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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接通, 对面就传来咋咋呼呼粗矿的男音,“喂老许,你在哪呢”
那声音透过手机音孔炸的许珩眉头直皱, 抬手将手机拿起稍稍远离耳边, 侧头看了眼屏幕,略不上心的问, “怎么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刘钱,他大学时期的室友, 和许珩一样北方人,性格却大相径庭, 带着北方惯有的豪爽, 为人仗义性格不羁,爱热闹, 他们当时宿舍一共四个人, 为人都还不错, 相处起来轻松, 四年下来大家兄弟情谊还是挺坚实的。
大学毕业,一场散伙饭, 各奔东西,许珩走的算潇洒, 现在想起来已经快两年了,时间不紧不慢, 生活经历各不相同。
长远的距离下,生活缺少共融性,再深刻的情谊也会自然而然的联系开始减少,而时间和距离的双重作用下,就是群里偶尔有人冒个泡, 说一些无关他人的琐事。
毕业那天起,四个人也就没怎么再见过,每个人都奔波于自己的生活,许珩很少去关注群里的动向,也没去打听过他们的近况,刘钱倒是经常在他们间互相打探,维持维持感情,起些润滑作用。
他以前问过许珩,许珩也如实告知,被其他三个人羡慕的厉害,大学刚毕业就有足够的资金支撑起他四处旅行,面见祖国的大好河山。
刘钱坐在椅子上,拍着腿,情绪激动道,“哎呀,我现跟老大和老四在一起那,正吃饭,想问问你最近得不得空,过来一起聚一聚,咱们都已经两年没见了。”
许珩闻声没说话,他几步走到阳台,又透过上面的窗户抬头看了看日头正猛的太阳,边缘烧焉的绿叶和自己打着赤膊不停往外冒汗的身体,虚眯着眼,他手掌掩在头顶,侧目对着手机,像是在对着对面高喊的刘钱,嘴角抽动,“你看我有病吗。”
“啥你生病了”刘钱急忙,声调又拔高了一个度,透过对面传过来,又给许珩的耳膜震了一下,他又高声问着,“去医院看了没啊”
许珩觉得他的眼角也跟着一起抽了起来,声音在喉咙里磨了磨,他转身走回客厅,嘴里毫不客气,“没病,不去。”
“啊”刘钱的声调拉了起来,“别啊,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我刚还以为你真病了,那你现在没病,你就赶紧过来呗。”
许珩拿着手机“”
这说的是人话
“你说你一个一毕业就休假,到处玩的人,时间自由空间自由,可不比我们这些社畜强多了,我们这可都等着你呢,不来不行啊。”
许珩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将手机放在冰箱的隔层板上,抬头声音渐渐拉远,“不去,晕车。”
“晕车你唬谁呢,晕车你到处跑。”这个理由明显没有说服力,没人相信。
“你不行就坐高铁,别想跑啊。”对面的刘钱根本不放过许珩。
他旁边的两个人听着许珩说话的声音,人也挤了过来,盯着手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许珩,三个人围在一起,说出的话混杂在一起,乱糟糟的,闹得许珩头疼。
许珩深呼了口气,眉头拢起,带着些躁意和无奈,嘴巴里干到极致,嗓子眼都要冒火星,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将水瓶盖子拧开,快速的往嘴里灌了两口,舒缓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说道,“知道我在哪吗”
对面的三人不知谁对着手机打了个又响又长的隔,声音含糊,带着喝醉的哼哼,“不,不管你在哪里,我,我们,都,都在这里,等你。”
去你大爷的,你还知道自己在哪里嘛。
许珩连再次拿起手机的欲望都没有了,鼻尖耸了耸做着无人注意的嫌弃,抬手轻捏眉心,目光微转,眼角瞥见了虚开的房门,神色微不可查的滞了一下,须臾回转,垂眸,眼睫将瞳孔的流光遮掩,他沉声说道,“家里有客人,这段时间不方便。”
“二啊,你能真诚一点不,你现在肯定搁哪地方,独自享受人生,还客人”刘钱喝了点酒,有些大舌头,前面两个字给他偏着声叫成了儿啊。
许珩听后磨着后槽牙,身侧的手轻握起,有点手痒,淡色的青筋在肌肉上撑起,他低声说着,“你好好说话。”
冰箱的冷气从打开的门散到他的上半身,皮肤表面的热度降了下来,他头微微低下来,眉眼稍稍舒展开,身体又凑近了些,企图和冷气更接近些,表情动作看起来心酸又让人发笑。
李安铭将手机从刘钱的手上扯过来,放在耳朵边,用头和肩膀夹着,他刚刚也喝了些酒,但说话还算正常,他闷声道,“老二,你就别找借口,过来吧,哥几个都等你。”
“家里真有人走不开,不是借口。”许珩将目光流转在冰箱内的物品,听声应答。
“嗯可你不是在旅行吗现在已经回家了”因为酒精的关系李安铭的脑子有些发钝,嗯了好长时间才继续发问。
大学刚毕业,他们有的留在本地找工作,有的选择回老家发展,总之都有了去处,只有许珩把旧物转手一卖,背着包轻装就走。
他们的老二有些时候让人捉摸不透。
许珩对人温生有礼,但大多时候给人的感觉气质冷淡,眼睛里藏着锋芒,话不多,看起来不好相与,但你搭话的时候又会对你言笑晏晏,但也不假,跟谁交谈起来都会给人很舒服的感受。
这种搭配起来的矛盾感和本身过分优秀的相貌让他极受欢迎,成为校园表白墙上的常客。
许珩将指尖放在冰箱内的饮用水瓶身上,冷意瞬间便爬上指骨,顺着胳膊到达大脑的感觉中枢,他眯起眼睛,眼尾轻微的扬起,话音也沾染了些轻快,“没,暂时定居在洛山。”
“洛山市”
“嗯。”
李安铭想了一会儿,才找出点相关的信息,洛山他虽没去过,但风景很美,闻名遐迩,是假日旅行的好去处,不过城市发展较为落后,位居内陆,经济拉动大多靠旅游业。
他歪着头,感觉有些别扭,又将手机重新放回桌上,挠了挠头问道,“哪个区”
许珩问“怎么,想过来旅游”
房间中的空气受冷液化,凝成密密的细小水珠,又互相融合形成大珠,顺着瓶身和许珩的指弯滑落,汇聚在隔板上,形成一片小水摊。
许珩将手拿出来,捻了捻指端的液体,将手机从隔板上拿出来,转身去往客厅,从茶几上的纸盒抽了几张纸,把手和手机壳擦干。
接着又抽了些纸,回到冰箱前,将纸铺在那小水摊上,关上冰箱门。
从许珩接电话发出声音开始,季子北的精神逐渐回归,他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就看见3条未接通话记录,还有助理发来的信息。
他的手背尚且青白,掌心力大攥的通红,眼眶里尽是缕缕血丝,蔓延在眼角和大面积的眼白,他闭了闭眼,将手机扔在一边,整个身体沉在许珩的床上。
下眼睑的那抹湿润终于划过眼角滚进了发根,他抬手将胳膊覆在眼上,胸腔颤动。
他在悲伤,也在极速的思考。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允许和许珩成为陌生人。
许珩的声音若远若近的从门缝传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听到许珩在客厅的脚步声,有些话也清晰的传到他的耳中,晕车,不去,家里的客人。
客人许珩在说什么狗屁话,谁是他的客人
他怎么就变成了客人,许珩把自己的哥哥当成疏远的客人。
他们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他挣扎着想出声,想让许珩将那两个字收回去,可许珩的那些质问,那些控诉就在下一瞬从他的脑海冲到心头。
他无力的蜷缩起来,对啊,是他先开始的,是他先漠不关心的,归根到底是他自作自受。
他为什么将许珩忽视彻底,他真正的扪心自问。
他自小独立,16岁的年纪孤身一人去外地求学,此后他所有的时间全部都花在学业,把许珩接过来时,他也没有去改变规划。
毕业之后,他将所有的精力用来创业,成功后他又将时间放在工作上,不得片刻停歇,人望山,鱼窥荷,人都向往高处,所以他自然不会让自己产生懈怠。
他要求自己也同样教导许珩,他认为自己可以,许珩也必须与他同步,所以他忽略了一个孩子的真实年纪。
他是在成长中逐渐明白个中道理,但许珩是一股脑的强行灌输下去的,却也没有给足够的时间去让他自己去消化理解。
高强度的压力不是许珩该承担的,这是在拔苗助长,弄到了最后就成了他们现在的局面。
所以许珩说的没错,是他将想法强加在许珩身上,他在自己无所察觉的情况下控制着许珩,他对许珩缺乏最基本的尊重和平等的话语权。
他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想写完去看马克思,但是鬼知道我写到现在,最后,马克思真难。感谢在20210314 02:02:5720210316 02:3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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