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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以头痛和疲劳为名,一直没有再回到楼下的舞会之中。但今晚的舞会也不会持续得太久,因为没有人敢去破坏或占用女王陛下的新婚之夜
于是,当侍女来通报说舞会已经结束的时候,我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这漫长的一个晚上总算是过去了。为此,我还可以去阳台上看个热闹,目送一下那些离场的宾客们。
我伫立在阳台上,往下注视着城堡的中庭。有幸前来参加婚礼和晚宴的宾客们,此刻正带着欣喜或满足的笑容,纷纷告辞离开,体贴地不去打扰王国里最高贵的新婚夫妇的美好夜晚。一时间,中庭人声鼎沸,欢声笑语,马车轮声辚辚。
当大家都差不多走光了的时候,我仍然站在阳台上。清凉的晚风吹过我面颊,拂动我身披的那件银红色起居外袍的衣角。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缓缓从大门里走出来。他的礼服笔挺,尽管经过了几乎持续一整晚的晚宴以及舞会,他的衣服居然还是整洁端正,看不见多少皱褶。
那个人拿着自己的大礼帽,站在门口。他有一头灿烂浓密的金发,晚风吹来,在他的发间调皮地穿梭。
听差替他把自家的马车赶过来,正好就停在我阳台下方。
他走向自己那辆低调不起眼的黑色马车,车身上装饰着属于布雷斯特伯爵的银色纹章。车夫早就一步跳下来,恭恭敬敬地替他打开车门。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回过身来,停顿了一下,微微仰起了头。
他几乎是立即准确捕捉到了女王卧室的阳台。借着夜晚庭院里点亮的一盏盏昏黄的煤气灯光,我看到他的视线投向我这边,随即身躯微微一震。
我知道他看见了我,于是也向前走了一两步,手扶在阳台的栏杆上,微微倾身向下望。
有那么一瞬,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注视着对方。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好像很漫长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我终于
站到了比他更高的位置上,然而仍然不能随心所欲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终于知道了这样高高在上的位置其实危如累卵,一脚踏空,就会掉进深不见底的渊薮。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低着头,咬着牙,沿着那条看不见前方的悬崖边上的小径,一直一直往前冲。即使路途上要把多少人甩在身后,即使要牺牲一些自己原本珍视的事物或情感,我也不能回头,甚至不能停顿。
无所谓后悔与否,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为了通关,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注视着夜色里,柯伦那一头灿烂的金发。此刻他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微微有些凌乱,失去了一贯的整齐端正,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有一点孤独与落寞。
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虽然名义上身居高位,却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围绕在我们身边的人多数都各有目的,面对我们的时候虚伪的笑容和客套的恭敬之下,隐藏着的都是一些轻蔑和算计。
我还好,我有美兰妈妈,还有蕾拉他们那些愿意信赖我的选择、跟我一起奋斗的人。可是他却谁都没有。他的近亲几乎都凋零殆尽,扩展到整个家族、整个社交圈,又多得是人嫉妒他凭借哥哥早逝而继承爵位的好运。
只可惜我也帮不了他。因为他也许并不需要我。
就如同此刻他一样也帮不了我。
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必须要自己独立去面对的。寄希望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奢求。
我微微弯曲了自己撑在阳台围栏上的双臂,俯低了上身,深深望了柯伦一眼。
他仿佛也察觉到我这个动作,静默了片刻,突然弯下腰来,一手在前、一手背后,对我深鞠一躬。
我轻轻地翘了一下唇角,当他重新站直身躯的时候,向他简单地挥了挥手。
柯伦,再见。
我回到卧室里,有点意外地发现谭顿公爵居然还没有回来。
关上通往阳台的门之后,卧室里密不通风,有点
热。我随手抽开了外袍腰间的束带,脱下那件华美的银红色袍子,拿在手里。
我走到沙发旁边,想把那件外袍放在沙发上。目光一转,却看到了一件原本就躺在那里的某样东西。
我望着那把“卡萨诺瓦”手枪。
谭顿公爵应当是之前回来过,他的外衣现在已经被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以“卡萨诺瓦”现在的位置,我猜测他应该是在原先脱下外衣的时候,已经把枪套解了下来,随手也往沙发上一丢。
也许是因为太用力,或者他原本就没有扣好枪套的习惯,那把枪滑出了枪套,静静地躺在雪白的沙发上。
枪身上那个空空如也的升级槽,仿佛在嘲笑着我这场盛大华美的婚礼,刺得我眼睛发痛。
谭顿公爵此时终于换好了睡衣,从起居室另一端连着的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他唇角原本含着一丝笑意,但是当他走到我面前,沿着我直勾勾的视线,也看到了他那把“卡萨诺瓦”手枪的时候,那丝笑容慢慢从他脸上隐没。
“你在看什么嗯”他淡淡地问我。
我收回视线,很快扫了他一眼。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那语气淡然得令人莫名有些心惊。
我想我有什么值得怕他的呢。我又不是抢婚。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和他结婚,我一样委屈。你以为把帝国最著名的大众情人以一枚婚戒套牢,就可以万事无忧了吗
光是今天婚礼过后的晚宴上,那些嫉恨的贵族小姐和夫人们,就已经用自己凌厉的眼神,在我身上戳了数不清的洞好吗
这么一想,我仿佛气场又强大起来,很坦率地回答他“看来你的手枪还没有升级,真是遗憾啊。”
谭顿公爵的眼睛眯了眯,瞬间仿佛像一只蓄势待发想要吃人的猎豹一般,散发出凌厉的气场。
他看起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当他终于出声的时候,说出来的居然还是刻骨的讥嘲。
“是啊,女王陛下和我秘密签
订的那张婚姻协议书,还好好地躺在公爵府邸的保险柜里哪。即使再出色的商人,也不可能拟定出比这更公平而冷淡的合同条款来约束双方了。您还能期望这个无辜的机械玩意儿怎样祝福今天这场虚伪的婚礼呢”
我
我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还有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和茫然。
虽然他好像很习惯于嘲讽,但是他并不常使用这么直白的说辞来直接攻击我。
确切地说,他之前最多也只是说“胆大包天的乡下妞儿”,或者“叫你哥哥死了这条心吧,我对你没兴趣”这种严格说起来比较冷淡而中性化的措辞,像是今晚这样,说出“虚伪”这种字眼,还真的是第一次。
就好像是整个人都完全忘记了风度与体面,带着一丝连颜面都不顾了的野蛮意味,仿佛在一场绅士的决斗中突然抛弃了、抛弃了规则、抛弃了礼仪,活像个粗壮的农夫那样径直开始了一场毫无技巧、拳拳到肉的原始肉搏似的。
我当然为此而生气,想要当脸揍他一拳作为回报,但是同时我也感到惊诧,因为他并不是一个自控能力这么糟糕的人。他甚至在发现姐姐背着他做出了错事的时候,也没有丧失掉最后的尊严与风度。
那么,现在,究竟是为什么
我觉得我得了解一下这背后的原因。我本能地觉得那原因应该是比“卡萨诺瓦”没有升级这件事更可怕十倍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不解与怒意,力持平静地问道“你是怎么了,奥利弗”
谭顿公爵的脸色却并没有因为我息事宁人的态度而变好。不,不如说是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他的脸色更坏了;他的表情无比僵冷,像是一片冬天里望不到边际的荒凉雪原。
他“呵”地冷笑了一声。
“我”他冷冰冰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呢您是指我亲爱的妻子消失了大半个晚上,让我一个人不得不去应酬整座大厅的伪君子这件事还是指我亲
爱的妻子跑到仆役才会使用的通道那边去,恋恋不舍地在那里赏月这件事”
我
我太震惊了,一瞬间话语简直没有过脑子,脱口而出“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谭顿公爵猛然噎住了。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为山雨欲来的阴沉。我注意到他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再松开,然后再紧握成拳他重复了数次这个过程,最后一次握拳之后没有再松开手,手背上因为用力而绷起了青筋。
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颊侧也隐隐泛起了不妙的线条。他狠狠地瞪着我,许久之后才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
“哦,我的陛下,我直到今天才发现,您真是一位玩弄人心的好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您那位只会无能狂怒的兄长,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呢哦,我当初下注在您身上,真是下对了”
我“”
我想说,可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见鬼的爱情可以让我背叛然而我的理智告诉我,假如我真的说出这种话来,我们俩之间就彻底完蛋了,从新婚的第一夜起就彻底断绝了这条个人线所有的可能性而且他也不会再配合我一丝一毫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平息他的怒火。我左右为难地想了想,只好说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怎么样,你误会了”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这种台词本身就挺像个白莲型渣女的。
我不由得自责了两秒钟,然后竭力思索着我应该如何解释,才能安抚他的怒火。
想来想去,大脑却好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运行迟缓;除了“在婚姻生活开始的第一天就深刻地体会到这桩婚姻有多么塑料”这个念头之外,我竟然其它别的什么都没有想到。
谭顿公爵也并没有给我多余的思考时间。
他冷哼了一声,毫无预兆地迈开脚步,掠过我身侧,扬长
而去,还砰地一声狠狠摔上了房门。
我
作者有话要说81
我我又来刷狗血梗了喂
所以卡萨诺瓦的升级条件真的太好用了,我一定要物尽其用咦
明天暂定还是下午5点左右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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