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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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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恨过兰亭昭, 兰亭昭逼得她跳楼自尽;

    她曾恨过程释,程释对她求而不得,因妒生恨, 痴缠不放,百般折磨;

    她曾恨过沈宓, 沈宓娶她却不爱她, 让她在宫中无限的寂寥中, 消磨着自己的最美好的年华;

    但这一切的恨,都比不上今日这般强烈。

    坐在高台之上的沈复, 表面上看上去衣冠楚楚, 实乃道貌岸然之辈, 为了除掉程佑也,屡屡将她们全家拉入复仇的漩涡之中,让父亲作他的鹰爪, 为永绝后患, 还给父亲喂下毒药;一次次逼迫母亲, 让母亲拱手献上夙隐, 母亲不从, 便拿她作为人质, 寻觅各种借口相逼;前世她嫁给了太子, 沈复没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便利用了她兄长,用自己的妃子作局,将兄长拖入泥泞, 在兄长的命与夙隐之间,母亲终究是妥协了

    她恨沈复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拿他们当棋子, 玩弄她全家于鼓掌之中,至她亲人性命于不顾,最后又惺惺作态。

    这样的帝皇,死千百次也不足惜。

    兰言诗从未想颠覆政权,她重生之后,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不再入宫为后。

    仅此而已。

    她要的仅此而已。

    可这些人从来不肯放过她。

    前世在她嫁给太子后不久,沈复因头疾加深的缘故,把皇位传给了沈宓,而后一直在蒲心殿休养,程释率军入宫时,沈复父子两人身体都衰败了,但还是活得比她要久兰言诗捏紧拳头,沈复本不是她最恨的人,但经过这一次次被胁迫的精力后,她改变了主意

    就在兰言诗垂首暗思时,沈复开口,对坐在她身边的兰亭昭说“你叫什么名字”

    兰亭昭知道,皇帝这是在问她呢,整个兰府,也就她不曾进过宫了。

    她理了理嗓子,克制住紧张到手抖的情绪,使自己看着尽量得体,不输给身边的姐姐。

    “回禀陛下,民女叫兰亭昭。”

    “哪两个字”

    “亭亭皎月之亭,德音孔昭之昭。”

    “你父亲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沈复看了一眼兰坯,笑意不减。

    “多谢陛下赞许。”兰亭昭喜笑颜开。

    沈复免了她的礼,又问兰坯“钱氏今日怎么没来她在你府中可安好”

    兰坯答“回禀陛下,钱氏这两日突感风寒,咳嗽不止,恐惊圣驾,今夜便没同往,她眼下正在府中卧床歇息,静静休养。”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兰亭昭感到闻言诧异,她不明白,为何陛下会问此话,难道他认识娘亲娘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年困在雍荷院中,两人怎会相识她想到了在江南时意外发现的那幅画,一时之间,想入非非,她不愿意承认娘亲是江南花魁,却又猜测陛下与她娘亲是在江南相识难道娘亲是陛下安排在兰府的

    “原来如此。”沈复点头示意,然后对兰亭昭说“亭昭,上前来。”

    兰亭昭正在胡乱揣测,忽然被皇帝点名,心里七上八下,压住了心中紧张的情绪,走上前去,跪在了大殿正中。

    如此一来,沈复也看清楚了她的容貌,这长相和钱氏如出一辙,就连轮廓都相差无几,虽然今天不见钱氏,他也安了心,她的孩子在此处,她又能跑哪里去

    沈复对三年使了个眼神,三年默默退下,他夸她说“今日你头一次入宫,朕与你娘亲也曾有过交情。你今年多大了”

    “回禀陛下,亭昭今年十六了。”

    沈复用赞许的声音继续说“不知不觉中,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蕙心兰质,亭亭玉立,兰府将你教得不错。”

    他说这些话时,沈瑶和兰坯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沈宓坐在沈复左下方,他也在打量兰亭昭。

    这个妹妹呢,好看是好看的,眉如柳叶,眸若秋水,很是动人,一身绿色的裙衫,好像误闯入春林中的小鹿,今日打扮得,甚至要比她姐姐更加细致,单看也是好看的,可他觉得,她和兰家人格格不入呢

    他将敛声静默的兰言诗收入眼帘,再看看兰拷,兰坯和沈瑶,兰家的人,从骨子里都是静默的。亭昭在他们身旁,显得颇为浮躁啊。

    “亭昭多谢陛下夸奖。”

    不出一会儿,三年捧着一堆黄花梨木长锦盒回来了,上下细数,有五个。

    “这些年,朕只给你姐姐送过生日贺礼,这些权当朕补赠给你的礼物。这里只有五样,改日朕让三年送到兰府中。”

    “亭昭多谢陛下圣恩。”

    兰亭昭嫣然一笑,眼睛中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三年走上前,将贺礼摆在了她的桌边,一个个打开,对她介绍道“兰二姑娘,这是一对洒金釉描金长颈瓶,官窑这十来年只烧出了两对顶好的,太后娘娘宫中也有一对。”

    兰亭昭柔声答“多谢三年公公。”

    三年那双眼睛同样惯性地摆出了月牙的弧形,“姑娘别急着谢,后面还有更好的。”

    说着,他又打开了一个木盒,里面摆着十二件水绿的翡翠饰品,三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右手腕处戴着的翡翠镯子,说“这套饰品名叫芙蕖十二月,龟兹国进贡的珍宝,水种万里挑一。”

    其实兰亭昭戴着的那只韩子诚赠的镯子,与其相比相差不远,但是她听三年这样一说,以为自己戴的上不了台面,便偷偷扯了扯衣袖,将镯子盖住了。

    三年边和兰亭昭说话,还在偷偷打量着坐在她身旁的兰言诗,陛下当着她的面,赏赐了这么些名贵的东西,本以为兰言诗会嫉妒,但他方才展示那些木盒里的东西时,她不仅没被盒子的宝物吸引,反而饶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清浅的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他硬着头皮继续介绍完剩余的三个东西,然后道“这是江南特供的青蟹,蟹肉鲜甜,蟹膏甘腴,蘸醋调味锦上添花,两位主子慢慢品用。”

    等三年走了后,兰亭昭望着那一沓贵重的贺礼,隐隐觉察到了不对劲,皇帝为何要对她这么好难道他和娘亲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知道自己不是兰坯的亲生女儿,娘亲也从不肯告诉她,她的生父是谁。她抬头望着正在和太子把酒言欢的沈复,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皇帝是她的父亲

    但这个想法,随即被她否定了。

    倘若皇帝是她的生父,又知道她娘亲在兰府,怎会十六年对自己不闻不问呢。

    她马上就要被嫁给户部侍郎的嫡子,倘若她真是皇帝女儿,皇帝怎会允许她嫁给这小官之子。

    就在宫女为她们剥蟹肉的时间里,她的想法已经变了几回,从惊奇到狂喜,再到失望和怅然。最后寂寞惆怅地将杯中的花蜜一饮而尽。那花蜜甘甜可口,她却像是被浇灭了希望一样。不是滋味。

    沈复先是问候了兰言诗和兰亭昭,接着,望向了今日自己真正的目标。

    “孟溪,你受委屈了。”

    兰拷听到此话,愣了愣。

    沈复又说“当日殿试,朕对你印象深刻,认为你这孩子才品俱佳,比起你爹爹,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这番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反而让人诧异,倘若欣赏,怎会在春闱到中秋,让兰拷回家等了大半年的时间。

    沈复仿佛猜到了在场的人的心思,继续说“若你爹当初没有牵扯进南亭侯的案子,朕早就将你放在翰林院中了,现在真凶已经被程侍郎捉拿归案,朝中的人再也不会非议,说你是杀人犯的儿子了,朕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孟溪,你不会怪朕吧“

    兰拷立刻低首答“孟溪不敢。”

    兰言诗在心中冷笑一声,按他这一套说法,合着晾着哥哥,不给他应有的职位,还是为了哥哥好。前世,那中秋夜宴上,上半夜,皇帝毫不吝啬夸赞之词,将她兄长捧得很高,下半夜,出了柔妃一事,她兄长会冠上秽乱宫闱的罪名,被判凌迟处死。她终于知道了沈复的真面目,是她醒得太迟。

    兰亭昭头一次见到沈复,只觉得此人不仅有着帝王威仪,还有很好说话,很难联想到此人在自己生辰宴上发狂,要砍别人脑瓜子的模样,面对他的这番说辞,她信了。

    兰坯听到他说抓住了杀害宁见春的真凶,抬头望着沈复,他想问个明白,但沈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笑着问兰拷“三省六部翰林院,你想去哪里随意挑。”

    就在此时,宫殿门口跑来了一个小太监,他神色紧张地跑到了沈复跟前,跪在他面前说“陛下,宁长筠丞相与户部尚书黄阜大人就西州税收一事有急事要向您禀报。”

    沈复听后立刻摆出愁容,他揉了揉眉心,对他们说“你们等等朕,宁相的性子你们知道的,朕去去就回。”

    沈宓听说老爹要走,立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谁晓得沈复瞥了他一眼,道“你随朕一起去。”

    兰言诗见他们离开,也松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等两人行至大殿正中,沈复忽然开口“兰爱卿与孟溪随朕同来。”

    他这话奇怪,沈瑶和兰坯皆感到诧异,兰坯现在是庶人,他也不懂皇帝听朝臣述公之事为何会喊上自己。

    兰言诗心中,“咯噔”一声。

    趁着父亲起身的时候,她拽了拽兰拷的袖子,兰拷低头望了她一眼,她用目光叮嘱他,千万小心,记住她的话,兰拷回之以温柔一笑,抚慰她不安的情绪。

    妹妹,我都记住了,你放心些。

    他们走了以后,兰言诗就地在沈瑶身旁坐下。

    “分明是吃席,吃到一半就去谈政事了。”沈瑶抱怨道,“税政之事,等明日上朝再说不行吗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兰言诗默默不语。

    西州,她听到这两个字,就感觉不妙了。

    前世,西州出了一件举世哗然的大案子,所有朝中派去调查的人员,皆死无全尸,

    原本只担心哥哥,如今陛下又喊上了父亲,他究竟想做什么

    在她思考的时候,沈瑶已经亲自剥好了只青蟹,“娉娉,这只蟹膏多,你吃这一只。”

    兰言诗实在放心不下,“娘,我吃多了螃蟹,肚子不大舒服,我想如厕去。”

    沈瑶放下螃蟹,招呼了一个宫女,带她前去。

    “不必。”她拒绝了沈瑶的提议,“我知道在哪,我去去就回。”

    沈瑶知道那地方就在乾月殿后方,于是也没阻拦,让她去完就回。

    兰言诗出了殿门,立刻去寻兄长和父亲了。

    宫殿内值守的太监告诉她,陛下就在附近的照水阁面见朝臣,照水阁距离乾月阁很近,与事发时的摘月楼,相隔甚远,她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脚步不停地赶了过去。

    就临近照水阁的回廊下,她看见了灯火朦胧的窗户里,倒映着六个身影,加上方才太监禀报的两人,可见哥哥和父亲就在里面。

    于是她站在那里一直等,又让太监回去通传一声,让母亲别担心她。

    秋夜风气,空中弥漫着桂子的香气,她坐在那阑干上,凭栏眺望,屋里的倒影里显示着沈复坐在椅子上,剩余的五人站在他的身前,互相争执、商议着。

    她今日穿得并不多,在外头坐久了,手心冰凉,便环着手臂,将身体抱成一团,自行取暖。

    巡逻的禁军看到了她,先是询问一番,兰言诗便说自己吃多了,走走散心,禁军也拿她没法子,想要派人守在她身边,但被兰言诗赶走了,一行人将要离开,兰言诗又喊住了他们。

    “娉婷公主有何吩咐”

    “给我送个热手炉和披风来。”

    领军头子心里无语,这天气秋高气爽,最舒适不过了,这女人居然要热手炉

    空气静默了半晌,但嘴上还是应下,立刻去办了。

    半盏茶内,她要的东西就被送来了。

    她系上披风,抱着铜炉,瞬间温暖许多,就连僵硬的手都变柔软了。

    那羽林军总统领又问她“娉婷公主还有何吩咐没有的话,属下先行告退了”

    “给我端杯热茶来。”

    “”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那照水阁的窗被人推开,“咯吱”一声,兰言诗便立刻收声,不再同他说话,她回头望向屋中,她看见了推窗眺望的爹爹,还有站在沈复身边的沈宓,接着就是宁丞相,黄阜大人,但最后那一人,却让她变了脸色。

    那人不是兄长,而是程释。

    这小半个时辰中,她明明从头守到尾,中间不曾离开,那房门也没打开过,但是兄长为何不其中

    难道说兄长并未和这一群人一齐进去

    那羽林军总统领正想开口问她,想喝哪种茶,但兰言诗已经匆匆离开此处,那单薄的背影转瞬即逝,披风并未系紧,掉落在了地上。

    那一边,太监回到乾月殿后,立即向沈瑶禀告了兰言诗的去向,沈瑶听到女儿在照水阁附近散步,又听说了皇帝带着一群人去了照水阁商议政事,就猜到了女儿的目的,原来是不放心父亲和兄长。

    她也没有多说,但在殿里坐久了,心里隐隐不安,于是就要去寻人。

    兰亭昭刚刚也听到了,于是她主动讨好沈瑶说“母亲,我去找姐姐吧。夜深露重,外面灯火昏暗,我去适合些。”

    “你找到她后,两人速速回来。”外面夜幕愈发黑暗,让她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

    “是。”兰亭昭恭顺地答。

    出了乾月殿,便找了一个宫女带她前去照水阁的方向。

    路将行至半途,就迎面撞见了狂奔而来的兰言诗,她头上所戴的蝴蝶金镶玉步摇,几乎要被她匆匆的步伐摇散了架。

    “姐姐”她不懂她的表情为何变得惊慌失措。

    “妙邈”兰言诗迅疾如风,靠近兰亭昭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走,把那宫女甩在身后,兰亭昭没反应过来,被她拽得踉跄,差点摔倒,对此非常不满,刚准备抱怨,谁知道她开口说“哥哥恐怕出事了。”

    “啊”兰亭昭也瞬间变了脸色。

    方才兰言诗看见兰亭昭时,第一想法是不理她,自己去寻哥哥,但她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妙邈恨她,但不恨哥哥,世上爱护哥哥的,不只有自己一人,哪怕是对自己歹毒狠辣的妙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哥哥出事的。

    “你随我先去摘月楼,路上我与你细细说。”

    兰亭昭拂开她的手,但脚步加快,与她并肩而行,“摘月楼又是什么地方”

    “后妃宫殿。”

    “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哥哥有可能被人陷害。”

    兰亭昭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怎怎么可能”

    她不信兰言诗的话,“陛下就在附近,怎会有人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陷害哥哥”

    “如果那人就是陛下呢”

    在兰亭昭沉默时,兰言诗道“你若不信我,那边去通传母亲,让她速速出宫,让暗卫潜入宫中与我汇合。”

    兰亭昭不再吭声,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旁。

    她现在满头雾水,什么也不懂,但是她知道,哥哥可能遇见危险了,因为兰言诗从来不会拿哥哥的安危当笑话。

    兰言诗轻车熟路地赶到了摘月楼,此处大门虚掩,无人看守,她和兰亭昭一进到里面,发现宫殿中四处无人,就连值夜的宫人也都不见了,暗叫不好,便直接往柔妃的寝殿寻去。

    去的路上,兰言诗又惊又怕。

    她害怕今世改变不了哥哥的命运。

    最坏的打算,假如事发,她会杀掉柔妃灭口。

    兰亭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进到这宫殿,也感到了害怕,偌大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冷风呼呼地吹来,真像是人的哀哭声啊。

    她想,这皇宫似乎也不如她想象中好啊,还不如自己的小院子,至少在她小院子里,她不会感到害怕。

    到了寝殿门口,里面依然寂然无声。

    兰言诗推开门,进屋搜人,兰亭昭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

    “姐姐,我不懂,你找哥哥来后宫做什么”

    “妙邈。”兰言诗寻了一圈,确定无人,走到门口,看着她说“有人要陷害哥哥秽乱后宫。”

    兰亭昭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听到“秽乱后宫”四个字,彻底懵了。

    “没时间了。”兰言诗攥着她的手腕,用力捏了她一下,“你我分头去找,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发生妙邈”

    兰言诗见她不动,又说“你有什么仇与恨,冲着我来,不要牵连哥哥。”

    等她说罢,兰亭昭已经挣脱了她的束缚,“找到哥哥后,我们在刚刚撞见的那个地方汇合。”

    两人各自分散,在漆黑的夜色里,共同寻找,那个对她们俩,都温柔以待的兄长。

    就在半个时辰前,沈复为首,领着四人往照水阁走的时候,行至半路,他忽然开口对兰拷说“孟溪,朕突然记起来了,太后惦念阿瑶很久了,你去帮朕传个话给你母亲,让她带着你的妹妹们,去太后的宫里走一走,传完话再回来。”

    兰拷脸色不改,立即答应了皇帝的要求,“是。”

    那位三年公公走了过来,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了他。

    兰拷握着竹柄,转身走了两三步,心中的疑点越发多,明明刚刚有太监跟在一起,陛下却偏要命他回去传话为何

    还有妹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切记不要独自一人离开大殿,好像知道他会遇到什么危险般,为何

    带着这些疑问,他原路返回,走进了方才路过花园中,花丛幽暗芬芳,他提着那盏灯笼,穿行而过。

    就在此时,花丛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让他怔住了脚步。

    顺声望去,看见一个小太监跌倒在了海棠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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