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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
“知道疼你还跟人打架”笙怒,虽如此,给孙女上药的动作还是放轻了。
“我也不想的,但他们骂你。”魏兕道。
“奚齐之败与我无关,虽然我的确捅了刀,但不是窃取情报。”笙道。
“我知道,你是组织氓庶逃兵役逃战火。我记得有个里聚跑得慢,青壮被强抓了,后来饿死了不少人。”魏兕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造谣,但我还是会不高兴。”
“可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在意不相干之人的噪音须知对苍蝇而言,当你认真的跟他计较,他就已经赢了。”笙道。
魏兕道“所以我没跟他计较我直接开揍。”
“然后你被记了大过。”笙不悦“差一点就被退学。”
笙不说还好,一说魏兕顿时气愤不已“我下手很有分寸的,打的都是疼又不是要害的地方,也没碰他任何明显的地方。再加上法律上血亲复仇可以从轻判,道德上别人辱你长辈,报仇符合道德。只要我没把人打得太惨,我最多扫两个月的厕所豚圈,他的手腕是他自己撞折的”
尽管辛筝很想废了血亲复仇法,但现实最终证明不行。
国府的控制力很难到达乡下,而且管理成本太高,血亲复仇法根本没法完全废除。辛筝最终也只能做出妥协,同样是杀人,别的杀人是从重判,符合血亲复仇法的杀人,从轻判。
血亲复仇法尚且如此,基于血亲复仇法诞生的传统道德更不容易消失,毕竟将为血亲复仇视为美德是人族近万年的传统。
庆嘉先撩者贱,又以美色控制别的学生当工具,这些全部揭出来足够让所有先生厌恶他。
结果庆嘉够狠,自残与她同归于尽。
魏兕忍不住道“我都不知道我哪招他惹他了,为何处处找我麻烦。”
“你不是说之前竞争班伯时你的对手是他吗”
“是啊,但先生觉得他的出身容易出问题,就选了我。”魏兕怔了下。“不至于吧就为了个班伯的位置”
尽管后来先生非常喜欢自己这个班伯,但魏兕知道在选班伯时如果可以自己指定,先生是不会选自己的,奈何班伯的位置必须成绩前三的学生才能竞争。全班学生中成绩排名第一的是她,第二是庆嘉,第三和他俩差距有点大,先生只能捏着鼻子二选一。
“每个的观念都不一样,很多时候你觉得微不足道的问题对于旁人而言却是很大的事。”
“做到这份上也太不可理喻了。”魏兕道。
“人是很复杂的。”笙叹道,将魏兕身上最后一处伤处理好,再用布包将破皮的地方包扎起来。“这种人以后你离远点,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不值得。”
“那他要是还找我麻烦呢”魏兕问。
笙道“告诉我,我去找他家长他父母好像不在汜阳。”
“他还没亡国。”
笙想了想,道“那你就告诉先生,经此一事,相信先生会让他多扫厕所豚圈的。”
“这样啊”魏兕眼神莫名有点飘。
“你做了别的事”笙问。
“做为班伯,我对班上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都有些了解。布蔓家里是做布商生意的,她父亲是个很务实的人,观念也很不好,比起一个立场不明,哪怕未来有前途也得等亡国之后的别国贵族,他更希望布蔓未来与官宦人家没有继承权的次子结婚。还有,布蔓是他父亲唯一还活着的孩子,未来要继承家业的,却被庆嘉用美男计控制若大母你是布蔓父亲,或是有人这么对我,你会做什么”
“我会弄死他。”笙下意识说完便沉默了。
魏兕忐忑的看着笙。“大母你不会生气吧”
笙揉了揉魏兕的脑袋,笑道“他就算真的有意外,也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旁人。”就是有点担心魏兕的心理会不会承受不住,但又觉得魏兕不会心理承受不住,冀州被辛筝打下前那段时间,魏兕一直跟着她,见过的死人一点都不少,要承受不住那个时候就该受不住了。
思及此笙忍不住叹息。
“怎么了”魏兕疑惑的看着笙。
“想起了以前的事,你刚开始跟着我那几年我一点都没照顾好你。”笙愧疚道,自己从奚齐手里带走了魏兕,却一点都没照顾好她。
魏兕想也不想道“不会啊,那几年我过得很好,吃得好穿得好。”跟那些被杀与饿死的氓庶比,真的太好了,笙在能力范围内给了她最好的照顾。
笙将纱布打好结,勉强的笑了笑。“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买只鸡,一会给你炖汤,你吃好点,恢复也快些。”
“不用了吧,我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伤都什么样了。”笙心疼的看着包扎好的伤处。“不管怎样,以后不许再跟人打架。”
你都念了半天了,魏兕无奈点头。“嗯嗯。”
炖汤的鸡是精挑细选的,腥味去得很好,煮的时候还放了药味,总得来说,鸡汤本该很腻的,但魏兕拿着勺子硬是没吃出多少腻感,味道很淡,准确说药材的味道比较重,都吃不出鸡的味道了。
很符合药膳这个名字的定义,药在膳的前头。
因为右手轻微骨折,左手没有右手那么方便,魏兕只能享受笙温柔的投喂,不想吃也得吃。
天,来个人救救我吧。
仿佛应了魏兕心中的乞求,不一会便听到一把好听又熟悉的声音。
“兕”
因为经常往来的缘故,小胖子门都没敲蹬蹬蹬的就推开大门跑了进来,见笙也在,马上站住,对笙行礼“阿媪好。”
笙赶紧拉住小家伙。“不用行礼,你是来看兕的吧”
“嗯嗯,我给兕带了补品。”彭祖从身后仆人手里拿过一个食盒放在石案上,一边打开一边道“我听人说燕菜很补,兕你吃了早日好起来。”
魏兕与笙祖孙俩讶异的看着食盒中的燕菜,但不是常见的白色燕菜,而是非常罕见的血燕,很多国君都吃不上的好东西。
不愧是四帝族之一,都亡国了还有这么厚的底子,魏兕突然就很理解辛筝了。
到处大兴土木、开垦荒地,到处都要用钱,眼皮底下有这么一群肥羊,无怪乎辛筝把持不住。
“我不吃燕菜的。”魏兕道。
“为什么”彭祖疑惑的看着魏兕。
魏兕嘴角抽了下。“因为燕菜是燕子的唾液。”
家里有人医者就这点不好,不论药材的名字起得多好听,但她都知道好听的名字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
燕菜还算好的,只是唾液。
比如明月砂与夜明砂,都挺好听的,但一个是兔子粪便一个是蝙蝠粪便。
了解了这些,除非病了必须吃药,否则魏兕对药材都呈排斥态度。为了不吃药,平日习武锻炼风雨无阻,就是怕生病,病了就得吃药,草根树皮还能忍,但里头要是有非草根树皮的成分,吃还是不吃不吃,舍不得命;吃,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彭祖不可置信,抱着一丝期望问魏兕。“开玩笑的吧”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魏兕点头,旋即看到彭祖扭头跑到旁边笙在院子里种的药圃边干呕起来,看来平时没少吃燕菜。
笙忍不住敲了敲魏兕的脑袋“药材能治病能补身体就行,就你还挑它什么来源。”
魏兕据理力争。“明月砂夜明砂药效也挺好的,那也不能改变它们是兔子和蝙蝠粪便的本质。”
吐了好一会都没吐出什么的彭祖坐了下回来。“什么粪便”
“兔子和蝙蝠粪便也是药材,一个明月砂一个叫夜明砂,看你这脸色你不会也吃过吧”魏兕讶异的看着彭祖发青的脸色,这孩子也太倒霉了。
是啊,不仅吃过,还吃了好一段时间,之前拼命跳级,用眼用得厉害,族老找人开了明目的药彭祖努力不去想自己吃过的药。“燕菜就算了,吃别的吧。”
拆开食盒的第二层,这回是正常点的食物炖豚蹄。
“家医说以形补形,你的手受伤了,吃豚蹄最好了。”
魏兕瞅了瞅豚蹄,又瞅了瞅自己被包得跟豚蹄似的右手,不仅形似还神似,最大的差异大抵是豚蹄闻着香喷喷的,还没加药材,魏兕眼巴巴的瞅向笙。
笙叹道“至少把这一碗汤喝完,不然就吃药。”
药和药膳,总得选一个。
魏兕苦兮兮的将没有鸡肉味道的鸡汤饮尽,满嘴都是药味,却没忙着吃豚蹄,而是先用清水漱口,将口腔里的药材味道去干净了才开始用豚蹄。
彭祖家的庖人手艺极好,豚蹄炖得软烂入味,汤汁甘美,魏兕头回吃到手艺这么好的豚蹄,与彭祖一起吃了个肚儿滚圆。
最滋补的燕菜两个人都没碰,也不想碰,最终进了笙的肚子。
笙拿了一盘水果给两个吃饱的小家伙当饭后水果,自己则将用过的餐具与剩下的食物都收拾起来。
两个小家伙一边啃着水果一边闲聊。
“兕,你的伤要多久才能好”彭祖看着魏兕跟豚蹄似的手问。
“伤筋动骨一百天。”
“那你岂非要请一百天的假”
“怎么可能,请一百天假我之后得花多少精力才能重新赶上来”魏兕摇头。“就今天半天,明天继续上学。”
“可你的手连笔都拿不了。”彭祖提醒。
魏兕示意了下自己拿着水果的左手。“人有两只手,右手不行就左手。”
“那也太辛苦了,多休息几天也没什么的”
魏兕摇头。“我在家什么都干不了,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一两天还好,久了的话脑子都钝了,还不如上学呢,至少有事干。”
彭祖羞愧无言。
魏兕并非说笑,第二天不顾笙的劝阻真的跑去上学了,令所有人佩服不已,见过好学的没见过这么好学的。
一边上学一边养伤,到旬休时除了手指的骨折一时半会好不了,其它的伤都差不多痊愈了。
也因为恢复得差不多了,原本答应的陪彭祖一起去领养狸奴崽的约定遂继续执行。
领养狸奴是有流程的。
首先,需要准备一袋小鱼干或鲜乳,具体哪个看狸奴崽的年纪,也可以都带,若是怕自己带的不合狸奴崽的口味,也可以选择带一小袋盐同官署换鱼干和鲜乳。
其次,需要提前想好对狸奴有什么期待,因为到了有司要写一份赠狸奴书表达自己对狸奴的期望。
因为不确定自己要领养的狸奴怎样,彭祖选择带一袋盐,与魏兕一同进了负责培育狸奴的官署,小吏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因为有地龙,哪怕深秋也非常温暖的小屋里。
屋里有一座铺满干净干草的窝,窝里有二十余只挤在一起睡觉的狸奴崽,最大的刚刚开始长牙,最小的刚睁开眼睛。
魏兕一进门便被这一窝毛绒绒给迷住了。“真可爱。”
小吏道“只能领养一只,你们看一看觉得哪一只合眼缘,然后喂鲜乳,相处一会培养感情,让小崽熟悉你,等你对你放心了,你就可以带它回家了。”
彭祖瞅了瞅一窝毛茸茸,又看了看眼睛里只剩下毛茸茸的魏兕,问魏兕“你觉得那只比较好”
魏兕情不自禁脱口“都好。”
彭祖“只能领养一只。”
“看你喜好吧。”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哪只最可爱”
“我觉得都可爱。”魏兕道。
彭祖忍不住瞪魏兕。
“好了,我看看。”魏兕一一对比了起来,还是每只都可爱得各有特色,纠结了半天,最终指着一只睁眼没几天,但比开始长牙的几只还要圆润的橘色狸奴崽道。“我觉得它很适合你。”一样的丰腴可爱。
“那就它了。”彭祖道。
小吏点评道“女郎好眼光,这只小崽是这一窝里最好的一只。”
彭祖看了看,没感觉这只狸奴的皮毛特别好看。
小吏也没解释怎么个好,狸奴的幼崽很容易夭折,专门负责养狸奴的小吏自然而然养成了一套新的标准皮毛再好看也不如能吃,能吃是福,容易养活,然养的人都更喜欢皮毛好看的。
小吏将提前准备好的羊乳递给彭祖,再将那只橘色的狸奴崽抱了出来,让彭祖给它喂奶。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小狸奴一点都不怕生,喝奶喝得特别欢快。
待小狸奴喝饱了,小吏让彭祖摸摸小狸奴。“摸摸它的下巴,它喜欢别人挠它下巴。”
彭祖试着轻挠,小狸奴发出了惬意的呼噜声。
彭祖又摸了摸别的地方,将整只狸奴都撸了一遍,小狸奴始终不动如山,非常不认生。
彭祖撸完后小吏将小狸奴递到彭祖的怀里,彭祖想了想,递给看得眼馋的魏兕,魏兕不客气的接过毛球,用自己没受伤的左手撸了起来。
彭祖道。“就这只了。”
“它有名字吗”魏兕好奇的问。
“没有,等你们起呢。”
“叫什么”魏兕问。
彭祖看着狸奴的皮毛道“就叫大虎。”
魏兕瞅了瞅狸奴的皮毛,好应毛色的名字。
“很威风的名字。”小吏夸了一番彭祖起的名字后才带人去登记。
领养狸奴要登记,回头等狸奴长大了还要安排相亲,毕竟各地都缺能捕鼠的狸奴。
登记之后再拿上官署赠送的如何饲养狸奴的小册子就可以抱着狸奴回家了。
因为狸奴还没满月,不能吃辅食,回去的路上魏兕带着彭祖去西市买了一只产乳的母羊。
也不知是天天喝乳还是狸奴本身的缘故,狸奴长得很快,每天下学后都要去彭祖家撸一把狸奴的魏兕清楚的对比了狸奴的成长速度,半个月前还是巴掌大的一团,半个月后体型翻了一番。
幼崽年幼时长得快是很正常的事,不论是物种,体型翻了一番很正常,但这只狸奴不一样呀,比同龄的狸奴胖了足足两圈,越大越像主人。
让魏兕只能在心中感慨物似主人形,不过撸起来手感真的很舒服,又暖和又柔软,只恨不能抱回家。甚至因为岁末将近,家家户户都忙着岁末吃团圆饭以及岁末之后冬至祭祖的事,尽管官序放了假,魏兕却连借着拜访彭祖的机会撸两把狸奴都无法。
临过年的前两天彭祖的母亲,新上任的宁州牧回来了,想见见自家小崽子的同学,感谢同学们对小崽子的照顾,因此在家办了个小宴邀请小家伙们去玩。
魏兕虽非同学,却也收到了邀请,彭祖亲自来邀请的。
魏兕听着邀请,目光却一直若有若无的在彭祖的臀部徘徊,彭祖今天的走路姿势甚为妖娆。
听完邀请后魏兕也邀请道“你别站着,咱俩都这么熟了,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
彭祖婉拒“不了,我站着挺好的,我喜欢站着。”
“你这样太客气了。”热情的魏兕说着就要拉彭祖坐下。
彭祖无奈道“我被打了,我坐不了。”
魏兕松开了彭祖,不解“你那么乖,她为什么打你”
“就是她不是给我书单,让我读书吗”彭祖眼神飘忽的道。“其实还要写心得。”
魏兕怔了下。“你没写”
“我写了,抄了你的心得。”
魏兕可算知道宁州牧好端端的为何要见自己了。“她该不会以为我帮着你骗她吧”
彭祖忙不迭摇头。“没有,我跟她说了你不知情,但她经常夸你的心得写得好,又听说你平素经常帮我,所以想当面感谢一下你。”
感谢
魏兕默。
若彭祖的母亲不是濁山姮,她会相信濁山姮真的只是想见见儿子的朋友,但知道濁山姮是谁,她就没法相信这个说词了。
魏兕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不去不免让彭祖难看,即便与濁山姮相处不来,大不了以后不见,谁交朋友还要管考虑与朋友的家人是否处得来
魏兕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非常奢靡的宴饮。
尽管已经很久,但她依稀还记得贵族的生活与宴饮都是什么模样,哪怕很多记忆稀薄了,也会因为汜阳城里那些哪怕落魄了也不肯放弃昔日骄傲与排场的旧贵族而重新想起来。
濁山姮作为曾经君临宁州的大国君侯,排场肯定不能差,然而真就一场寻常宴饮,至少排场上很寻常。
只准备了稚子喜欢吃的零食点心玩具,都是很寻常的东西,最多就是庖人手艺好,糕饼点心做得更好吃些。
一群小孩子玩得很开心,而有没心没肺真就是来玩的,自然也有带着任务来的。
为了不打扰稚子们玩耍,濁山姮与稚子们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彭祖招待同学,自己退场了,却未走远,就在附近的池边垂钓,一起的还有被她邀请的魏兕。
魏兕的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时不时瞄一眼濁山姮的脸,彭祖的母亲着实是个美人,难怪能生出那般哪怕发福了也还是很可爱的彭祖。
欣赏了没一会的美人便有一些陪着自家弟弟妹妹一起来的大孩子寻来,说话好听又有礼貌,充满对濁山姮的崇拜。
魏兕一边欣赏美人一边看这些旧贵族家的孩子向濁山姮旁敲侧击她是怎么取得辛筝的信任,不仅重新掌握了权力,还成为宁州牧的。
“王很信任我。”濁山姮笑吟吟的说。
魏兕嘴角抖了抖,信任你还不如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旧贵族孩子们于魏兕感同身受,但不敢表现出来,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濁山姮笑道“王所虑不过是我未来复国,如今我已给出诚意,她如何能不信我”
魏兕没听懂,大部分孩子都没听懂,但魏兕留意到有两三个孩子在沉思后变了脸色,脸色白得堪比死尸。
释放出了讯息,濁山姮很快将孩子们哄走,转头问魏兕“你可明白方才我对他们传达的讯息”
魏兕坦白道“不明白。”
“氓庶不在乎谁统治,因为不管谁统治,他们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吃饭以外的问题上,但旧贵族与豪族会在意。”濁山姮道。“当我屠戮它们时,我也失去了复国的支持者,即便日后我打出复国的旗号,也不会有人敢信我,所以辛筝可以放心的用我。”
魏兕恍然。
濁山姮似惋惜似凉薄道“想要重新得到权力,要么推翻辛筝,要么向辛筝献上诚意。这些旧贵族啊,不知最后活着的有没有半数。”
“应该会更少。”魏兕推测道,死得人不够多就很不辛筝了。
“可怜可悲。”濁山姮感慨道。
但你好像也是其中一员,魏兕没法接这话,只能干巴巴道“良禽择木而栖。”
濁山姮讶异的看着魏兕。“你是辛筝的耳目”
啊
魏兕懵然。“什么”
“辛筝让你监视彭祖做什么”濁山姮问。
魏兕更加懵然,但濁山姮那双冰冷的眸子意味着什么她还是看得出来的,自己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大概率是别想活着回到家,求生欲瞬间爆发“我没监视彭祖,我就是大母有天说会有个孩子会和我同一座官序,让我照顾一下,别让人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以发誓,我对彭祖没有任何恶意。”
濁山姮拿出帕子擦了擦魏兕脸上的汗。“紧张什么,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魏兕笑,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你不会伤害彭祖,我自然也不会对你与你的家人做什么。”濁山姮温柔道。
魏兕忍不住道“彭祖未来如何又不取决于我,只取决于你。”
在知道濁山姮什么身份时她便明白了彭祖的身份,读史时经常看到的质子。
尽管历史上有不少质子出身的明君,但更多的质子还是悄无声息,也不难猜其下场。
濁山姮挑了挑眉。“你这样可不像一个合格的耳目。”
“我不是耳目,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拿彭祖当朋友。”魏兕道。“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不要哪天就成了刀下鬼。
濁山姮的目光望向不远处,一群幼崽正在蹋鞠,其中便有彭祖,鯈在其中担任裁判,顺便防止一群不知轻重的幼崽玩出意外,濁山姮不由得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会长命百岁,一生安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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