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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昕手下轻柔, 掌心贴着那处,将力量推进去。
她做得用心, 根本没注意到聂城脸色,只觉得他腹肌紧绷,一直到收手都没见缓和。
再抬头,见他面红,又不自然拿被单遮住身体,就笑起来, “这还害羞”
“你还替别人做过治疗吗”
聂城纠结了一会儿,小声问道。
“有的。”
“谁”
“小蒙啊。”
孟昕说到过小蒙。
接入坑区的那批矿工,只要是孟昕熟悉的, 治疗时只要聂城意识清醒,都会闲话家常地说一说。
本来人数也不多, 到时候还要一起过去澄海大陆生活。
孟昕说,到时候这些人都需要由他照料安排生活,提前了解也是应当。
带赵胜他们离开时,孟昕也有想过往崖顶矿区递消息。
不过当时走得匆忙, 所以这件事还得等到下次有机会出城, 带赵胜出去再说。
赵胜一双儿女还在崖顶, 据他分析,大家肯定都愿意进上城稳定生活。
虽然进城仍被奴役,但在这种危险时刻, 人还是习惯群居,哪怕死也要死在一处才安心。
在这些人里,真正有闯劲,能被说动去往一处不明方向的大陆,最多也不超过十人。
这十人中, 还包括了范原重跟小蒙两个。
范原重只希望小蒙能生活得好,在哪个地方过日子,他根本不计较。
只是到时候要说服他放弃儿子儿媳,可能有些困难。
不过上城没有未来,郊野矿区更处在危险之地。
等到毒雾铺天盖地,都不能出门寻找食物,困守在里面的人很难找得到活路。
进了城,只能在坑区做矿工,以范原重的年纪和身体根本做不到,更何况还带了小蒙。
所以他们两个,是一定要走的。
“你说的这个孩子,父母都是恶鬼恶鬼怎能孕育胎儿”聂城被这个话题带转了注意力,姿态也自然了些。
“不清楚。”
孟昕摇摇头,“她的体力比其他孩童要强得多,身体上还有异肢。不过穿好衣裳,看不出什么区别,性格也还好。”
说到为小蒙治疗时,孟昕笑起来。
小蒙捉捕小型异兽时很是凶狠,但安静下来姿态还是普通小孩子一样,洗干净后白白嫩嫩冲着人甜笑,很有趣味。
“你喜欢孩子吗”聂城察觉她神色,笑问道。
“还好。”
孟昕偏头想想,发现自己记忆中竟然很少有孩童的面貌出现。
现实世界里曾接触到的,早在这几十年的生活中被模糊掉了,脑袋中除了小蒙以外,能记得的就只有教城里那一张张苍白寡瘦的小脸。
这些孩子一直养到“出栏”前一月,才能敞开肚皮吃,等到下坑区,身上才能长出些能扛得住活的肉来。
“小孩子挺苦的。”孟昕在记忆中找到这点印象,叹了一声。
“那要看是怎么样的孩子了。”
聂城绷着脸扫了她一眼,“若是你跟我的,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苦字怎么写。”
孟昕没恼他开这玩笑,倒是认真回望,“等你身体养好,长得白胖些,你再来说这种话才有真实性。”
这段时间聂城心情不错,还有她不时过来治疗,也就是稍重了两斤,面色些微红润了些。
指关节因为重点照料和勤加按摩,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
至于腿上的问题
孟昕视线下滑,手又抚上去。
聂城照例缩了缩,但这回挺住了,没有挡着不让她拉裤腿。
睡裤薄软,很容易就拉到了膝盖处。
孟昕手覆上去,微微注了些力量。
腿骨内的寒气比手上的大,花费的力气也要多些,一直着意关照手部,主要是因为想给聂城一些信心,让他看见效果。
腿上的症状,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还一两月的时间才能修复如初。
在此之前,聂城根本不可能站起来,如果要外出,只能坐在轮椅上。
膝关节变形,开始他不肯让孟昕看,直到手上恢复了一点,才没再拒绝。
“是不是累了歇会”
聂城取了帕子,轻柔沾了沾孟昕额上的汗水。
“今天差不多了,等明天再继续。”孟昕疲累收手。
“你休息两天,这几日也辛苦了。明天我去皇宫,可能要过夜。”
“还要过夜”
聂城挑唇,“演一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总要花些时间。以前也是一样,大家都熟了。”
自从聂城带兵占据坑区,他跟聂修就再没见过面。
聂修有使人送来一些物资,明面上当然不支持他这样拥兵自重,但私下还是颇为关照。
现在各方势力都互相制衡,一时半会儿谁也动不了谁。
聂修既无能力让聂城按照自己的意思,将手下私兵归于皇室,也不可能帮荣家围剿自己最疼爱的大皇子。
算算时间,两人已有大半年没有当面交流过。
埋他身边的那些探子带回的消息自然不算,聂修能知道的,也只是聂城故意放的风,水份极大。
想来他也盼着见上一面,说说心里话了。
孟昕知道聂城为什么要去聂修那儿。
是为了建立通道,也为了那些跟随他至今的兵士,能找到一处安稳的栖身之地。
储存制好鉴镜的研究所,在天灾中彻底垮塌了。
唯一留存的一面,被收入了皇宫之中。
找不准位置的鉴镜,跟一面普通镜子没什么区别。
哪怕是经过研制,反复推翻又重制,还是一块死物。
失去鉴钟,大家在惶恐中将融炼厂修复了大半,再次试制出的镜面,都没有先前制做的那些能稳定住镜面的镜粉流动。
有了解得多的,提出鉴钟被破坏,力量流失的问题。
因为没了这股力量,不仅鉴镜制作遇到瓶颈,就是制出也没半分用处。
依靠鉴钟激活血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世界上再无可能出现血脉强者。
现今留存的那些血脉强者,被当成了宝藏一样对待,他们是失去不可能再生的珍稀资源。
而原先受尽期待的鉴镜,也跟镜粉一样变得无用,被彻底抛到一边。
其他的劣质镜面,当然不能选用,如果能拿到皇宫里那面,才最有把握。
皇宫收入的那面,也是聂城曾“借用”到地底,激活他探矿能力的那一面,是验证过效果的。
已失了价值的东西,他亲自出面讨要,聂修不可能吝啬。
真要不愿,就当借他的,许一定时日再还回去就好了。
不过这次聂城过来,另带了份大礼,借这个字倒不用谈了。
这份礼,最好是聂修亲自讨要,再送出去。
主动呈上的,不值得珍稀。
“你身体大好了”
聂修坐在高椅上,目光从聂城微微有些变形的指尖节,一直看到腿上。
聂城在牢狱中,他也曾下去探望过。
那时聂城穿不得制服,衣着都宽松,薄软睡裤能清晰看见腿骨变形轮廓。
而现在,他穿了一条较合身的长裤,能看出关节变形已有所好转。
不过还是站不起来。
一个直不起身,要仰望臣民的皇子,会有谁会支持
就算自己有意传位,他也接不住这份重量。
心中既是可惜又是感慨,也不知当初自己没顶住荣家压力,放任他们将聂城关押入牢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其他几个孩子,都是荣丽所生。
不管落到谁手上,都是由荣家把控。
只有这个,似乎才是他真正的亲生子,哪怕被流放下去,也还记得回来探望。
聂修抚着只有皇帝才能坐上的金色硬木座椅,看着下面一脸平静的大皇子,满是感慨。
“镜子是吧你要用,就拿去吧。”
聂修叹了一声,“这些东西,只有看着闹心,玩玩就算了。那么多人试过,都没效的。”
“血脉强者多出于聂家,父亲就算不是帝王,也是聂家最有权势者,这一生没什么可担忧的事情了。”聂城冷静分析。
“我如何不是帝王不过现在被荣家钳制住了你以为他们就过得好吗一个个狗咬狗,不得安生。”
提到荣家,聂修的火气被引上来了,本想就其间内情仔细解析一二,但想想还是作罢。
他的欲言又止,聂城心中了然。
若还是父强子弱的局势,聂修对荣家的布置与心机,不会掩藏半分,反而因为有目标一致而更愿意倾诉,求得一些事成前的心理满足。
但是现在,他将自己这个亲生子,当作了潜在的敌人。
聂永墨聂永荣还有荣丽跟最小的女儿,一个个都在算计他,哪怕是自小关照到大的聂城,如今带领私兵占据坑区,也成了一柄悬在头顶上的剑。
聂城现在是拿这些兵力保护自己,但谁知道有一日他剑指何方
据探子报,投大皇子的人日益增多。
万一起势削了荣家,权欲日盛,这皇位他想要取走,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你在下面,也稳住了局面。这段时间我日思夜想,也很认同你的考量”
聂修观察着聂城神情,试探地说“由地上转为地下安居,将是以后必定要走的一步。你占的那两处坑区正在城中关键位置,若是将皇宫另行定址,怕也要落在其中一处”
皇宫本就建在地底,但位于浅层。
如果决定全员转移至地下,皇宫肯定是要往深处去,保证在最安全的位置上。
“父亲若是想进坑区,我自然要退让的。”聂城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句话说得聂修满心欢喜,沉吟片刻,又趁热打铁。
“我们下去了,位置便显得挤。你那么多私兵也不好安置,不如转入皇室军队愿意的话,我封你做统领”
他这话,跟直接让聂城拱手交兵权毫无区别。
什么共同管理皇宫都搬下去了,还能留不受自己控制的私兵
要么打杀了,要么收编,只有这两种选择。
“要兵可以,不过这些兵士的待遇,必须和正规军一视同仁。”
聂城看向聂修,“其实我打算过段时间出城,另寻一处安稳之地生活。这些私兵,本来就是想转交给父亲手下,巩固兵权。”
聂修双眼发亮,差点拍案叫出一声好字。
幸而他稳住了,迅速摆出副慈父嘴脸,“你要出城独居这怎么能行。难道还怕我护不住你先前荣家拉你下狱,是我一时疏忽,以后再不会了”
“若父亲真能护得住我,那留下统领皇室军队,我也是愿意的。”
聂城说完,抬眼去看聂修神色。
交出兵权的一方与接收那一方,可谓是一山二虎。
原有私兵本就是他的,皇宫正规军再交于聂城之手,时日久了人心所向,帝王也左右不住。
在兵权与这个随时可做弃子的大皇子之间。
聂修紧皱不悦的眉头,已充分说明他选择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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