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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筝带安儿辗转找到李燕燕, 洛阳那边范殊早已发现了真相,不过几天后,守军来报, 田庄外缘的几个方向都发现了小股探子。探子十分谨慎,见大军在此, 不进反退, 但也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盘旋, 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军已经集结,不能久驻, 他们明白这点,想等大军离开再伺机反扑真想现在就收拾了这两个龟儿子”岑骥一针见血地指出。
李燕燕默默点头。
范殊计策的关键在于不引人注意控制安儿, 如今安儿顺利逃出, 范殊张晟已然失去先机,只得撕破脸背水一战, 如果抢到安儿, 还有翻盘的可能。
“北面战事不能耽搁, 我们还是如期带人马粮草至承平堡。”她下了决断。
岑骥有些犹豫“大军离开,他们恐怕会强攻承平堡。”
“就是要他们来,”李燕燕黑白分明的眼中有强硬意志, “我们在明, 他们在暗,若叫人牵着鼻子走, 这出闹剧还要多久才能结束战局等不起, 朝中局势等不起,千万灾民等不起。既然范殊张晟想夺回安儿,那我就带安儿去承平堡,等他们来。”
她看向郑国昌“郑将军, 请助我一臂之力。”
“嗯引蛇出洞,一举歼灭可行。”
郑国昌沉吟许久,起身抱拳,朗声道“臣领旨。”
虽然大胆,却是良计,只是道理是明白,岑骥仍然放不下心。
当着郑将军的面不好说,晚上夫妻俩歇下后,岑骥一动不动地盯着纱帐,不住叹气。
李燕燕听见,撑起身子,似笑非笑地问“怎么”
锦被滑落,露出半个光洁的肩头,本是活色生香的场面,可岑骥扫了眼,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太冒险了。能作伪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找人假冒安儿,你和阿琇她们一起退到后方去。”
李燕燕不语,伏在他肩头不断呵气,终于让岑骥耐不住痒,笑出声来。
“别闹,”岑骥翻了个身,将她环在怀抱里,“我是真的不想见你以身涉险。”
李燕燕抚摸着岑骥的头发,神情温柔“你自己也说了呀,一次也罢,范殊又不是傻子,第二次哪还那么容易上当我也想早些了断这事,打通道路,将粮食运往灾区。”
“再说,若我也带安儿退到后方,那安儿在我这儿的事情,皇兄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他会下达何种旨意,会不会有人想对安儿不利到那时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了。英娘信任我,把侄儿送到我这里,我总要对得起她。”
话说开了,李燕燕在岑骥面前少了许多顾忌,提起皇兄也直言不讳。
岑骥知她为难,也不再劝,将怀里人搂的更紧,凝眉道“要不还是把曾景留给你”
曾景是岑骥手下大将、北伐的先锋,怎么可能留下他
对岑骥担心过度的提议,她调笑说“你这不是明摆着信不过郑将军,他知道要气死了。”
“放心吧,”李燕燕保证,“我和他们又没有深仇大恨,真的打不过我也会跑的。若情形不对,我一定比谁跑的都快这话不是你说的么”
岑骥辩不过她,想起从前说过话,无奈地笑了“你会跑,我信之前在承平堡,你也做好了逃跑的计划,可是后来”
李燕燕见他松口,忙说“可后来我没跑呀,早说了我不走,我想见你,和你一起。”
岑骥绷不住了,凶狠地咬上她柔软双唇,恨恨道“从来都自作主张,偏还说好话哄我,这张嘴简直坏死了”
李燕燕脸蛋涨得通红,呼吸声越发急促,身子更是软成了一滩水。
“岑郎”她软软地叫,手指插进岑骥发丝里,清澈双眼犹如蒙上一层雾气,似醉似梦。
余音未消,岑骥已不容抗拒地压制下来。
一场“正经”讨论,被温柔消解于无形,岑骥再难提起气势同李燕燕议论这事,暗暗恨她狡猾。
不说归不说,心却始终吊着,一刻也放不下。
直到半月后,承平堡外大军开拔,岑骥前头在点将台上对几万大军慷慨陈词,后头来到李燕燕的鸾车,第一句话还是“真不用把曾景留下来”
李燕燕被他少有的啰嗦给逗笑了,离愁别绪霎时去了大半,急急跳下车驾,扑到岑骥怀里,嗔笑道“曾景是什么包治百病的药么真那么灵验,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入秋之后,原野上西风寒凉,岑骥拉过披风,将她裹在怀里,心知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叹气惆怅道“好不容易让阿琇开始粘着我,却又要出征就算能活着回来,她恐怕也不记得我了。”
李燕燕十分肯定地说“你会获胜的,当然可以活着回来。”
岑骥掐了她脸颊一把,指腹粗粝温热“前世并没有北伐吧,所以你也说不准不是我虽抱着必胜之心,却未必能永远抱有好运要是我回不来”
“不会”李燕燕忙去掩他的嘴,不许他说下去。
虽然她前世没有看到北伐,可是还有麻衣道人的预言,她默默想。
麻衣道人对岑骥的预言已经应了一多半,只有“大周天子在其剑下消亡”还没有应验至少在那之前,岑骥会平安无事。
这个节骨眼儿上,李燕燕不愿去想这句预言该以何种方式兑现,摇了摇头,坚持说“你一定可以回来。”
岑骥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只得说“好,我一定可以回来可是如果,只说如果我不幸”
李燕燕打断他“你若有事,我定不独活。”
这回换岑骥捂她嘴巴“别胡说我是想说,我”
岑骥其实想说,如果他死了,不如再去找崔道衡吧,他劫亲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崔道衡待她很好,又能给阿琇一个没有争议的出身
当然,也许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可那样,还是太寂寞了他会舍不得。
岑骥损人时花样很多,此刻心头柔情万千却都难以付诸言语,最后,只是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阿琇。”
侍从牵来乌云骢,岑骥放手,不用人扶,轻巧地跃上马背。
李燕燕仰头。
马上的人玄衣银甲,英姿勃发,锐气比凛冽秋风还更胜一筹。
眼见岑骥要催马转身,李燕燕忙叫住他,问“可以写信吗”
岑骥有些惊讶地看她。
写信好像他之前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毕竟,除非军报,之前也没什么人值得他写信。
岑骥思索了下,说“行军动向难以预判,你自然可以写,不过我未必能及时收到,收到了也未必有功夫看,看了也未必”
他这话说的虽是事实,却未免太过不解风情,边上侍从听了脸色大变,连连干咳。
岑骥被咳嗽声打断,奇怪地瞥了侍从一眼。
李燕燕倒不会生气,只是多少觉得对牛弹琴,转了转眼,重重“哦”了声。
岑骥咧嘴一笑,转身催动乌云骢小跑出去。
“那就说好了,记得写信”人已走远,唯独这句话慢悠悠飘过来。
李燕燕一怔,揪着袖口小声嘀咕“谁和你说好了”
回到鸾车之上,迎面是小春玉筝两对闪亮的眼睛。
这两人早年合不来,如今再见,各自历经世事,反而很快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李燕燕刚刚对她们二人讲“下车说句话”,却耽搁了很久,说了不止一句,不免有些难为情,低声说“他走了。”
小春对玉筝使了个眼神,大胆调侃道“都听见了嗯嗯,必不独活”
李燕燕脸唰的一下红了。
玉筝叹道“殿下和岑将军绝世佳偶,情深义重,令人钦羡。”
小春却说“依我看,情义有之,计谋也不落。”
李燕燕和玉筝俱是一愣。
小春由衷道“只是说几句话,就能让岑将军拱手让出江山,鞍前马后效命,殿下着实高明。还有从前,殿下说阿琇不满五岁,就不到父女相认的时候我当初不懂,最近听说了一些事,才想明白。”
玉筝好奇“为何一定要五岁”
小春得意道“你想啊,小婴儿长得都差不多,就算送去岑将军面前他也分辨不出是不是自己的骨肉,也许反会生疑。后来呢,不到五岁还是不行。阿琇虽然和岑将军长得很像,可岑将军又不会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反而会对六岁早夭的妹妹印象深刻。阿琇比寻常孩子长得快,五岁和寻常孩子六岁差不多高,恰好和她姑姑当年最相似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玉筝惊讶地问“小春说的是真的吗殿下当初就想了这么长远”
李燕燕笑了,淡淡地说“这不是全部原因,不过确是原因之一”
“可这一次,我不是说好听话,”她望向远方,神情渐渐严肃,“我不想再逃亡一次了。若燕云失守,中原无险可据,外族南下入侵流亡异乡,惶惶不可终日我宁可死了。不过,契丹交给岑骥对付,我们就不操心了”
“回承平堡。”
她命令车夫,又转对玉筝小春说“我们也有场仗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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