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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与月下钢刀上
「有些人的一生,注定是悲惨的。
「但是他们出生的时候,也是为了“得到幸福”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让这份夏日的苦难暂停的,正是“命令”。生天目认为敦的力量很强大,但是他的内心实在是太弱小了。这个弱小的内心让他大多数时候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他畏惧着心中不可推敲的孤独恶魔,一旦恶魔发出任何一丝声响,敦就会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去指引他,一个强大的、骄傲的人去指引他、支配他。
这就是他所适应的、所擅长的“生活”。
生天目弯曲的脊背稍微直了一些,气管里的气息困难地上下移动着。他的脸上满是汗水,也许汗水之中也有泪水他根本就分不清楚。他背对着那个男人,缓慢地站起身来。
他听见了,在刚才,他听见了藤屋祐人的声音。那是一种虚弱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了一样。
生天目终于明白加茂宪纪为什么会说他找不到诅咒的根源,原来根源就是他敦自己。同时,藤屋祐人的魂魄也附身在他身上。
后者就是加茂宪纪所说的“排外”。
“对己”的诅咒来源于敦自己,“排外”的诅咒则来源自那个世界死去的藤屋祐人。
生天目稍微有点不理解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扮演”的话,那他的身上怎么会萦绕着敦和藤屋祐人的诅咒呢生天目觉得系统一定对自己有所隐瞒,他待会儿一定要问个清楚。
之所以是待会儿问,是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个山一样的难题正在看着他。
太宰治的脸上容纳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表情,他看上去像是知之甚少,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他觉得,目光正最适合此刻的交流方式,因为语言的魅力是难以想象的,说不定会给他人增加更多的压力。可是他面对的是一个心态实在是差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已经十八岁了,但是他的想法和思考方式却依然定格在十四岁。
十四岁是一个特殊的年龄,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人命运扭转的时间,就是“14”。
从十四岁开始,他所拥有的全部,身份,梦想,就全数改变了。与之构连的名为“命运”的存在,看起来是那么让人无法理解。
“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嗯”
“为什么要那么说”生天目依然背对着太宰治,他畏惧看到对方的那张脸。虽然他清晰地明白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与他所在世界的太宰治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可是不同世界的“同位体”本身就是玄乎的存在。
“院长老师”
憎恨与后悔,是敦对藤屋祐人最主要的两种感情。虽然在后来他已经知道了对方当时那么做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敦无法原谅对方的那种做法,他永远都无法原谅。
那就是在受罪。这就是“憎恨”。
然后,在了解真相之前,敦杀死了他。这就是“后悔”。
“我在你身后看见了他的身影,他死后还跟着你。”太宰治认为,横滨产生了一个特异点,而这个特异点则造就了眼前此人的存在。这个世界的藤屋祐人还活着,但那个世界的藤屋祐人却死了。
这就是差别。
生天目虽然告诉过加茂宪纪,藤屋祐人一直在他背后,但那只是他“看”来的东西。中岛敦曾经对芥川说过,院长老师一直在他的身后,从未离开过。而每每遇到那种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困境的时候,中岛敦就会想着后退,但是他一旦后退,院长老师的身影就会出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无法拯救他人的人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这句话催促着敦痛苦前行。
他没有想到藤屋祐人的魂魄真的在他的身后。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藤屋祐人被杀死的那时刻起吗因为被中岛敦杀害,所以灵魂诅咒也紧紧地黏住了他吗
生天目不得而知。
“显而易见他非常的虚弱,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就会彻彻底底地消散。”
敦的脸上一片空白,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做了。他困难地、僵硬地转过脑袋,那张茫然的空白依然停留在他的脸上,他求助似地看向这个世界上最为信任的男人太宰治,“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依然血流不止,这是来源于他自己的诅咒。并没有人在怨恨他,怨恨着他敦的人只是他自己而已。他无法去憎恨其他人,因为别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去行动的,只有他自己,毫无愿望,毫无梦想,听从着别人的支配去剥夺他人的性命。敦的这一举动没有任何的争议性,也不存在任何的梦幻,他行使的正是不正义的杀戮。他只是不想死。
别人有理由憎恨着自己,可是他自己呢他没有理由去憎恨其他人。
敦只能够去憎恨自己,这样一来,他似乎能从这种对自我的憎恨中取得少量的安慰。同时,他伪造了一个骗局,他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森鸥外的“不言之誓”。
敦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这样的谎言度过悠久。可是现在的他面临了灭顶一般的灾难。
诅咒是人类恶意的集合体,但是经年累月恶意消散之后,诅咒也会随之而消散。生天目很害怕,另外一个世界里被杀死的藤屋祐人就这般消散不见。对方似乎是在保护着他敦,和敦施加给自己的诅咒对抗着。可是如今对方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似唯有解决诅咒,才能解救对方稀少的灵魂。要想要解决这个诅咒,只能够靠他敦自己。
太宰用弯曲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嘴唇,他的口中发出沉吟声。
“这种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不是吗”
敦平生最害怕的话语就是“靠你自己”,因为他知道“一事无成”这个词就是拿来形容自己的。
生天目的大脑有些混乱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凭借他个人的努力总是收效甚微,所以他回想起了森鸥外曾经对他下达过的命令。
冷静下来
如雨水般向下流淌的血液,终止于这个储存在脑海之中的命令。
敦颤抖地伸手去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疤,他的手指穿过热润的血珠,指腹好像触碰到了一块并不平坦的伤疤。
生天目一直以来都对这个诅咒有所疑问,这些血究竟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他一开始以为是毛孔,现在想来可能也不是这些。也许是“伤疤”。
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太宰治,隔着薄薄的一层木头却恍若隔世。
那个男人显露着轻飘飘的笑容,那种笑容有一种踩在云端的悬浮感。生天目晕眩了,他以为自己看见了身为首领的那个太宰治。
「他试图忘记所有悲剧。」
生天目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志愿者之家,他走得太快了,如果他在犹豫一会儿,留下来一会儿的话,如果加茂宪纪再快一些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会在此相遇。
但是一个走得太快,一个来得太晚,这就导致他们之间相差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人堆里。大家都戴着草帽,背着行囊,看起来是什么观光团。
生天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他们行路的远方,原来是富士山。
作为一座火山,游客们对它的喜爱却依然没有减少。已经休眠了三百年的富士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喷发。
如果有大地震的话,兴许也会影响富士山的喷发。
没处可去的生天目干脆跟着他们走了一会儿,等到他们要上山了,他就默默地从队伍里面退了出来。他一个人走在山与山之间的索桥上,晃晃悠悠的桥梁上人很少。就算是有人,他们也扒拉着锁链前行。
生天目站在一边从他那个视角看过去,他便能够看见白色的山顶和下方尚未完全凋谢的樱花。逐渐热起来的风吹拂过他的面庞,一些来自远方的声响混杂着风声一同传达了过来。
加茂宪纪就是在这个时候靠近生天目的。这名让人捉摸不透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年轻咒术师身边萦绕着一股臭味,那是他接触过车谷泰的咒力之后染上的。车谷泰的咒力里藏着黑暗的力量,黑暗的血腥的气味。
这位咒术师欲言又止,但是中岛敦却提前他一步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不错,我身上的诅咒的确不来自于他们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加茂宪纪稍微有点惊讶,他自己也才是刚刚因为车谷泰的事情而“开窍”的,对方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快呢加茂宪纪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前,少年和太宰治见了一面。
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一种令人疯狂的魔力。
“也许来源于我自己。”
加茂宪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更改了想法,可就算是知道了又该怎么办呢,他依然血流不止。他那模糊的脖颈上像是有一条圆形的疤痕,而这些血,似乎就是从那些细疤里流出来的。
就算是知道了也无法摆脱这个诅咒。这就是个人所要经历的磨难。
“不对”
“对你的诅咒,不应该对我有所反应。你的身上,应该还有第二重。”
加茂宪纪说完之后,看向对方。中岛敦毫无反应,他似乎连这个都知道了。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请来解决问题的咒术师,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派上,他顿时好泄气。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咒术师,不是吗
不过加茂宪纪还有一个问题。
“我不明白,你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的咒力约等于无,你为什么能够对自己施加诅咒。”诅咒师正是以咒力向他人施加诅咒的存在,但是他们也是咒术师。可是中岛敦也没多少咒力。这就是加茂宪纪的困惑所在。
就算是拥有极大的恶意,可是,他没有咒力呀
这时生天目终于回过头来看加茂宪纪了,他的眼神漂浮着,没有什么落地的实感。
“我不知道。”
当然了,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与其自顾自地陷入思维的死角,还不如问一下充当外挂拥有天堂视角的系统。
请原谅我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游戏的乐趣之一,正在于解密的过程。
生天目莲沼垮起个批脸,他是真的不爱玩推理解密游戏啊。
生天目还有第二个问题要问。
中岛敦的灵魂依附在我身上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就无法解释如今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
甫一开始我便说,当出现某些不可控的局面,系统将操控你进行行动。
生天目
这也算吗
系统理直气壮。
我了角色的灵魂给你,这就是。
否则像你这样的笨蛋,说不定一开场就被人认出来了。
生天目无言以对,他以为的系统温和、沉默,实际上的系统讽刺精
他不干净了
他就是脑袋笨那又能怎样嘛,说得好像这艘贼船是他自己愿意上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来自同名漫画,作者是画累的那个
这章很长骄傲
下章四千五,还要长感谢在20210729 01:02:4520210730 00:2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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