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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之上,海风呼啸。
童益算蜷成一团,清冷的月光投下,影子在这浩渺的天地之间就是一个小墨点。
风中混合着少女的呜咽,隐约能分辨出丧气的哽咽。
“喂,小不点,你不冷”
被岁摇光刻意引来白宿山很快就发现了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小可怜。
猛然回头,童益算涨红着眼眶“给我滚”
“啥”
愤怒站起身,双手紧紧揪住白宿山的衣领,童益算眼底是白宿山无比陌生的嫉恨。
“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凭什么每天都这样一幅乐呵呵的样子一副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成的样子”
“你疯了吗”白宿山察觉到童益算情绪不稳定,虽然惊诧且不理解但也没有贸然挣脱童益算的束缚。
牛奶味的信息素炸开,白宿山甚至感觉耳边出现尖锐的爆鸣。
“白宿山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你知道我从小到大作为一个aha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永远在被嘲笑、永远在被捉弄,自卑的种子在这里播种,长成参天大树。你凭什么把我就这么丢下去你凭什么这么、这么”
童益算松开右手,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对,她嫉妒白宿山嫉妒到快要发疯了。
不同于岁岁、敷敷和阳阳,白宿山总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90100,他一路更是顺风顺水,矫健的身体、崇拜的目光,他应有尽有。
这幅从来没有遭受风雨的自信模样真是叫人觉得无比碍眼。
多少次,童益算甚至只能靠着“他没脑子,有得有失”这样的谎话饮鸩止渴。
她知道这样的嫉妒是糟糕的、可耻的,却无法抑制。也因为自己嫉妒的心理愈发瞧不上自己。
但从小到大接受的质疑、嘲笑总在梦回午夜之时一遍遍出现,她从来什么都做不好
她的成就一文不值可以被那些强壮的aha们轻易摧毁。她甚至永远挤不进aha们的话题,因为一旦她加入,她就是唯一的笑柄。
所有人都不愿意给她机会,因为她“不像一个aha”、“她瘦弱而娇气”、“在她身上我看不见一丝光亮”、“她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即使是给了她机会的,也要只是半年后才能得到一句“你比我想象得要好”,可这难道不仅仅是低底线下的意外之喜吗
童益算眼睛挤作一团,却又生生把眼泪压回去,倔强地仰起头,水汪汪地盯着白宿山。
面对竖起尖刺的童益算,白宿山一阵恍惚,终于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对方脑袋,又顿住,只是叹了一口气,慢慢蹲下,右手撑地坐下,脱下外套铺下坑坑洼洼风化的岩石上,拍了拍示意对方坐下。
然而童益算却并不领情,只是直挺挺地站着,赌气一样。
“本来我是真的不想和别人分享这段故事的,毕竟我的弟控大哥一定守在直播间里。我实在不想伤他的心。但是我觉得,我这段经历或许可以拯救一个跳海少女。”
“我童益算从来不可能自绝生路”
“没说你会,”白宿山把腿伸展开,望着漆黑的天幕,“虽然我知道你是无意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被骂没脑子的时候也会很难过。”
海风径直穿过两人,断崖之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的低语。
拨开因为过分激动而直接黏连在唇边的短发,童益算低头看着态度一如往常潇洒的白宿山,突然一阵阵眩晕“我对不起。”
大块头平时被说没脑子也是家常便饭,尤其是敷敷那张恨不得毒哑的破嘴。
白哥哥好像也是个巨牛的人,白白在他哥哥的阴影下生活了这么多年。
呜呜,代入感太强,已经开始想哭了
“没什么好道歉的,童崽。唔,好像直播间的观众都是这么叫你的。喂,你别哭啊被岁姐看到会误以为我私下里欺负你,我会挨打的”
“呜呜呜,你好惨啊”童益算抽噎,本来还勉强压制住的情绪在这一刻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你怎么做到这么多人骂你,你都无动于衷,不放在心上的哇”
“你,你别哭啊”看到之前那么倔死活不肯哭出来的童益算现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白宿山慌了,想伸手把人眼泪抹掉,却又因为刚刚和岁姐友好切磋一番手脏得厉害,一时间竟然有些踌躇,脑子一抽把岁摇光放在他这里的草莓味营养剂递了出去。
“你也太惨了叭我已经可以想象在白哥哥的衬托下,别人会怎么说你了,白白好惨哇”
“嗨呀,你这熊孩子怎么吃人的还揭人短那哭丧一样,非得拿我短处和我哥长处比嘛我还想你怎么样和那些一天到晚拿我和我哥比较的人不一样。”
“可是白白,你哥真的吊打你哇”
“你瞎说,我哥那个弱鸡,我随随便便头都给他捶飞”
“你心态,还,还怪好的。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听到白宿山“不修边幅”的措辞,童益算一时间居然有些哭不下去了,抽抽搭搭着坐到白宿山旁边,掰开营养剂小口小口地喝。
“童崽,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他们说让他们说去,多少也不掉块肉,掉了还帮你减肥。”
白宿山看向童益算的眼神玩笑中透露着认真。
相处这么久,白宿山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小两岁的小妹妹的,虽然咋咋呼呼的,但他在家不也这么咋咋呼呼嘛可惜了,她没有妹控哥哥,但自己有,嘿嘿真不希望这样优秀的小妹妹为庸人所累,明珠蒙尘。
哪个aha不想当第一名每一个都想。
虽然白宿山也从来没深究这到底是出于本能,还是社会的期许。
他比他哥小不了几岁,也不知道他哥那个脑子怎么长的,从小他和他哥就是叔叔阿姨们教育自家小孩的反正两面典型,不懂事儿的小鬼们也没少为这个编排自己。
他小时候也不是没有不服气过,甚至因为自己身强体壮欺负过两回把自己当眼珠子疼的哥哥。
但幸运的是,白宿山很快就想开了。
心中想那么多有用吗并没有。
既然我不行,天塌下来行的顶上不就完事儿了呗,还能愉快摸鱼。
摸鱼多快乐啊大家对自己没什么期许也没啥不好,毕竟家里条件不错,有他哥负重前行,他正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多幸运啊可以全身心投入进自己喜欢的事情,代价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血赚不亏
“你只需要回答自己一个问题你所做的,是你真心热爱、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吗”
白宿山眼底是明亮的灯火,是无数个夜里童益算一个人在实验室照亮自己所爱的灯火。
童益算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这下鼻头一酸又要哭了“废话我当然当然最爱我的事业了不然我为什么要在他们每次考核那么捉弄我的时候一瓶瓶灌难喝的营养剂也不弃权我最讨厌营养剂了它们总是伴随着这些混蛋一起来”
“那不就完了嘛童崽,我们已经很幸运了,”白宿山望着黯淡的星空,“你才有时间思考流言蜚语的伤害,他人贬低的苦楚。往前推几十年,多少人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中可能不乏你这样在机械上有天赋的家伙。而且我真不明白你这么一手好牌怎么打成这样的”
说着说着,白宿山看童益算懵懵的眼神,居然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
“你爸妈不是你们那个系最牛逼实验室的负责人和投资方嘛你只要放话出去谁欺负我谁就没机会进实验室,多少人要来跪舔你喂喂,我开玩笑而已”
然而太晚了,白宿山眼睁睁看着对面懵懵的眼神,逐渐严肃,甚至有些谴责起来。
“白白,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你需要被岁岁爱得教育一番爸爸的实验室考核是非常符合规范的不存在任何假公济私的行为你这是对机械师群体的不尊重、对前方使用我们出产机甲战士的不尊重对倡导以法律为准绳的规则的蔑视”
童益算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脸上满满都是“与你划清界限”的不认可,一副要去打小报告的样子跑了。
看着童益算跑远的身影,白宿山伫立在原地懵了。
不是,还有这么恩将仇报吗
童益算越跑越快,脸上却逐渐浮现笑意。
真不习惯白白和自己讲大道理的样子,可恶自己居然还被说服了,童益算得找地方缓一下,怎么能接受这样这样“不如自己聪明”的笨蛋的开导呢
推门进来,就看岁摇光和林开阳坐在沙发上。
岁摇光最先抬头,扫了扫童益算手里还剩小半管的营养剂,抑扬顿挫像戏剧表演一样语气地开口“你有看到我草莓味的营养剂吗白宿山把我的营养剂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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