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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书(山地仁一刻都等不得,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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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洲无规则自由格斗大赛决赛很快开幕, 由叶真和美国拳王马洛斯争夺冠亚军位置。

    叶真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比赛当天溜达着去了,精神很放松, 心情很hay,上场前还吃了个蛋糕。

    马洛斯则阴云密布,一进赛场就急匆匆进了更衣室,几个记者想采访, 被他的助理们强行推开了。

    马洛斯此人, 在美国黑市拳界相当有名。他身高一米七九, 体重八十公斤, 深蹲曾经达到四百公斤分量,踢腿则是深蹲的两倍。因为刚出道时滥杀对手,狂妄好斗, 还曾经吃过好几起官司。后来不得已,投靠了黑道,性格才稍微收敛一些。

    他能打败对手晋级决赛,其实少不了山地仁的暗箱操作。他是山地仁留着专门对付叶真的。换做其他人, 可能没有在大厅观众之下打死对手的胆量, 但是马洛斯就有。

    叶真死了,他有可能会再度官司缠身, 有可能会被彻底摈弃出这一行, 甚至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但是一切都比不上山地仁许诺给他的巨额补偿, 那张支票,足够他在美国尽情挥霍享受完下半辈子。

    比赛很快开始,选手从各自的更衣室穿过表演走廊, 来到擂台之上。叶真还是像平常一样,事先从更衣室的自动饮水机里接了半瓶水交给张松涛, 上了台先喝两口,然后再带上牙套。

    只是这次他喝水的时候,觉得水格外甜,仿佛加了点甜蜜素之类的东西。他疑惑的舔舔嘴巴,心说难道是刚才吃的那块蛋糕太腻人了吗,但是吃的时候感觉很好啊。

    叶真没想很多,转身走到擂台当中。马洛斯站在对面,阴沉的盯着他。

    观众席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间或夹杂着狂热的尖叫。

    裁判念完比赛规则,示意场下裁判席。叮的一声敲钟声响,裁判把手往下一劈,喝道“开始”

    就在那个时候,视线随着裁判单手下劈的动作,叶真突然觉得眼神一花。

    那是很不寻常的感觉,他的视力好像模糊了一下,仿佛被盖上了一层玻璃纸。

    叶真挤挤眼睛,突然觉得头顶彩灯太亮了,比前几次都亮,好像一团团模糊不清的光晕迎面砸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面前风声呼啸,马洛斯一记铁拳迎面袭来,瞬间把叶真打得往后仰去

    这一击可不是开玩笑的,叶真大叫一声,砰的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响,血流瞬间从鼻子和口腔里涌出来。

    马洛斯一步上前还要打,裁判疯狂把他拉开,疾扑在地开始倒数。叶真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一会才听见“五,四,三,二”这样的声音。他咬咬牙,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看不见了。

    世界在眼里变成零星的光点,他能听见人群的喧闹,裁判的叫声,马洛斯的大吼,甚至可以听见张松涛焦急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那水。

    那水有问题

    “我放弃比赛”叶真喘息着吼道“我看不见了放弃比赛”

    一记重踢毫无预兆当胸飞来,叶真根本无法闪避,只觉得身体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围绳上。裁判怒吼着想拦住马洛斯,却被狠狠推到一边。在惊呼声里,马洛斯抢上几步,拳头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狠狠落到叶真头上、身上

    这根本不是比赛,是存心要把人打死

    观众席上响起尖叫,很多人站了起来。裁判扑过来阻止,却被马洛斯一脚踢倒,当时就昏了过去。

    叶真倒是挡了两下,那是他下意识的。他看不见,又被打懵了,根本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回击。

    要结束了。

    马洛斯眼里闪烁着血红疯狂的光。他知道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小孩头不禁打,又被他好几下黑手,只要再对着后脑最脆弱的地方补一拳

    鲜血和暴力的刺激让他病态的亢奋起来,他高高举起拳头,因为过分用力,脸颊横肉显出怪异的虬结来。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拳头,继而把他整个人往后一扔

    ――是黑泽川

    黑泽川从贵宾席上冲到台下,抓着围绳一跃而上,最后一刻堪堪抓住了马洛斯的手

    黑泽一向是那种比较内敛自制,情绪从不外露,寡言少语却很有分量的男人,一般看到他皱眉就很少见了,像现在这么暴怒的模样,连贵宾席上的山地仁看了都心寒。

    马洛斯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向前冲,还没冲两步就被黑泽一脚踹翻,直接摁倒在地一拳打断鼻梁,顿时惨叫出声,只见鲜血喷泉一样彪了出来

    事已至此已经一片大乱,医疗组抬着担架往上冲,黑泽抓着马洛斯的头发,把他在地上拖了几步,走到围绳边,狠狠扔下了擂台

    赛委会那帮人几乎都站不稳了,只知道尖叫,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太弱的差点就昏了过去。黑泽并不管他们,抓着医疗组的头儿把他拖到叶真边上,厉声喝道“救人”

    其实他声音有点发抖,只是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给人一种仍然镇定的错觉罢了。

    叶真口鼻出血,已经昏了过去。黑泽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来,抬到担架上去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幸亏被医疗组头儿扶住了。

    “黑泽先生,您冷静冷静啊”

    黑泽“嗯”了一声,脸色已经完全变了,连眼神都有点不对了,眼底布满了骇人的血色。

    张松涛急急忙忙爬上擂台,咆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叶十三叶十三他还好吗”

    他一眼看见黑泽,立刻找到主心骨一般紧紧拉住,声音都变了调“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正常不正常”

    “他被人暗算了。”黑泽冷冷的道,“把他最近两小时内吃的喝的所有东西都保留好,现在立刻送去洗胃”

    山地仁从贵宾席上站了起来,脸色冷得如同结了一层冰霜。

    黑泽的视线穿过大半个擂台,隔着沸腾的人群,突然毫无预兆的盯住了他。

    这对表兄弟遥遥对视了几秒,山地仁收回目光,咬牙吩咐手下“咱们走”

    回去的路上山地仁接到眼线消息,叶真被黑泽川直接送去医院,中途一度心跳骤停,刚到医院就接受了电击。黑泽曾经仗势强行在山地家插入大量人手,等于是从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山地家族。山地仁没法硬碰硬,只能在黑泽身边渗透一两个眼线,关键时刻探听些消息。

    据说黑泽川暴怒,当场打了电话叫人羁押马洛斯,还在医院发了重誓要彻查到底,说一旦查出是谁搞的鬼,不管那人什么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都照算账不误

    山地仁听了这话,只淡淡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话是黑泽川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那又怎样事情已经做下了,那个姓叶的小崽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还说不定呢。就算他死了,黑泽还能真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对山地家族动手

    山地家大宅住得离市区远,车开回家时已经傍晚了。山地仁一进家门,就看见院子池塘边上遥遥坐着一个人,披着一条白色的毯子。

    是龙纪威。

    山地仁一把推开迎上来的佣人,疾步走到池塘边,半跪下身问“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天色暗了,风要刮起来了,咱们回去吧。”

    龙纪威半闭着眼睛,微微一偏头,并不理睬他。

    山地仁想起今天才害了人家的养子,虽然对叶真恨得出血,却也不免有点微微的心虚,半晌才没话找话道“你要是喜欢看风景,哪天咱们请人在院子里装上夜灯,再往池塘边种一圈垂柳,晚上从家里望出去,应该很好看的吧”

    这话照例是得不到半点回应的,谁知道龙纪威突然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在打算什么,突然说“不好。”

    山地仁颇为意外,也有些高兴,问“为什么不好”

    “柳树招鬼,你不知道么哪天我死了,变成厉鬼,正好被你家柳树招来,你可就等着受罪了吧。”

    山地仁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呢,谁敢害你我知道你你受了很多罪,但是那很快就到头了,没人会真要你命的就算军部的人真要杀你,还有我呢,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能让人轻易害你性命”

    龙纪威一言不发,只冷淡的盯着他,并不相信的模样。

    山地仁霍然起身,转了两圈,猛然停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对你怎样倾慕,你自己心里肯定知道。你救过我的命,我却把你从中国弄来,是我理亏。但是我至少不会害你丧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哦你怎样证明给我看”

    山地仁不知道怎么答,脸色发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龙纪威若笑非笑,闭上眼睛道“漂亮话我也会说。可惜人没有前后眼,不知道我当年救的,就是这么个软弱无能的东西。”

    山地仁只觉得迎面被人打了一耳光那样的难堪,血气往太阳穴上冲,一跳一跳的“我”

    龙纪威把头一偏,扬起手来对外挥了挥,那是个掌心向内,轻描淡写的手势“走吧,别在这杵着了,你都不嫌难堪么”

    “――我”山地仁突然灵光一闪“你叫我怎么证明”

    龙纪威面色淡淡的,问“我叫你怎么证明,你就怎么证明给我看”

    “是我虽然不能放你走,但是不论将来”

    “别说什么将来了,你要是有那份胆,现在就立个字据。”

    山地仁立刻就要转身去拿笔,被龙纪威叫住了“等等。我们中国人立誓,谁像你这样拿个铅笔白纸,随随便便写两句就算数”

    “那你叫我怎么写”山地仁话音一顿,竟然微微显出一点笑意“――行,你既然不相信我,我用纸笔写的话你自然也是不当回事的。今天就在这里写份血书给你,以后要是我保不了你性命,我就天打雷劈,跟你一起去死”

    龙纪威听到血书两个字,眼底掠过一点异样,幸亏天色渐晚,把他的神情都掩盖住了。

    山地仁一刻都等不得,立刻让人拿了小刀笔纸,当即割破手臂,蘸着血立下一份字据,写着自己一生钟爱龙纪威一人,立誓要保其性命,如若将来遇险,必定千方百计搭救,胼手砥足耗尽家财也不足为惜云云

    这血书可不短,就算山地仁平时身体强健,写到最后也有点喘不过来气了,手臂上血汩汩不绝的冒出来,把草地都染红了一块。

    龙纪威皱着眉,挪开目光道“你短短写两句就完了,扯这么多干什么”

    山地仁却坚持写完最后一句,又沾血署了名,哑着嗓子道“你能把心思往我身上放半分,我再把血书抄十遍也心甘了。”龙纪威接过那张血迹斑斑的纸,看了一眼,叹气不语。

    山地仁热切的看着他,指望着他说点什么,半晌才听他淡淡的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去包扎一下吧。”

    山地仁挣扎着站起身,想去拉龙纪威,却被他避了一下“你先去,我先我先看看再说。”

    山地仁只当他想看看那封血书,心里热了一下,笑道“那行,那行,你慢慢看,就是千万别着凉了,晚上风大。”

    龙纪威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其实如果山地仁回一下头,就能看见龙纪威脸上的笑意,实在是让人心里发寒。

    山地仁走了,池塘边上天色又暗,佣人都远远的站在大宅门边上,没人看得清这里发生了什么。龙纪威拿着血书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叠起来,压在手掌下。

    他摞起衣袖,盯着自己左手臂内肘的皮肤看了半晌,突然张口对着淡青色的血脉咬了下去

    那一口咬得实在狠,简直连拼命的劲都拿出来了。一口没咬出血又多咬了两口,皮肉被活生生撕裂开,血管一破,那血就跟喷泉一样细细的涌了出来

    龙纪威把血滴在山地仁的血迹之上,因为疼痛而剧烈的喘息着,手指颤抖的沾了自己和山地仁两人混合起来的血,飞快在手臂皮肤上画了个符。符文极其复杂,等到画完,他的血已经把那张血书浸透了,龙纪威用手强行撑开伤口,用苗文念了几句咒语,喝道“――起”

    只听吱吱几声,从他鲜血淋漓的伤口里竟然爬出一只小拇指盖大的金色蛊虫那蛊虫张开翅膀,绕着龙纪威飞了两圈,夜色里仿佛一道绚丽的流光,很快停在那张混合了龙纪威和山地仁两人血迹的纸上。

    那虫仿佛极为嗜血,在血纸上打了个滚,又吱吱的吸了半天,直到身体涨得滚圆,才再次飞了起来。

    龙纪威脸色惨白,仿佛蛊虫离体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活气,跟死人无异了。

    好半天他才喘过一口气,低声苦笑道“我倾尽心血,养了你六十年,如今再也养不了你了。咱们蛊苗从不死在异乡,你去找玄鳞,去告诉他咱们该回家了”

    那虫极为伤心,瞬间叫声大起,尖锐刺耳。

    龙纪威淡淡笑了一下,温柔道“去吧”

    那虫瞬间飞起来,绕着龙纪威转了两圈,才顺风往天上一飞,瞬间消失了影踪。

    龙纪威这时已经睁不开眼睛了,视线一片模糊。直到眼见蛊虫消失不见,他才再也支撑不住,靠在椅背上重重闭上了眼。

    夜色一片苍茫,遥遥望去,星河浩瀚。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于万里之外,他所思念的那片土地上,是否也是同一片星空呢

    龙纪威叹了口气,那声音极低,几乎刚出口就湮灭在了夜风里。

    他那只受伤的手腕一沉,从扶手上滑落下去;直到过了很久很久,都再也没有移动过半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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