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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元沉默了一会儿, 才故作轻松,耸了耸肩道“也不能如何,反正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早些嫁出去, 到了婆家, 自然知道外头不是那样纵着她来, 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的,那时才知我与她母亲有多疼她呢”
赵芷萤只见她父王爱玩乐, 却没有深思,赵承庇是童年受的教育太严苛,成年搬出宫后,才彻底放飞自我, 让他放弃现在美好的生活, 那才是要他的命。
且说赵芷萤被父王气了这一番,好几日不得展颜。
对她来说, 她等待得太久,现在太子软禁在东宫, 是他们端康王府最好的机会了,错过这次,那她的愿望恐怕永不得见天日。
赵芷萤想到那里,便痛苦不堪,她为此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丝希望, 若就这么破灭了, 她搞不好真的会疯掉
赵芷萤在端康王府苦闷,便使下人去信平阳侯府,约她姨母柳贞儿在保福寺相见, 柳贞儿却回信说近日有些抱恙,不能出门。
赵芷萤更是心烦,但还是想出去散心,便决定自己去保福寺上香。
到了保福寺,各殿祭拜过后,赵芷萤带着百灵、画眉两个丫鬟,想随意走走,却被住持拦住,道是后院因着前阵山火,毁了门屋等处,正做工程,怕那些工人会冒犯她。
赵芷萤有些讶异,便问“从前我还从那后院屋子带回去一个婢女,也看见好些孤老在那儿,若那些屋子烧毁,他们又该去何处呢”
住持便满面哀愁道“也是无可奈何,寺内没有多余房屋可供他们居住,只得打发他们先进京寻慈善堂住了。”
赵芷萤想了一下,便道“他们也是苦命人,这工程若是做好,住持您便把他们找回来吧,他们老弱病残,京里的慈善堂只收妇孺,哪里会容得他们您若缺少银钱,回头我便让人送二百两银子来,劳住持多雇些人手,赶紧将屋子搭建好了。”
赵芷萤盘算着拿了这捐钱的事,到外头大肆传扬,又添一桩她悲天悯人的佳闻来。
却不知其实两边都是心怀鬼胎。
住持也心想,这二百两银子就像天掉下来似的,他便自己受用,过后再搪塞这宜芳郡主,说找不回那些孤老便罢。
住持连忙道了一声佛号,有心要奉承赵芷萤一番,还没开口,却听见前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郡主乐善好施,怪不得外面人都交口称赞,源源不绝”
住持与赵芷萤主仆看过去,原来也是保福寺的熟客,礼部郎中高士宁。
赵芷萤装了谦虚,便说“高大人恐怕是在取笑我,我一个深闺女子,哪有什么名声”
住持也上前打招呼,高士宁先是向赵芷萤行礼,又向住持回礼,才道“郡主莫要谦辞,都知道宜芳郡主仁心善良,最是见不得不公之事。”
赵芷萤听着这话,却有些不解,又听高士宁说“这段日子端康王府门庭若市,郡主应十分繁忙,怎么有时间到保福寺上香呢”
赵芷萤听了这话,又想起与父王的争执,心中不悦,便淡了神色。“纵是门庭若市,父王又不在家,自然也就无甚可忙的。”
这时住持被个小僧人唤走了,赵芷萤见他们站在正殿阶下,四处通风,且也无别客来,便安心说话。
高士宁等住持远走,才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敢瞒着郡主,其实下官方才是想探您的口风,这几日下官也去了王府几次,久慕王爷善名,想拜见王爷一面,只是不得其门而入,不知郡主能不能告知下官,王爷都去了何处下官自去访探。”
原来这礼部郎中高大人,也是想攀附父王的人,赵芷萤便多看了他几眼。
她心中有些得意,果然这时候父王是炙手可热,许多官员都要来奉承。
但赵芷萤哪里知道父王每日在何处厮混且与父王那日说话后,愈觉前途无望,对父王指望不了,便冷笑一声,淡淡道“我不过一介女眷,父王每日所忙何事,所在何处,我是一概不知,高大人若有心,便细细寻去,或许会让您查知也不一定。”
高士宁并不介意赵芷萤话语里的轻慢,反而还叹了口气,眺望远处,唏嘘道“王爷秉性聪慧,想法灵活,若非晚生几年,说不定唉此时正是大好时机,王爷许是顾忌兄弟情谊,才避出门去,不愿见下官这些仰慕王爷已久的人”
高士宁这番话却是说中了赵芷萤心事。
可不是吗太子不过占着早出生的名头,她也看不出来太子哪里比父王强了
还有赵永乐,更是投了个好胎,什么都不用做,便是将来的公主,坐享其成。
赵芷萤越想越忌妒,这高士宁说的话,恰如她知己一般,只是对方到底是朝廷官员,又是中年男子,她不好附和,便只能轻叹口气而已。
高士宁见她叹气,犹豫了一下,有些苦恼的样子,半晌才吞吞吐吐开口“这可如何是好别人或者无所谓,但下官是由衷希望王爷能得了那位子否则下官将来也是死字罢了”
赵芷萤听了这话,惊诧不已。
她很好奇高士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怕交浅言深,传出去对她这个女眷不好听。
可是想了想,高士宁好歹送过她一个沛儿作丫鬟,两家也算有些世谊,她便拿出晚辈的态度,来关心一番,想来也是无妨。
赵芷萤便面露关切,问他“高大人此言怎讲若有难事,念在从前沛儿的面子上,我回去替您跟父王说一声,能帮忙的自然是尽力而为了”
高士宁闻言,有些动容,当即要讲出来,抬眼却看到百灵、画眉两个丫鬟站在旁边,又闭上了嘴。
赵芷萤懂了他的意思,犹豫片刻,便对两个丫鬟说“你们且站远些,我与高大人说话,看着有没有人过来。”
百灵、画眉看着高士宁,心内都不赞同,但也知道自家主子不可能听从她们的意见,多说无用,便沉默着走开十几步,替赵芷萤跟高士宁看着前后出入口。
高士宁便压低了声音,对赵芷萤说道“下官有桩密事,原不该叫他人知道,但日夜惊惧,实在生不如死,近日太子殿下有些不好,下官眼见着天理昭彰,正是得救之时,才想方设法要见上王爷一面,企盼王爷收留下官于门下,下官愿效犬马之力,结草衔环以报既然见不到王爷,那么说给郡主听,也是一样的,只望郡主在王爷面前为下官美言一番,下官也就感激不尽了”
赵芷萤听得来劲,只见那高士宁面有不忿之色,尤其讲到太子殿下四字,咬牙切齿,似有怨恨之意,她心中雀跃,便忙道“高大人尽管说,有困难之处,我父王岂有不帮忙的呢”
高士宁便继续说下去“原是下官得罪过太子殿下,每天都想着,若太子殿下将来继位,下官还不知会被如何折磨,便起了那妄想之心,祈求王爷替了这大位,郡主仁善心慈,想来王爷也是会怜悯臣下的,那么下官才能安心了”
赵芷萤听他顾左右而言他,很不耐烦,却因他言语里捧着她与父王,不好催促,便假笑地问“太子又不能参政,高大人如何得罪于他”
高士宁似乎在回想旧事,双目有怒火中烧,像是按捺着脾气,咬牙道“原是前几年勤郡王过世,皇上为显著尊重勤郡王,并不叫郡王府置办,而是命礼部主持丧葬一应事宜,下官接了这差事,负责预算发银,太子殿下为着在皇上面前出头,过问好几次葬礼的事,又要彰显他的才智,挑出账簿几项错处,硬说下官贪污了银子,对下官折辱痛骂一番,下官百般辩解也无用,唯恐太子殿下报到皇上那儿,下官岂不是赔了全家性命无可奈何,只好搜罗家资,私底下奉了几千银子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才答应瞒下此事。”
赵芷萤越听越诧异,这勤郡王便是章平帝的堂叔,过世当时,是章平帝最为年长的长辈,章平帝才破例让礼部来办这葬礼,表示赐给勤郡王府的殊荣。
她还没说什么,高士宁倒是又急忙说道“这都是太子殿下污蔑于下官下官绝没有贪污的经过这事,下官夙夜不得成眠,偶遇太子殿下说话,又总是提起此事,若太子殿下继承大位,说不得要拿下官做个杀鸡儆猴之举,到时候下官如何分辩还望郡主能替下官传话给王爷,说一说下官的委屈,王爷若对下官有一丝怜悯,那便是下官之福了”
赵芷萤斜眼睨着他,并不是很相信这话。
礼部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平时少有人孝敬打点,只怕比翰林院那些读书人还清穷,这高士宁能拿出几千两银子贿赂太子,若不是心虚,兼而真的从勤郡王葬礼贪了银钱,否则怎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赵芷萤自作聪明,以为识破高士宁隐瞒的心事,便对高士宁所说得罪太子一事更是信了个十成十。
也难怪高士宁急于要投靠父王了。
哼,没想到太子一副老实样子,竟也会敲诈臣下,包庇罪官。
赵芷萤想到这里,更是不忿太子抢了她父王应得的皇位。
但她还是理智的,叹了口气,哀怨道“高大人的心事我都明白了,可我父王却是帮不了您,您也看到,我父王顾念兄弟情谊,不肯与太子争那锋头,过了这些日子,说不定皇祖父又要解了太子的禁足,那时我父王也无力回天”
高士宁却不慌不忙,微瞇了眼,轻轻笑起来,又道“下官有一计谋,无须王爷出面,郡主便可做得,若是做成,保管太子殿下英名尽毁,皇上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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