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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刺客, 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中毒受伤,算半个吧。目前战力还剩五个半。领头的那个手握弓箭, 一直没加入战局。他应是在观察她,虽然已得她亲口承认, 但心中还有迟疑。
“你武功不弱, 但与天下第一还相去甚远,你为什么要冒充白玨”领头问。
白玨身体冷得不行, 通常来说, 人越是活动起来,身体理当越热才对, 可她随着内力流失,整个人越来越冷。
她面上不显,嘴不饶人“老阉狗,藏头露尾, 你也好意思问我”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领头怒极,不再观战,扔了手中弓,自腰间抽出一把宽背刀,携巨力呼啸而来。
若不是白玨避得快, 当场就被他拦腰斩断了。他的一名属下就没这么幸运了,白玨闪开后,刚好露出后背的他,被领头一刀斩下,死的干脆
“不管你是谁,今日你都会死在我手里。”刀口染血,映红了男人阴郁的眼。
“是啊, 我是肯定打不过你的,”白玨说的是实话,语气里就有了七八分真,凄凄惨惨的,“那你告诉我是谁要杀我,等我化成厉鬼,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会找错了人。”同时移动了几个身位。
领头似乎对冤魂厉鬼有些忌讳,眸光闪了闪,心下有些迟疑。也就他一个闪神间,白玨忽然将手中长剑灌满内力向他掷来,领头是傲慢的,并不觉得穷途末路之人能有多大威胁,斜劈过来。
咔嚓,长剑断成两截。面上却是一冷,领头一怔,又挥刀砍来,白玨脚踩刀面,借力跃开,手中还捏着蒙面巾,忍不住骂了句“你爷爷你就这么见不得人”
此人若单看面容,白玨倒是见过,前些时候,李益之被山匪绑架,逃掉的那个人就是他没有什么特点的长相,配上那双阴郁的眼,一看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当时白玨就瞧出来,这人是戴了人、皮面具。
此刻情况危急也容不得白玨多想,不待领头做出反应,忽然从身上抓了把东西朝他飞射而去,口内大喊“有毒”
领头本能后退,乒乓打下暗器,再看去,分明是几块大小不一的银子。再抬头,只见白玨一手夹住早吓得腿软的夏迎春,极速逃离。
白玨心知打不过,遂趁机逃走,将全身的内力催发到极致。沿途数不清的枯枝藤条,免不了的被划伤刺破。白玨倒还好那么一丢丢,武者的本能让她尽量避开暴露在外的皮肤。然而夏迎春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她夹住身子拖着跑,头上脸上身上,全身没有一处不划伤的,偶有凸出的石块还会被撞一下。
夏迎春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杀人,半身染血,方才已经被吓傻了,如今这些伤口反感觉不到疼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我死了吗死了吗
大概是领头之前冷血无情生劈了他的一个手下,寒了其他人的心,他们也不似之前追杀她那么卖力了。紧追不舍的只有领头一人,余下几人反远远的落在后头,或许是怕领头怪罪,嘴里倒是喊的凶狠“站住你给我站住”
呼吸像是不堪重负的破风箱,白玨心口火烧一般的疼,手脚越来越冰冷僵硬,脑子又晕晕乎乎的想炸。
终于,头领追上来,一刀劈砍下来,白玨只得放开夏迎春,闪身一避。
也不知何时,她已经跑上了一处山头,皑皑白雪,白玨一松手,夏迎春就咕噜噜顺着山头从背面滚了下去。
她自己也被削去了半边袖子。
就在此刻,天空忽然一声长啸。
白玨手里已经没有兵器了,被头领追赶在身后,几次差点滑下山头,夏迎春也不知生死。
听到那一声长啸,她连抬头看的机会都没,只来得及两指嗦在嘴里,发出一声更嘹亮婉转的哨音。
头领正专心致志对付她,见她已到极限,正要一刀了结,忽然一只庞然大物从空中俯冲而下。
头领措不及防,抬手阻挡,被抓伤了手臂。慌乱匆忙间,他飞起一脚将白玨踹下山头。
白玨也顺着山的背面滚了下去。
雄鹰长啸,刺破长空。
头领举起刀胡乱挥砍,深恨自己没有翅膀,否则也不会被这只畜生缠住。
他急得大吼“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下去杀了她”
山的背面是峭壁,属下战战兢兢道“大人,小的见过这鹰,是顾太尉的”
领头悚然一惊,恍惚回想起,他也见过,当初齐王和太子对垒,这只鹰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后来齐王登基,顾容瑾封官,再不上战场,这只鹰似乎也放养了。
但若是顾太尉离京,也必然会带上这只鹰。
念及此,领头只觉后背都起了冷汗,最后一次赶走突袭他的雄鹰,领头朝一眼望不到底的山涧看去。北坡不似南坡平缓,陡峭的仿似悬崖峭壁。也不知摔下去的两人是死是活。领头是高手自然看得出方才白玨动作僵硬迟缓,应是内力已耗尽。要是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必斩她于刀下。
耳边的鹰啸声尖锐刺耳,又让人心惊胆战。领头不敢逗留,提刀从另一边快速跑走,心里又不免暗含希望道也许已经死了呢
白玨从山上滚下去,也是巧,和夏迎春挂在了同一颗树上。
夏迎春应是晕过去了,好在枝头还算宽大,将他整个的撑住了。白玨掉在树根部,树根晃了晃,又沉了沉。
夏迎春晕了一会就醒了,看见她,嘴一扁,要哭。
白玨扬手笑他“哟,挚友,又见面了。”
夏迎春是半点都笑不出,眼泪和鼻涕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不要私奔了,我要回家我想我娘,呜呜”
他哭得是真伤心,伤心欲绝那种。
白玨揉了下鼻子,心里讪讪的,没错,她原打算也是要带这小孩吃些苦头的,不过也仅限于叫他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有多美好,可不是像刚才那般生死大逃亡。
看着他满身伤痕,鼻青脸肿,哭得一声比一声大,白玨糟心的想,该怎么补偿这小孩呢
咔嚓,很轻微的一声响。
白玨耳根一动,“别哭了”
夏迎春被喝止,面上憋得通红,抽抽噎噎,“凭,凭什么”
咔嚓。
白玨眼疾手快,将夏迎春猛得往自己这边拉来。几乎在下一秒,咔嚓一声巨响,夏迎春爬的那块地方断裂开。树冠部不堪重负,轰然坠落。
夏迎春脸都白了。
然而白玨心情更沉重了,因为她察觉到他俩依偎的树根部又往下沉了沉。
这颗小树根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抓紧了。”白玨让了让,扶夏迎春抓紧树杆,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你干吗”夏迎春抽泣道。
白玨看到不远处还有一颗小树自崖缝内长出,然而两者距离很远,若是她内力灌满,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然而她现在几乎力竭。她又不敢以脚底下的树为踏板用力蹬过去,只轻轻抬起脚,企图扶着岩壁爬过去。
夏迎春“你干什么呀”他一动,承载着两人的小树又发出咔嚓的响声。
“你别动”这一声堪称严厉。与此同时,她一咬牙,一脚踏出去。第一脚是平稳的,等她踏出另一只脚,忽然胳膊僵住,整个人往下滑去。
越是危机时刻,她越是冷静,虽心里直往下沉,仍死命的扣住岩石,企图稳住身子。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耳边传来夏迎春剧烈的哭声,她听到了指甲生生折断的声音。
扑通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崖下是一处深潭,下垂的重力让她直接砸穿冰层,坠了下去。
虽手脚已麻木,然而下滑时的摩擦,她伤了手指,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浮上水面。吸入一口气后,她朝上面喊“我还活着,没事”
上头的哭声一止,夏迎春的声音又遥遥传来“下面有路吗我能跳下来吗”
寒潭贴着岩壁而生,水面宽阔,仿佛没有边际。白玨试图爬上冰层,然而冰层又没有想象中坚硬,刚一使力又碎裂开了。
她手脚已完全麻了,脸色发青泛白,好几次沉下去,又凭着一股毅力浮上来。最后她只能抱住突起的一块岩石,不让自己沉下去。
夏迎春的哭喊声随着风声又传来“上面好冷啊,我爬在树上好难受,我能下来吗”
白玨牙关打颤“不能你不要下来”
夏迎春“为什么”
冰凉的潭水,让她的体温极速下降,她想睡觉,可她知道她不能睡。
她想起了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冰天雪地,她看着孩子渐渐微弱的呼吸,心生绝望。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活不了了,她放弃了,她闭了眼。
“我要跳下来了”
白玨猛得睁开眼“夏迎春你敢跳我打死你”
“下面是水池都是水”
“你下来会死”
她每喊一句,就会停好久,仿佛是为了积攒力量。
空旷的山野,久久的久久的回荡着她拼劲努力的喊声。
夏迎春嗓子都哑了,绝望的嚎哭“那我们这样会死吗我不想死我不要私奔了我想回家,呜呜”
隔着凸起岩壁的遮挡,白玨虚弱的声音颤抖着传来“夏迎春,你听我说,你不要大声说话了,你要保存体力,也不要让自己睡着。顾容瑾快来了,你信我他很快就来救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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