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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元若枝见完了杜行渊,正打算去见聂延璋,刚到清疏斋,听闻聂延璋还没来,反倒是隔壁还有两尊大佛等着她。
她略有些诧异,闻争烨和王右渠若要关心她远去大同的事,应当会直接上元家的门,名正言顺,怎么会来这里。
元若枝在茶楼里见到了闻争烨和王右渠,二楼已经被清了场,眼下只有他们两人。
她走过去微微一笑“二位怎的不去府里小坐”
王右渠起身作揖说“原是路过清疏斋顺道买几本书,听说了姑娘的事”又听邓掌柜说来了贵客,接着还见到了闻争烨,他自然就留下来了。他知道时间紧迫,若这会儿去元家,未必还能见得着元若枝。
至于闻争烨
他其实先去的元家,那时候元若枝都出门了,他才赶往清疏斋。
闻争烨直言直语“元姑娘,我也会去大同,届时我们一同出发。”
元若枝答应过来就是劝闻争烨不要去的,她说“我看世子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她并不希望承平侯府得逞,到时候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闻争烨头上。
而且宫变的时候,闻争烨能带领穆国公府稳住京城的局势,护住京中的百姓,使他们免遭铁蹄的侵害。
闻争烨直直地瞧着元若枝,没有点头。
元若枝直视着闻争烨,欲言又止。
王右渠识趣地起身走到角落的茶桌去,不打搅二人密谈。
只是他开始意识到,闻争烨能帮元若枝,而他能帮的着实有限,所以他连同她说话都说不上。
或许他与她最密切的联系,便是协助她从承平侯府出来,那时候元家答应让他假称她的未婚夫这像是一件饮鸩止渴的事,可这“鸩”他饮得真是心甘情愿。
元若枝和闻争烨的对视,谁也没落下风。
闻争烨的剑眉星目从风沙里滚过,凌厉摄人,元若枝的双眼沉静平淡,她唇边带着浅笑时,便是少有的温柔,她温声问“世子可还记得香魂信笺”
闻争烨心头一动,如何不记得
他甚至偶尔还会梦到一缕香魂的香气,醒来才知是梦,只有枕下元若枝写给他的信笺是真的。
“记得。”
元若枝又问“世子找到了窦昌禹了”
闻争烨点头“找到了。”
但后面的事情并不顺利。
私造火器所需费用巨大,这钱财不是穆国公府一力承担得起,便是有图纸有人才,却也成不了事。
当下这个局势,他也很难将这件事郑重地上报朝廷,工部行事松散敷衍,这种事若没有一个顺利的开始,便会一直搁置下去,以后再难重提。
元若枝知道闻争烨最在意最重视的便是军事军器上的事,她便诱惑着说“如果世子留在京中,则这件事可以成。”
无可否认,闻争烨心动了。
他相信元若枝说的是真的,他也知道这件事一旦促成了,对大业的军事力量有多么大的助力,日后面对外敌侵袭,大业将势如破竹。
闻争烨却还是说“若这件事真的可以成,我穆国公府别的人也能助窦昌禹,并非我不可。”
元若枝还想再游说。
闻争烨坚定地道“这件事固然重要,可元姑娘我是一定要去大同的。”因为她的安危更重要。
元若枝即便于感情的事不算敏锐,却也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的情谊。
面对赤城之心,她是感动的,但在这种情形下,她并不能给予回应。
元若枝垂首避开了闻争烨的眼神。
闻争烨目光灼灼,一本正经道“承平侯府根本无力戍守大同,是为了大业。国公府也一定会让我主动请缨,姑娘就不要再劝我了。今日过来,只是想同姑娘说,出发时一同上路,相互有个照应。”
元若枝抬起头,点头应了。
闻争烨灿烂地笑着说“窦昌禹的事,你说能成,我信。在我离京之前,我也会叮嘱闻家的人促成这件事。”
元若枝又点了点头。
闻争烨不是只会记挂儿女情长的人,要紧的话都说完了,他便辞了元若枝,回去准备相关事宜。
王右渠走到元若枝跟前,关心她的伤势。
似乎除了这些话,别的话也不适宜说了。
元若枝笑着回道“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王右渠淡笑说“那就好。”
元若枝同王右渠道“我记得王编修还有一位干娘在京中。”
王右渠颔首应是。
元若枝隐晦地提醒说“近来京中不太平,王编修千万要保护好你的家人。”
王右渠对朝政也是敏感的,他说“我会的,多谢元姑娘关心。”
元若枝戴上帷帽,重回清疏斋。
可这会儿聂延璋人都没影子了。
邓掌柜脸上犹有余惊地走过来说“姑娘,那位已经走了。”
元若枝攥住了帷帽边缘,凝视着库房开着的门,里边是聂延璋刚才坐过的地方,她问道“你没留他”
邓掌柜冷汗涔涔,实话实说“那位我、我怎么敢留”便是同太子殿下说话,他都不敢,何况留人。
元若枝沉默片刻又问“他怎么走的”
邓掌柜如实交代“贵人听说姑娘在隔壁先见的别的客人,走时神色不佳,似生了怒。”他越想越怕,惊心道“姑娘可是得罪了殿下”
元若枝摇摇头,安抚邓掌柜不要多想,又交代他从她走后,准备闭门关张,带着堂倌和一家老小离京一段日子,等到太平之后再回来。
邓掌柜听闻都要关张了,心中惶恐,知道京城要变天了,也不敢多问多逗留,送走了元若枝便收拾起书斋,又给家中去了一封书信。
聂延璋匆匆忙忙来了,又匆匆忙忙走了。
他什么口信都没留下,元若枝也无处寻他,默然回了元府。
回了家,元若枝临行前交代家中事宜,她将宫变的可能与元老夫人说了。
元老夫人丝毫不怀疑元若枝的话,她叫来儿子们提前做好准备。
唯独有一件事,元若枝还有些放心不下,元若灵的婚期将近,她去了大同,来不及送元若灵出嫁了。
元若枝提前带着添妆礼去找元若灵。
元若灵却说“我婚期推后了。”
元若枝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推后可是薛家”
元若灵挽着元若枝的手臂说“今日才决定推后的,枝姐姐,我要等你回来的,你必须看着我出嫁。你可是我和江意哥哥的媒人,你怎么能不来呢我要等你回来。”
元若枝心说,她还打算叮嘱元若灵嫁去了薛家,等到不太平的时候躲好就成,薛家不在京内,祸不及元若灵。这下子元若灵就得要留在元家,与元家共进退了。
她知道元若灵是个本性纯善重情义的姑娘,即便元若灵知道京城会有一场战乱,她也一定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人。
元若枝也就没将原来腹中准备的话,说给元若灵听。
但提前送来的添妆礼,还是留下了。
元若灵还撒娇说“等我真的出嫁时,姐姐还要再送我一份。”
元若枝笑着捏她脸颊说“你刚还说我是你们的媒人,我的谢媒礼呢”
元若灵红着脸颊道“那是江意哥哥该送的,你放心,少不了姐姐的”
姐妹俩一起说了些闲话,元若枝留在元若灵院子里吃了晚膳,还喝了几杯清酒。
天色黑透之后,元若枝才微醺着回了人语堂洗漱。
元若枝才刚躺下,一阵风刮进来。
即将入夏,夜里已经没什么风了,这样一阵风,想也知道是谁。
元若枝翻了个身,聂延璋正举着一柄烛台,幽怨地站在窗边,一步也不肯挪过来。
元若枝起身低声问“殿下怎么现在来了”
聂延璋将烛台放在小桌上,规规矩矩地坐在架子床对面的榻上,侧过脸,看着烛火,幽幽道“枝枝真不知道孤为什么现在来么”
这样酸的话,元若枝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走到聂延璋的跟前,同他对坐,小桌上放着一壶茶还没冷掉,她见聂延璋唇色微白,倒了一杯温茶给他,说“殿下先将就着喝,丫鬟都睡下了,不好惊动她们。”
聂延璋不肯喝。
元若枝再三推过去,聂延璋才接了茶杯,另一只手摁在元若枝的手背上,垂眸不语,接过去的那杯茶,却也不喝。
两个人就这么牵手静静对坐。
坐了好半晌,夜越来越凉,聂延璋就跟个泥胎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他生得又精致美郁,昏昧的烛火下,漂亮得不像真人。
元若枝没忍住戳了戳他的手腕,喊道“殿下”
聂延璋还是纹丝不动,但却用大拇指摩挲着元若枝的手背,像是夜里情郎窃窃私语时才会做的事。
态度眼见是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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