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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是我开, 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容暮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北疆的风儿在吹, 原本他受不住的风, 现在对他似乎没多大的影响,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飘忽在北疆的天地之中。
他该去哪里,他要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看着某个方向时, 明明他不知道那是哪里,但是他知道的是他要过去。
愈是靠近,愈是连绵的白, 刺骨的冷。
他似乎能感觉到四肢一直浸润在冰水之中, 忽然有一股滚烫,顺着他的胸口宣泄而下, 直到他的尾骨。
他眼神微微眯起,而那抹滚烫顺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胸口热了,他的腰间热了, 他的背后热了。
水流不断向下延伸,最终汇聚于底。
刹那间的试探带来的疼痛驱赶了他所有的寒冷之意。
阻止那滚烫的靠近
但他的身体却贪恋的不断向前探去。
他听到自己心中在阻止, 可嘴里这般嘶哑呼唤着什么。
给你, 全都给你。
炎热不断的向他压近,他的脸是烫的, 他的胸膛是烫的, 最后他浑身的寒意都随着一股强劲炎热的迸发而驱散而尽。
再睁眼他看到的不是北疆连绵的风雪,而是红烛之下,一个男子正贴在他耳边温柔的声色。
他听到他日日思念的人,在他耳边亲昵地诉说“阿暮, 我想你了。”
楚御衡没有想到他容暮会这么快回来,如果知道容暮会这么快回来,他也许就不会把人招在自己的宫里了。
容暮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他后宫那么多些人,如果容暮介意早就酸成一坛老醋。
但让楚御衡心里不快活的是容暮进了宫来见他,却在宫门之外被阻隔了下来。
楚御衡已经严格处罚了身边的太监。
他记得之前说过,只要容暮来了直接放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把人拦在门外的情况。
容暮从北疆回来,这么迫切就进宫,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跟他说的;这些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儿,那眼睛也可以不需要了。
楚御衡想着,即便容暮是被拦在门外,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容暮总归会出现。
但第二日他出现在朝堂之上,冷酷的目光逡巡了全部官员,却没有发现那个本该站在首位的熟悉身影。
他这才知晓容暮一路风尘仆仆进宫,路上还感染了风寒,这会儿正在高热。
所以他出宫来看容暮的病了。
这会儿刚刚和容暮疏解过后的楚御衡心满意足。
他来时容暮已经不再发热了。
但是容暮一直在叫唤着冷,可他身上的锦被已经盖了三层,而且被褥里还有热乎乎的汤婆子。
即便这样容暮还在皱眉,脸上满是痛苦。
不过现在楚御衡瞧过去,容暮似乎好了许多,容暮原本白皙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淡淡情,欲的颜色,手脚也热了起来。
楚御衡看着迷迷糊糊还在皱眉的容暮,亲自取了面帕子为他拭去情后粘稠。
看着帕子上的东西,楚御衡不免笑了笑,然后脖子贴了贴已然清醒了几分的容暮,贴着他耳边低笑道“这么重,阿暮自己没有一个人动过手”
“没有”
要对眼前人保持坦诚的习惯已经扎入根骨,等容暮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心头陡然一梗。
而楚御衡没有感受到容暮的身子已经变得僵直,捏了捏怀中人的筋骨,楚御衡心里高兴于容暮完全被自己掌握,但同时又有些埋怨道“走了三个月,瘦了些。”
被男人这么抱在怀里,如果是之前的容暮已经耳尖发烫,心里还会滚烫的像是过了几遍热水。
但是现在的容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快活,留下的只有挥散不开的倦怠。
男人的手臂牢牢的锁在他的腰间,褥被之下二人衣衫不整,联想到自己身上的疲惫和下面的不适之感,容暮的眸光灰暗了几分。
这会儿听到男人说他变瘦了,容暮不免想起去寻他时看到的那个闻栗,身段是极好的,面容也是绝佳的。
哪里像他从北疆回来,指尖还有新得了的冻伤。
本就不堪,现在更加望尘莫及。
得不到回应,男人只当他是害羞,毕竟每次翻云覆雨过后,无论他在说些什么床上的昏话,容暮都是不会搭理他,他会做的就是偏开目光,耳尖发红。
“所以北疆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知道容暮只对政事感兴趣,楚御衡也不提他们这些床上的事。
“一切安好。”容暮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听在耳朵里一点也不悦耳动听。
所以容暮听到自己的声音后,顿挫了片刻,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继续说道“那些武将们已经被安抚下来了,难民也都处理得当,这是还是陛下后面派人在过去看管着。”
“你做的很好。”楚御衡亲了亲容暮的耳朵,又伸手揉捏着容暮的耳尖,直到泛白的耳朵起了一抹熟悉的艳红,楚御衡这才心满意足。
“这次辛苦你了,风尘仆仆回来又染了病,你就在府上休息好好今日。”
“臣遵旨。”
久违的一个“臣”字打破了原本还很好的氛围。
楚御衡握着容暮的手陡然收紧,容暮嘶了一声,心里倒是有时间想着楚御衡握着的那块儿指不定又变青了。
“阿暮,你刚刚说什么”
“臣多休息几日,陛下能否准了臣与一个月的修沐
可楚御衡垂眸看着身旁的人,这人素来没有脾气,现在会跟着他闹了
楚御衡不喜欢情爱上的拖泥带水,他愿意这么多年留容暮在身边不过是因为他有能力还听话;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毕竟他是天子,有些东西他可以自己给,但底下人不可主动要。
“朕是不是太宠你了”
这是在自称“臣”来闹脾气
容暮不想回应楚御衡的话。
他现在身子骨很痛,痛到脑子昏昏沉沉的。
至于受宠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臣不该受宠。”容暮闭了眼,淡淡回道。
刚刚温柔的氛围彻底消失殆尽,高大的男人将手从容暮的腰上移开,然后滑至他修长白皙的腕骨。
“不该受宠”
男人的手摩挲在容暮的手腕处,略带粗粝感的指腹揉搓在他的手颈,力气大到就像是要把他那青紫的经脉给揉爆了一样。
“不该受宠你的车马一路疾驰回来,一回都城自己的府邸都没回就来朕的寝宫,难道不是来找朕承宠”
“臣”
“不会是见着朕在宫里宠幸别的人,心里头醋意太大了,就气得回来了”
男人的话很恶劣。
恶劣到双眼视线渐渐模糊的容暮身子震颤,像是放大了耳边的听觉一般,这些话化作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
男人应当还在继续说,可容暮连听觉都已经快消失了。
之前男人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不愿反抗,因为那是鱼水之欢后的身心愉悦;而现在男人在想对他做些事,他伸手去抵制,却还是抵制不过男人,男人依旧向他靠近。
罢了
即便是这样的亲近,想来也没有几次了。
楚御衡依稀记得,似乎昨夜他还抱住了容暮,就此他伸手向床榻那侧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就着雪色的昏沉,楚御衡这才发现床的里侧空无一人,甚至一点容暮睡过的褶皱痕迹都没有。
他明明睡在容暮的床榻上,这会天还这么早,容暮去哪儿了
昨夜除夕他喝多了酒,只记得一路要跟着容暮来容暮的舒云宫,其余的就记不太清。
这就是他平素不愿多喝酒的缘故,一喝醉过去就将正事忘了个干净。
揉捏着脑部肿胀疼痛的穴位,楚御衡皱着眉头踩着鞋靴下榻而去,偌大的宫殿里颇为寂寥,连个侍弄的仆从都没有,只有一两盏烛火在角落悠悠地放着微弱的光,金樽暖炉里的炭火刺啦作响。
楚御衡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容暮的身影。
等他推开大殿的门,门口正搓着手守着的小宣子猛然一惊。
“陛下醒了”
“丞相身在何处”
“外头是风口,仔细受了凉,陛下还是先进去吧。”小宣子赶紧让服侍的宫女伺候着陛下穿上衣服。
看陛下不虞神色,小宣子这才回道“丞相大人今日走得早,天还没亮就出殿了,朝着西边去的,好像是去了珍书坊的位置。”
小宣子还有话没说,丞相大人哪里是起得早,也不知昨夜丞相大人到底睡没睡,夜静时分就出去了。
吓得正在门外打盹的他都颇为紧张。
“珍书坊”
楚御衡默念这三个字,等不及宫女缓慢的动作,自己就将龙袍扣了起来去寻人。
容暮的确一夜未眠。
他将楚御衡带回自己宫里安置他睡下后,自己便寝不聊寐。
楚御衡倒是睡得熟,还在寂静的寝殿里传出沉稳有节律的酒醉微鼾,摸着喉结楚御衡留下的红痕,容暮实在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他便从宫里出来了。
带着宋度闲散踱步,就到了珍书坊。
珍书坊古籍万千,就算饱读诗书的容暮也有许多不曾涉猎。
沐浴书香之中,一夜看了三册的书,那些繁杂的心绪终于被容暮理了个清楚。
他同楚御衡相识已经十年,他不能因为楚御衡一时的亲昵,就忘了楚御衡身边还有一个闻栗,况且闻栗同楚御衡相识的渊源更为久远。
跟着容暮一同出来的宋度期间熬不过去,趴在桌上睡了几个时辰。
等宋度睁开眼,自家大人还是原先那般姿势,直板板地挺着腰背,手里还握着一册书。
“大人一夜都没睡”宋度讶异。
看到宋度醒了,容暮微微点头“没有睡意。”
宋度如坐针毡,为主子没睡自己却睡了的事实感到颇为懊恼“大人该好好休养的,都怪我没劝住大人。”
“这哪里是你的过错,本官不想睡罢了,你劝不住的。”言罢容暮摇摇手里快翻阅完毕的古册,“再说这儿的书可都价值千金,本官舍不得轻易错过了去。”
宋度不懂书的价值几何,他只知道自家大人的身子骨最为重要“可大人眼下都熬青了,好不容易养出的血色,现在脸又苍白起来。”
宋度在一旁絮絮叨叨,容暮莞尔。
楚御衡带着人进来使时,容暮正巧看完了手头这册书。
见到楚御衡来,容暮心湖微起涟漪,一夜不曾阖眼,等下慵懒倚在椅子上,白衣男子看起来还有一些懵。
但容暮还记得要起身行礼。
“参加陛下。”
“起来吧。”
让人平身,楚御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人,容暮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发丝颇为齐整,就连束发的发冠也是昨日那一个。
容暮虽然日常说话温润,但个人的喜好格外独特,每日清晨的衣服要每日都换,发冠也是如此。
当下没换衣裳,没换发冠,那结果只有一个容暮昨夜根本就没有躺在他的床边。
暗色的阳光从未闭拢的轩窗缝隙中斜打在容暮脸上,再看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摞子书册,楚御衡眉梢微挑“你昨夜一夜未眠,都在这看书”
眼底盛着带着倦意,容暮颔首应下“偶得闲散罢了。”
是得了闲散,还是不愿和他共处一室
忽就想明白了,楚御衡胸口堵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愈发阴骛。
楚御衡还想继续追问,但外头的小宣子突然进来,面色紧张。
压下想要说出口的话,楚御衡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容暮,随后带着小宣子去了博古架的那一边。
明显是被人刻意避开,容暮不动声色地摩梭着刚刚看完的那一册古籍。
现在的他被阻隔在外,难免心潮起伏。
的确是变了,以往他在宫中楚御衡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不论是后宫里出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亦或是楚御衡安置在宫外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他都不会被楚御衡如此刻意遮蔽。
那头的楚御衡听小宣子说完,面上划过一抹讶异“朕知道了。”
小宣子是为了闻栗的事儿来了,自打楚御衡答应容暮会给华淮音一个公道,楚御衡就让人叮嘱闻栗,关于华淮音的案子任何人轻易动不得,但没想到闻栗居然将他的命令当做耳旁风。
昨夜严刑逼供,生生将人的腿打断了去。
楚御衡一时间对闻栗不妥当的逼供愤恨悬生。
让小宣子退下,楚御衡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和容暮说。
这事肯定瞒不了。
就凭容暮对华淮音的照顾,不出几日容暮定会再向他提起华淮音的案子。
所以还是同容暮坦白了为佳
不自意紧了紧手骨,楚御衡看着不远处男子黑发柔软的模样,眉毛下垂,眯眼道“刚刚底下人回报了华淮音的案子。”
容暮无声得攥了攥膝盖上搁置的书册,他以为楚御衡不会对他说这些。
但没想到楚御衡却主动提起了。
古册从膝盖出无声地滑落了几寸,容暮探问“那华淮音的案子是否有了进展”
容暮打心里还是相信华淮音当年并无过错。
倘若真有证据能够证明华淮音是凶手,闻栗也不必用刑逼着华淮音承认。
根据灏京的刑罚,在证据确凿的时候,华淮音不认也没关系了。
闻栗会对华淮音用刑,许从另一方面来说,华淮音当年的事当下还无确切能定罪的证据。
看容暮对华淮音案子的关切,楚御衡舔了舔唇,压下几分浓烈张扬“其实案子毫无进展。”
容暮凝目“嗯”
看着容暮明湛的双眸流露不解,楚御衡的唇间翻滚出几个颇为沉甸的字来“是他的腿骨昨夜被打断了”
被拉扯着衣衫的男人胸口凝滞,一口气短了起来,容暮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还没愈合的伤痕,乌黑的瘀伤明明已经不疼了,当下却一鼓一鼓的,像是有无数个小锤凿在上头。
楚御衡却像不满容暮的沉默,靠近过来,视线细细的端着容暮胸前的伤。
他还是生气。
容暮为人虽然淡漠,但素来不会同人起争执,还有何人能让他受了这样的伤。
楚御衡思来想去,也就之前来容暮府上拜访过的华淮音了。
当下容暮无言,楚御衡却不肯轻易放过他,眼前人的沉默更让楚御衡确认自己猜想是真,不免气急。
“华淮音算什么东西,他居然动手打你”
容暮只觉莫名其妙。
“不是他。”容暮淡淡开口,楚御衡的手还紧紧扣着他的肩膀,让他有些疼痛。
可楚御衡毫无觉察“不是他还有谁敢对你动手,还伤在胸口这么隐秘的地方”
莫说是隐秘的地方了,淤青一片刚好落在两点红润之间,容暮肤色莹莹如玉,看上去格外的活色生香。
灵光一现,楚御衡瞠目而视“是不是那厮想强迫于你”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楚御衡气红了眼,想伸手摸去那伤痕,又怕容暮觉得疼痛。
举起的手合拢又松开,数次反复以后重重落在床上。
容暮听到楚御衡如此言论,好看的琉璃目瞪大了许多,心中又想起武将地位来,不免悲哀。
“华淮音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会想强迫我”
容暮想说些好话哄人离开,但不料他为华淮音争辩的那简单一句话,惹得楚御衡更加生气。
“你同他才见几面,就这么了解他他过来看望你,你就请他留在府上吃酒过夜朕怎么不知丞相大人如此好客待人”
“陛下是派人监察我吗”容暮恍然。
华淮音留在他府上的事儿,他并未宣扬出去,楚御衡又是如何知晓的
容暮素来知道楚御衡对朝堂万事都把控的牢牢的,但不知楚御衡他也这般不信任自己。
想来这府上还有多少人是楚御衡的眼线。
再抬眼看向屋里的各件摆设,容暮心口凉了个透。
楚御衡原先答应过他,不会在他府上安插人的,自己如此信任楚御衡,便从来也没怀疑过。
“朕不是故意监察于你朕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派人暗中保护你。”
楚御衡也将自己所言有过错。
毕竟是他毁了当初的诺言在先。
张着唇瓣,楚御衡想辩解的话哽在心口,一时哑言。
楚御衡心中不免埋怨,几年前的自己为何要答应容暮不在他府上安置人手,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如此被动。
可他派人的确是为了保护容暮,他派出的暗卫已经拦下几十波刺客的侵入了。
沉闷片刻,楚御衡移开视线,将将落下这么一句“朕是为了你好”
楚御衡是为了他好
但这样的话,让容暮更加难过。
为了他好便不知在他这丞相府安插了多少的人,而他的日常行径也不知多少都回禀到宫中的楚御衡耳中。
到底是为了他好
还是不信任他呢
一届帝王,心中勾缠定然不少,更何况容暮跟的楚御衡这么多年,自然知晓楚御衡胸中的城府。
想必现在对他,楚御衡心里是后者居多吧。
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容暮颔首看向楚御衡的眼中已藏匿好所有的难过,甚至他还微勾唇角,单薄的唇瓣弯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那微臣便多谢陛下了。”
看着容暮如若往常的笑意,楚御衡心头一跳,惶恐慢慢袭上心头。
“你不生气”
容暮慢慢摇了摇头,缓缓侧身而过,躲过楚御衡不知何时松下的手腕,将白色的里衣从肩头合拢而上,容暮看着包裹严实的,自己这才重新抬头看向眼前人。
容暮依旧带着笑意,可那笑不达眼底“陛下也说了,派人是为了微臣的安危,微臣自然不该生气。 ”
容暮的好言好语让楚御衡不敢相信,一双鹰目死死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楚御衡似乎想寻查出容暮面上的蛛丝马迹。
可终究一无所获。
容暮从来没有骗过他,楚御衡惊疑片刻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最主要是现在他眼前的容暮太过温顺,对他笑起来模样就像是几年前的容暮。
乖巧的,听话的,全然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见容暮并为真生气,楚御衡松下一口气,这才想起刚刚自己的问题“所以你这伤是从何而来”
容暮脸上的笑僵硬起来,微咳一声“微臣自己撞到的。”
“撞到哪儿了”
“撞到书房的香炉。”
看容暮笑得坦然,又提到香炉,楚御衡像是遗漏了什么重要讯息一样,眉梢紧皱“撞这么严重,朕让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也不算什么大事,丞相府中的大夫有数,能调养好。”
许是同人较着气儿,又许是一个人藏着痛楚藏习惯了,容暮不想让楚御衡知道自己身上除了这瘀伤以外,还有别的沉疴旧疾。
“那阿暮你好好养身子,已经快年末了,朝堂政务便都搁下了为好,休养好身子,年尾宫宴一定要来。”
楚御衡想起这么多年来,容暮没有请过一次病假,阿暮对朝堂之事的确用心。
而容暮听其此言,心湖涟漪四起。
楚御衡的意思是让他做多休息,还是想他放手朝政
当下想起闻栗那健康柔韧的身段,容暮微敛下目中的沉波。
楚御衡宫里有新人,他去了会扎眼,索性不去“宫宴是陛下家宴,微臣不方便。”
“阿暮你不来” 楚御衡哪里听不出容暮话里的意思,不悦道“阿暮你若现在拒绝宫宴,是不是不想见朕”
“微臣不敢。”
雪后晨光熹微,发现容暮还抵触着不愿来宫宴,楚御衡沉下声音“既然不敢,那朕便命令你一定要来,朕届时有一份礼物要赠予你,现在时候不早了,朕便先回宫去。”
以往哪一年的宫宴容暮没来过
偏偏今年容暮借口不来,还说这是他的家宴。
家宴
楚御衡细细琢磨这两个字,忽然眼前一亮,原来容暮心里还醋味着闻栗的事。
楚御衡大步而起,打量着容暮隐于晨光的半张脸,楚御衡只觉当下带着酸劲儿的容暮有着别样生气。
他本打算昨晚就将闻栗的事当下就同容暮说,但如今见容暮这模样,便决定等到宫宴时再告诉他。
阿暮这么酸味闻栗留在宫里,那他便将闻栗安置在别处罢了。
而礼物自然是有的,阿暮跟了他这么多年,该赏的都赏了个遍,这份礼物他还是思索许久才想出可以送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容暮无奈看人离开已不见,这才撩开衣衫继续换药,心里想着楚御衡刚刚的话究竟所谓何意,同时叮嘱宋度准备进宫的年礼。
宋度奇怪“大人不自己准备了么”
以往年礼都是大人自己准备的。
亦或说只要有关陛下的事,自家大人都亲自着手办。
容暮笑笑,他胸口还在疼,可偏生又想起楚御衡在他府上安置眼线的事情,那笑便消融而去。
不动声色地打量服侍在一旁的宋度,容暮抬了眼“不了,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那属下一定好好准备”
听着宋度言语里的高兴,容暮松了松绷紧的心弦,轻缓阖上了眼。
阿度不会背刺于他的
他该去哪里,他要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看着某个方向时,明明他不知道那是哪里,但是他知道的是他要过去。
愈是靠近,愈是连绵的白,刺骨的冷。
他似乎能感觉到四肢一直浸润在冰水之中,忽然有一股滚烫,顺着他的胸口宣泄而下,直到他的尾骨。
他眼神微微眯起,而那抹滚烫顺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胸口热了,他的腰间热了,他的背后热了。
水流不断向下延伸,最终汇聚于底。
刹那间的试探带来的疼痛驱赶了他所有的寒冷之意。
阻止那滚烫的靠近
但他的身体却贪恋的不断向前探去。
他听到自己心中在阻止,可嘴里这般嘶哑呼唤着什么。
给你,全都给你。
炎热不断的向他压近,他的脸是烫的,他的胸膛是烫的,最后他浑身的寒意都随着一股强劲炎热的迸发而驱散而尽。
再睁眼他看到的不是北疆连绵的风雪,而是红烛之下,一个男子正贴在他耳边温柔的声色。
他听到他日日思念的人,在他耳边亲昵地诉说“阿暮,我想你了。”
楚御衡没有想到他容暮会这么快回来,如果知道容暮会这么快回来,他也许就不会把人招在自己的宫里了。
容暮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他后宫那么多些人,如果容暮介意早就酸成一坛老醋。
但让楚御衡心里不快活的是容暮进了宫来见他,却在宫门之外被阻隔了下来。
楚御衡已经严格处罚了身边的太监。
他记得之前说过,只要容暮来了直接放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把人拦在门外的情况。
容暮从北疆回来,这么迫切就进宫,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跟他说的;这些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儿,那眼睛也可以不需要了。
楚御衡想着,即便容暮是被拦在门外,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容暮总归会出现。
但第二日他出现在朝堂之上,冷酷的目光逡巡了全部官员,却没有发现那个本该站在首位的熟悉身影。
他这才知晓容暮一路风尘仆仆进宫,路上还感染了风寒,这会儿正在高热。
所以他出宫来看容暮的病了。
这会儿刚刚和容暮疏解过后的楚御衡心满意足。
他来时容暮已经不再发热了。
但是容暮一直在叫唤着冷,可他身上的锦被已经盖了三层,而且被褥里还有热乎乎的汤婆子。
即便这样容暮还在皱眉,脸上满是痛苦。
不过现在楚御衡瞧过去,容暮似乎好了许多,容暮原本白皙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淡淡情,欲的颜色,手脚也热了起来。
楚御衡看着迷迷糊糊还在皱眉的容暮,亲自取了面帕子为他拭去情后粘稠。
看着帕子上的东西,楚御衡不免笑了笑,然后脖子贴了贴已然清醒了几分的容暮,贴着他耳边低笑道“这么重,阿暮自己没有一个人动过手”
“没有”
要对眼前人保持坦诚的习惯已经扎入根骨,等容暮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心头陡然一梗。
而楚御衡没有感受到容暮的身子已经变得僵直,捏了捏怀中人的筋骨,楚御衡心里高兴于容暮完全被自己掌握,但同时又有些埋怨道“走了三个月,瘦了些。”
被男人这么抱在怀里,如果是之前的容暮已经耳尖发烫,心里还会滚烫的像是过了几遍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 一v一第一个番外写完了,请多多评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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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暮从童年到长大的温馨过程,有路人王楚御衡的出现,但两人依旧没在一起
2楚御衡做的一个噩梦梦里阿暮死了,be了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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