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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2
“笑话。”
说着以前各种难堪的情事, 却以“情”字为名,这是讽刺她,还是提醒她
“好你个贺清邪非要让本座将你剥皮拆骨挫骨扬灰吗”
义愤填膺地说完, 掌心一摊黄绸就被突然冒出的深黑色魔气焚化的一干二净。
贺清邪已走,苏长依懒得再呆在此地, 临走前, 又带着好奇心将小几上摆放的几个檀香木盒打开。
里面盛放的东西,竟然是
啪
苏长依将木盒猛地盖上, 木木偏过脸, 皱着眉,低垂眉眼却没忍住红了脸。
此物简直跟贺清邪一样, 寡廉鲜耻
苏长依以为无聊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岂料次日清早就撞到一幕狗血剧情。
贺清邪消失近两载,一出现便毫不遮掩,头顶着上届无望之都都主身份, 在承欢殿外招摇过市,公然同游丝叫板。
起因是,她大婚后翌日须得早早前往承欢殿给公婆侍茶,苏长依无父无母,游丝也举目无亲, 这公婆理当落在无望之都掌权者手中。
苏长依往常视凝巫为左膀右臂,肱股之臣,这茶侍给凝巫是理所应当。
岂料游丝带着婢女候在承欢殿外,贺清邪二话不说便上去,将茶轻抿一口,最后扬言道难喝
游丝震惊,更是被此人嚣张至极的态度气恼, 只道“放肆”就扬手下令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抓起来,更不料,一旁魔兵均是冷眼旁观,纹丝不动。
这下游丝更是错愕,在周围人的目光中尴尬至极。
贺清邪覷着游丝,嗤笑道“敢动本座的人目前还没出生呢”
恰逢这时,苏长依换了一身冰蓝箭袖裙,款款从紧闭的承欢殿推门而出,也恰恰听到这句跋扈至极的话,她舔着浓艳的朱唇,斜睨一眼过去,试问“是吗”
贺清邪右眼皮当即跳了跳,欣然变了脸色,笑靥如花的问“那能一样嘛”
她自问自答道“当然不一样啦师尊待弟子可是情真意切,可昭日月你我师徒也曾深情款款,亦曾含情脉脉,弟子对师尊的情意绵绵如窈山寒潭内的柔水,热”
此话一出,周围闻声的魔兵均同游丝一脸惊讶。
老都主是新都主的徒弟这,这这辈分怎么算新都主见了老都主理应行礼,但老都主管新都主叫师尊,啊这你们都主间的事可真乱
“你闭嘴”
苏长依脸色一黑,只觉头疼欲裂,天昏地暗。
只提到窈山寒潭,她就知道贺清邪到底想说什么,那黄绸在掌心烧掉的灰烬仿佛还有些尘埃,深深烙在掌心,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她,与此人曾经的纠缠不休。
贺清邪双手环胸,慵懒地眯着眼睛,撇了撇嘴,“好嘛好嘛,师尊不让弟子说,那弟子就不说了。不过师尊,你我许久未见,理应凉亭小茶,欢饮一叙,好让弟子同您说说弟子这两年在外的经历。”
苏长依负手,扫了一眼游丝,对方脸色已经在贺清邪的话语中越发般白,她能从那眼神中看出一丝慌乱。
苏长依暗叹一声,睨向贺清邪道“你我之事,改日再说。”
贺清邪当即唇线一抿,深不可测地看着她,幽深的目光透露出一股阴冷和沉骛。
苏长依选择无视,走到游丝面前,浅笑着执起她的手,又将一块玉佩放在那手心,拍了拍,柔情道“本座孽徒的贺礼,好生收着。昨日委屈你了,怪本座走得早,才让你受如此大辱。”
“我哪有侮辱她”贺清邪阴恻恻道。
苏长依冷斜去一眼,贺清邪还想辩解,但见其表情只能先噤声。
须臾又挫着贝齿,阴阳怪气地道“贼心不死的是你,一心一意的也是你,你就装吧”说罢,便摔袖离去。
周围魔兵眼观鼻鼻观心,互相对望,一头雾水。
但游丝却是生生愣住,低头垂眸,攥着掌心玉佩,才能忍住当众质问。
这时,苏长依突然道“魔界不同修真界,侍茶就不必了,本座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都主的命令,游丝莫敢不从,小声应了“是”。
去的地方是新修葺妥当的恶堕领域,游丝生在恶堕,长在恶堕,她父母最后也是死在恶堕。
路过一面冰墙后,四处皆粗布条招展,发出呼呼声,这里插着无数把兵器,每个兵器都是断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其中就有两把断剑是属于游丝父母,苏长依牵着人,轻而易举就穿过断剑群,来到两把交缠被一条粗布系住的断剑前。
游丝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父母的佩剑,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湿,她噎着哭声,手脚巨颤。
苏长依长叹一声,拉着游丝缓缓跪下,又将人搂近怀里,朝断剑鞠躬,片刻才直起身说“岳父岳母在上,小女子苏长依”
游丝离了她的坏,拉了拉她的衣袖,“都主”
苏长依不明所以“怎么”
“都主昨日是余情未了,今日那人就是了吧”
苏长依缓缓合上朱唇,片刻,又动了动唇瓣,“何以见得”顿了顿又说,“阿丝你不必多想,我跟她自始至终都是死敌,我”
“可以看得出,”游丝突然打断道,“都主应该等了她很久,明明不舍,却还是佯装淡漠。游丝自知容貌比之不过,但性情温和却是比她强上百倍。不过,总是被强行占有,或极力保护的人,都只想要一个坚不可摧的依靠,而不是理解和体贴。都主应该理解我的意思,您和那个人,才是”
“为何这样想”苏长依皱起眉,冷道,“本座同她以前不可能,现在就可能了本座如今已然娶了你,自然是放下了,你又何必乱想”
“您看,若非念念不忘,又何必让我不要乱想若是都主真的放下了,昨夜就该在你我二人的喜房中,而不是让我独守空房。”
“”
苏长依竟无言以对,轻佻地笑笑,“服气,你要是这样想,那本座做什么解释都没用。”
“游丝性情如此,游丝接受不了心已然空了的人,就像接受不了大婚当夜也等不来的人。”
“是你说要静静,本座才走的”苏长依无言以对。
“所以都主就该夜不归宿吗洞房花烛夜彻夜未归,您是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苏长依愣住了。
仔细一想,可不是嘛
二人在暗室内,她被压在贵妃榻上,贺清邪差点强要来她。
游丝一见这副表情就心知肚明,她憋红了眼,抽噎了一下,洞房花烛夜的背叛让她哽住声,这大婚是好是坏,还需多言吗
苏长依心里乱糟糟的,干脆厉声道“我们什么都没有游丝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本座做事何须他人揣度”
“”
游丝“唔”一声就红着眼眶,无声哭了出来,比洞房花烛夜遭受背叛更为惨烈的,便是这人心里完全没有你不说,还要让自己认清现实。
“阿窈,你这样不行,新婚燕尔怎能大婚过后就不认人了呢”
横空出世的女音带着谑浪的娇笑,从二人身后传来。
一回身,便见穿着一身枫火露腰长裙和朱月靴,单手叉腰,款款而来的人。那人三千长发,被一块银翼长翅的飞羽挽住,露出一张精致如玉的脸蛋,眼中顾盼生姿带着阴柔的妩媚。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故人。
“千伽贝夜”呢喃了一句,待反应过来,苏长依骤然凝眸,“贺清邪你又作什么妖”
游丝微怔,不清楚此人是谁。
“阿窈你此话不对,我幻作千伽贝夜的模样你就说我作妖,我用原身你又让我走,你要让我怎么追你嘛”
她跟游丝的事还没说完,就又来一个糟心的人,苏长依整个脑门都在隐隐作痛,“本座何须你来追”指着一个方向,她厉声,“滚”
“那我真走了”贺清邪委屈极了,试探着问。
“赶紧的”
“你确定吗我这次走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以后想见我都见不到了。”
不知为何,苏长依心脏突然抽痛一下,疼的她喘不过气,她犹豫了良久,看着旁边已经收住眼泪的游丝,最终还是说“你走吧,天大地大,无拘无束,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只是那些地方,没有我罢了。
贺清邪瞬间惨白了一张脸,又恢复原身,失笑道“嗯,其实我本来就是要来给你道别的。”
苏长依微愣。
贺清邪看着游丝惊愕的目光,又幽深地盯着苏长依,继续道“一年多前,我去坤泽森林猎杀妖兽,正巧碰上了瑞雯。”
苏长依冷脸问“瑞雯是谁”
贺清邪思忖片刻,“以前是朋友,再过不久可能就”她指着二人,“像你们这样。”
贺清邪轻笑了一下,“我给她说过我们的事,她说给我思考的时间,也愿意等我。她同意我,也放心让我回一趟玄都,把一切了结。而且昨天,我送你的礼物拿错了,我要给你的不是那块玉佩,那是我要送给瑞雯的,我来到此处除了道别,还有就是拿回玉佩。”
“那,那个黄绸作何解释”苏长依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解释了。
她直接感到窒息。
贺清邪之于她,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一把刀,一刀捅进去,捅到最深处,不仅捅了,还要再来回转动,非要疼死她不可。
苏长依眼眶微酸,她眨着眼睛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烈阳照下来,又将眼眶晒得干涩。
难受极了。
“啊”贺清邪惊了一瞬,“师尊你看见了”
苏长依沉声反问“不然呢”
贺清邪低垂眉眼,翻手用指骨触着鼻头,轻咳两下,“那是瑞雯写给我的。”
“她写给你的桃源寒潭情障这些你们”
“是因为瑶草”贺清邪抬头打断。
她极其不悦地撇了一眼游丝,才对苏长依语气生冷说“瑶草功效如何,师尊您不会不知道,我去坤泽森林猎杀妖兽会沾染瑶草异象实属再正常不过,届时遇到任何人多少都会有点情不自禁。”
“师尊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请把玉佩还我,我会补上贺礼。”她从百宝袋中重新拿出一个礼盒,这个礼盒同之前给她的一模一样。
乍一看,的确有拿错的可能。
不过
情不自禁
再正常不过
呵呵。
不知为何,在听完解释后,苏长依无端露出一抹邪笑,她懒洋洋眯起眼睛,手伸向游丝,“既然是拿错,那就换回来。”
游丝看到那抹笑,内心害怕极了,忙不迭掏出玉佩递过去。
苏长依嗤笑着将玉佩抛出去。
贺清邪轻松接过,作揖道了谢后,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背影,苏长依舔着朱唇,赤色桃花眸中顿现嗜血笑意,连眉间属于天生魔种的花纹也在烈日照射下隐隐有些轻耸枝丫的弧度,她目不转睛审视贺清邪的背影对游丝吩咐。
“本座与爱徒,还有事要说,你回去吧。”
游丝见状哪敢反驳,告了退便慌忙离开。
几乎是游丝一离开,苏长依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只刹那间,整个人就出现在远去的贺清邪眼前。
苏长依周身升腾出一股股压抑,浓郁的魔气,一身冰蓝箭袖长裙在魔气中扬起衣摆。
贺清邪故作无知,低眉顺耳地作揖,直起身又问“师尊拦住弟子还有别的事吗”
风过流云散,一阵香风刹时扑面而来,一张眉间带着花纹的冷艳绝世的脸就出现在蕴含浅浅笑意的眼底。
苏长依玩味一笑,道“瑶草功效如何本座已忘。”
贺清邪点点头,忖度一会儿说“师尊可以去坤泽采株瑶草同师娘试试,绝对会yxys的。”
“哦”苏长依猩红软舌舔过唇瓣,“那本座的确要试试。不过新欢本座用不惯,这试,还是得拿旧爱来试。”
贺清邪佯作诧异,摆手拒绝,为难着开口“师尊难道要同弟子试吗师尊已然成婚,弟子也心有所属,这事,实在是试不得啊,师尊还是换其他人吧。”
“旁人本座用不惯,只有你的身体本座驾轻就熟,让本座试试,本座会让你完美体验到你刚才说的那四个字。”
贺清邪明知故问,“哪四个字”
她玩味凑到贺清邪耳边,呷昵地说完,吹出一口热浪,非要烫得对方耳尖隐隐染红才满意。
苏长依又祭出风霜剑,不顾反对搂着人踩上去,完全无视爱徒低垂眉眼时露出不怀好意的得逞的笑。
她凑到贺清邪脖颈间咬了一口,将属于天生魔种的魔气送进爱徒身体。
这是一种标记。
苏长依尝到一口血腥,这才游动着手顺着衣襟往里搜寻,难以克制地说“现在,我确定,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拦住你。
为了这一句话,二人在仇恨中溺尽前半生,如今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二人深情对视便再也克制不住拥吻在一起。
片刻,喘息间。贺清邪噙着笑,头抵着苏长依的额,与之紧紧相望,说“师尊,我又骗了你。”
瑞雯不喜欢她,也不等她,瑞雯是天道,是昆吾剑的剑灵,因不甘屈身为奴,便借坪兰之手趁其屠遍玄都,吸收魔气,最后化形。
但此事有一弊端,此生都要待在极阴之地。
贺清邪得知此事后,不得不去坤泽。
苏长依没听说此事,也懒得过问,只是有些愠怒,威胁道“再骗本座,本座就不喜欢你了。”
“不行”贺清邪搂着她的软腰,“现在喜欢我,往后也要喜欢我”
“你从何时喜欢我的啊”
“忘了”
“为什么喜欢我”
“一见钟情”
苏长依哭笑不得,“一见钟情就算了吧”
“既然不是一见钟情,那便是日久生情,”贺清邪回忆往昔,将唇凑到苏长依唇边轻吻,“这是真的,你身死关山时,弟子又痛又高兴,但心已经空了,那时我用萝卜雕了无数片桃花,无一瓣不是你眉心的印记。”
“还有,你用来遮住脖子上伤疤的绡绫其实是我的。”
苏长依怔了怔,“何以见得。”
“那其实是我的手帕,”贺清邪得意忘形地失笑,手直接往下走,“彼时封棺,我故意放进去的,对外称是遮挡伤口,不过是为了以绡绫作手,日夜抚摸师尊罢了。后来雕萝卜时刻刀划破了柔柔的手指,想掏手帕出来给她擦拭,不料掏了个空。这也是后来才想起来。”
“时间间隔不短,这都想不起来,蠢死了”苏长依嫌弃。
“那是师尊不知有一个词,叫做心神大乱”
关山殒命时,你便是我的心神大乱
原来,情缘如此之早,所能早着察觉又何必浪费时间
苏长依没吭声,轻阖眼皮将头抵在贺清邪肩膀上,搂着对方不盈一握的腰肢,呼吸乱了几分。
见状,贺清邪停下手,哑声问“还能忍吗”
“下去”
贺清邪俯视下空,只能见到烟波浩渺,她拒绝这个提议,只手抛出千机追云弓,让苏长依收回风霜带着人跳上千里追云弓作的船。
贺清邪想起一件事来,“我要干大事。”
苏长依觉得莫名其妙,挑眉一笑,“哦”
“先保密。”
说着,贺清邪但笑不语。
阿窈我们来日方长,我可以等你很久,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总有一日,我会牵着你的手走在大街上,那时烈日当空灼烧你的发,而我可以为你遮挡太阳。
亦或有一日,我们可以在天机追云弓变作的船房里互相纠缠,我身下的你cxd。
而我可以听到你声音喑哑,流着泪喊在我的名字。
如今,终于可以实现大概两年前的话。
千机追云弓行速缓慢,船下白云做衬。
二人自甲板拥吻至船房。
一路上衣衫落地。
船帘一落,遮住满室春光。
船朝南方飞去。
南方,那里修真界所属之地。
疆域横跨千万里,那里卧着一匹蛰伏已久的巨兽,如今那匹巨兽还在沉睡
而船内暗藏的巨兽已然苏醒,此巨兽名曰,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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