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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巡逻晚上下班, 苏柏棠回家途中想起桑秋说今天会早点回来,去居民街用晶核换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回来。
他回到住处后挽起袖子做饭,但是因为自身味觉的原因, 他自己尝不出正常味道,只能按照感觉来一点一点的对菜品进行调味,中途拿出几支营养剂应付了下自己的胃。
他吃普通人的食物会觉得难以下噎, 正如普通人根本无法咽下他的营养剂一样, 一般做出来的东西都给桑秋吃了, 而不论他做的东西有多难吃桑秋都会眼也不眨的全部吃完,并且不会说半点不好,苏柏棠得不到反馈,只能自己来慢慢摸索桑秋的口味,调了一个微辣的料汁。
桑秋八点钟准时回来, 腋下夹着一个纸袋,进门后老老实实的换上一双拖鞋。
他去了卧房的小书桌上抖开纸袋看了起来, 苏柏棠做好饭去卧室里招人, 两只手曲起来压在他的肩颈上, 侧脸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大忙人看什么这么入神,吃东西都顾不上了。”
桑秋笑笑,“基地正在筹备一个会议,做年度总结, 有些地方要重新规整一下。”
苏柏棠看见了郁华舟的名字,将那份东西拿起来:“这是什么”
桑秋看了眼:“这是会议高层的附加名单。”
郁华舟的名字旁边跟着另外一个名字, 用小一号的字号显示出来,不怎么起眼:陶仲。
“你们的名字旁边跟着的这些”他用手指指了下那一排都是小一个字号的名字:“这些都是助理吗”
“对,”桑秋想了想,抬头道:“想不想当我的助理, ”他笑着勾了下苏柏棠的小指:“贴身的那种。”
苏柏棠摇摇头,“你已经有两个助手了,我总不能抢他们的位置,”他直起身道:“况且我也不一定能做的比他们好,先吃饭吧,你都忙了一天,去歇歇,不差这一会儿。”
桑秋从椅子上起来,低头与他交换一吻,面上含着温和的笑意:“好。”
他只做了桑秋一个人的份儿,因为自己不吃,便在桌边撑着下颌摆弄着杯子里种下的第三颗种子。
桑秋吃东西很快,把料汁混进菜里合着饭一起吃完,他这种吃法苏柏棠也估摸不准到底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对,把手里的杯子挪开,“你吃慢点儿”
“嗯。”桑秋两口扒拉完,自发自觉去洗完碗,回头对他道:“今晚陪我出去散散步”
“好哦。”
“基地的西南那个角准备扩建,”两人走在小路上,“近期做了不少规划,防御墙的重建是个问题。”
桑秋叹气:“每次关于这个,一开会他们就要吵得不可开交。”
他断断续续的诉说一些遇到的问题,苏柏棠在一旁静静听着,并不应和也没有打断,当个安静的倾听者。
半晌对方踢到了什么东西,在黑漆漆的夜里蹲了下去,苏柏棠在一旁问他:“踢到什么了”
“石头。”桑秋的声音传来。
桑秋说毕好半天没起来,苏柏棠察觉到点不对劲,附身去看他:“怎么了”
桑秋的脸布满冷汗,“没事,就是忽然觉得有点肚子疼。”
怎么会肚子疼
苏柏棠蹲下去看他的脸,密集的冷汗汇聚成一股顺着他的颊侧滑落,桑秋的瞳孔有点涣散,脸上全无血色。
苏柏棠面色一变。
若非真的疼到无法忍受,桑秋怎么可能会露出这副表情。
桑秋低头咳喘了一下,忽然吐出一口血水。
苏柏棠一骇,顿时有些慌了,他抱不起桑秋,忙将人背到背上,慌忙顺着二人来时的小路一路跌跌撞撞的狂奔下去,不出十五分钟的路程被他跑得满头大汗,恰巧碰到一支路过的巡逻队,忙上前揪住几人,语无伦次道:“救救救他,桑秋,”他干涩的吐出一口浊气,搬出桑秋的身份来:“我背上的是桑城主,求你们帮帮忙,快把他送到医疗部去。”
桑秋在他背上竭力抑制着不适,但仍是被苏柏棠给颠得呕吐欲上涌,将身下人的半边肩膀的吐得满是血迹,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那几个巡逻队的吓了一大跳,看清桑秋的脸,忙让苏柏棠把他放下来,几人找来一副担架,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医疗部,苏柏棠带着大半肩膀的血跟了下去。
医疗部的人给他初步诊断是食物中毒,需要进行催吐和洗胃,苏柏棠的脑子都懵了。
食物中毒这怎么可能,他晚上吃的明明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啊。
桑秋被推进去洗胃,途中一度昏迷休克,医疗部的人对他进行急救,苏柏棠被隔在外面茫茫然不知所措。
里面的人忙进忙出,许久都没有人来告知他具体情况,有几个高层领导闻言纷纷赶过来,围着他问具体情况和中毒的原因,苏柏棠仿佛一下子失了声,沉默的坐在外面一字不答,他抬起头来,看见陆陆续续赶来的人里面有郁华舟的身影,还有他身旁一个一闪而过的熟面孔。
苏柏棠顿时一震,仿佛被魇住了一般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扒开面前围着的人一步一步挤过去,挤到郁华舟的面前,哆嗦道:“刚刚那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郁华舟守在外面半点也不着急,闻言挑了下眉:“你说谁刚刚我身边的人可有不少。”
“不要装听不懂,”苏柏棠抖着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你知道,你知道我要问的是谁,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
“嗯”郁华舟轻哼一声,拨开了他的手。
“是陶梓平对不对我不可能看错。”苏柏棠眼里浮出血丝。
“这里没有叫陶梓平的人,苏柏棠,”郁华舟掸了掸衣领:“刚刚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是我的助理,跟了我好几年,是被我叫上来帮忙的,而且,他也不叫陶梓平。”
他袖手道:“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他是你的师弟,你明明就认得他”苏柏棠朝他低吼:“你知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样对我们的”
郁华舟打断了他的话,“嘘,别这么大声,往事莫提,”他唇角含笑:“难道你不担心你的桑城主了吗”
那眼神看得苏柏棠心底寒意迸发,他不自觉送开了手,眼睛因为不可置信而睁得很大,很忽然的便从里面滚出一颗眼泪来,顺着下睫毛滴落在地上,下一刻不见踪影。
苏柏棠眨了眨眼,那颗眼泪仿佛便像是错觉一样,他后退两步,在医生出来之后转身离开。
唯有郁华舟仍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地上的某一点湿迹,在来回被好多人踩了好几脚之后,那点微末的湿迹便随着带起的风而蒸发消失了。
他心里微微一刺。
叮虐心值1,当前虐心值:2
“太危险了,城主怎么会误食这种东西。”
苏柏棠忙去问那医生到底是什么东西,医生说了一串名字,他听不懂,但听起来像是某种新研发的化学剂品,平常只在制作武器的时候使用,剧毒。
是从混在桑秋胃中的那些食物里发现的。
医生摘着手套,“要是送来的时间再晚那么一点,现在我们就该想悼词了。”
后怕顺着四肢百骸蹿进他的心口里,苏柏棠嘴唇发白:“那他现在怎么样”
对方简单的回答了一下:“肝肾功能受损,呼吸系统有点问题,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要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他在这里守了两天,待到医生终于通知桑秋脱离了危险期,苏柏棠长长吐出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几乎眼前发黑。
尽管桑秋出了意外,但是原定的总结会议还是要进行,因为基地扩建的计划已经筹备很久了,需要尽早完善。苏柏棠没办法去看里面的桑秋,只能隔着外面的玻璃墙远远看他一眼。
桑秋周身堆着仪器,脸上带着呼吸机,眼周似乎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还没醒。这次他是真的被毒害得不轻,脸上都拢着一层灰败之色。
苏柏棠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听到里面的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声音已经变得平稳。
他回到住处的时候里面的一切东西都还是两天前的样子,翻出前两天桑秋洗过的盘子,他来来回回的摸了一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随即匆匆喝了一把营养剂,推门而出。
那植物系的异能者叫老温,天天都会跑棚子里去照看他种植的蔬菜,毕竟他腿脚不便,只有这么一个换取晶核的活计。此时正慢腾腾的拎着水管连接水龙头,想要去浇水,棚子里忽然出现的身影将他吓了一大跳,跟鬼一样。
“温叔。”
老温看清他的脸,抚了下砰砰跳的胸口:“是你啊,吓我一大跳,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叔,”苏柏棠走过来:“还记得你前几天交给我的那些青菜吗”
“记得,怎么了”老温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菜不好吗还是有其他的问题”
苏柏棠看了他的脸许久没说话,看得对方越来越紧张,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是味道不对吗,还是说菜里有毒,让对方在两天跑回来这样看着他
后半段的心理活动完全是他的自我调侃和诽腹,他并没有想到这个想法被他蒙对了。
“没事,”苏柏棠缓缓摇头,把袖中露了尖的匕首不着痕迹收了回去,低声道:“没有问题。”
其实他在手术室外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脸时,心里已经隐约有一个答案了,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直面那个事实,偏偏要来找一个不知情的中间人。
在桑秋出重症监护室的那天苏柏棠去陪了他很久,桑秋刚醒不久,神色显得很疲惫,大抵是因为医疗部的人已经跟他报告过他中毒的具体情况,在看到苏柏棠的第一眼便道:“过来。”
苏柏棠乖乖走过去。桑秋双眉微皱:“蹲下来,我够不着你。”
苏柏棠蹲下去,对着他闭上了眼。
不管怎么样,他是害桑秋至此的唯一嫌疑人,哪怕被人立马下令抓起来,他也并不意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侧脸贴上一只温热的手掌,桑秋的声音虚弱中带着点笑意:“怎么丧着副脸,一副任凭打杀的模样”
苏柏棠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将脑袋低了下去:“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桑秋见他犟得不肯抬头,好像没脸见自己了,便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没事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苏柏棠抓着他的手把脸埋了进去,没一会儿后便有液体从桑秋的指缝间落了下来。
他闷声不吭,桑秋见他这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用指腹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别哭了,我还好好的。这不是没事了么”
“我们背你来的时候要是再晚一点,你到时候就不是躺在这儿了。”苏柏棠说这话的时候有浓重的鼻音。
桑秋有些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脑袋:“那我得感谢你能及时把我送过来。”
苏柏棠闻言抬头看他一眼,闷得鼻尖微红,眼里兜着一筐水,显得水光潋滟的,桑秋欲说出口的安慰拐了个弯,竟觉得他这模样可爱得不行,用别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心里一下子就被击中了,甚至想看他露出更多想同的模样来”这种涩批想法。
桑秋低咳一声,不自在的掩去尴尬,他因为胃肠黏膜受损,没办法吃东西,只能靠输液来维持每日的能量所需,苏柏棠趴在床边看守他的输液情况,看完一轮后有些支不住的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他睡着的时候喜欢把脸埋起来,桑秋用手指捏了捏那胳膊底下露出的半截颊肉。
很软,可惜就是太薄,没两天可能就要凹下去了,过几天得督促他吃点东西。
苏柏棠晚上才堪堪醒来,摸着自己红肿的一侧脸颊有些不解。
他没太纠结,问桑秋:“几天后那个总结会议,你还需要参加吗”
“不用,”桑秋拨开他的头发:“我开个视频旁听就行了。”
“哦,会议照常进行是吧。”苏柏棠若有所思,低头去把玩他的手指。
两天后会议照常召开,开会的选址是在基地里的一处独立大厅里。那地儿原本是个教堂,在基地建立之前就已经有了,后来一直没拆,就保留下来作为了会议场所。
基地各个高层与部门领导协同他们的助手到场,电脑连接大堂设备直播会议现状,桑秋在病房里旁听,开会前喝了口苏柏棠喂的水,支着下颌看电脑里的状状,苏柏棠在旁边削水果,握着刀仔细的把皮削下来,薄薄的一层削得很长很长,然后又把水果切成均匀的小份,一份一份喂进了自己嘴里。
苦的,涩的,有股恶心的烂泥味儿,他硬是逼自己咽了下去,脸上神情不变。
桑秋抽空看了他一眼,“很勉强就不要逼自己硬吃了。”
苏柏棠没做声,探到他面前先是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把舌头探了进去。
桑秋尝到一股甜味儿,就是正常水果会有的味道,他不知道在苏柏棠嘴里这些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但他现在觉得这甜味儿比他以前吃过的所有水果都要甜上不止一倍。
苏柏棠眉眼低垂,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胸口,桑秋一时被摸得有些意动,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耳根攀上了久违的薄红。
苏柏棠于是退开了去:“你好好休息,困了就睡,会议的后续会被保存起来,不用硬撑着看完。”
“嗯。”
“一会儿我回去一趟拿点东西,中午再来看你。”
“好。”
苏柏棠走后房间里静了下来,桑秋忽然觉得有点不适应,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继续看着电脑。
将房门关上,放轻脚步往外走,苏柏棠往耳侧戴上了一枚耳机,里面的声音同步自桑秋的电脑。
从里面可以听出他们的会议好像产生了什么分歧,有好几道声音拔高拔尖了势要压对方一头,固守自己的观点不肯退步,愈加大声的在那里争执吵闹,叠加在一起就像是一群嗡嗡响的蜜蜂在刷存在感,他想他大概可以理解桑秋为什么一听到会议通知就要露出那样头疼的表情了。
耳机里的一群蜜蜂从他离开医院一路嗡嗡嗡到住处,他拿出床底的那几只丈量好的木箭,用小刀慢慢的削尖箭头,掂了掂重量。
他弄不到枪,手里唯一有点攻击力的东西只有桑秋送的这把弩。
他往箭头涂了点从植物断茎处收集起来的浓稠粘液,待那层液体干了以后箭头凝成一小片肉眼可见的盈光,然后收起这几只箭,背上背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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