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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发暗下来,徐文虎飞掠回那处小山村时,已经是炊烟袅袅的晚饭时。
在一处可以观察到整个小村落动静的大树顶上立足,徐文虎耐心的守株待兔。
沉沉的夜幕终于落下,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星月无光,山林中除了野兽嗥叫的声音外,再无任何的动静。
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儿陷入寂静的小山村。
山居无闲事,山民们为了节约灯火,都是早早的熄灯上床了。
静待片刻,一阵心血来潮,让徐文虎猛然间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来。
“应该是故布疑阵,将追兵吸引到此地的。”
想到这一点上,他的心思就清明起来。既然最大的可能是要往武鸣山而去,那这些地方都不会是刘紫烟的真正目标,自己应该是直接前往武鸣山才对。
来这里的两个扮父子的女人,也绝对不会再返回此地的。一种可能是另外寻路下山了,还有一种可能则是翻山越岭前往武鸣山。
心神电转,徐文虎整个人便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飞掠于整个山岭的上空,凭着他的经验和超人的眼力,不时低空飞在树梢的上方数尺之地,查看验证是否有人迹行过,并把方向和范围逐渐朝武鸣山靠近和缩小。
杂草丛生,难辨形状的小径绕着山麓蜿蜒曲折,四周的树林茂密,如水的月光根本透不过层层的枝叶,在林下行走,感觉暗沉沉的,很难辨明方向,经常会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涌上心头。
两个浑身打扮利索,显得矮小精干的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山麓的树林暗影内。
隐约可看到前方有闪烁的一星光芒,似乎并不很远。但是走起来却是极为费劲,千辛万苦地绕出林缘,才看到一座破败的古庙。
走近庙门前那小得可怜的广场,两个人驻足观察起来。
残破的庙门上,隐约可以看出三个褪了色的字山神庙。
倒坍的庙门,半崩的山墙,透过庙门,依稀可看到里面的大殿门毁窗坏。
庙门外的地面上落叶盈寸,野草萋萋,一副极为荒凉破败的景象,说明这座山神庙早就无人管理了。
伸手轻推残破不堪的庙门,门应手而开。
一眼望去,破败不堪的大殿内,神龛早已倒塌,几座断头折足的神像,凌乱地散布在墙角里的灰尘中。
起先所看到的那一点光,是一支长长的火把,火光跳跃,正插在倒塌的神龛中。
在火把的旁边,则插了一段近尺长的枯枝,枝上顶着一个灰白色的骷髅头,骷髅的牙齿都已掉了好几颗,但在两个空荡荡的眼眶中,居然各塞有一颗用血玉雕成,不过指尖大小的骷髅头。
大骷髅头瞪着两个小骷髅眼珠,在跳跃的火光中闪着不详的血光,令人望之毛骨悚然,彻体生寒不已。
走在前面的那人猛地停住脚步,脸色大变,脱口而出,“该死的危险”
后面的那人正回首张望,听到前面的人这样恐惧的叫声,不由得火速转回脑袋,一见之下,也不禁面无血色。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血眼骷髅的”
两人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一眼便认出这等不详的信物,乃是被称为血眼骷髅郑伦所留下的。
这个被江湖人列为七大恶魔之一的可怕人物,在七恶魔之中的排名坐三望二,凶名昭著,横行江湖三十年,无恶不作,所行的诸般恶事,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传闻中这恶魔妖术通玄,虽已年逾花甲,但声威尤重,继续带了门人为祸江湖,乐此不疲。
不过因为这家伙长得深目高颧,脸上无肉,与他的标志差不多,别说是夜间光线昏暗时看,就是大白天乍看之下,就像从坟墓里跑出来的骷髅。
所以白天很少现身,行脚天下时在各地投宿的地方,也都会选择在荒郊野地,无人居住的寺庙或弃宅,落脚的地方禁止任何人接近,留下骇人的信物,接近者须留下听候处治,如擅自离开则杀无赦。
这两个人,熟知血眼骷髅的这些底细和禁忌,却在黑夜中稀里糊涂闯进了死亡地带,待看清时已经嫌晚了。
“我们要马上离开”
后头的那个人用极其细微的嗓音对同伴说。
“不行。”前面的人断然否决了同伴的建议,“血眼骷髅留下信物的地方,本人必定就在附近,你觉得我们逃得掉吗”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吗”
“不走或许还有命在,走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后面那人楞了片刻,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蓦地,从身后的庙门外飘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讲得好。那就进去坐坐吧。”
两人大惊,不约而同转首向外望去。
庙门口,一个身材如竹竿,相貌狰狞的花甲老者,光线昏暗,模糊不清的面貌就真如骷髅一般恐怖,在深陷的眼眶内,似乎还有两簇绿色的鬼火,在里面闪烁不定。
两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血眼骷髅这个令无数江湖人士为之胆寒的本来面目,只感到一股无边的凉意自脚底直窜至天灵盖。
“前辈”
前面那人强抑自己心头的恐惧,恭敬地向血眼骷髅抱拳行礼。
“进去说话。”血眼骷髅用令人胆寒的嗓音吩咐道,“两个小女娃,敢在如此荒山夜行,胆子不小啊。”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目光中的无奈和苦涩,牙一咬,先后走上台阶。
破庙只有一进大殿,没有一扇是完整的窗。就连两侧的偏殿的殿门都已坍倒了一半,殿顶也多处塌落,只有靠殿口一带,还可以聊蔽风雨。
来到火把前站定,两人尚未做些什么,就觉得阴风倏然,从身旁掠过,再看前面就多了一个人影。
血眼骷髅郑伦坐在倒朽了的神像上,火光跳跃中,他那犹如骷髅的面容,再加上身边那些断头断肢的破败泥塑木雕神像,整个场面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又是两道阴风掠过,两名黑灰相间长袍的中年大汉,倏地出现在血眼骷髅的两边侍立,狰狞的相貌在火光中亦显得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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