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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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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一出, 使得夫妻俩已无逛街的兴致,两人杵在客栈一旁的景观灌木丛前, 有茂密的枝丫做挡,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侍卫长进去后并不算久,约莫一刻钟就出来了,立在门前,望着里头像是在等人。

    车夫驾着马车从客栈另一边的巷子里钻出来,门前人多,停不了车, 他就停在侧道上, 然后自己从车上下来, 自侧边走道穿过来, 到了门前,朝屋里唤了声,应是在喊小姐。

    见里头的人磨磨蹭蹭, 侍卫长似乎也有些不耐,正要进去再催催, 小姐带着宽大的笠帽出来了, 丫鬟亦步亦趋地走在小姐身侧,小心翼翼搀着自家小姐。

    从周窈这边看过去,瞥到丫鬟侧脸, 神情形容不出来的怪异,像是在笑, 可隐约又能看出几分不安的情绪。

    周窈走前两步,想更靠近门前看仔细些,身旁的男人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肩头将她往反方向带。

    力气敌不过男人, 周窈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和丫鬟上马车,在一干侍卫的护送下,风风光光地驶离了众人视线。

    周遭的人瞧见这等热闹,亦是议论纷纷。

    “这女子什么来头啊,居然让梁家的侍卫亲迎。”

    “能让梁家的侍卫亲迎,必是来头不小,还用问。”

    “难不成,那位又要纳妾了”

    说这话的男人压低声音,轻叹了口气,像是司空见惯,可仍是感到无奈。

    “你可打住吧,当心隔墙有耳。”中年妇人急急打断男人,又转头朝四周望了望,拢紧了竹篮里的菜,快步走向街边,远离这是非之地。

    却不知,身后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已经牢牢盯住了她。

    七弯八拐地,妇人行至巷子深处,到家门口,正要取出钥匙开门,忽而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动作很轻,可仍是吓了妇人一跳,手一松,钥匙掉落在地上。

    周窈看到钥匙掉落,直接就弯腰帮妇人捡起,递给她,笑道“当心些,别再掉了。”

    妇人转过身,看到面前一对年轻的男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们是谁为何要跟着我”

    周窈露出极其柔和的笑容,话语里也释放出极大的善意“我看婶子分外投缘,就想找婶子聊一聊。”

    话音刚落,一锭银子递到了妇人面前,周谡那张云淡风轻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直截了当道“聊完,就归你。”

    周窈一看到银子,面上柔柔的笑意僵住,用一种不可思议,又带着谴责的眼神表达对男人的不满。

    败家子,有点钱,存着给儿子将来娶媳妇不好吗。

    本身也要面子的周窈又说不出男人是在开玩笑的话,只能强压下胸口那股子的浊气,朝妇人继续笑道“婶子莫慌,我们只是问你几件事,再说我们都是外地人,不日就要离开,也没人知道我们,无碍的。”

    许是周窈这张皮肤发黄的脸让妇人感受到了同为底层人士的亲切,犹豫片刻,又看了看那锭银子,妇人一咬牙。

    “行吧,你们进来。”

    妇人家里不大,与另一户人家共用一个小院,房子也是隔成两边,妇人占着东边三个屋子,妇人自己一个屋,儿子一个屋,再来就是厨房。

    也没可以招待客人的厅堂,妇人干脆将二人带到空置的儿子房里,周谡一眼扫过,第一印象就是简陋,一张木板床,一个柜子,就是全部。

    妇人把床褥一卷,又扫了扫灰,让二人直接坐床上,自己则站着,神情仍有些拘谨。

    周窈拉过妇人,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又看了看另一边不吭声,显得愈发生人勿近的男人,心想还得由她起个头。

    “看婶子模样,您儿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不知道有十七了没”

    一提到儿子,妇人神情都放松了不少,只是眼底仍笼着一层挥不去的愁。

    “年底才满十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还没到十五,周窈听后不能理解了,先前寒暄时,周窈问妇人的儿子做何营生,妇人一年前就从军去了。若按这个年纪,一年前,妇人的儿子未满十四,按军规,不符合从军的最低年限。

    在幽州地界,不到十五是万万过不了的,这也是周卓等了又等,到现在清河县那边军屯才松口,让他去试试身手。

    周窈没有直接问出来,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此时的心情,妇人又哪里看不出来,只是民不与官斗,这二人的来历,她也不清楚,就算有满腹的不满,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她不敢说,反而屋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这时候开了口。

    “国法军纪摆在那里,明文规定男子需满十五,才能入伍,梁文旭身为汴州总兵,不可能不知道。”

    周谡这话说到妇人心坎里,面上有所松动,手指却仍是攥紧了袖口,抿着唇,不语。

    周窈看看妇人,倒是敢说“梁家是皇亲国戚,宫里有太后撑腰,就算行事张狂,不顾军法,又有谁人能够奈何。”

    话里已经有影射的意味了。

    指桑骂槐,是周谡听出来的感受,他心里又何曾好受。

    周谡看向妇人的眼神里多了丝温度,头一遭主动开口关怀“那你夫婿呢又在哪里”

    提到这,又是一段伤心事了。

    妇人眸光一沉,面上一片黯淡,哑着声道“早几年,官府在附近山里开矿,征召旷工,我男人去了不到一个月,那矿区就塌了,无人搜救,我一个人在山里挖了好久,可是那矿好深,我怎么也挖不到,连个尸骨都找不着。”

    “官府又是什么态度这种算是因公殉职,该由府衙发送抚恤金的。”有个还算有见识的爹,周窈从小耳濡目染,对律法还是有些懂的。

    妇人舔舔干涩的唇,苦笑“哪里给发又去找谁要未满一个月,没挖到矿,连工钱都要押,更不说抚恤了。”

    不能问,一问又是一场悲剧,周窈只觉胸口堵得慌,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她只能扭头看向身旁也是沉着脸,一语不发的男人。

    如果不是那么巧地正好被他们碰到这家人,如果这家人并非个案,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城里还有不少的老百姓正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疾苦。

    这时候,周谡是不愿与女人对视的,因为他心虚,尽管他也是今日才听到这些。但不可否认,梁家敢这么任性妄为,依仗的是太后的势,而太后与他又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太后的势,说到底,也是来自于他。

    “梁家私开矿山,违规招兵,这些只要有证据,就可定罪。”周谡能说的,只有这些。

    出来经历了一遭,他才切身体会到,上达天听有多么的不易,即便是他自己,想要回归,前头也有不小的险阻要克服,更不提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底层老百姓。

    临走时,周谡又多给妇人一锭银子,妇人不肯要,只拿事先说好的一锭,周谡趁她没注意,塞到卷起的床褥里,只要摊开就能看见。

    这回,周窈不仅没意见,还找妇人搭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出了屋,二人快步起来,唯恐妇人发现后追出来还他们银子。

    回到客栈,男人仍是沉默不语,许久没吭声,不过水还是照烧不误,一桶桶端进屋,莫说一天的用量,洗三天都够用了。

    周窈看男人,只觉这人当真被刺激大发了,不得不劝阻。

    “现在天凉,水放不了多久就会冷掉,这些已经够我们洗几个来回的澡,不必再烧了。”

    然而,周谡像听不进人话似的,低着头,继续往大浴桶里倒水,轻描淡写道“没事,凉了再烧。”

    一股子劲,需要有个发泄的渠道,不然会爆掉。

    周谡那样,周窈瞧着就不对劲,略微思忖过后忍不住道“要不,你悄悄去趟梁家,把你看不顺眼的人揍一顿。”

    当然,此事风险也大,男人久在外面,光靠一张脸,梁家未必会认,即便认了,又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毕竟,宫里头也是有主的,长得相似的男人也不是没有。

    “算了,当我胡说。”

    然而,男人已经听到心里去,且他自己也有这个意思,将木桶扔在了一边,心情有所好转。

    “你在屋里。把门窗反锁好,除了我,谁叫门都不能开。”

    周窈听到这话,知道男人心意已决,她很想跟着他一起去,但去了也是拖后腿,帮忙不成,反而拖累男人,可放着他一个人,她实在担心。

    “不如等明日,一大早,我们登门拜访。”拜访前,先找几个人,留个信,若真有意外,这些人也能帮他们递个信出去。

    可惜如今的周谡已经听不进去,他一脸严肃地否决。

    “揍人,要天黑了,才痛快。”

    更何况,揍的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的长辈。

    阻止不了男人,周窈怪自己这张嘴,非要说那么一句。

    但自责也无用,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在脑海里揣测男人有可能遇到的状况,安然回来自然最好。若迟迟不归,自己该怎么做,搬救兵,又该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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