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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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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归一走近墓园, 她没有订购任何一个“扫墓产品”,因此两手空空地从那些被五花八门电子贡品所环绕的“柜子”旁走过去。

    如今是工作日,但在墓园里的人也不少数, 毕竟东京这座大城市里每天死的人都是两位数起步许多人都是来吊唁亲友, 站在过道上跟同伴说话亦或者在某个抽屉前独自默哀着。

    女孩子依据先前在电话里查到的“抽屉编号”, 在园区靠后的区域找到了一排没几个人的柜子。

    她将手掌放在了柜子表面的感应装置上, 等待几秒后唤醒机器智能后,她口齿清楚地念道“我要找kt02墓地柜中的张朴裕。”

    “正在为您搜寻请稍后。”

    片刻后, 机器屏幕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淡蓝色的光波浮现在密密麻麻的石板柜子表面上。

    这玩意儿不断地闪烁,像是一个箭头方向,指引着每个前来的人找到自己想找的逝者。

    星野归一在光波箭头的指引下终于看见了那个平凡无奇、与周围所有柜子都一样毫不起眼的墓地抽屉。

    感应到来者靠近,它轻微地弹开一条缝隙。

    其实不用担心骨灰盒什么的会经常因此而暴露出来因为柜子分为内外两层,名贵随葬品和骨灰盒都锁在“内层”,只有掌握了密钥的死者亲属才能打开。

    而外层就会放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纪念品亦或者死者生前喜爱的随身之物, 这个外层柜就是随便一个来访者都能打得开的。

    星野归一沉默地走近柜子旁, 花了几秒才看见柜门上用小小的汉字刻着一句话。

    孰知不向边庭苦, 纵死犹闻侠骨香。

    女孩子默默地念出了这句诗词, 想了一下,不禁有些疑惑“王维的少年行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墓志铭可以选择的那么多,对于一个生前是搞理工的男人来说,为什么偏偏是这句话

    还有,是谁替原主父亲收了尸还偷偷地埋葬在这个小小的异国墓地柜子里

    她努力让自己不再多想, 拉开了抽屉看见外层,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枚染血的平安御守。

    “御守”,就是日式护身符, 通常由日本的各大神社售卖给外来者的一种祈愿物品。

    星野归一捡起这东西看了看,发现是东京附近某家知名大神社里求来的普通御守,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什么人在,以及摄像头没有对准这个方向后方才打开了这个染血的御守。

    里面是一块成色极好、但已经碎裂的玉石观音像,以及一张折起来的陈旧符纸。

    星野的手指有点颤抖,可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这点的打开符纸,发现上面是当年神社工作人员龙飞凤舞写的“鬼画符”,大概应该是祈求平安的意思。

    但当她翻转过纸页,却看见了几行不知是被哪个淘气小孩用圆珠笔偷偷写上去的语句,歪歪扭扭,却是用最正统不过的中文写的。

    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一直在一起爸爸也要天天平安快乐妈妈那边的御守我也写了,嘻嘻。

    如今早已长大成人的星野归一盯着这行跨越了时光的陈年旧字,原本迟疑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不已。

    那些失落的记忆碎片与血淋淋的现实融合起来,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欢笑声和墓地长廊上吹过的秋天寒风共同唤醒了她关于这几句话的所有回忆。

    那是“她”在9岁那年过年时全家人一起去神社求的御守。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但是在次年,原主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而父亲也像是一下子遭受了精神上的重创,把年幼的原主送回妻子娘家的老家去,自己则是留在东京继续工作。

    自那以后,原主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就与生父极少见面了,就连视频聊天都很少,沉迷于科研的父亲总是很忙的样子。

    年幼的原主起初对此非常困惑,她不明白一直以来深爱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变得冷漠疏远起来了。因此在十几岁的青春叛逆期时甚至开始恨自己的父亲,还一度阴谋论地怀疑是那个男人在几年前杀死了生病住院的妈妈,就为了换个女人之类的但事实证明,那个叛逆少女只是黑暗性质的超梦电视剧看多了。

    父亲在妻子离世后的十几年里再没有交往过任何一位新女性,更没有迎娶新欢。他只是每个月定期打一笔大额生活费过来,像个无情的发钱机器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那个男人后来变得愈发木讷少言,不善言辞,最终渐渐地在她的人生里淡出了踪迹。

    但直到这一天,星野归一才忽然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恐怕都没有真正认识过那个沉默寡言的物理学家的真面目。

    当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某种剧烈的痛楚感知像是刀劈斧砍一样骤然砸在她的大脑上,它来得猝不及防,这让星野归一几乎站都站不稳,疼得只能倚在柜门上浑身发抖,捂着自己的脑袋,因为过于痛苦而泪流不止。

    来往的旁人见她这副模样,也只是以为这女孩子太过悲痛,因此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打扰,纷纷选择无视了跪在地上掉眼泪的星野归一。

    没人想惹麻烦,尤其是来扫墓的人。

    “我”

    星野归一浑身抽搐地摔倒在冰冷的过道地板上,她的眼泪无意识地大滴大滴地流淌下来,然而手心里却死死攥着那个陈旧的染血御守。

    御守布料上早已凝固的血迹咯着她的手掌心,不疼,但很粗糙像是某个人无言的叹息。

    “我是”

    “不对我不是”

    在昏迷过去前的最后关头,星野归一只来得及死死咬住自己的衣领,以免得昏迷中误伤了舌头而窒息。

    等她再度醒来时,发现房间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星野归一呆呆地坐在保健室的床铺上,一时间没有说话,瞳孔也涣散地注视着这个墓地园区供给生病访客的临时医疗区域。

    此时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打扮的男人推门进来,见她醒来时似乎也不惊讶,只是习以为常地说道“小姐,你当时昏倒了,幸好被我们巡查园区的安保仿生人给捡了回来。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为了已逝之人还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请节哀。”

    “我会的。”星野归一麻木地回答,像个无情的应答机器。

    事实上,直到这一刻她才慢慢地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我是园区聘请的驻点医师,专门针对像你们这样伤心到身体出现各种状况的病人喝点红糖水吧。”

    医师从一旁的饮料机上打了一杯红棕色的液体,随手递给她。

    星野归一看了看那台饮料机上好几个不同的出水口,忍不住问道“我能换可乐吗”

    医师顿时笑了,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可乐太冰了,还是喝点热的吧。”

    “好吧”

    星野归一不情不愿地喝着热红糖水,看见这个医生胸口的工牌上写着“东京铃木第一私人医院,实习医,佐藤秀三”几个字,顿时有些诧异“佐藤医生还不是正式医生吗”

    “啊你说这个呀。确实不是。”佐藤医生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其实我们医院与园区有合作,实习医生都可以来这边轮岗几个月的。”

    话是如此,但鬼才会来墓地的保健室看病啊

    星野归一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是得罪了科室大医生或者管人事的院领导,忍不住说道“像你这样的高材生,怎么被打发到这种风凉水冷的地方来实习是不是没给人送礼”

    “哎呀可能吧我家里也还指望我挣钱寄回去呢。”佐藤秀三不自在地别过脸看向窗外走廊上的灯光,显得整个人有些沮丧,“行了,这位小姐,如果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的话就可以自行离开了,我等会也要下班了。”

    啊,我是不是扎了他的心

    自知说错话的星野归一有点歉疚地点点头,对于他们这些帮助了自己的园区工作人员表示感谢后就拿着半杯红糖水走了。

    医生说“对了,你昏迷前从柜子里拿出的那个御守我给放回去了。你还想要拿走吗”

    星野归一不假思索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不了,留给它的主人吧。”

    “也好。”

    佐藤医生最后屋里头还朝她喊“这几天记得多喝热水少喝冰的”

    “”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星野归一腹诽着,一度以为自己遇见的是个龙国医生。

    但是星野归一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休息室后没多久,这位佐藤医生也匆匆关灯下班了。

    他离开墓地园区后随意地上了一台公交车,坐了将近十几分钟后又随机挑选一个站台下车离开,直到来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经常来的陌生地区后方才放松下来。

    站在空旷的街头,佐藤秀三的电子眼里默默闪烁起“通讯”的光芒,待对方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铁匠,我今天见到风筝的孩子了。”

    星野归一提着半杯红糖水浑浑噩噩地开着“仓鼠球”走了,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的状态不行,索性把驾驶权交给了车子的智能电脑,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

    在她昏迷期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但直到汽车抵达目的地时,星野归一还没有完全梳理出一个正常完整的头绪。

    女孩子趴在方向盘上探头往前看了看,隔着玻璃发现,“仓鼠球”把自己带到了东京最别具一格的建筑“天空树”底下。

    它其实本质上是一座电波塔,在2011年时曾经是吉尼斯世界纪录所认可的“世界第一高塔”。当然啦,这个头衔没有维持几年就被其他建筑给超越了。所以到了如今的2077年,它更像是一个寻常的旅游建筑标志而已。

    趴在车里的星野归一像个打不起劲的烂人,她孤独地凝视着那座在黑暗都市里亮起绚丽灯光的天空树,想起了自己这一生与亲人朋友们之间发生的各种故事,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上辈子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注1

    故事是好故事,小女孩对男生说的梦想也是好梦想。

    但那个关于龙和孤独的结局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

    女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买票上去看城市夜景,说实话东京灯红酒绿的故事也没什么好看的。

    如今她既没有丝毫欢乐,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位“sakura”因为更加猛烈痛苦的情绪已经完全占据了星野归一的理智和头脑,仿佛有人用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所以有没有也不重要了。

    高高的电波塔伫立在外头,坐在车里的星野归一在上面的人看来渺小得就如同蝼蚁一般,但她依旧喃喃自语道“所谓最温暖的地方吗我已经到不了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原主和我的区分。”

    “穿越是有的,失忆也是有的但那些经历她的故事,我的故事原本都是一个人的人生。”

    星野归一说到这里向后仰了仰头,整张脸完全陷入了车内自然投下的阴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龙族的上杉绘梨衣言论,“sakura樱花”指的是男主路明非的昵称,完整的整段话是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和sakura在,所以不可怕。sakura最好了。

    某种意义上,这本小说也是我的青春之一。

    父亲生前戴的观音像是妻子送的,父亲本来是道家流派出身的人,按道理来说是不会戴佛教饰品的。但因为爱着妻子所以戴着,跟小红求来的平安御守一样。他本来是不信这些的。

    已经离世的父亲似乎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的小红想起了所有事情。

    是穿越党,也是失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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