完,不知怎的嘴一瓢,又追问道“柳大小姐打算怎么还这个情”
柳嘻哈一怔,别有深意笑道“你洗干净,送我房里来”
荀杉墨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通红着脸拿眼直勾勾看柳嘻哈。
柳嘻哈大笑,硬扯着跟谈宋纠缠的妹妹出门离去,人都走远了,空中还留着余音回旋。
“或者,明日我去找你玩啊”
荀杉墨愣在当场,脑中还琢磨着“找你玩”几个字,一时回不过神来。
直到谈宋一声“那姐姐是不是看上你了”,才惊得荀杉墨连连否认。
可怜谈宋这孩子神经粗,竟然没有发觉荀大师兄的不对劲,只苦恼到“要是她真来找你玩,可千万别带她那妹妹,母老虎一枚。”
荀杉墨佯装自然“你不就好这一口”
谈宋坦然道“怎么可能,我喜欢温柔的。”
荀杉墨回头上下打量谈宋,然后残忍戳破“你怕是对温柔有什么误解。”
师兄弟俩一路插科打诨,往无极门内赶回去。
知道了疫病的真相,两人也就放下心来,回程的路上都轻松了不少。
金玉峰的山口上遥遥站着几个人。
走得近了,谈宋才瞧仔细了,那是莫别情带着众人在等他们回来。见到两人拉长的身影,不论问药结果如何,面上都乐呵起来。
落日余晖,待你而归。
他们这群人,此后,余生,还有很多个日夜要在一起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完啦
想说的就到这里吧。正文是舟舟子和缺子哥的圆满,番外着重这群人之间的关系,希望大家都有这么个小群体,人生在世,有所依,有可恋,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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