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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冲撞了白事,老太太与太太也拘着宝玉不让他出门,怕遇上祸事,又赶上芙蓉花开,宝玉便惦记着和姊妹们做押花。
只是运气不好,第一次过去他就在路上摔了一跤,好巧不巧跌在水池边,浸湿半身衣裳。虽未受伤,老太太与太太还是担心得紧,只以为是冲撞白事才召来的祸事,请和尚道士在家做起法事,也不让宝玉乱跑,去哪儿四个小厮都得跟着。
这样一来自然不能和姊妹们一起押花,小厮的年龄都比宝玉大些,怎么能随意见未出阁的姑娘们。待法事做完,宝玉重获自由,姑娘们已经做完了。
绮玉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她不能阻止宝玉和黛玉见面,每日在老太太这里用早膳与午膳,都免不了要见宝玉。午膳还好,迎春,探春,惜春都要过来,人多起来说说笑笑的,也不好缠着黛玉。
早膳就麻烦了,除了贾母便只有绮玉,黛玉,因她吃了贾母的饭,也不好让贾母不痛快,每日除了请安便是吃饭,不多说什么。宝玉见她不言语也不怎么与他说话,只一味地与黛玉说笑聊天,贾母也乐见其成,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孩子如此和睦,着实让她高兴。
说来也奇怪,她和黛玉有八分相似,若是换了衣裳穿寻常人要仔细看才能分辨,贾宝玉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黛玉。
绮玉对贾宝玉颇有不喜,尽管和同时代的人相比,他对身边人,尤其是姑娘们,不管丫头小姐都很好。只是自己没什么本事,顺风顺水是自然都好,一旦遇上问题却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无,金钏这般,晴雯这般,若有后四十回,黛玉只怕也是这般。
故而绮玉从未将贾宝玉视为妹婿人选,且不说贾府日后败落,即便不败落,元春生了儿子当上皇太后,贾宝玉成了国舅爷,她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不只是贾宝玉,书中出现的所有男性角色她都看不上眼,大多淤泥一滩,稍有个好的亦是妻妾成群,眠花宿柳,实非良配。
依她看,女儿家生在这个时代最好还是别成亲,成了亲每日晨昏定省,伺候婆婆,生儿育女不说,还要帮男人管他那小老婆。凤姐也是个厉害人物,脂粉队里的英雄,贾琏不照样脏的臭的都要沾惹,她也没个好法子。注1
贾府这边倒是不担心,总不至于逼着黛玉嫁贾宝玉,只怕黛玉对他有什么想法,被那厮甜言蜜语哄骗去,那时就不好拦了。好在黛玉年龄尚小,还不懂男女之情,暂时不需为此担心。
午膳后,宝玉缠着黛玉同去园子里小逛,不小心又摔一跤才做罢,只绮玉与黛玉去逛园子,两人本想去看看芙蓉花,去了才发现不过一夜功夫,芙蓉花却已谢了。
“昨日来还是好的,”黛玉拾起残花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谢了。”
“大概是冷着罢,入了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不过咱们做的押花还是最好的时候,”绮玉道,几日前趁着芙蓉花开,她把提前催熟的白芙蓉过了明路,以雨过天晴色软烟罗为底,做一幅雨过天晴芙蓉图。
她上辈子做过不少押花装饰画,还没有哪个比这幅雨过天晴芙蓉图更美,这也是黛玉最喜欢的,将其安放在书桌上,常能看见。
“芙蓉花何其多,咱们能留住的不过几朵,其他的尽随风飘零了,或流于水,或埋于土,什么都不剩下。”黛玉道,言语间尽是怜惜伤感之意。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些花不过是在土里走了一遭,来年还要变成花的,”绮玉道。注2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黛玉又念了一遍,“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诗才,倒是我小看你了。”
诗才这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必背诗词吗绮玉上学时背过的诗词古文大多都还给老师,只记得这么几篇,黛玉竟不知道
她可不想做文抄公,将古人的诗词充做自己的,忙道“这不是我作的诗,是别人写的,我不过觉得有道理,借用一下罢。”
“是谁的诗我竟不知道,”黛玉问道。
“这个我不记得,”绮玉还真想不起来作者是谁,全诗也只记得这一句,其余都忘了。
“你可记得在哪本诗集上看的”黛玉又问。
“不记得”
“你都记得些什么”黛玉再问。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你真真是”黛玉一时无言。
“妹妹别恼,待回去我给你结个桃子吃,”绮玉笑道,修炼到今日,应当能有些产出了。
“那般青涩的小桃子,还是你自己留着吃罢,我才不吃,”黛玉笑道,几日前绮玉便说可以结桃子,端着一副好派头,结果却只结出个拇指大小的便耗尽力气了。
绮玉一时无言,上辈子结个桃子确是消耗这么多的能量,许是现在藤曼生机有缺,需额外弥补,桃子却长不成了。没料到这茬,在黛玉面前丢了个不大不小的脸。
木系异能主要的运用领域是催熟已有的作物,现在给她些种子让她催熟,也能收几十斤粮食。只是藤曼上长出的作物都是她精心培育出的非常规作物,消耗的异能也以指数上升。
是夜,碧纱橱内。
“这回你可信我罢,”绮玉得意道,一脸几天都被黛玉拿青桃子说事,以后再不能了
“这是桃子”黛玉问道,眼前之物除了颜色像桃子,再没有别的地方了,模样像个大号茶杯,最上面那层摸起来还是软的。
“这是我培育出的特殊品种,以前在仙界也是限量出售,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能敞开了吃。”绮玉道,这桃子算是她的得意之作,风靡整个基地,也只有食物充足后她才有心思搞这些小玩意儿。
“这个要怎么吃”黛玉问道。
“我这个叫水蜜桃杯,要用吸管来吃,”绮玉道,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木质吸管,一端削尖,轻易刺破水蜜桃杯的上表皮,塞给黛玉道“尝尝。”
黛玉虽然没用过吸管,但这种为了方便才出现的东西本就没什么使用门槛,略尝试便会了,水蜜桃汁口味清甜,唇齿留香,远胜她过去吃过的桃子。
绮玉的水蜜桃杯是以水蜜桃为基础培育出的,模拟水蜜桃自然熟透的口味,因异能的影响,再此基础上还要好许多。水蜜桃本就是现代农业的结晶,优中选优的品种,这个时代怕是进贡给皇家的桃子,味道也不及水蜜桃,更遑论她培育出的水蜜桃杯。
黛玉只吃一口便停下,一手握着桃杯一手拖着底,她不该一人独饮的,只是这这是什么来着,想起来了,这吸管自己已经用过,不能再给姐姐用。
“你可还有别的吸管”黛玉问道。
“仙力耗尽,做不出来了,”绮玉摊手道,“你只管吃罢,这东西我从前不知道吃过多少。”
黛玉依旧不肯,绮玉只能道“你且先吃,给我留点就成,我吃桃杯从不用吸管。”
闻此言,黛玉再无异议,估量着吃到一半,便给了绮玉。
绮玉接过再顶上咬了一小口,从开口处喝尽余下的桃汁,几口把整个桃杯吃下肚,连木吸管都吃了一半。
“这”黛玉一时惊了,“这吸管是什么味儿”
“甘蔗味,”绮玉把剩下半截吸管给黛玉,这吸管也是闲暇之作,以甘蔗为原型,主要改造了甘蔗杆的木纤维,吃起来口感类似苹果,口味依然是甘蔗,吃起来不用吐渣,方便不少。
“赶明儿咱们吃点什么”两人已睡下,黛玉却一时睡不着,心里想着水蜜桃杯,她从前在吃食上也不甚在意,定是受姐姐的影响。
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膳食极为精致,绮玉上辈子多有不及,她用异能培育出的改良作物胜在新奇二字,亦是食材原本的味道出色。
“吃点皇帝都没吃过的,可可豆,还有一诨名巧克力,你定爱吃,”绮玉笑道。她培育作物需要原始植株,因基地附近有水蜜桃园才能培育出桃杯,华国不产可可树,是朋友出外勤,在郊外植物园的遗迹里挖出一棵将死的可可树。
单纯的可可豆口感苦涩,要经过十分复杂的工序才能加工成巧克力,她在其他基地交换到技术书籍,前后加起来花了一年多,才利用一棵将死的可可树培育出可直接食用的巧克力味可可豆。
后来继续优化,让可可豆拥有不同的口味,有10045浓度黑巧克力,流心巧克力,空气巧克力及生巧克力。
“你还真有不少好东西,”黛玉笑道,“听名儿倒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定喜欢”
“没有人可以拒绝巧克力,”绮玉只道。
给黛玉吃直接用异能培育出的食物还有个好处,其中蕴含的能量会缓慢改造她的身体,虽不是灵丹妙药,长期食用亦可保身体康健。
黛玉春秋两季常犯咳疾,有时整晚都睡不好,给她吃正合适。林如海的身体也可以用这种办法调理,只是要早些开始,若是病入膏肓,她虽也有办法,那样的代价就太大了些。
自从吃过水蜜桃杯,黛玉每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夜间零食,零食这个词还是姐姐说的,在府里每日都过得差不多,也只有晚上的零食能给人些惊喜。仙界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什么柠檬水,什么葡萄多,还将拿果子与茶水混着吃,当真是别致。
生活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因绮玉培育出的吃食,这年秋天黛玉没再犯咳疾,入冬初雪后,府里又出了件大事,太太亲姊妹带着一儿一女住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部分引用红楼梦原文
注2出自龚自珍,清后期诗人,出生晚于曹雪芹生活的年代,故黛玉不知。原诗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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