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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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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凛冬,少女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蜷缩着身体,躲在一块漏风的挡板下避雨。傍晚的时候,雨中夹杂了雪花,不一会儿漫天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少女搓了搓被冻僵的双手,呵出一团白气,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火柴,颤抖着点燃了一根。

    “上帝呀,我看到了香喷喷的烤鸡。”少女惊呼。

    可火柴燃烧的时间是那么短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只留下烧剩下的火柴梗。少女迫不及待的又点燃了一根火柴,这次她似乎看到了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火球球巡视了一圈回来,就看到宝乐有如戏精附体,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念着台词。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摸了几根牙签儿,非说那是火柴,还有模有样的点着。牙签儿当然是不可能点出火花的,结果这在小姑娘这根本不算事儿,随即现场即兴来了一段无实物表演。

    火球球收起翅膀,变小了落在宝乐肩头。本着演戏演全套的精神,小姑娘理都没理他。

    平日作威作福惯了的傻鸟怒了,吹了口气,一把火把宝乐手上的第三根牙签儿烧成了渣渣。

    宝乐哀嚎了一声,目录凶光道“干嘛呀,我刚演到高潮部分”

    “那你继续演吧,我回去睡觉了。”

    “别别别,”小姑娘换上谄媚的笑容,“太子殿下刚刚出去巡视,可是有什么收获”

    火球球最吃这套,哼了哼,金色的喙在宝乐肩上啄了一下“自然是有收获的,那边三百米有条巷子,叫烟柳巷。”

    “烟柳巷”宝乐摸了摸下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自从在秦淮河畔与水魔兽和拜月教主大战一场,宝乐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据火球球口述,那天她一个不高兴,释放了混沌之力,顷刻间将天地万物侵吞。要是摆到现实中,这就是完成了一次究极灭世,行为恶劣程度比火神祝融撞断不周山柱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天柱崩塌,洪流倒灌,那也只是水,再不济女娲还能站出来补天。一旦有形之物接触混沌,还是彻底被混沌湮没,就算是神界主神降临,兴许都回天乏术。

    火球球只是讲出了这么一种可能,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连不周山崩塌都没亲眼见证过,更别说是混沌现世了。

    宝乐一听自己闯了大祸,不由紧张“那君之他们”

    火球球没好气道“都说了我们现在是在梦里,就算梦里死亡,也不是真的死亡。充其量不过是做梦的人因为梦的世界崩塌,所以醒了过来。没准人家醒来,咂咂嘴吐槽一句做的什么鬼梦,就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去了。”

    “而且,正因为是在梦里,你才会拥有灭世的力量。你该不会觉得自己现实里也能这么厉害的吧,你要是真这么厉害,中国干嘛还要研发”

    这只傻鸟的吐槽,为什么还能结合时事,是谁给他看的电视

    不过要是这么说,小姑娘愣了一下,好似是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所以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梦的主人醒了,他们也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反而出现在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和上一个梦的世界没有任何区别,大多数也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可周围的这一切是那么真实,寒冷伴随着饥饿,仿佛再不吃上点什么,她真的要饿晕过去。

    小姑娘试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然而火球球也答不上来。问就是他堂堂毕方神鸟,干嘛要对李家的天授那么了解。

    这下,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宝乐身上穿的是上一个世界沈云芙借给她的裙子,那时是春天,穿起来倒是刚刚好。如今这个世界正逢寒冬腊月,也不能怪她觉得冷。好在火球球就像一个天然的暖炉,让她不至于真的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在冬夜里。

    再说这场雨雪来得及,隔壁书报亭的老板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只是草草在书刊和报纸上扑了层防水的油布,然后人就不知道去哪避雨了。

    这倒是方便了宝乐,躲在油布下,借着毕方翎羽上微弱的火光,认真研读起了报纸。

    “你研究出什么了”火球球瞧宝乐看的仔细,凑过脑袋和她撞在一起。

    小姑娘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脑阔,一边指着报纸上的报道“这报纸上大半内容都在讲袁世凯宣布解散国会的事儿。”

    火球球“哦哦”了两声,随后问道“袁世凯是谁”

    这要怎么和一只傻鸟去解释中国近代历史呢宝乐沉思片刻道,干脆选择了无视他,自言自语道“袁世凯是1913年底宣布解散国民党,1915年正式复辟称帝的。解散国会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914年1月的事儿”

    小姑娘把报纸翻过来,果然在日期那一栏看到了新鲜的“1914年1月18日。”

    不愧是我,文科生姜宝乐自信的挺起了胸脯,那看向火球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格外的容光焕发,格外的自信。

    “如果是1914年1月,那离上一个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年,”宝乐突然就想明白了,掀开油布,拉着火球球就直奔目的地,“这是一个顺向的梦境,正如李朝歌说的,这段梦应该持续了很多很多年。做梦的人,一直在持续的做梦,我们仅仅是在他的梦与梦之间跳跃。既然如此,那这个世界与上一个世界,至少应该有一样是相通的。”

    火球球疑惑“那是什么”

    “是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烟柳巷门口。

    按照宝乐的推测,既然他们还在梦里,既然这又是同一个人的梦,那之前梦中能与她互动的人,这场梦也一定可以。出现在烟柳巷并非偶然,就像一开始出现在南京一样,一切似乎都在指引她来找这个时代的姜凝。

    要说烟柳巷,民国初期也是苏州城南有名的酒色之地。唱戏的、卖艺的,一般都住在这条巷子的深处,因为租金便宜。巷子口多是些风月场所,要不就是鱼龙混杂的小赌坊,聚集着很多赌鬼还有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每个老城似乎都有这么个地方,乱世飘零、无依无靠的女人们聚在一起,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小巷黑暗狭窄,路上孤零零的几盏路灯,根本照不亮路,房子都是几十年历史的老房子,门窗年久失修。女人们穿着艳丽的衣服,摇着用了几年的扇子,坐在二层的小楼,笑着看向来往的恩客,嘴上是咯咯的笑着,眼中总是无神。这里是没有原则的,自然也不存在所谓的清倌,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女人,又能怎么反抗呢

    想来姜凝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在这样的地方住过,所以才说自己是头牌的侍女。

    她与巷子口这些女人倒是不同,从沈家对她的态度上来看,算得上有一技之长又小有名气,想必经常被请到外面出场子。

    据之前打听的,烟柳巷尽头有一家戏园子叫画堂春,算是这条街上规模最大的戏园,环境条件也是最好的。

    怎么想,姜凝都应该是这家画堂春的头牌。

    这天下雪,生意很不好,大多馆子都闭门早早歇业,只有赌坊还一如既往火热。

    宝乐一脚踏进了巷子,虽说她心里清楚别人看不见她,却还是走的极为小心。经过一家小赌场,旁边紧挨着一家大烟馆,她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站在两家店中间,哭的撕心裂肺。天冷,孩子冻得脸颊发红,想进烟馆被管事赶了出来,想进赌场,又被人群挤了出去。

    孩子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妈妈,可直到宝乐慢慢往前走,孩子消失在视线中,也没听到有人回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宝乐叹了口气,“童话反映现实,我演的哪里有错。”

    孩子的父母兴许现在一个在烟馆,一个在赌场,这孩子可不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要苦。宝乐有些难过,可这只是场梦,对方根本看不见她,她也帮不了这个孩子。假使就算能帮这一个,她也帮不了世上千千万万和他有相同际遇的孩子。

    那个年代的中国,本来就是如此黑暗,虽然太阳会重新升起,他们却没有机会等到了。

    走了许久,走到腿都发麻,才走到了这条巷子的尽头。别看这巷子老旧又狭窄,长是真的长,所以才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的地儿。这画堂春的大门明显比前面的富丽堂皇了一些,正门当中还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因为巷子狭窄的缘故,车是开不进来的,这画堂春又在烟柳巷的尽头,门口停了好几辆黄包车。

    拉黄包车的,蹲在门口有檐儿的地方躲雪,一边抽着烟袋子里的烟,一边个人一起就着昏暗的路灯打牌。

    宝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这么进去,戏院的门儿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搂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似是到了他要走的时间。

    路边的牌局在大老板出来后立刻散了场,可肥胖的男人还是上前给了那个拉黄包车的中年男人一记耳光,骂骂咧咧说了一堆的话,宝乐一句也没听懂,只是看到中年男人攥紧了拳头,面儿上还赔着笑。

    好不容易伺候大老板上了车,约莫是他太重,中年男人的腰背沉了沉,黄包车晃荡了两下,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臭骂。

    大老板临走前,朝着与他一起出来的女人勾了勾手指。女人似乎是不想理他,但也如那个中年男人一般,不得不上前,结果被咸猪手当街摸了一把胸。甚至宝乐还看到那个油腻的老男人,淫笑着挑开了女人旗袍上面的两颗扣子,把手伸了进去。

    在黄包车走远后,女人将扣子扣好,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狗日的日本鬼子”

    宝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原是说的根本不是汉语,这人也不是中国人。只一会儿工夫,戏院里又出来一个女人,与之前的女人勾肩搭背,吴侬软语道“小声些,难不成你想变成第二个牡丹”

    穿着旗袍的女人摇摇头,双手放在胸前讨饶“那我可不敢,都是祖宗,祖宗”

    这些人说话怎么就说一半,什么叫“变成第二个牡丹”小姑娘倒是很想向她们问清楚,可这两个人意料之中的并不理她。

    僵持之际,远处又拉来一辆黄包车。

    这次车上的人,自己就提着一盏灯笼,因此老远就能看的清楚。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有几分眼熟,等他快到跟前,宝乐才想起来这人长得可不就像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芷么

    可他应该不是白芷,白芷道长要比他更加的阴柔一些。

    说人话就是这人颜值一般,及不上白芷,况且眼下还有道疤,破坏了他颜值的整体性。

    “哟,”门前的两个女人见了他,立刻换上一张笑脸,“这不是白蘅白公子么,怎么是来找牡丹的”

    白蘅点了点头。

    “那可不巧呀,牡丹昨个儿犯了事,今早就被抓了起来,说是过两天还要交给日本人发落。怎么,白公子没看报纸上的新闻么,这事儿当是传的满城风雨了。”

    白蘅叹了口气,用手推了推眼镜框,淡淡道“我就是知道,才过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牡丹好好的,怎么会得罪日本人”

    “白公子有所不知牡丹她杀了人,杀了日本人”

    白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另一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就是宝乐。小姑娘倒不是因为姜凝杀了个日本人震惊,毕竟这事儿姜凝自己坦白过,她是震惊,面前这个人

    白蘅白蘅,该不会就是她传说中的太爷爷吧

    两人同时震惊似乎都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与门口两位姐姐不同,白蘅竟然注意到了宝乐的存在,并其向她投来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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