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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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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第二日, 也甚为清闲。

    苏家同许多亲戚断了往来,赵明檀不必面对被三姑六婆关怀打量的热情场面。而苏晋也不必上朝,除非有重要公务需他处理, 但朝臣知道首辅正值新婚,朝堂混的都是人精, 没那么没眼力见。

    苏晋带着赵明檀在府中随意转悠, 权当熟悉环境。虽然,赵明檀觉得不陌生, 但跟着苏晋一起, 那种感觉又完全不同。

    两世,她都在他身边。

    可上一世,他只知她死, 却不知她伴过他二十载。

    这一世, 她是活生生、鲜活地站在他身侧,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魂识。

    走到紫薇园, 苏晋脚步一顿。

    这个时节的紫薇花已全部凋谢, 只余枯黄的枝叶,但因着满府的喜色, 并未流露出过多的萧瑟之意。

    苏晋侧首, 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明年,能陪你赏紫薇花开之景。”

    赵明檀扬起明媚的笑脸, 软声道“好呀, 不过夫君要给我编一个花环。”

    苏晋墨眸漆黑,薄唇轻动“花环”

    “漂亮的花朵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一定非常好看。”赵明檀弯眉,诸如特别衬她颜值这种自恋的话倒底没有说出口, 脸皮委实没有厚到那般程度。

    她又掰起指头细数道,“我看到后花园还有许多花植呢,桃花,梅花月季、芍药,待这些花盛开后编织出来肯定也不错。尤其,是在夫君这双妙手之下,文能执笔针砭时事,武能提枪上马杀敌,闲时又可化身能工巧匠,夫君当真是无所不能。”

    说完,不忘奉承拍马。

    小姑娘的语调软软糯糯,尾音略扬,带着一丝丝娇意。

    悦耳动听,让人身心愉悦,极为受用。

    苏晋勾唇“在你心中,我当真这般好”

    赵明檀郑重道“绝非虚言。”

    说来也奇怪,面对太子,她就说不出任何哄人的话,或许像其它女子那般放下姿态哄一哄,满足太子的自尊和大男子主义,她可能不会那么快失宠,可她就是办不到。

    但面对苏晋,却是信手拈来。

    她想哄得他开开心心的,最好能笑口常开。

    苏晋深深地看了明檀一眼,黑眸幽深。

    原来,并非想起来。

    那年冬天,小女孩惦记着后院的紫薇树何时开花,念叨了一个冬天,还说等紫薇花开了让他给她编最美丽的花环,但终究没等到花开,他便离开了巫溪城。

    小女孩年岁太小,又经常生病,对往事的记忆远不如他深刻。

    就算明檀忘了小时的这段缘分,他们依旧走到了一起。

    他已知足。

    逛完园子,赵明檀忽然提议道“夫君,过两天你便要上朝忙公务了,不如趁着这两日清闲,让明檀帮你一起完成未雕完的木雕吧。”

    苏晋掀唇“你帮我”

    “对啊,我虽不会雕刻,但可以帮你上五色嘛。”

    “好。”苏晋点了点头,拉起她的手往书房而去。

    赵明檀蓦地拽住苏晋的衣袖,亮晶晶地望着他“夫君,你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苏晋眉梢轻动“没有。”

    “你忘了喝药。”赵明檀鼓起腮帮子,嘟哝道,“都快转回到紫昙小筑了,不如先把药喝了吧”

    苏晋“”

    这药,他真是不想喝。

    但最终在明檀祈盼的小眼神下,败下阵来,将满满一大碗药喝了。

    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

    赵明檀撑着下巴,见他眼都不带眨似地喝光了药,顿时有些迷惑了。

    夫君如此配合喝药,不像婆母说得那般艰难啊。

    看这情况,他是很努力很努力的调理身体。

    他应该是真的得病了吧,只是病是能治好的。

    奇怪她怎会冒出他没病、他装的这类想法呢,是因为苏晋昨晚的异样吗,还是因为他洗了半宿的冷水澡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她知道他的异常很大程度源自于那壶酒,开始不知那壶酒的缘由,后面见他那样便也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可如果他是正常的,为何不就此机会碰她呢

    啊想哪儿去了,她来了月事,他如何能碰她

    算了,多想无益。如果他身体有病恙,调理医治便可。从她奔赴嫁给他起,她便不在乎自己是否有子嗣,一切顺其自然。

    如果他身体无恙,这些汤药不过就是补药,多补补也没坏处。

    不过就是多补两三月而已,到时一切见分晓。

    当看到苏晋手执篆刀雕琢原木的专注模样,赵明檀浮躁烦绪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摒弃一切杂念,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晋看。

    这些有的没的,瞎想也没用,安安静静地欣赏夫君的盛世美颜不好吗

    赵明檀坐在苏晋旁边,单手支额,半眯着好看的明眸,看得如痴如醉。

    满脑子都是我的夫君怎么这么好看、我的夫君怎么这么欢喜我的念头。专心做事的男子最有魅力,哪怕这张俊美绝伦的脸是一贯的清冷疏离,依旧让人为之暗叹惊艳。

    眼前依稀浮现出一张颓丧不修边幅的脸,那个时期的苏晋,同死人脸谢凛站在一起,那股子惊骇的死气阴沉气息竟远远盖住了杀人如麻的谢指挥使,人人惧之。

    赵明檀浑身一个激灵,剧烈摇了摇头。

    不会了,不会了,苏晋不会再出现前世那般颓废阴鹫的面孔。

    这一世,苏晋会始终都是光风霁月、清冷孤傲的模样,不会如坠地狱。

    苏晋动作一顿,转头“想什么,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他和明檀的相处很随心,未经磨合便能如此亲近自然,仿若熟稔已久的老夫老妻,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原以为明檀从姑娘到为人妻会有一个适应过程,没想到小姑娘对身份的转变,压根就不需要适应。

    要说不适应,反而是他。

    内心还停留在一个如梦似幻的阶段,有点不敢相信思慕的小姑娘当真成了他的妻,成了他的枕边人。

    当然,他的这点不适是不会叫小姑娘发觉的。免得让小姑娘笑话

    赵明檀眼珠微转,目光落在苏晋修长如玉的手指上,看着指腹的粗粝,一顿,又转向那方半成品木雕

    “想夫君倒底会雕刻什么”

    苏晋眼含宠溺“很快。”

    想了想,又冲着明檀勾唇一笑。

    这一笑,魂儿都快没了。

    赵明檀捂着心口,只觉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砰砰砰。

    渐渐的,半成品开始显露雏形,赫然是她身着凤冠霞帔的模样。

    苏晋细细打磨了一遍边角菱角,将其磨得圆润,又仔细清理雕塑上的木屑杂尘,方才低声道“该上色了。”

    “我来着色,嫁衣得上红漆,凤冠是金漆,头发应是黑漆”

    赵明檀立马来了精神,将自己从苏晋的美貌中抽离,兴冲冲地拿出调漆盘和小刷子,正要尝试调漆的颜色,却被苏晋制止“你会调”

    “额应该会吧。”赵明檀一滞,“我会给画作上色,一个在纸上,一个在木头上,想来应是大同小异。”

    “这完全是两码事。纸张光滑平整,只要颜色调配适宜,渲染着色的方式相对简便,好上手。”苏晋所谓的简单是对于他这种丹青高手来说,可谓小菜一碟。

    “而木雕坑洼不平又有诸多细小缝隙纹路,你看就像发鬓之间的微小刻缝,手稍微笨拙一些,就会着色不均,或将木质上的纹路掩盖,无法清晰呈现原貌,令成品大打折扣。而且,调漆的方式也比画作调色较繁琐,如何能一样”

    苏晋声音平缓清透,不疾不徐地说道“稍不注意,就可能前功尽弃。”

    他不喜欢有瑕疵的作品,力求精益求精。

    赵明檀听得一愣一愣的,老老实实地将调漆盘推给他“诺,还是你来。”

    苏晋毫不客气地抬手接过,加入水和漆,开始制漆。

    良久之后,朱色红漆便制好了。

    用红漆,方能体现红鸾天喜。

    苏晋侧首看向明檀,解释道“木质雕塑一般只能着一种色漆,通过厚薄深浅展现层次感,不能衣服用红漆,头发用黑漆,肤色又用一种漆,这不是作画,色彩过杂,会显得不伦不类,反失了美感。”

    赵明檀哪里知道这些门道,抬手揉了揉鼻子“承蒙夫君指教,明檀受益良多。”

    苏晋自谦道“术业有专攻”

    苏晋抬起手,想要揉揉明檀的脑袋,手刚伸出,便发现满手木灰,又缩了回来。

    赵明檀见状,掏出帕子帮他擦拭,将每根手指擦拭过后,盈盈笑道“夫君,这下便可以了。”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偏过脑袋,示意他揉。

    苏晋“”

    看着手边毛茸茸的小脑瓜,终是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小姑娘乌黑秀丽的长发,她的秀发柔软如丝绸,让人爱不释手。

    “好了,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君子也。”赵明檀缩回脑袋,笑眯眯地伸出小爪子,抓过苏晋的一缕墨发,饶有兴趣地把玩起来,转悠着细嫩指尖,绕啊缠啊。

    苏晋“”

    在明檀将他头发当做练手编成小辫子前,苏晋将刷笔塞进明檀手里“一起着色。”

    赵明檀一愣,握住上色的刷笔“好啊。”

    苏晋抿了抿薄唇,起身绕到她身后,微微倾身,一手包裹住她执笔刷的手,一手握着那枚原木色质的木雕。

    他握着她的手,将刷笔伸至漆盘,蘸了一些红漆,轻轻地往雕身晕染。

    两人距离极近,苏晋刻意保持距离,尽量不直接接触她的身子,可随着手臂移动的动作,衣料摩挲间,肢体上难免有种若即若离的触碰。

    这种若有似无的撩拨,似乎更能掀起热浪旖旎。

    赵明檀咬了咬贝齿,开始心猿意马。

    刷笔不轻不重地刷过木雕,苏晋轻吐“对,就是像这样,不要太用力,也不要太多重复,否则色泽容易晕染不匀。”

    男子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白嫩的耳珠,激起一阵酥麻。

    赵明檀两颊生晕,耳根泛红,浑身紧绷,就连被苏晋握住的手也将刷笔捏得紧紧的,直捏得指骨僵硬。

    她压根就没听清苏晋说的什么。

    只觉得气氛过于暧昧,脑海里不时冲上一些瑰丽的幻像,甚至于苏晋淋浴的画面也逐渐浮上心头,虽只是映在屏风上的模糊身影,但足以让她联想更多不可描述的景象。

    自己莫不是疯了。

    当然,苏晋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略一低眉,就瞧见如玉耳珠红的鲜艳欲滴,惹人采撷。

    苏晋喉结微动,强稳心神,移开视线。

    他不自觉舔舐了一下唇,说“明檀,手指放轻松,你握太紧了。”

    “僵、僵了。”面对美色带来的折磨,她放松不了啊。

    远观与近触带来的感官完全不一样。

    苏晋闻言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还能把笔放下吗”

    “我试试。”

    赵明檀揉了揉右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刷笔放在桌上,她仰头看向紧抿唇角的苏晋,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一边揉捏着僵硬的手指,一边说

    “这给木雕上色一事,果然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我这种门外汉还是瞧着便是,内行事交给夫君,我坐享其成便可。”

    苏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凝视着眼前晃动的细嫩手指,嗓音低喑“明檀,这并非送你之物,你想多了。”

    想多了的赵明檀指着木雕,诧异道“你雕琢的是我的模子,不送我,你当送谁”

    “留着,收藏。”

    赵明檀一噎,随即笑道“好吧,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夫妻一体,不必分得太过清晰,夫君自个儿留着收藏,也可当做送给了我,是我收藏了的。”

    苏晋“”

    待上完色,天光已经暗了下来,苏晋仔细将木雕放在架子上,等红漆干了便可打蜡护色磨光,延长木雕的保质期。

    看着趋近于成品的木雕,赵明檀目露惊艳之色。

    “太好看了吧,比你上回的木雕还要好。”

    赵明檀盯着木雕,苏晋盯着她“都好看。”

    上回的雕像是她站在茶楼窗口的模样,算是他们真正意义的重逢。当时,她身着浅色纱裙,眼眸低垂,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而这回雕的则是她一身嫁衣,半揭红盖头的模样,扮相装扮本就更加精致,再加之这回用的是红漆,颜色比上回刷的黄漆明烈,自然显得成品更加光耀夺目,为之增色不少。

    然,在他眼中,只要是她,无论何时,都是一样的美。

    出嫁女素有三日归宁之俗,这也是苏晋清闲的最后一天,今天一过便要上朝忙碌,待苏晋收拾妥当又出门清了一遍礼单,准备同明檀出发回忠恩伯府时,哪知明檀还坐在妆奁前,就两根小小的发簪纠结。

    明檀一大早就被香柳和采蜜按在镜前,梳妆打扮,不知试戴了多少支步摇发簪,总觉不满意。

    出嫁女归宁探访双亲,总要让父母觉得自己在夫君这边过得好,如何才算好,容光焕发,眉眼含春,光彩照人,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都传递着一个信息她受夫君看重,夫君疼她如珠如宝。

    昨晚上便可着劲儿倒腾自己,护发护脸护手,将全套繁琐的护肤流程都来了一遍,力争让自己呈现出最佳的精神状态。

    选衣裳耳坠便已耗费了许久,这会子又被发簪给难住了。

    赵明檀为难地比对着两根发簪,从铜镜里瞄见苏晋的身影,顿时笑道“夫君,你来了,正好帮我挑挑,戴那支好”

    两支发簪,一个最贵重,一个最好看。

    赵明檀在最贵和最好看中摇摆不定,迟迟定不下来。

    苏晋走至她身旁,拿起那支最好看的金玉蝴蝶发簪。

    赵明檀抿起唇角,眸眼微不可见的一动,苏晋动作一顿,将簪子放下,又拿起另一支华贵无比的碧玉玲珑点翠簪。

    “这支,更衬你。”

    “还是夫君的眼光好。”赵明檀偏向于更贵的这支发簪,可她又放不下最好看的那支,才会犹豫不已。

    苏晋笃定的语气将她心底的疑虑彻底打散。

    赵明檀这次回门,挑选的珠钗饰物皆是苏晋在展玉堂提前置办的,装了满满几大匣子,当她看到抽屉里琳琅满目的钗环臂钏,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

    这才打算佩戴苏晋赠送的配饰点缀自己,想着回去可理直气壮地告诉母亲。

    看吧,这些都是夫君送她的,可贵重了。

    话里之意便是,夫君可宝贝她了。

    看着镜中芝兰玉树的苏晋,赵明檀一脸期待地道“夫君帮我戴上吧。”

    苏晋捏着发簪,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帮她戴上,可看着明檀梳理得溜光整齐的发鬓,又不知该如何着手,怕弄乱了她的头发。

    这不就听到了明檀的诉求,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而上。

    “好。”苏晋扬声应下,拿起发簪在明檀头上比了一下,对着后脑勺直接横斜了过去。

    一插到底。

    赵明檀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下子愣住了。

    他、他发簪是这般佩戴的吗若不是鬓间的那丁点翠色,她都找不到簪子藏在了何处。

    簪子是要给人看的啊。

    见她神情不对劲儿,苏晋出声道“可是勾到了头发我帮你取出来,重戴。”他也没想到女子的头发如此顺滑,没怎么使劲,簪子几乎就全部没入头发里。

    说完,便要伸手拔簪。

    赵明檀瞧见苏晋大开大合的动作,一下子回神,赶紧捂住脑袋“不了不了,让香柳调一下角度即可。”

    这一拔,肯定将她发髻扯乱了。他可是同她一样连凤冠都不会卸的人。

    香柳赶忙上前“大人,让奴婢来吧。少夫人额头有缕碎发似乎没梳好,奴婢顺便重理一番。”

    苏晋缩手,负于背后,强装淡定地坐到桌旁喝茶,以此掩饰尴尬。

    赵明檀看了一眼苏晋,又看了眼镜中没入发间的发簪,默叹,夫君也不是那般无所不能嘛。

    一根小小的发簪就难倒了他。

    瞧他那笨手的模样,赵明檀犯难了,以后如何给她画眉,如何给她涂抹口脂,不会将张飞的黑粗眉搬到她脸上,不会将她涂成血盆大口吧

    一想到那种惨不忍睹的画面,赵明檀不禁抖了抖。

    话本中丈夫为妻画眉涂脂的缱绻美好,她怕是无福消受了。

    还没等她消化那点子怅惘失落,转念想到苏晋之所以生疏,是因为从未与哪个女子交往过密,自然就没机会懂得这些。

    如此一想,又觉欢快了。

    苏晋倒不知她这番思虑,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以后得找机会多练习,再不能出现今日这般窘状。

    半个时辰后,小两口带着丰厚的归宁礼回了忠恩伯府。

    赵子安早已从吏部回来,同秦氏等候多时。女儿不过出嫁三天,两夫妻感觉就像过了三年之久,好在欣慰的是,同在盛京城,见面的相聚的机会还算多的。

    就是不知女儿在苏家过得如何苏晋可有欺负女儿

    当看到明檀满面红光地从马车下来时,两夫妻的忧虑消散了一半。真要过得不好,脸色定没有这般红润清透,也没有这般珠光宝气。

    赵子安不太懂女子那些繁琐的饰物,然秦氏眼尖,一下就看出明檀佩戴的钗环耳坠以及皓腕上的手镯,绝不是女儿闺中所戴之物,也不是自己给女儿的添妆,肯定是苏家准备。

    尤其是头上那根发簪,一看成色极好,怕是极为贵重。

    若说财大气粗的聘礼是做给别人看的,但将人娶回去了,还能这般舍得下血本必是看重的。

    再瞧女儿下马车时,苏晋小心扶着相护的样子,秦氏觉得那份看重又多了几分。

    明檀回门,忠恩伯府将亲朋好友全邀请来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归宁宴。

    原本赵子安不想大肆操办,毕竟女婿是内阁首辅,不想太过张扬。可秦氏不以为然,女儿的婚事盛大,归宁宴自然也得好生操持,绝不能寒碜简单,难道就因为女儿嫁的是首辅,女儿就该受委屈吗

    其它涉及朝堂公务的事,因同首辅成了连襟,自得慎重。可小小一场归宁宴也得顾东顾西的,秦氏说什么都不干,女儿该有的体面,娘家能撑起的绝不会少。

    蒋瑶光和秦珊珊自然也来了。

    赵明檀可没忘记新婚夜出的丑,这两日刻意遗忘掉那段尴尬,在看见蒋瑶光后,窒息感又瞬间涌了上来。

    不行,她也要蒋瑶光窒息。

    赵明檀冷冷地瞪了一眼蒋瑶光,直接忽视过去,只同秦珊珊说了话。

    蒋瑶光坐了冷板凳,巴巴上前“明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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