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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识海沈霁认真默念着这几个字,但仍是感觉到疑惑。
时衡的识海他去过不止一次，且他确认那里确确实实就是时衡的识海，然而对方现在却告诉自己,其还有个真正的识海。
怔住片刻后，沈霁勉强回过神来,渐渐地也想通。时衡并不是普通的修士，他先前所及到的识海看起来仅是属于修真者范畴内的世界,这倒是与他在魔器幻境内时衡意识跟自己说的话不太符合。
沈霁缓好情绪,而后冷静道“好。”
时衡弯起嘴角，他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再多不满我对你的隐瞒。”
沈霁神情镇定道“我无权责问有关你的事。”
“也好。”时衡上前走了几步,他回头对着沈霁道,“你是见过的,在幻境中。”
话音刚落,随着时衡一挥手,眼前的景象便呈现出他所熟悉的那一片平原。下意识地,沈霁便将检查下自己的修为是否还在。
“放心。”时衡转身回头看着沈霁，他收回视线,语气温和道，“有我在这里的话,你那点灵力不至于会消失。”
闻言,沈霁便松了口气。他回想起来，当初他陷入幻境之中，所感应到的是一股隐约的排斥感。
眼下沈霁又来到这一模一样的地方,但两者中所不同的是,他脚下踩的不再是幻境，而是时衡带自己前来、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地方。
而且，沈霁并没有在这里感应到排斥,反而觉得比外面还要赶到舒心。许是和上次一样，时衡出现后他失去的灵力便慢慢回来。
时衡忽然开口“不知道那时的我同有没有同你说过，在这里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生灵”
沈霁回过神来，他轻点了下头。看向时衡时，沈霁才发觉眼前这个时衡似乎比以往他所看到的模样都还要淡漠。
明明他看向自己的神色非常温和，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疏离，这与当初他初次在时衡眼中看到的疏离感时完全不一样。
沈霁不敢自诩自己有多了解时衡，但至少他所能肯定的是，他在时衡心中还是同其余人还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他至少敢赌。
见沈霁不说话，时衡轻笑起来“或许你已经也知道，我厌恶生机，所以我从未在我的世界里创造或是允许有其他生命的存在，久而久之此处除了我以外，凡是出现带有生机的东西都会被抹杀。”
说着时衡垂眸看着眼前的淡漠青年，他勾起嘴角，语气温和道“当时我隐约能感应到你已经被我的意识带入那虚假幻境之中，起初我还担忧你一旦出现在幻境中会不会很快殒命。”
沈霁神色还算沉静，他抬眸和时衡对视，而后道“我进去之后的确修为全无，若是你来晚一步，我或许真是再次殒命。”
“你知道得还挺多，”时衡小声道，他忽然轻笑了声，“若是你不介意，不然我直接对你摄魂我突然对当时你们所说的话很是感兴趣。”
沈霁道“介意。”
时衡轻挑起眉梢，他后退了两步，而后移开视线“我带你来这，只是想看看你能否在我的识海中正常修炼，现在看来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沈霁有些看不透时衡此时心中所想，他思忖后便道“许是我身上有你雷劫的缘故。”
“或许是，”时衡弯起嘴角，他端详着眼前青年，语气颇带着些漫不经心道，“若是那人是你，似乎也不坏。”
“嗯，”沈霁应了声，然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你带我来此处仅是试探”
“不全是。”时衡神色缓过来，他走近沈霁，随后上下打量沈霁一番，“你试试运转体内的气息，是否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闻言，沈霁便顺着时衡的话，立马运转内息，数个呼吸后，他略感到惊讶地看向时衡。
他修为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运转得更加顺畅。虽不能和前世的巅峰时期比，但此时能够发挥的实力比之前更甚。
“看来我猜得不错，”时衡一脸愉悦道，“我不知你能否听得懂，但据我推测，你前世遭遇两轮九九天劫”
时衡声音顿了顿，他认真望着沈霁，继续道“你遭遇最后一遭九九天劫时本应殒命，但巧合的是将我雷劫带给你的是前辈，更巧的是他居然心怀悲悯之心将你送至我这里，许是那时候，你已经脱离他世界的法则。”
“所以我日后即便努力修炼仍是无法提升境界”沈霁开口接下时衡的话。
时衡点头“我看是。”
沈霁尽量保持自己的情绪，他用着平静的语气，陈述说“而我现今却能在你这里修炼。”
话落，时衡伸手拍拍沈霁的肩膀，他欣慰道“看来你是听懂了。”
说着他又换了副严峻神情，并语重心长道“老头将你带来的时候，并未跟我说一声，但好在为时不晚。”
本来沈霁还算沉静，但时衡一直说这事，他情绪不免得也被带着心沉下来。
沈霁皱着双眉，略为疑惑道“既然如此，我还能飞升吗”
时衡又拍拍沈霁的肩膀，沉声说“既然你无法突破自然也不能召来你的天劫，如此便不能飞升。”
说着他叹口气，还是带着沉重语气“但看你被那中品魔器困住的幻境看，你其实早就能去仙界，只是你重生了一轮，就是这修为在上面怕是活不过一时半刻。”
沈霁欲言又止。
见沈霁神态不对，他收住脸上的笑意，轻声说“你先别慌。”
沈霁面无表情摇头，“没慌。”
时衡低头笑了下，他扯了扯沈霁的袖子，而后抬眼凝视着对方“你能与我在这里的天劫产生联契时，我就感到疑惑。”
沈霁也低头看着被拉住的袖子，他默默缓好情绪，而后道“你的意思是，你我之间也有联契”
不等时衡说话，沈霁便先一步开口“我修为不及他人，但要使出实力需得借助你的雷劫，那么时衡”
时衡点头，他认真听着“嗯”
沈霁凝视着时衡的眼眸，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你我产生联契后，若是没我，于你有何反噬”
时衡直接摇头，他挑着双眉道“没你就没天劫的话，那我索性也不要了，这不过是此位面的天劫罢了，于我而言也不是很重要。”
沈霁轻声说“哦。”
天劫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不过沈霁，”时衡弯起眉眼，“你能不经由我便能随意唤出我的雷劫，实在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沈霁暂时没有什么情绪去套什么话，他点头敷衍道“嗯嗯嗯。”
“沈霁师兄”时衡扯扯沈霁的衣袖，“我说你都能随意唤出的天劫了。”
“是。”沈霁认真回想时衡刚刚所说的全部的话，他边思忖边回答时衡，“但这天劫于你而言不算重要。”
“是不重要，”时衡抬手拍着沈霁的肩膀，“若是我不愿意在这个位面待着了，那就不重要。”
沈霁心里一动，他缓好情绪，然后语调平静道“你现在还在这里。”
时衡点了下头“你还不知道你于我而言有多特殊吗”
沈霁轻蹙着眉，他想起不久前在魔器幻境中他试探时衡后所得的结论，又将要说的话给咽下去。
这人明明说着令人误解的旖旎话，但其感情却纯情得很，简直比他这个修炼近千年无情剑道的人还有纯真。
沈霁轻抿着上唇，而后耐着性子道“如何重要”
闻言沈霁应该松了气，时衡便放心继续道“若是搁在前世，有人打起我那天劫的主意，他死就算了，至少我离开前会稍微地冷酷无情地泄愤泄愤。”
“比如毁了这位面”
话音落下，沈霁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句多令人震惊的话，但他想真正的时衡来说，这不算什么难事。
“沈霁师兄不愧是修炼无情道的，这般心狠手辣，”时衡夸赞了句，然后语调轻快道，“但我倒也不敢做，这又不是我的世界，若是被那老头知道我将他的生灵毁了不得追杀我”
沈霁深吸口气，他伸手将时衡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而后神色严肃地看向对方。
“时衡。”
“嗯”
眼前的时衡不知不觉中已经没有刚进来时，沈霁所感受到的那种疏离感，反而见着很是天真纯情。但便是这股天真纯情，让沈霁很难用平日的心情同他相处。
“时衡，你厌恶生机，是否也厌恶着世间所有的生机”
“哦，你问的是这个，”时衡收住脸上的笑意，他轻声道，“只是厌恶，倒也不是容不下，不然我也不会进来轮回多次。”
说完时衡好奇地看向沈霁，他问道“怎么了”
沈霁握紧手中的长剑，掌心的触感让他感觉到真实，他缓着情绪道“前辈的世界有诸多小世界，每个世界均有生机，而你的世界不说是人，连一株植物也无。”
沈霁抬眸对着时衡道“那么我、莫如风我们这些正常的生灵，于你而言也算是厌恶”
“嗯”时衡皱着双眉，转而他又轻笑起来，“原来你想听这些”
沈霁点头“是。”
时衡那熟悉的漫不经心又浮在脸上“你前世修行多久不知你有没有在凡人世间历劫过，诚如凡尘历劫，你明知劫中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难道你还会放在眼里不成”
沈霁深吸口气，他还真没经历过凡尘历劫。但时衡的话确实让他能肯定时衡没把这里的所有人当一回事。
想着沈霁暗暗补充了句除了自己以外。
见沈霁安静下来，时衡便补充道“你不一样，我想多看看你，至于莫师尊，既然你挺喜欢他，他也确实挺有意思，那我倒是勉强还能与他维持师徒游戏。”
“时衡，”沈霁打断时衡的话，他直言道，“因为我是唯一能在你世界中修炼的人，所以我才不一样。”
时衡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我对你出现在我的世界并不反感，至少目前为止我隐约能窥到其余人创造生灵的。”
沈霁“”
沈霁面不改色，他想了解的事情也差不多，趁着时衡对自己还算有分量之前，还是不要过多讨论这种话题。
沈霁语调平静道“既然我能在你这里修炼，你带我来除了试探我能否生存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对，”时衡被转移注意力，他轻拍了下手，“我对你重生还是有些愧疚，你不愿回到先前的轨道，但修炼还是要修炼的。”
时衡上前走了几步，他示意沈霁看向前方“秘境一行，你也收获不少，你如今的体质在外面修炼自然没有这里好。”
这点沈霁了解。他们进来才没多久，他就能感应此时他体内灵力已经攀升许多，或许在这里他能完全了解自己此刻能发挥的极限到底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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