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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生活, 美好的不真实。
数十年的辛劳,心中永远集存着事情, 她何时能像现在这样,无所忧虑地生活在蓝天白云下
回想未进入上城前的日子,也并不怎么舒心。
父亲早亡母亲重病,自小学起,上学时间外就是替母亲翻身擦洗,买菜做饭收拾家里。
不时进出医院, 缴费单子一条条打印出来,也全靠孟昕去夜市做帮工赚一点钱来支应。
幸而家中还有个二层私房,一层住她们母女, 二层能租出去,日常吃用勉强能维持住。
因学上得早, 十五岁便要进入高一就读。
她成绩不错,很争气考上离家最近的重点高中,快走五分钟能到。
好学校抓得紧,夜里帮工就做不了了, 再加上各种学杂费用和母亲身体的问题, 重担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就这样, 孟昕也没向谁开口借过分文。
知道事情为难,母亲就说要将这间祖屋卖掉,换一笔钱能支付医药费顺便供她念完高中大学。
以后去到哪里工作, 再在当地偏僻的地方用剩余的钱另买间小的母女俩安居。
房子位置好面积也有,就在重高附近,当时的房价,大几十万是能卖到的。
陆续来了几波看房者后,亲戚们就上门了。
需要帮手的时候见不到人影, 现在房子归属问题,却是又吵又骂,说各家都能分得一份。
孟昕离开时,正在母亲被气病入院,去送饭的路上。
医院外面正有一个供附近居民活动的小广场,那天办了个小型艺术展,有一面镜子正对住马路,将来往行人身影都一一收录。
孟昕经过时,身子晃了晃,手里提着的饭篮摔到了地下。
再醒来,就躺在上城千百张纯白床铺的其中一张,被人拍醒,喊着要跟车进坑底。
这段记忆太过久远,再回忆起,除了在母亲身边感受到的一丝温情,竟再找不到别的可留恋之处。
“我只是想母亲了。”孟昕低下头,轻声说道。
“所以你是打算回家一个人”
这么多天同吃同住,彼此之间已无隔阂,只是孟昕对于自己的出身,从来都是避讳不提。
原先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出身不明而不愿多说。
到后来,孟昕才透露出,自己是从更远的地方来到此地。
不是上城也不是澄海深处,和那个地方通连的工具,也是一面镜子。
更多的聂城也没再问,但他那个时候就清楚,孟昕执着融炼炉那边的工事,全是为着这个目的。
这么些天,两人相处极其融洽。
因公事忙起来,大半日或者整天都见不到对方,不仅是他会急于见面,孟昕也会表现出几分依恋之情。
这已经是难得的进步了,聂城不敢逼迫得太紧,怕她又像前几回一样,越追得紧就越跑得远。
现在人应该是不会跑了,他怕的心跑了。
不得不说聂城吃一堑长一智。
默默情感融合,到彼此难舍难分的这一天,就算是孟昕想走,也要慎重考虑一下身边人。
孟昕思索良久,聂城也没说不耐烦。
日落前,一阵风吹过,她才撩起长发抬头,“其实我是想过,先回去看看。可以的话,再借助力量将母亲带回来。”
她背对着光,聂城面向她,面上满是晚霞温暖光华。
“是不走的意思吗”他笑问。
“是先走,再回来。”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决定留在这里生活,和我一起,这是你认真考虑过的,对吧。”
聂城眉眼间藏不住的笑,让孟昕也弯起了唇角。
本以为他会阻止,谁知道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还笑得这么畅快。
这个人,好像真的一点也不贪心。
放弃了皇子身份,来这边陲村落安居,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能一直陪在身边而已。
聂城从来到这里便散播出这样的讯号,孟昕也接收到了。
感受了这里安逸的生活,回想起自己曾呆过的那个世界,竟不觉得有什么更好的地方。
这么多年在这里,好也好坏也好,她都习惯了。
身边有亲人,有爱人,没什么不满足的。
夜里,两人睡到了一张床上。
聂城很克己,说是古板也不为过。
虽然有亲亲抱抱之类的行为,但多一步他都不做。
孟昕活了这么大年纪,也没跟男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
哪怕面热心跳,也只将头埋进他胸口,最多将手搭在他腰上,感受一下那一直绷着劲的腹肌。
一直腻歪着,夜里都没怎么睡好。
清晨前醒了,孟昕贴着他身体,没忍住拉开衣领,在颈间亲了亲。
“痒不痒”她笑问。
聂城用手按住她后脑,不叫她继续在胸口胡闹,闷声说“最多就到这里,再下面就不行了。”
“为什么”
“想继续,等你回来再说。”
落下缠绵一吻,两个拥住许久,直到晨光落进窗内,才不舍起身。
有过数次传送,孟昕对鉴钟已足够熟悉。
合适的位置,与磁场通连,镜中出现对面景象,确保其稳定,投入足量镜粉就能够建立起通道。
孟昕要暂时离开的事,大家也都知道。
不过和上次离开一样,只说是去往澄海别处采购一些原料,快则几月慢则一年。
聂城一直主管着带来的这一批人,虽然大家明白澄海与上城不一样,没什么等级尊卑。
但是他们对于皇子,还是有天然的敬畏。
有聂城在这里坐阵,监督大家修建新的村落,所有人都能定心。
在大家分批转移去新区后,孟昕跟聂城一起,站到了鉴钟台前。
玻璃是新安置上去的,内里镜粉浮浮沉沉被下方磁场引动,在日光下发出好看的炫光。
“这面鉴钟是否损毁都没有关系,只要那边能建立通道,我就能回来。”为了不让聂城担心,孟昕解释。
融炼炉内制出的镜面,孟昕收入了大大小小数十块在空间内,镜粉也是一样存了不少,不管是做多少次尝试都够了。
“嗯。”
临到分别,聂城情绪不可避免地低落下来。
“那我走了。”孟昕转身。
“多久我都等你。”
他站在身后,只多说了这一句。
来回穿行,肯定会出现时差问题,这是已经验证的。
距离并不是关键,从澄海去往上城和从上城折返,流逝的时间并不相同。
去到现实世界再转回,需要花费多久,谁都不知道。
风险摆在这里,聂城却还是愿意放手让她回去,已是为她着想了。
再听到这句话,孟昕轻咬下唇,想转头扑回他怀中,却又忍耐住。
这么多年的愿望,到了临门一脚,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只要聂城在这个世界,自己回来后,是一定能找到他的。
这一世找不着,下一世再找。
兜兜转转,总有遇见那天
睁开眼时,孟昕发现自己倒在厨房里,手里还握着装饭菜的篮子。
电饭煲刚被掀开,白米饭还冒着热气。
捂着脑袋站起,孟昕怔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收拾。
客厅就有日历,八月二十三。
和她所想的一般无二,这是回到了离开的送饭之前。
母亲前几年中风偏瘫,最近这半年才勉强能从床上起来活动,做一些简单家务。
因为卖房的事,脑中又溢了血,连夜送去急诊,昏迷到今早才勉强睁眼。
九月一日就正式开学,房子在那之前必须卖掉凑足学费和租房费用,孟昕记得下午还约了人来看房。
现在送饭过去,给母亲喂一点自己再随便吃两口就得赶回来。
应付完看房子的人,下午有多的时间就得去经常工作的夜市摊帮忙收拾食材,赚个小时工的钱。
今天的安排,孟昕很费了些劲才想明白,毕竟时间过去太久,有很多细节记不清楚。
将饭菜装好出门,孟昕终于将事情梳理清楚。
她这次回来目的简单明确,带着母亲离开就行。
城中村很多街坊,见到孟昕出去,不少过来关心她母亲病况的。
只是这些人平日嘴上关照得多,昨天夜里大伯二叔他们吵上门来打打闹闹,也只外头探头探脑看热闹,没一个出面帮一下他们孤儿寡母。
对这些人的假意关切,孟昕一概不理,问得急也只回一句在医院,惹来背后好些嘀咕。
以前或许还因为母亲的叮嘱,对这些只看热闹背后嚼舌的街坊态度隐忍。
现在看清这些人嘴脸,孟昕根本懒得搭理了。
甚至有人还假好心贴上来,劝她把房子卖了多少给亲戚分点,不要闹得太难看,以后有事没得指望。
“我妈指望我就行了,别的不劳您操心。”
孟昕硬顶一句回去,噎得说话那人脸上一阵红白。
经过医院前小广场,小型艺术展正搞得热闹,特别是面对街心的那面立镜,明晃晃的格外惹眼。
不少人都在前头站住,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才离开。
孟昕远远站住,看了两眼,绕了条远道去医院。
街头车来车往,穿着现代服饰的行人不进从身边擦肩而过,那种踏入新世界的不真实之感,让孟昕几度恍惚。
一直到走进消毒水味浓重的病房,孟昕才被里头传出的喝骂声给拉了回来。
“房子是我父亲留下的,虽然留给了三弟,但谁说我们没份”
“就是这是祖产,要卖也得经过我们。你敢随便卖了,那也得分钱”
大伯叔叔的大吼小叫,听起来还是那样熟悉,一点都不因为时间久远,而显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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