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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城位于中部, 冬天气温比滨城低太多,又比京城要阴冷太多。
黎明月第一次来这边过冬,刚落地出了机场, 就忍不住冻得一哆嗦,呼出的热气立马凝结成雾。
沈砚冰早早出门接她, 一见着人就把她的围巾拢好了, 接过行李箱, 带着手套探了探她的脸颊,笑“家里有暖气。”
黎明月稍微跺了跺脚, 呼出的热气立马凝成雾“好冷。”
沈砚冰牵着她上车, 回到沈家小楼时正好到了饭点。
次日就是小年,来往的街道和小区内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红色。
黎明月进屋落座时略显拘谨, 一大家子人都回了沙城, 住的地方也临近, 聚齐了很是热闹。
沈悦然一大早就吵着要去接黎姐姐,这会儿见到了反倒有些羞涩, 只抱着对方的手臂咯咯笑。
“悦然好像长高了。”黎明月比划着, 抱了抱她,沈砚冰看过来, 揶揄“好大一只。”
沈悦然朝她做了个鬼脸, “臭小姑,我又不是大龙虾。”
“小公主来拆礼物啦”
另一边,昨天从京城回来的沈同舟带了一大堆礼物精品,招呼着小辈过来看。
沈悦然立马跳下沙发,笨重的棉衣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精准地跳进沈同舟的怀里, “二爷爷”
“哎哟小公主,你是不是胖了啊”
“我不是公主。”沈悦然哼哼,“是穿得太多啦”
沈同舟笑着应好,任她胡乱拆起各个包装,转身问沈原“你爸怎么还没回”
沈原的父亲也就是沈同舟的哥哥,但两兄弟事业方向太远,一个学术一个经商,平日联系并不密切。
“他们要快除夕才回,应该能赶上砚冰生日。”沈原边解释着,边阻止沈悦然糟蹋礼物,包装撕扯得快把贺卡都毁了。
一楼的客厅闹腾着,厨房里邓妍和郑曼展露身手,端出来时一顿大餐就算备好了。
黎明月挨个和他们打着招呼,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大致情况也都了然于胸,很快放开聊了起来。
这桌里,除了沈悦然,就只有沈同舟不知道黎明月的来历。
郑曼“你们寄来的衣服我收到了,确实是失传的工艺花纹样式像是这边唐朝的,主人等级不会低于二品。”
黎明月微笑“伯母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两人座位临得近,很快就其中细节交流起来,黎明月对宫中之事了解颇多,细节翔实,听得沈同舟直惊讶对方的历史素养。
“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功底深厚啊”他赞叹,又看向沈砚冰,“不要懈怠啊,向小黎看齐。”
一桌人暗笑不语,只有沈悦然举手赞同“向黎姐姐看齐”
众人笑开,都没有深究,再次谈天说地,聊起见闻和琐事。
黎明月很喜欢沈家的饭桌气氛。
“很轻松。”她坐在二楼沈砚冰卧室的床缘,忽地伸臂往后躺下,“好舒服。”
沈砚冰坐在书桌前,转椅转向这边,笑“你们皇家吃得多丰盛呀。”
“但很无聊。”黎明月回忆着,“要么一个人吃,要么很多人,大家都不说话。”
菜色虽多,但也不过是进食罢了。
现在的黎明月回想起这些,伤感的情绪已经很淡。
“都已经过去了。”她看着现代纯白的天花板,脚搁在了沈砚冰的大腿上,嫣然一笑,“现在很好。”
沈砚冰挠了挠她不安分的脚丫,黎明月大笑着缩到了床上,“不要。”
过去的阴郁深沉远去,只有那份纯粹长存。
次日小年,沈家人都起了个大早,家政阿姨这段时间放假,家里也就只有这段日子需要亲自打扫下厨,一大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沈同舟和沈原去沈老爷子那走了一遭,回来时添置好年货,很快就加入了扫尘的队伍。
“爷爷奶奶怎么还不回来”沈悦然还等着沈原父母回来给她带礼物,“他们不会迷路了吧”
黎明月摸她的头,“再等几天呐。”
因着这二位不在,沈原一家嫌家里别墅冷清,这几天都一直往这边跑。
“春联买回来了”沈同舟翻着刚买回来的大箱子物件,展开红纸,“今年是请老爷子写还是找郑珂”
沈砚冰走过来,“明月就可以。”
沈同舟这才一拍脑袋,想起“小黎也是学书法的啊”
他把春联纸铺开在了桌上,沈砚冰去二楼书房拿了笔墨下来,问“想好写什么了吗”
黎明月对这一套很陌生,景朝并没有贴春联贴窗花的习俗,她一边好奇地查着历史渊源,一边摸着略显毛躁的春联纸张。
大红印着金边花纹的厚纸,沈砚冰把毛笔递给她,“我念,你写”
黎明月点头,沈砚冰念的不是网上随便搜的,而是郑老爷子前几天就特意写好的对联。
手起笔落,龙飞凤舞,大字流畅,沈同舟认真盯着,等全部写完,啪啪鼓掌,“优秀”
沈砚冰无奈地看他一眼,沈同舟在这一方面是典型的沈家人,对字画压根一窍不通。
但这并不妨碍沈大教授欣赏赞美,“年纪轻轻,气势很足啊”
黎明月谦虚笑,同沈教授聊起书法鉴赏来。
等墨干了,沈同舟和沈原一起贴到了大门前,随后翻出一大叠红纸,“去年不是说要剪窗花吗”
去年说这话的是郑珂,嫌直接贴的塑料窗花没有半点灵魂,但今年这会儿她去了丈夫家,快除夕才能过来。
沈悦然对这些手工玩意很感兴趣,拿着儿童剪纸刀,一点不需要问的“咔嚓”剪了起来。
红色方形纸很快变成一堆碎片。
沈砚冰“你知道要剪什么吗”
“花花。”沈悦然理所当然,说完像想起什么,转头看黎明月,“黎姐姐会吗”
黎姐姐当然不会。
黎明月向沈砚冰“你会吗”
沈砚冰倒是会,只是水平没法和郑珂比。
她接过剪刀和纸张,叠着刻线,细致地动手,很快成型。
没有过分繁琐的花瓣,也没有其他装饰,就是简单清爽的圆弧窗花。
沈悦然摆弄着,顿了几秒,仰头“好丑。”
沈砚冰“会说话吗。”
沈悦然其实想表达的是简陋粗糙,奈何词汇量不够,只好一个“丑”字行天下。
黎明月扑哧笑了出来,沈砚冰挑眉“不会吧,连你也”
“没。”黎明月笑着打断,“我觉得挺好看的。”
沈砚冰怀疑这是女友滤镜,将信将疑,黎明月便又道“可以带回去贴在我的课桌上。”
沈砚冰信了对方的赞美,谦虚“那倒不必。”
寒假的时光总是快得惊人,黎明月随沈家人一起逛着沙城,和其他亲友聚餐,一不留神就到了除夕前一天。
这天是沈砚冰的二十九岁生日。
除了这些天一直在的沈原一家人,郑珂一家和祖父辈们也都来了,黎明月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不由得紧张。
她窝在楼上卧室不想下楼。
沈砚冰忍着笑意,“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
只有几位长辈没见过,大多是熟面孔。
黎明月忧郁“我怕表现不好。”
“他们对你很好奇呢。”沈砚冰坐在她身旁,“今天是我生日。”
“嗯。”黎明月有些幽怨地看她,“生日快乐。”
现在是上午十点,在步入今日凌晨时,沈砚冰一边在床上折腾她,一边没少让她重复这句祝福。
黎明月现在想起来,听见这句话,脸就忍不住臊得慌。
沈砚冰戳了戳她“我的礼物呢”
黎明月不看她“没有。”
“原来你真的忘了。”沈砚冰语气失望,黎明月侧头,却看见她托腮含笑看自己。
黎明月别扭转头,闷声“那满足你一个愿望吧。”
说着,她把手搭在沈砚冰手心上,“和你下楼。”
沈砚冰顺势牵起,屈膝,吻了吻她的手背,“多谢公主殿下。”
每年的生日流程都大差不差,沈郑两家人都不怎么爱甜食,订做的蛋糕并不大,主要是用来烘托气氛。
也没有沈悦然生日那样的吹蜡烛唱生日歌环节,年纪渐长,家里人揶揄她的问题也越来越现实。
“以后还是别特意办了,反正除夕也要见面的。”沈砚冰很是无奈,捏着黎明月的手心,看向众人,“一年长一岁,不用提醒我奔三了。”
郑珂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可让我们怎么办,你可是我们这辈最小的妹妹啊”
两家人丁凋零,堂表兄弟姐妹间往来频繁,关系到现在也依旧亲密。
“现在多了一个。”沈砚冰揽住黎明月的肩,笑意盎然,“十九岁,每年四月二十二生日,礼物可一个都别忘”
黎明月猝不及防被推到话题中心,面露腼腆,郑珂邓妍含笑应声,长辈们也纷纷点头,郑老先生爽朗大笑“家里可算又添人了”
倒不是什么多子多福的思想作怪,两家子孙不多,小辈就剩沈砚冰一个形单影只的,看在老人心里总不是滋味。
下午黎明月一直待在一楼大客厅,一会儿和老人聊着,一会儿陪沈悦然玩,忙得不亦乐乎。
沈砚冰怕她累着,拦住从盥洗室出来的黎明月,问“要不要去睡个午觉”
黎明月拒绝,一脸看她不懂事的模样“大家都还等着呢,我先去了。”
沈砚冰哭笑不得。
晚上,随着众人陆续离开,沈家小楼慢慢冷清下来。
沈砚冰上楼时黎明月正在书桌前摆弄什么,她敲门发出动静,走近了,黎明月已经飞快掩好。
“在做什么”沈砚冰笑眯眯看她。
黎明月贴着书桌边缘站着,手背在后面,轻咳了声,“没做什么。”
沈砚冰轻笑“我的礼物”
黎明月的惊讶一闪而过,有些丧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你太明显了。”沈砚冰莞尔,她压根不信黎明月会什么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要知道,沈悦然和郑曼生日时她都还花了心思呢。
黎明月终于挪开,让她看见了手中的画轴。
沈砚冰慢慢展开,面上的淡定逐渐转为惊艳。
饶使她见过那么多的名家画作,这幅肖像画也足够令她惊叹。
雪地上,女人一身红色裘衣,斗篷披帽御寒,站在宫殿的红墙外,眼神温润。
那张脸沈砚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竟然是她自己。
仿佛她也天生就是那古代宫墙下的女子一般。
黎明月见她没有反应,忍不住要把画卷起,却被沈砚冰制止。
“我还没看够呢。”沈砚冰笑。
黎明月松手,悬起的心也放下“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画的时候很怕败笔。”
她第一次画沈砚冰时,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面庞,但一落笔总觉得差了点韵味。
后来她在京城频繁做梦,梦里沈砚冰一袭绮丽的宫装,同她并肩走在景朝大雪的宫墙路上于是有了这幅画。
但再好的画和照片,也不如真正的人来得生动。
黎明月仰头,攀上沈砚冰的脖颈,嘴唇靠近她的耳畔,鼻息酥痒。
她说“祝你生日快乐。”
夜里壁灯暧昧,暗香浮动,这是沈砚冰这些年来,心中最熨帖的一个生日。
到真正除夕这天,黎明月已经彻底习惯沈家的生活,比在滨城还要规律。
她甚至还跟郑曼学会了打太极拳,和沈同舟学会了好些句中式英语。
沈砚冰乐得不行,朝院里里侍弄花草的黎明月喊“hay ne year新年快乐”
黎明月后知后觉,回“hay ne year”
发音意外地标准,沈砚冰挑眉,心中一动,有意捉弄她“i you arry 你愿意嫁给我吗”
黎明月显然没学到这句,转头,“嗯”
沈砚冰莞尔,没有再重复,转而说“外面冷,不要待太久了。”
沈家小楼外的院子里花草早就枯萎,杂草丛生,铺的石子路也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
黎明月对这些很上心,从扫尘那日起就来这边侍弄,期盼着几枝枯干开春重新发芽。
沈家小楼和沈原父母的别墅在同一个小区,两家历来一起过年,随沈老爷子想法决定今年在哪边过夜。
今年选的是聚在沈同舟这边。
晚上,沈家人聚齐了,一起吃着年夜饭,客厅电视放着春晚,声音开得不小,灯火通明,小区到处挂起红灯笼、贴着春联,到处是过年的气息。
连沙城的寒意都被这热闹驱散许多。
黎明月小口用餐,眉眼弯弯地接着郑曼的话,时不时留一耳朵在电视的声响上。
春晚的序幕已经拉开,歌舞节目轮番上场,大红的色调染透屏幕,全国都在欢欣鼓舞迎春节。
黎明月知道今晚要守岁,下午特意睡了一小觉,晚上用餐后安安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节目。
沈砚冰被她的认真感染,难得认真欣赏起来。
沈家长辈在一旁已经架起桌子,带上沈原搓起几块钱的麻将,很接地气。
沈悦然难得安分,坐在电视机前,只等着晚点去放烟火。
“只能玩仙女棒噢。”邓妍蹲下交代,“今年不能放孔明灯了。”
沈悦然拖长语调“好”
说着,她爬到黎明月身旁,“我要黎姐姐陪我。”
黎明月笑着称好。
沙城的守岁习俗是要零点打开大门,但没等熬到这个时间,沈悦然就睡着了。
邓妍给她盖上毯子,抱到沙发宽阔一侧,“可算睡了。”
黎明月一笑,靠在沈砚冰肩头继续等着新年倒计时。
夜里十一点半多,外头陆续有了礼炮声,沙城没有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在广场那边就有一片划出的烟花表演区。
小区周遭空旷,从窗户外看,也可以看清升空绽放的烟花。
五彩斑斓,绚丽多姿,夜空中砰然散开,点点陨无。
黎明月随沈砚冰上楼,从二楼的窗子看得更清楚。
礼炮声响,往空中倏然而上的流光绽开,映出星星点点,轰然往下坠落,倒映在视网膜上。
黎明月看得有些发痴。
没有关门,楼下的倒计时隐约传入卧室,沈砚冰看了眼时间,“马上要跨年了。”
黎明月反应过来,侧耳听着声响,小声跟着念“五、四、三、二”
“一”
沈砚冰齐念,紧接着喊出“新年快乐”
她的眸光深邃,映着外面烟花乍然腾起,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黎明月嫣然一笑“新年快乐。”
沈砚冰随手端过窗边桌上的两个玻璃杯,含笑递给对方。
黎明月顺从接过,正想要轻啜一口,却被沈砚冰的玻璃杯轻轻碰了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明月一笑,紧接着手又被沈砚冰按住,转而两手相交,四目相对间,默契低头,交杯共饮。
以水代酒,方知凉白开才是生活本味。
黎明月挡着玻璃杯的手臂往下压,悄悄打量着沈砚冰,两人目光骤然相接,心有灵犀地笑了出来。
她们的相遇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玄学,但她们的爱不是凭空而来。
不是因为第一个遇见了谁,是因为对方是沈砚冰,黎明月才感到了心中的悸动。
她忽地轻唤了一声沈砚冰的名字。
顾盼间,沈砚冰侧头看她,一笑生春。
今夜明月高悬夜空,周遭是不断炸响开来的礼炮声,楼下传来主持人激动的祝词声,两人在焰光璀璨的窗边,在无声的热情里,小心地握紧了对方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窗外寒风萧萧,雪花蓦然落下。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来临的路上,道阻且长,但未来可期。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之前就想好了,这个故事就只写到新年除夕夜,或许会有读者觉得太快太仓促,这有我没写纲要处理不周的原因,也有期末时间紧张的缘故,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追更,是你们的订阅和留评让我坚持到了现在撒花
这篇写下来,有收获有成长,也长了不少教训,日常流并不好写,总是在担心流于平淡乏味,又怕显得油腻虚伪,文中很多内容看似一笔带过,其实背后都有查阅许多资料,每天三千多字,不多但却极耗费心神。发出来后又不敢错过一个书评,建议和指点我都非常感谢,包括撒花按爪打卡我也都看见啦,虽然没有条条回,但真的很开心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期待正式完本后各位的评分和长评
然后是番外的事,没有交代完的会慢慢补全的,想看什么都可以提啦,尽量满足,但时间可能比较晚,要等七月中旬远歌期末结束了,到时候一定补上,希望到时候还能见到大家。
最后,再求一下新文预收吧,因为各种原因早期没有带好,现在非常难过一篇是娱乐圈系统文,主视角走实力歌手路线,基调应该会比较活泼,另一篇是古典音乐重生文,伪骨科,不会很活泼嗯。
祝大家学业有成,事业顺利,生活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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