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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安知虞微微抿唇, 然后小心翼翼伸手,搂住人的颈脖,将脸埋进他怀中, 猝不及防的, 率先呜咽控诉, “吓死我了呜”
这招先发制人,运用得相当炉火纯青。
毕竟她又不傻,自然得有万全的应对之策, 对宋惊唐会生气这点,她算是早有心理准备, 能跑掉算运气好, 被抓到大不了挨一顿训, 也不知哪儿来的信心, 她觉着宋惊唐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她如何。
顶多就是责骂两句, 从小挨骂已成习惯,她倒不觉有什么。
前世吃亏就吃在脾气犟, 脑子不转弯, 譬如每回和安和乔犯了同一件错,挨训时,安和乔就很会示弱,而她性子轴, 就是不肯低头, 是以挨骂挨罚都是最多的。
而今世, 吃一堑长一智嘛,她当然不会还傻乎乎的犯倔,讨句饶就能平息的事儿, 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于是不等他质问,便机敏的抢先道,“我就是瞧着这匹马好,想买来骑一骑的,谁知这马这么烈”
只言不提想独自回上都的事儿。
只是宋惊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明明眼底有怒意,可语气却相当平静,“那世子妃,是想骑这匹马去哪儿”
安知虞这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谨慎道,“就四处转转呀,没来过汴州,遂想瞧瞧有何特别之处”
“是吗”这淡淡一句是吗,似在问她,又似乎不像是询问。
宋惊唐睨来的眼神,依旧冷冽凛然,这让她有些拿捏不准他这会儿的态度。只是在感觉他要松手将自己放下了时,忙勾紧了他脖子,小声嘟囔,“腿疼,好像摔伤了”
他顿了顿,虽未言语,却没再打算将她放下,就这样把人抱上马背,回了落脚的客栈。
直到回到那间上房,男人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冷漠,且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沉气势。
安知虞坐在床畔,由他掀起袍摆,褪下高靴,绸袜拉下一半,查验小腿处的伤势。
应该是被地面的石子儿尖锐处划拉了一道口子,并不怎么深,但渗了血珠出来,有一指长。也没请大夫,宋惊唐本就会些医药,清洗伤口再上药包扎,上过战场的人,这些做起来很是熟练。
其实这点儿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是大老爷们儿划破这么点儿伤,草草包扎一下,两三天也就好了。可换做娇滴滴的小姑娘,刚撒上止血的药粉上去,就嚷嚷着喊疼。
他只微微皱了下眉,不予理会,按着那纤细长腿搁在膝头,让她挣脱不得,均匀撒上药粉,再以白布包扎好。
“嘶疼啊。”
“疼”男人这才不冷不热一声哂笑,“原来你还知道疼的”
他要么不开口,这会儿一开口就阴阳怪气。
安知虞自认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可毕竟是娇惯着长大的,往日在京都王府里,素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磕着碰着流血受伤了,即便随口说句心情不好,也一大堆人嘘寒问暖的哄着。
如今才刚离了京都,处处不适应也就罢了,身边还是一个不懂体贴关怀的小夫君,顿时一股委屈从心头升起。
她的确有些娇气,忍不了疼,也忍不了委屈。
一时间也顾不得自个儿刚闯完祸,垂下眼,默默将上好药包扎好的腿从他膝头移开,“我要回上都,我不去云州”
不是商量的口吻,话里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安知虞这会儿也懒得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可宋惊唐却似没听见这话一般,站起身,出门对孔商道,“收拾一下,即刻上路。”
安知虞“”
出了汴州地界,前方便是幽州,离上都城是愈来愈远。
这一路未曾停歇,快马加鞭的,终于在傍晚时入了一处城镇。
其实这样的速度对急行军来说,已经算是很慢了,可对安知虞来说,却委实有些吃不消。
一路上她赌着气,也不肯和他说话,马背上颠得着实难受,中午也没吃下多少东西,到了傍晚时分,脸色都有些发白。
等入了客栈,甫一入房门,不待身后人跟进来,转身便将门砰一声关上。
宋惊唐看了看眼前闭上的房门,微微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只转身去安排旁的事务。
只是尚在一楼四散坐着的下属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
这京都的小郡主,脾气可真不小,动不动就敢给世子爷甩脸色他们都是云州人士,早年从军,没见识过京都那些富贵窝,可燕王父子在军中的威名,那可是在战场上实打实的挣来的,哪怕燕世子年纪轻轻,可上阵杀敌的那股狠劲儿,是没有人不服的。
世子爷虽年轻,可无论带兵打仗还是手段头脑,样样令人叹服。只是平日里那样不近人情的一人,却对这脾气大又跋扈的雍宁王郡主,处处容忍,也是让人惊奇。
这莫非便是一物降一物或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种种猜测,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毕竟是没有人敢去触逆鳞的。
安知虞入了客房,倒头便睡,晚上亦是滴水未进,倒不是她不肯吃,实在是咽不下那些干粮,客栈里头的饭菜亦是普通得很,这一路颠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这会儿子就算御膳摆在跟前都没什么食欲。
这一觉不知睡到几时,只知是被一阵诱人香味馋醒的。
她鼻头一动,使劲嗅了嗅,然后缓缓睁开眼,屋内点着一盏小灯,晕开薄暮般的暖黄。她撑身坐起,掀开被子,便一眼瞥见小腿上裹着的白纱,何时换了药她竟然不知。
应该是宋惊唐趁她睡着的时候换的不过这会儿她倒没有心思计较这个,白日里未怎么进食,这会儿睡醒一觉更是饥肠辘辘。
寻着香味儿,安知虞一瘸一拐打开房门,便见孔商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
未料到人在直接大剌剌杵在门口,房门打开便见一道黑影,不免被吓一跳,待看清人后,安知虞没好气地瞪一眼去。
“大晚上不睡觉你站这儿作甚么”
孔商垂着头,恭敬回道“回世子妃话,属下来送晚膳。”
“我不饿,拿走。”话虽如此,可眼神却忍不住朝食盒瞟,先前疲惫劳累,倒还不觉着饿,这会儿睡醒一觉,人也恢复了精神,肚子更是嚣张得开始唱空城计。
可有时候人一犟起来,脑子这玩意儿,就不怎么管用了,非要口是心非的说不饿。
孔商顿了顿,又道,“这是属下方才从城中最好的酒楼买来的几样膳食,都是师傅现做的,还热乎着,世子妃既然醒了,不妨赏脸先用一些”
他说着,还将食盒一捧,在安知虞再次开口回绝前,率先一步揭开盒盖,“若是世子妃这一路消瘦了,回头梁嬷嬷可又要责备属下照顾不周了。”
几道精致菜肴,观之便令人食欲大振,于是安知虞原本要赌气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只道,“罢了,看在你跟在我身边近一年来,还算听话识趣”
言外之意,给你这个面子。
孔商退出来时,轻轻阖上房门,才松了口气。若是世子妃不肯赏脸,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跟世子交待。这小两口闹别扭,他可不想跟着遭殃。
用过晚膳,又盥洗一回,外头打更声响起,已是戌时末了。
房门外有脚步声,令安知虞不由得侧耳细听,可那阵足音却顿在廊上,没了动静。有微弱光线透过薄薄一层窗户纸,落下一道清隽剪影。
她自然是认出那是谁的身影。
本还在纠结,若是他进来了该说些什么,可不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那道身影停留片刻便又飘然而去。
顿时她也说不上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略有失落。
脑子里面混沌一片,最后干脆又蒙头睡下了。
已离上都那么远,她也知此事断无转圜余地,索性也就死了心,罢了,不就是去一趟漠北云州么权当是远游一趟好了。
入了幽州后,行刺之类的事情便未曾发生过,行程稍微缓了下来,加之安知虞受了伤,又不习惯车马颠簸,不似之前两日那般奔波赶路,但宋惊唐却一改往日时不时的不正经,如今见她都是一副冷脸。
安知虞只暗中思忖,这人还挺记仇。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过了幽州,再到营州,入云州地界时已是十日后。安知虞腿上的伤算是好得差不多,即便娇惯,毕竟也只是皮外伤而已,这十日时间,怎么着也结痂愈合了。
入云州后便弃了马车,改骑行,依旧是俩人共乘一骑,直到入了夜,才抵达一处地方。
安知虞借着月色灯火,看清此处后,不免一愣,宋惊唐竟然直接带她入了云州军营
按理说,她是家眷,也该安置到官邸府宅中,虽说也出过女将军,但她如今无一官半职的,无论是以郡主的身份,还是世子妃的身份,都不该直接住到云州大营里。
况且这于理不合,军营里头都是男子,若是传回京都,保不准又该传出些什么闲话来。
不过,显然她心里的这些顾虑,旁人都是没在意的,尤其是宋惊唐。
这儿是北境,不是京都,这儿的军队,不称宋军,而称燕军。
孔商带领安知虞入了一处营帐,“此处是世子爷的营帐,世子妃且先歇息,帐外有人候着,世子妃若有旁的吩咐,只管唤一声便是。”
安知虞略微环顾一周,这处帐子倒是不小,摆置虽简单,但一应东西倒也齐全,一旁木架上的铜盆里,热水还氤氲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准备好的。
“世子人呢”
孔商答“世子爷要先去跟王爷复命,一会儿便回来了。”
燕王也在这处军营里安知虞顿了顿,“燕王也在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燕王”
“世子已经交代过,如今天色已晚,世子妃明日再拜见王爷也不迟,且先好生歇息便是。”孔商垂手行了礼,“世子妃若没旁的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待人掀起帐帘出去后,安知虞略略在帐中转悠半圈,便失去打量的兴意,虽然对北境军营多有好奇,但如今是疲劳不堪,有心无力。
她是会骑马的,但从未这么长时间骑马,这一路下来,虽然中途多乘马车,但无论骑马还是坐车,都委实辛苦。如今不仅腰酸背痛,大腿内侧更是酸痛。
简略洗漱了,便趴在床榻上,偏偏军营里的榻睡着,只觉得坚硬硌人,明明疲惫不堪,这会儿却又睡不着,脑子里清醒得很。
这辈子就没吃过这样的苦。
数不清是第几次叹息,许是过于沉浸在自哀自怜中,何时有人入了营长内都未曾发觉,直到榻侧有人坐下,安知虞才发觉旁侧有人,心头一惊,忙转过头。
宋惊唐低眼看她,轻轻皱眉,“还难受”
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安知虞又默默移开眼,趴在枕头上,并不搭腔。自那日坠马一事后,俩人似闹别扭般,谁也不搭理谁。当然,只要是宋惊唐不来烦她,她是绝不会主动去跟他搭话。
对于她的态度,宋惊唐倒没什么意外,只顿了片刻,伸手探入锦被中,摸到她冰冷的手,不待安知虞出言嗔他,就又抽回手,然后起身到了营帐外,吩咐人搬了个大铜炉进来,已是深秋,北地本就严寒,自幼在帝都娇生惯养的小郡主,显然是怕冷的。
对于他这份贴心,安知虞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是添了几分暖意。
只是这份暖意刚起,就被他又一个举动浇灭。
宋惊唐坐回榻侧,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不待安知虞惊呼出声,已被他抱过去,趴在他腿上。安知虞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手掌已落在腿后和臀上,不轻不重的替她揉着酸痛处。
这人在干什么
“”安知虞呆滞了一瞬,整个人僵硬着,然后羞愤的涨红了脸,连忙挣扎起来,“你宋钺,你干什么”
宋惊唐牢牢将人按住,皱眉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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