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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厅后, 和闵乔作了别。
符舟没有再回画展,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浑若一具丢了魂的行尸走肉。头脑麻木,表情僵硬。
到入夜后才回到家里。
一开门, 就看见周蕊和符远山两个人正在玄关换鞋。
周蕊穿着光鲜,显然特意打扮过。“你回来啦, 画展好看吗, 吃饭了吗”换好鞋,周蕊叮嘱符舟, “要是没吃就自己做或者点外卖, 我和你爸有个重要聚餐。”
可符舟恍若未闻, 只盯着周蕊右手腕怔楞说“妈, 这是我的手链”
没错, 周蕊手腕上正戴着那条玫瑰金的蝴蝶手链。
“啊,刚才我这条裙子没找到好搭配的首饰, 就去你梳妆台翻了翻。”周蕊理了理身上的紫色礼服裙, 又晃了晃右手腕,解释说“我看这条手链你应该不喜欢,没见你戴过, 就拿来应急。”
本以为这不是什么事,周蕊说着就要出门, 然而符舟拦在了前头,面色为难“妈, 我那还有很多手链, 你换一条吧, 这条还我”
周蕊生性敏感,一瞬有了猜测“这手链,是不是秦照送的”
“”符舟不想撒谎, 索性沉默。
周蕊了然“都两年了,你还没有忘了他”提及秦照,周蕊仍旧气不打出一处来,立即摘下手链,狠狠摔在地上。
符舟无奈,弯腰捡起手链。
她垂头,安心于那一圈蝴蝶又回到她掌心,她呢喃“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再抬眸,符舟认真看向周蕊“妈,我已经应你要求和秦照分开了,但是灵魂思想,我总可以自己拥有。”
说完,符舟换了拖鞋,径直回到房间。
“你”留下周蕊还愣在玄关。
旁边符远山叹气“这孩子也够苦了,理解下她吧。”
房间里,符舟又缩成一团,靠在床尾。
离别时秦照对她说的话,她还清楚记得。他说他好像明白了,爱是他想得到她全部身心,但灵魂,他要她自己拥有。
那个曾经对感情无比缺乏觉知的男人,竟然自主有了对喜欢和爱的定义。符舟不知道是要替秦照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又想起白日里闵乔在咖啡厅说的最后一句话,希望她不用后悔趁现在还来得及。
在那以后,符舟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疯狂沸腾。为了冷静,她在外头晃荡了一整天。可直到现在,她半点都没有平复下来。
心中还是有个念头在蠢蠢欲动。
她再也受不了了。
两年过去,她现在终于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任性一回。
她真的不想后悔。
第二天清晨。
周蕊起得很早,特意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等着符舟起床。
可不同于往日,快到上班时间,符舟房里还迟迟没得动静。周蕊就去敲了敲门,喊了几声。但不得回应。
等直接推门而入,才发现符舟房里,人和行李箱都不见了
是的,就在昨天半夜,符舟收拾了行李,带着护照出门了。但她没有直接去机场,先去的医院看望符临。
病房里,符舟怕太惊扰符临,没有开灯,只借着月光视物,轻轻走到了符临床前,柔声说“哥,我来看你啦。”
符临也并未睡着,一直睁着眼,瞳仁一转望向符舟。
符舟继续说“我想跟你说件事。我打算回帝都几天,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只是这次回去我想去找秦照。”如实把意图告诉符临,她握住他的手,真挚地请求,“哥,请你谅解。”
“其实秦照一点都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了他全身上下都是疤,大的小的,是过去十年都不会抹灭的痕迹。他是在绝境中走出来的人,从小就在虐待和施暴中成长,所以他对这个社会没具备什么善意,即使曾经他也不是真心想救我,可是我能理解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我觉得重逢以后,他已经把他所有的善意都给我了。”
“哥,我就去看看他,知道他过得好,我才能安心。”
“”
深夜的病房里,倏忽响起了细小的抽泣声。符舟再受不住,俯身抱住了床上的符临,潸然泪下。
到后来情绪平复,她直起身,骤然发觉符临眨眼频率变高。
不知是不是血脉相连,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这是符临谅解的示意。端详着那双温润的眸子,里头是那样地岑寂和温柔两年来,符舟从来不会跟符临说让他不要怪秦照,她知道她没有这个资格。
但是这一刻,符临的眼睛仿佛给了她答案。
十个小时的航班结束。
一下飞机,正值正午。符舟一口深呼吸,感受着这阔别了两年的帝都的空气。
然后一出机场,她就接到了周蕊来电。
原以为电话一接通,就会遭到劈头盖脸一顿骂。
但是不是的,最先抵达她耳际的是一阵不能自控的抽噎的哭声。“舟舟你哥说话了他说话了手脚也能稍微动了。”
“你听,你听。”顿了顿,像是周蕊拿着手机换了位置。
紧接着,早已因为这个不敢置信的消息而当场愣住的符舟,真的在电话中听到了符临的声音。
他语速极慢,轻唤了一声“舟舟”
可以想象那一边巴黎的医院里,符临躺在病床上是一副什么模样。他微张着唇,说话还不太流利,但眼睛在放光。手和脚也按捺不住地想要伸展运动。
两年了,整整两年,像是漫长的一场觉,终于醒了。
盛大的惊喜一路从心底深处顶到了天灵盖。符舟顾不上周遭来来往往蹿动的人头,握着手机的手疯狂发抖“哥,哥”她激动不已,一直喊着符临。
下一秒,对话又转到周蕊那里。
“舟舟你在哪儿赶紧回来,现在你哥要好起来了,我们一家人会生活得越来越幸福的,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马上给我回来。”
周蕊显然猜到了符舟的行踪,言语间劝符舟马上回去巴黎。
符舟另一只拉拽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语气沉沉“妈,对不起,我想去看看秦照,就看看”
“不行”可话没说完,就被周蕊忿忿打断,“舟舟,你不能再和秦照有瓜葛,不可以”
电话那边,病房里,就在周蕊还想着要说什么重话把符舟逼回来的时候,病床上,符临开口了。
“让她去吧。”
床头被抬高,符临保持着半躺的姿势,僵硬地缓慢地抬起了一只手臂,向站在床前的周蕊和符远山示意“最近我分辨声音越来越清楚就常听她哭在你们不在时。”
他话说得小声,断断续续的,但是通过电话,符舟还是听得清楚。
她的心紧紧被揪住了。
符临的声音还在继续。“尤其是夜里,她总是哭”似乎想用最简洁的语句把意思表达清楚,他只强调,“让她去吧把秦照带过来我不怪他”
一句她总是哭,和他不怪他。
机场偌大的出口处,身边男男女女步履匆忙。符舟置身其中,却好似根本不看见这些拥挤的人潮。
她的眼里装满泪水。
就在此刻,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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