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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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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卿如许之事, 安知虞对霍嵩彦着实没什么好印象,连带着对宋惊唐也没几分好脸色。

    天下乌鸦一般黑, 自古以来都是痴情女子负心郎。

    她帮卿如许,一来是因佩服她的勇气和胆量,二来,许是至云州这些日子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儿事情做。

    再则,她至云州本就没有什么知己好友,这卿如许与她,同为上都人士, 又脾性相投, 帮她不过举手之劳。

    眼下问题是,霍嵩彦对卿如许避而不见,躲在云州大营不出来, 但卿如许若不见到他, 必然是不会就此作罢, 千里迢迢从上都来到云州, 怎么可能听他一句并无瓜葛,便无功而返呢

    况且,据卿如许的描述,俩人曾是两小无猜长大, 也曾两情相悦表白过心意, 而霍嵩彦家中变故后,参军北往,曾与卿如许约定,三年后归来便娶她。

    可卿如许在京都等了四年, 良人迟迟未归,家中父母一再施压,年岁也大,于是强行给她定了门婚事,而卿如许生性倔强,认死理,不肯违背与霍嵩彦的约定,也不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于是越着性子,留了书信离家出走,北往去寻霍嵩彦。

    她想不明白,当初的誓言,不过四载就变了心意吗

    霍嵩彦不出云州大营,那她们便进去找。

    安知虞着人从百福府买了几道菜肴点心,拎着食盒,带着卿如许往云州大营去。

    据闻往常燕王妃还在世时,经常因燕王宋恪废寝忘食的忙于公务,王妃便时常带着食盒来看望燕王。

    那她身为世子妃,来给世子送点心,自然无不妥之处。

    范氏安排人备了马车,又有随行护卫一路护送,到了城外的云州大营,因着安知虞世子妃的身份,俩人一路畅通无阻便入了营中。

    有人引路,领着安知虞到宋惊唐的帐内,“世子妃,世子尚在校场练兵,待完事后便会回来休息,您请在此稍候片刻。”

    安知虞点头,“你先下去吧。”

    待士兵退下,卿如许将食盒放在案上,走到帐帘处,悄悄掀开一道缝往外瞧了瞧,低声道,“世子妃,这营地里来往巡逻森严,我们且不知霍将军在何处,只怕是寸步难行”

    安知虞倒不担心,语气轻快,“凭燕军的赫赫威名,但凭我们二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军营中行走找人,自然是不行的,那咱们就光明正大的四处走走,不能去的地方自然会有人拦,但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她本就不是行事沉稳的人,天性就玩心重,只是重生后,一直压抑着,尽量少闯祸事,而今远离上都,倒似短暂的逃离那约束天性的金笼子,于是胆大妄为的天性又冒出头来。

    不过她所料却也没错,身为世子妃,敢拦她的人并不多,除了几处军事重地不许擅入,被人拦下外,安知虞带着卿如许在营地中四处转悠,也没人敢阻。

    云州大营占地辽阔,俩人毫无头绪的转悠半晌,都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霍嵩彦若有意要躲,她们即便把营地走遍怕是也遇不到,安知虞微微皱眉,随手拎了个巡逻的士兵问,“可有见到霍将军”

    “霍将军”士兵闻言想了想,朝一个方向指了指,“这个时辰应是在骁骑营那边。”

    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俩人对视一眼,便径直朝方才指的方向去了。

    而俩人刚走,先前指路的士兵忽然想起什么,回想欲言,却见俩人已走远,于是挠了挠脑袋,嘀咕道,“也不知世子妃方才问的,是神机营的霍将军还是骁骑营的霍将军”

    而走远的安知虞于卿如许显然是听不见的,自顾朝着骁骑营走去,在一处帐篷前,拦住一个路过的士兵又问。

    “霍将军可在里面”

    士兵下意识点了点头,“在。”

    安知虞与卿如许一听,越过那士兵,便要掀帘擅闯,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般,忙要阻拦,“欸您二位是”

    营地里大部分人都知世子妃来了云州城,大部分人都是没见过这位瑞春郡主的,但军营重地i,并无几个女子能入内,且观一身华服的,即使不知模样,也能猜到一二。

    可眼前这士兵,却显然并不知情,并不知什么世子妃。

    安知虞与卿如许走近帐篷时,便隐约能听见里面有说话时,但因寻人心切,并未细听,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帐,却顿时愣住

    东帅帐内

    原在校场练兵的宋惊唐,听人来禀,道是世子妃今日来了营地,在帅帐等候时,他便简略交待几句,自己下了点将台,一身玄衣银甲未脱,宝盔取下捧在腰间,阔步回帐中。

    帐中却空无一人,只案上放置着食盒,宋惊唐召了门口守卫问,“人呢”

    守帐士兵道,“世子妃说帐中闷,带着随行的丫鬟出去走走。”

    但闻此言,宋惊唐大抵便能猜出她此行目的,带的随行丫鬟,应该便是化名许如的卿如许。

    宋惊唐唤了声孔商,下令,“立刻去寻世子妃。”

    孔商领命,急忙传人四处去寻。

    宋惊唐顿了顿,又微微皱眉,搁下头盔,转身出帐。

    虽说许多人应是知晓她身份,但云州大营驻军众多,成千上万的将士,不可能人人都知晓她的身份,而军营里都是粗犷的大老爷们儿,可没那么多讲究。

    倒不担心安危问题,只怕有不长眼的,冒犯到安知虞。

    而骁骑营这边,安知虞刚大咧咧掀开帐帘,“霍将军”

    窥见帐内情形,与卿如许皆是一愣,“”

    帐中十来个小将领,赤着胳膊,袒着胸膛,正热火朝天的掰腕子,帐帘猛的掀开,里头的人不约而同看来,随后亦是愣住。

    卿如许下意识目光搜寻,但不待她看清楚,安知虞回过神忙松手放下帐帘,退开两步。

    除却当年元宵灯会,在街头看过一场民间的相扑摔跤,场上两个壮硕大汉赤着胳膊外,再除去成婚后,瞧见过宋惊唐宽衣后的样子,她还未曾见过旁的男子袒胸露怀过。

    当下只惊得一愣,随后耳廓发热。

    而帐内的儿郎们呆滞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追出门,笑嘻嘻打量,“哟,这是哪来的小娘子,娇俏得很”

    “找霍将军有何事莫不是倾慕霍将军,找上门来了”

    “可以啊老霍,这都有姑娘追到营里来了”

    这群人显然是不认识安知虞,也不知晓什么世子妃,否则哪敢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调笑。

    而事实上,骁骑营这帮人的确是不知情,出营十几日这才刚归来,尚不知什么帝都来的世子妃,要么当是城中什么勋贵家的姑娘,托了关系混进来的,要么是那边帐子里新送来的人。

    至于那边帐子,指的是一些获罪充军的军妓,能充军的必然都是重罪,不少高官绅豪获罪后,株连九族的,家眷充军,那些个娇滴滴的女眷们

    想到这儿,有些人的目光明显不怀好意起来。

    安知虞显然未曾料到这一幕,也未料到这些人不识得自己身份,当下皱眉,旁侧卿如许虽也惊慌,但到底还是壮着胆子往前一步,挡在安知虞身前,拧眉呵斥道,“放肆你们可知是在跟谁说话”

    “哟,小娘子性子挺烈”有人调侃嬉笑,旁侧的人也跟着哄笑出声。

    每人在意眼前两位娇俏的小娘子是何身份,即便是城中某家勋贵的闺秀,那又如何是她们擅闯进来的。

    这边闹哄哄,便有人匆忙赶来,喊了一声,“世子妃在这儿”

    闻声响,众人回头,便见神机营的霍嵩彦匆匆而来,方才喊话的便是他。在看见卿如许后,神色才稍稍缓和。

    随后还有世子近卫孔商,连忙近前,对那群赤膊的将领剜一眼,然后在安知虞跟前跪拜道,“属下见过世子妃。”

    世子妃

    原先出言调笑的几人,猛不丁心里咯噔一下。

    而在近卫开路后,一身玄衣银甲的年轻将军走来,更让赤膊的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属下见过世子。”

    宋惊唐冷着眉眼,走到安知虞跟前,再瞥一眼跪地的众人,有几人许是好奇心重,还不怕死的抬眼往这边看,对上玉面阎罗般的煞神,顿时吓得一抖。

    极具威慑力的声音冷冷响起,“眼珠子若不想要,就再抬眼试试。”

    自然是没人敢试试的,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只在心底打鼓,他们刚执行完任回营,哪里晓得突然来了个什么世子妃,若是知晓那女子身份,纵使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宋惊唐盯了眼前人一瞬,然后一言不发拽过安知虞手腕,朝帅帐那边走去。

    安知虞被他拽得微微踉跄一步,当下有些不悦,这人又干嘛还未来得及交待卿如许一句,便被宋惊唐拖走。

    男人阔步在前面走着,安知虞哪里跟得上他的步伐,刚要挣扎,却见他忽地停下,转身伸臂一揽,便将人打横抱起。

    一路气势汹汹的进了帅帐,跟随的人自觉的退开些守着,谁也不敢这时候不怕死的凑上去。

    安知虞一路被抱进帅帐,方才她亦是看见霍嵩彦的身影,正欲帮卿如许质问一番,却被宋惊唐直接拽走。

    “你干嘛呀”

    直到入帐后,宋惊唐才将人放下,手却未松开,仍皱着眉,“你来作甚么”

    安知虞指了指食盒,面不改色道,“来瞧瞧你啊。”

    “瞧我”宋惊轻哼一声,手掌落在她腰后,微微用力,人便扑进他怀中,“方才瞧旁的男子,倒是看得挺仔细,怎么比我还好看”

    他这话明显不悦,安知虞再蠢也品咂出其中醋意来,甚是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忘反将一军,“又不是我愿看的,谁料想你们军中,有这般开放的风俗,袒胸露怀的,简直有辱斯文。”

    他眸色暗了暗,似有所指,“军中本就不是斯文人,自然比不得京中那些公子王孙。”

    一手扳正她扭开的小脸,指腹摩挲在细腻肌肤,低声轻嗤,“怎么,嫌弃”

    许是安知虞多想,但总觉得他话里的另有所指,保不齐他这话是在影射宋临,如今京中的王孙,除了宋临还有谁呢

    可今世她可一直与宋临保持距离,并无多大前扯,即便有,也是宋临一改前世的嫌弃不屑,频频主动对她示好。

    可宋惊唐又不知她与宋临前世的牵扯,为何要针对宋临呢

    此事想不通,她也无暇深思,眼前总得先应付过去。

    安知虞藕臂一抬,借势勾住他颈脖,然后娇娇悄悄的朝他弯唇,“当然嫌弃。”

    “方才那些人的小身板,有甚好看的还不及你一分,竟也好意思袒胸露怀。”

    老实说,她方才一慌,虽未细看,但看了个大概。况且,常年在军中锻炼的儿郎们,自然不会是瘦弱的小身板,但若论赏心悦目,那还是比不过宋惊唐。

    显然,宋惊唐因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心情转好,倒没在为难,只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头,在耳畔留下一句,“今晚回府再收拾你。”

    话里自有深意,偏偏安知虞还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忍不住嗔他一眼。

    经过方才那一闹,她也不好在军营多留,宋惊唐将人送出营地,卿如许已在门外等候,旁边还有面部表情的霍嵩彦。

    卿如许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安知虞怀着好奇,登上马车,待卿如许也跟着上马车后,马车朝城中府邸驶去,安知虞这才逮着空隙,忙问她如何了。

    卿如许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一时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道,“他必然是有苦衷,却不愿与我说。”

    “苦衷”安知虞不解,亦不信,“什么苦衷能让他违背你们当初的约定”

    卿如许缓缓道“当初霍家遭难,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他不愿连累我,却又深知我性子倔,若说要就此分开,必然是不肯的,所以才哄我说什么三年为期,他许是想着,时间久了我便能将他忘了”

    安知虞有些犹疑,“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想,他可有亲口这般与你说”

    卿如许却很坚定,告诉她,“我与他自幼相识,对他早已熟悉得不得了,哪怕他一个眼神,我也能知晓他在想什么,所以,他才躲着不敢见我。”

    安知虞见她态度坚定,便也不再多疑,只是“若真如此,那霍将军如今只怕还是要躲着你的。”

    “霍家早已不复当初,如今他虽在此有些建树,可毕竟云州不是上都,他既投身燕王麾下,怕是无法回上都城建功,你若真要与他在一起,便要远离家乡,远离父母亲人,如此,你当真可想妥了”

    卿如许踌躇许久,未曾答话,而后,抬眼看向安知虞,“郡主不也远嫁到了云州麽”

    安知虞一愣,她到云州实非自愿,况且,她本就知道,若无意外,不出一载便又要返回上都城

    只是,这一切她无法告诉卿如许,只好笑了笑,“这不一样,我与燕世子,是陛下赐婚,皇命不可违。”

    卿如许亦弯眸,“虽说皇命不可违,但万幸世子与您两情相悦,这亦是良缘一桩。”

    两情相悦

    安知虞愣了愣,她的确对宋惊唐不讨厌,但是喜欢吗心悦吗应该不算吧

    且不说她是否心悦宋惊唐,就说宋惊唐待她,应该也不是真心心悦喜欢吧顶多是因雍宁王府的势力。

    想起曾经见识过他那铁骑屠城的心狠手辣,安知虞便很难相信,他会喜欢上什么人

    安知虞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了,你现下打算如何霍将军若执意如此,你可有什么法子”

    “只要在他身边,我必然有法子让他正视自己的心意。”卿如许目光坚定,“在这世上,自己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自己,这本就是十分难得的事,若就此错过,恐要后悔遗憾一生所以,我一定不让自己后悔。”

    安知虞看着她,大受震撼,“卿娘子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京都那么多勋贵之女,却无一人能及你的勇气与胆量。”

    卿如许亦是笑忍不住笑,“如许并没有世子妃说的这般勇敢,只是,不愿将就委屈自己,也不想自己将来后悔,看清自己的心意,听从自己的心便好。”

    “理当如此。”安知虞点头,认同她所说。

    毕竟,这世上之人,大多浑浑噩噩度日,能活得通透清醒,能明确自己所爱所求者,实在少之又少。

    卿如许话虽这般说,可事实上,却很难找到机会与霍嵩彦在一处,他既然想躲这卿如许,只要待在云州大营里,卿如许想见他一面,还真不容易。

    总不能次次都要安知虞找借口去看世子,即便是去了,霍嵩彦也有别的借口躲开。

    一连这几日,卿如许仍旧是一筹莫展。

    这天,安知虞兴致勃勃喊来卿如许,“后日神机营要往北麓山执行任务,你去收拾几身便利的男装,同我一道前去。”

    卿如许闻言一愣,“我随您一道前去可行军打仗的事儿,我是丝毫不懂”

    “你且宽心,我细细问过孔商了,此去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并无危险,但正巧是神机营负责此行,我央了世子,捎上我们二人,既然世子也已经答应,那边无甚要紧。”安知虞一来想帮卿如许,二来也想出去散散心,成日待在府里,确实烦闷无趣得很。

    “你我二人扮作男装,跟在世子身边即可,只要出了城,行在一路,霍嵩彦还能躲到那儿去你便能与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

    卿如许点头,随即垂首,朝安知虞跪下,“世子妃为我的事如此操劳,如许实在感激不尽,将来只要世子妃用得上我的地方,如许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快起来。”安知虞将人拉起,“我在云州本也没有亲近的朋友,这些日子你我相伴,倒也合得来,我拿你当朋友,这点小忙,何须挂齿。”

    “不管怎么说,合该是要与您说声谢谢的。”卿如许本也是落拓之人,倒也不矫情推脱,交朋友亦是要志趣相投,她与安知虞的确性情相合。

    但心底多少是有几分感概,未曾结识之前,在上都大街小巷都在传,雍宁王府的瑞春郡主,性情骄纵,蛮横无理,但亲眼见到后才知,看来传言这东西,是当不得真的。

    这日,神机营整装待发,霍嵩彦为首,只待宋惊唐下令出发。

    可见到世子一行人时,霍嵩彦不由得一愣。

    宋惊唐身侧照旧是跟着孔商的,可孔商身后的俩人,虽着男装,可身量较寻常男子要娇小许多,且面庞一看便是娇俏的女子。

    二人正是安知虞与卿如许。

    不过,世子身边跟着的人,一般人也不敢直视多看,近侧的将领们能看出来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当是世子与世子妃如胶似漆,分离不得,索性此行并无危险,便越着性儿带上世子妃一道去,王爷不怪罪,旁人哪敢置喙半句。

    安知虞骑在马背上,背上还装模做样的背了一柄弓,神采飞扬的模样,显然对此次出行是兴致高涨。

    宋惊唐原本骑着马走在前方,不知何时放缓速度,勒着缰绳,驱马走在她身侧,偏首看她,将人打量几许,然后轻笑勾唇。

    “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一会儿若喊累,我可是不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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