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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江隽，江隽并没有否定，镇定自若的点头“她说的是真的。”
秦川乐不可支的笑了, 仿佛突然找到了同病相怜的病友一般, 伸着胳膊就要去勾搭江隽的肩膀。
江隽避开他的手“我睡一觉就好了，跟你不能相提并论。”
秦川压根不信“你就装吧你。”
江隽握着林柠的肩膀将她从身后推出“不信你问她。”
秦川盯着林柠“他说的不是真的对吧”他微微侧过身，眼神向林柠发出祈求之意, 这么多人呢, 给点面子好不好
只可惜, 林柠完全没有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 还是一旁的棠悦看到了帮忙打圆场“柠柠她一个女生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林柠闻言, 立刻点头“嗯, 我不知道。”
秦川心下松了口气, 得意的冲着江隽笑了“我就说嘛，吹牛也要有个度。”
江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予反驳。
棠悦莞尔一笑“好了, 再有几天该过年了, 我们去超市买些东西吧。”
一群几个都是年轻人，虽然选择了保镖这个必须稳重的职业, 但是天性偶尔的解放还是很有必要的。
总共9个人, 开了两辆车，直接去了江氏在江市最大的新华超市。
因为马上要过年的原因，超市到处都是备年货的人, 几个人站在门口看到结账的队伍排得老长了，纷纷有些打退堂鼓。
余盛先道“要不我们出去随便买点吃的凑合凑合算了。”
唐裕咽了咽口水“我觉得也是。”
季明目光呆滞的点头“嗯，凑合凑合算了。”
宋鑫看向棠悦，笑道“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抢。”
棠悦打趣“你不怕挤吗”
宋鑫摇头“以前每年过年时, 我都会陪我妈去菜市场备年货，那里的人比这里更多呢。”
棠悦看向林柠“柠柠你呢你都怎么过年的”
林柠怔愣了一下，小声道“我没有过过年。”
一句话，说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纷纷讶异的看着她。
江隽想起去年寒假跟她一起回桃花村，快过年时因为二哈的离世，他们被迫提前回了江市。
回到江市后，他整日埋头做题，她天天泡在图书馆。
他们好像都忘了过年这回事，如今突然听她说没有过过年，心里不禁有些自责，摸了摸她的发顶，目光温暖的笑道“那今年就好好体验一下。”
林柠目光晶亮的点头“好。”
江隽看向其他人，勾唇“今天大家想要什么尽情的挑，所有东西我来报销。”
话音刚落，唐裕、季明、余盛便一脸兴奋的闯入了人群。
宋鑫则守着棠悦“我陪你。”
棠悦看了江隽与林柠一眼，点头“好。”
最后只剩下江隽、林柠和突然转性变得沉默的祁律。
江隽挑眉“放弃了”
祁律轻晒“你想多了，缘份这玩意儿，顺其自然就好。”
江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真怂，以后别说认识我。”随即拉着林柠走向人群。
怂吗
好像是有点儿。
祁律朝宋鑫和棠悦的方向看了看，默默的抬脚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江隽与林柠的白发惹来不少人的注目，周围怪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传入两人耳中。
林柠不在乎，江隽旁若无人。
“想要什么”
“不知道。”
江隽拉着林柠挨个区域转“护肤品要吗上次买的应该用完了吧”不等林柠回话，挑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放进推车。
“一套就行了。”林柠伸手要将多余的那一套拿出来，江隽拦住她“另一套是我的。”
林柠怔了下，抿了抿唇没说话。
路过护肤品专柜时，江隽请柜员为林柠配了一套护肤品，林柠想说不用了，江隽直接结账将东西往推车一放，带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女装江隽拉着林柠到处转，拿着衣服一直在她身上比大小、款式、颜色什么的，然后选了两套适合她的衣服付钱放入推车。
到了三楼男装区域时，江隽目光灼灼的看向林柠“帮我挑两套衣服吧。”
林柠摇头“我不会。”
江隽拉着她走进一个男装品牌专柜“没什么会不会的，我去试衣服，你觉得好看就说好看，觉得不好看就说不好看。”
林柠哦了一声，等江隽去试衣间试衣服后，她回头朝身后看去，那一瞬间她从人群中看到一双满是震惊的眼
靳未央站在人群中，盯着与华苓七分相似的轮廓和那满头的白发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隐隐的不适感让他抬手死死的摁在了心口上“华苓”
林柠目光微闪，靳未央那个想要带走棠悦的人，那个为了母亲而来的人。
看到他迈步朝自己走来，她朝江隽换衣服的试衣间看了一眼后，快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靳未央脚步急切的跟在她身后，与她一同进入了电梯。
电梯的人很多，林柠低着头待在角落里，靳未央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她面前，压抑着喉间的颤抖，低声轻唤“华苓”
林柠扬起小脸，目光充满困惑的望着他“叔叔认识我妈妈吗”
靳未央瞳孔一震，妈妈
华苓的女儿
眼前这张脸确实过于稚嫩，虽然头发是白的，但是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确实不是华苓。
他追问“你妈妈呢”
林柠目光一黯，低下头小声道“我妈妈去世了。”
靳未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了林柠一道难解的题。
林柠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会，我们老师好像还没教过。”
靳未央沉默，这道题是曾经他与华苓在金博士实验室，共同研究人脑开发时共同解开的一道难题。
上次华襄也说华苓死了，但是他始终不愿相信华苓真的已经死了，除非他亲眼看到。
靳未央语气和缓的道“叔叔是你妈妈的朋友，你能带我去见她一面吗”
林柠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靳未央看着她“靳未央。”
林柠摇头“我妈生前没对我提过这个名字。”
靳未央目光一闪，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是在套他的话，还是华苓真的有对她提起过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问“那钟阳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林柠摇头“没有，我妈妈只提过钟邺叔叔。”
靳未央怔愣，已经好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江隽换好衣服后，从试衣间走出，满心期待的想听到林柠的评价，却到处找不到林柠的身影，瞬间有些慌了，连忙掏出手机给林柠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林柠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后，摁了下三楼的电梯按钮，然后看向靳未央“我朋友找我了，我得回去了，叔叔要是想问我妈妈的事，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再去骚扰我的朋友了，我的手机号是”
靳未央此时才确定，她是故意将他引入电梯的。
林柠盯着一层一层往下降的楼层，又道“还有，我妈妈希望我上完大学再去金博士实验室，在此之前钟邺叔叔可以帮我保密身份吗”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林柠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转身走出电梯，靳未央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困惑。
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谜团想要答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那个女孩偷偷见他，就为了不被身边的朋友发现，若是华苓真的跟她讲述过自己的过往，那这个女孩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华苓
你真的不在了吗
江隽到处找不到林柠，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正打算找商场负责人，封闭商场调取监控录像时，林柠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江隽一把握住她的肩，紧张的问“你去哪儿了我就换个衣服，出来你就不见了，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林柠低头，小声道“我去上厕所了。”
江隽眉头深锁“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林柠双手绞在一起，糯糯的问“上厕所怎么接电话”
江隽“”
上厕所怎么就不能接电话了
他想问，但是看她这副模样，也大概能猜到若是自己问了，以她的脑回路会答什么，轻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下次上厕所也要接我电话，不然我会担心。”
林柠小声道“那不是都被你听到了吗”
江隽“”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被吓得不轻的他也没心情再去试衣服了，更不敢再去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了，直接拽了身上的吊牌结账消磁后，一手紧紧的拉着林柠，一手推着推车下了负一楼。
负一楼都是吃的东西，唐裕、季明、余盛还有秦川几个人都在负一楼，一个个的推车里都装满了各种辣条零食之类的吃食。
棠悦和宋鑫也在负一楼，他们推车里放的都是各种肉菜调料之类的东西。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祁律也推了一个推车，车里放了几个榴莲，几包螺蛳粉，几包臭豆腐，还有传说中臭的让人作呕的鲱鱼罐头
江隽带着林柠也挑了一些她喜欢吃的蔬菜、水果、玉米之类的食材，然后到结账的地方，等着与他们会合。
几人陆陆续续的推着车过来，结完账后，最后轮到祁律，看到他买的东西，几人怪异的看着他。
祁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想吃吗我很大方的，大家都有份儿。”
几个年轻人立刻离他远远的，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江隽看着祁律买的东西，唇角微勾意味深长的道“小心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祁律轻晒。
江隽结过账后，一行人满载而归的离开了超市。
返程的路上，唐裕第一个发现有车在跟踪他们，立刻向前车摁喇叭示意。
训练营的保镖之间有专属的传达信息的方式，跟摩斯密码有些近似，但是又不太一样，祁律与江隽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个自然不生疏。
祁律从内后视镜中朝后排的棠悦看了一眼“那些人对你还真是不死心。”
棠悦抿唇，有些紧张的抓紧身上的衣物。
林柠握住她的手“没事的。”
祁律这次难得的情商在线，安慰棠悦“放心吧，有我在他们追不上我们的。”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尽量把车开的稳一些。”
棠悦自责不已“对不起，连累大家了。”
林柠握着棠悦的手陡然一松，连累大家的明明是她
坐在副驾驶的江隽，朝内后视镜中的两人看了一眼“都别想那那么多，先坐稳了，一切等回到训练营再说。”
几人沉默，各自若有所思。
祁律全神贯注的开车，江隽从右侧的倒车镜中观察后车的轨迹。
棠悦陷入自责的泥潭，无法自拔。
林柠悄悄的看着手机，等着靳未央的短信，车子渐渐驶离市区，进入偏僻的小道，此时林柠的手机终于响了，林柠连忙打开短信。
“我想见华苓。”
“先让你的人回去。”
半分钟后，原本跟踪他们的车辆，突然调转方向离开了。
祁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
江隽亦微微皱眉，给后车的唐裕打电话“怎么回事”
唐裕等人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啊，我们打算过会儿在弯道直接将那车堵在那儿的，对方突然就掉头了。”
江隽默了默道“都注意点儿，先回去再说吧。”
自始至终都没人注意到林柠的小动作，她躲在江隽的座椅后面，悄悄的与靳未央互通着信息，就连棠悦都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只是晕车了。
回到训练营后，一行人将东西拿下车，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刚才追踪他们的那辆车。
林柠心不在焉的道“我先回宿舍了。”
棠悦也跟着道“我也先回去了。”
几个训练营的男生望着两个女生离去的背影倒没有想那么多，想着她们毕竟是女生，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到了也正常。
江隽则不然，他总觉得林柠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是不安。
祁律还是了解江隽的，他对其他人道“都先回去吧，晚上再聚。”
其他人见江隽心不在焉的，很有眼色的各自拎着自己的东西回宿舍了。
等其他人走后，祁律才道“我知道你有心事，你要是愿意说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析一下，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无能”
江隽打断他的话“你有没有觉得林柠有些不对劲儿”
祁律摇头“我对她不熟。”
江隽眉头紧锁，沉默。
祁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恋爱中的人，患得患失是常态。不过就凭林妹妹那单线的脑细胞，她也玩不出什么心计，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儿，也藏不了多久，你多注意点儿就是。”
江隽沉默了好一会儿，叹气“但愿吧。”
林柠回到宿舍，直接被窝里一钻。
棠悦见状，心神恍惚的她也往自己的被窝里一钻。
林柠翻着短信，仔细的翻看自己与靳未央的对话。
靳未央“我想见华苓。”
林柠“先让你的人回去。”
靳未央“已经回去了，何时带我见华苓。”
林柠“我妈已经去世了。”
靳未央“她葬在哪儿，你若是不方便带我去，可以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
林柠“我不会带你去见她的。”
靳未央“为什么”
林柠“因为你背叛了她。”
靳未央“”
林柠“你们是从一个学校出去的，同时被特招进金博士研究所，同时接触人脑开发的研究项目。
开始的时候你们处的很好，但是后来因为意见的分歧，你将她大脑开发了近百分之二十的消息，发到了国外的暗网上，导致我妈被鲸组的人给盯上了，是这样吗”
靳未央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是华苓跟你说的吗”
林柠“对。”
靳未央“我不是故意的，我”
林柠“你知道我妈都遭遇过什么吗十三次活体开颅，无麻醉生割大脑。换做是你，你能承受得住吗”
啪的一声
靳未央的手机掉在地上。
活体开颅，无麻醉生割大脑，还十三次
怎么会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华苓不是他害死的，不是他
他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大脑骤然的疼痛，致使他面部狰狞，额上的青筋高高的蹦起。
过了好一会儿，低低的呜咽声缓缓响起。
“我不是故意的，华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华苓对不起”
“对不起”
林柠缓缓放下手机，眼泪自眼角滑落，母亲留下的手册中，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也详细的为林柠计划了复仇之路，利用钟邺掩护林柠的身份便是第一步。
华苓很聪明，即便失去了一部分大脑，但是并未影响到她的智商，甚至在某些领域，她的悟性和智商比之前更高了。
她很清楚自己封闭式的教育下，教育出的女儿在面向外界时会呈现出一副什么样的状态。
而那也正是她所想要的，利用懵懂无知来掩饰林柠的高智商，也是保护林柠的一种手段。
如今事情按照华苓所计划的一步步的开始，林柠原本纯粹的心思也渐渐变得复杂，尤其在今天见过靳未央之后，她更不愿让身边的人一起被拉下水。
之前从桃花村的地下密室出来后，她曾试图用冷漠的态度，与江隽和棠悦等人断开往来，但是最后没能成功。
现在她将希望寄托于大学，进入大学后，她便能脱离现在的圈子，届时与他们之间的来往就能直接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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