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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完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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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高兴归不高兴, 最后,池烈只是抱着喻见睡了一晚上。

    喻见一开始还很不习惯。

    但男人的胸膛结实而温暖,搂在腰间的手臂劲瘦有力, 她闭着眼, 脸侧灼热吐息时断时续。

    一片黑暗中,她听见他的心跳。

    沉稳的,一下又一下。

    困意就在这熟稔的心跳声中,瞬间席卷而来,海潮般迎面涌上。

    喻见几乎立刻闭上了眼。

    陷入无知无觉的梦境之中。

    一夜好眠。

    喻见迷蒙睁眼时, 池烈已经起来了。

    他也没走远,回了趟自己的房间, 抱着笔记本重新上了床。喻见睡着, 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守着她。

    特意换了静音键盘,即使大段大段敲代码,也不会发出吵醒她的声响。

    喻见还不太清醒, 躺在床上,茫然又懵懵地看了一会男人线条利落的下颌,这才缓慢回想起昨晚的事。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莫名脸红。

    喻见小心翼翼用被子遮住脸,试图装作自己还没醒,一直盯着屏幕的池烈却突然轻嗤一声“终于醒了”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能睡。

    搞得好像前一夜累到了她一样。

    男人嗓音低沉, 尾音带着一点儿戏谑, 没掩盖自己心里那点坏心思。

    喻见的脸顿时更红。

    已经被戳穿,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装睡。

    被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杏眸和光洁的额头,她气呼呼瞪他一眼,起来去洗漱。

    两个人在酒店吃过早餐。

    说让喻见把这次来申城当作玩一趟, 池烈就真的带她出去玩,问杨益要了辆车,直接开去了申城周边的古镇。

    路上,喻见还好奇“不该先在市里转转”

    外滩南京路东方明珠已经是申城的标志了。

    喻见自己问完,愣了下,又说“我知道了,你别笑我。”

    池烈已经扬起了嘴角,听到她这么说,含笑道“行,我不笑你。”

    眼下是七月中旬,正值旅游高峰期。这几个热门景点放眼望去都是人人人人人,转上一圈下来都要被挤成纸片。

    以喻见那个十几年如一日的单薄小身板,池烈还真不放心带她去人特别多的地方。

    毕竟是一年中的旅游旺季,即使池烈已经有意避开最热门的景点,到达古镇时,那里也有了不少游客。

    不过比起市里人头攒动的景象。

    实在是好了太多。

    喻见上大学前很少出去玩。

    倒不是资金的问题,她的奖学金存起来也够去外面旅游,但福利院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忙碌。

    董老师他们忙不过来,喻见作为院里年纪最大的小孩,自然要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后来跟了现在的导师,为了调研和收集数据,也算天南海北都跑过。

    不过大多都是忙里偷闲,走马观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两个人慢悠悠的,并肩走在青砖黛瓦的古镇上。

    古镇没怎么开发,还保留着原始江南小镇的风貌。

    一条小河自镇中穿过,岸边杨柳依依。七月的风吹过河畔,拂动柳枝,携着一点水汽和草木清香,温柔烘在人面颊上。

    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喻见眼睛一亮。

    “池烈。”她叫他的名字,又伸手去指不远处的树荫,“我要那个。”

    喻见很少主动问池烈要东西。

    他愣了一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笑了“行,我给你买。”

    柳树树荫下,坐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面前摆着一篮白兰花。

    上了年纪动作慢,她也不着急。笑眯眯坐在那儿,静静穿着手里的白兰花,速度看着不快,但一会儿就串出了好几个鲜花手链。

    池烈去买了两串,一串随手给自己套上

    “小时候街上有好多阿婆卖这个。”

    他低着头,为喻见套上另一串手链,“现在市里倒是不常见,也就景点见得多。”

    池烈话音刚落,就听见少女轻轻的笑声。

    显然不是因为他方才说的话,她笑得有些狡黠,顽皮的,带着点孩童般的淘气。

    池烈挑眉“你笑什么”

    一串手链就高兴成这样

    白兰花刚摘下来没多久,并着几片新鲜娇嫩的绿叶,衬得少女手腕愈发纤弱白皙。

    夏日阳光穿过柳枝,明媚落在她脸上,她仰着脸看他,一双杏眸像是会发光。

    “没有。”喻见爱惜地摸了摸腕间的白兰花,又抿唇,“我就是想到了从前去郊游的那一次。”

    喻见说的是高中那回。

    她还记得那一次,少年坐在树下,明明很想要她编的野花手链,却还装出一副很无所谓、甚至满脸不高兴的模样。

    最后依旧乖乖伸出手来。

    如今,立场调换。

    他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为她戴上白兰花编成的手链。

    想到这里,喻见问“我给你编的那个手链呢”

    在她提起郊游时,池烈眸色就一沉。

    黑眸中情绪骤然深了些,沉郁的,即使被七月盛夏的阳光照着,也幽然不见底。

    但他最后只是闲闲扯了下嘴角,反问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说呢”

    喻见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笑着哦了一声。

    野花手链本来就很难保存,加上池烈又离开了这么久,当年住的小院早被郑建军租给了别人。

    即使当初他把手链带回了家,现在大概也被后来的租户丢去了垃圾堆。

    喻见倒是不在意这个。

    毕竟那手链只是她随手用野花和野草编的,没有什么价值,如今不在也就不在了。

    古镇并不算很大,从婆婆那里买完手链,又走了一会儿,就转完了一整个小镇。

    池烈准备随便找家当地人开的餐馆吃午饭,还没想好该去哪一家,手机先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挂掉。

    但打来电话的人非常执拗,没有打通,就一遍又一遍、毫不停歇地拨过来。

    一开始,喻见以为是网研中心那边有急事。

    但随着手机铃声一遍遍响起,男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淡,她心下就有了计较。

    当手机再一次振动。

    喻见轻轻拍了下池烈的手臂“你接吧。”

    想了想,她又说“我和你一起去。”

    她来这一趟原本就是为了这个。

    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结果如何,她永远都和他站在一起。

    少女雪白小手伸过来,腕间一串娇嫩的白兰花。

    热风吹过,她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一点隐约的甜香。

    池烈嘴角微扬“嗯。”

    旋即,那点笑容被迅速压下,盛夏骄阳里,男人一双黑眸冰凉漠然,冷峻如深海浮冰。

    他接起电话,平静道,“父亲。”

    西郊一号。

    作为申城价格最昂贵的顶级别墅区之一,陆号别墅,池家主宅内,许平生站在书房门外,听着书房里的池广业歇斯底里“不孝子这个不孝子”

    随即是一堆东西被扫到地上的响动。

    何必呢,许平生想。

    当初把孩子送走的时候没想起来自己是父亲,一忘就是十几年,等到如今人家回来拿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开始摆长辈的谱。

    心态很好,许平生保持着贴身秘书的从容淡定,任由池广业不甘心地在书房里砸东西。

    直到听见上楼的响动,他才抬头看向楼梯。

    “我带喻小姐去休息室。”

    许平生一眼就看到池烈身侧的喻见,冲她点点头,又看向池烈,“池董在里面。”

    尽管书房做了隔音设计,喻见站在走廊里,还是能听见池父愤怒的声音。

    她不由担心地看了池烈一眼,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仿佛没听到那一连串的谩骂。

    “没事。”

    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你跟着许秘书走,待会儿我来找你。”

    池烈说这话时,眼底带上一点笑,语气也温和下来。

    但喻见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容置疑。

    她犹豫了一会儿,当着许平生的面,抬手轻轻抱了他一下“那你快一点。”

    池烈眼中笑意更盛“嗯。”

    没有立刻进书房,他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转身。

    回过头的瞬间。

    池烈面上的笑意已经无影无踪。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条有些熟悉,又更陌生的走廊,一脸平静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池广业刚把最后一块镇纸从桌面推下去。

    冷不丁进来个人,他还愣了一下“你是谁”

    池广业的确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一来,他压根不知道池烈已经来了申城,还以为他依旧待在平城。才结束一通并不愉快的电话,要飞来这里也要两个小时。

    再者,眼前穿着手工定制西服,身姿挺拔、肩线展括的男人,和他记忆中的池烈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池广业其实对池烈没有太多印象。

    记忆里,那个总是给他找麻烦的小孩常常板着张生气的脸,脾气暴躁,成天横冲直撞。

    他带回家的莺莺燕燕时常娇声给他告状,说少爷今天又跑来叮叮当当砸东西。

    而眼前正盯着他的男人神色很平静。

    尽管额上还有一道锐利可怖的伤疤,单手插兜,他站在一地狼藉中,从容又镇定,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这双眼睛倒是莫名有些熟悉。

    很多年前,第一任妻子葬礼结束后的晚上,那个身量还没有桌子高的孩子,就是这么直直看着他。

    一动不动,瞳色漠然。

    池广业倏忽一震“你你是”

    池烈淡淡笑了下“父亲。”

    他看向眼前的男人。

    在岑家待着的那些年,在老城区生活的那段时间,一直到后来与世隔绝忙碌项目的日子里,池烈也曾经想过与池广业再次相见时的场景。

    他以为他会愤怒、会生气,会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会像小时候那样,直接冲上去,揪住池广业的头发,毫不犹豫先揍上对方一顿。

    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

    池烈看着书桌后面的池广业,突然心平气和下来。

    眼前这个才砸完东西,情绪激动到满脸通红,却又因为长时间沉迷酒色,一脸萎靡衰败的男人,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直接把他丢出家门的父亲了。

    而池烈也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的小孩。

    因为那一声父亲,池广业已经开始喘粗气,脸色愈发难看。

    池烈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俯下身,将被丢到地上的文件捡起,一一整理好,重新放在桌面上。

    “父亲还是尽快签字吧。”

    他甚至又笑着称呼了一句,“杨家那边还在等着,等明天过了时效,您可就坐不稳这个位置了。”

    池广业在商业上其实没什么天分。

    靠的是父亲和运气,加上前几十年忠心耿耿的许平生,才能成为池家的掌舵人。

    所以在许平生倒戈后,池烈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只是和杨益联手,随便做了个局,就把池广业逼到了绝境。

    池广业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做梦我不签我不会签的”

    他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把名下的一切都转给这个将近二十年没见面的儿子

    池广业暴跳如雷,池烈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只是伸出手,把文件又往那边推了下,淡淡道“毕竟我和您还有血缘关系,所以得提醒一句,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

    说完这一句,池烈就不吭声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池广业的呼吸声愈发急促粗重。

    “我是你父亲”

    他冲池烈大喊,几秒后又泣声哀求,“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好,那些女人和孩子我会处理我现在就让许平生把他们都弄走,不会有人再碍你的眼”

    池广业不是不清楚池烈从前和那些女人的龃龉。

    他只是不在意,懒得管,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中年男人红着眼眶哀求的模样也挺可怜,池烈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我不在乎他们。”

    他轻声说。

    这么多年过去,池烈早就记不住当初是谁故意拧他的手臂,也想不起给他倒滚烫开水女人的容貌。

    至于池广业在外面搞出的私生子私生女,见都没见过,他更不会上心。

    池烈不是傻瓜。

    他清楚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并且不会因为那点血缘关系有半分动容。

    池广业听到上一句,还没来得及露出几分喜色,就听见面前的年轻男人漠然道“同样,我也不在乎你。”

    池烈平静地说。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温吞、以德报怨的好人,谁打了他,他就要打回去。要还击、要反抗,要把那些欺负伤害他的人都打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才能活下去。

    从前他就是这么过的。

    在遇到喻见之前,他就是这么活下去的。

    “所以。”

    池烈从西装外袋里取出一支钢笔,放在桌面上,“您还是签字吧。”

    签了字,曾经发生的一切就一笔勾销。

    不然,他可不保证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

    从进书房开始,池烈说话的口吻始终很平淡。

    不像小时候那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他语气冷静,神色从容,仿佛这只是一场事先商量好的,发生在会议桌上的商业谈判。

    男人镇定自若。

    池广业的手抖得愈发厉害。

    心里明白已成定局,他哆嗦着翻开文件,一份一份签好字,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池烈没心思管池广业。

    检查过所有的签名,他把文件收好,正要同这个多年未见的父亲客气道别,凌空砸过来一个墨水瓶。

    池烈护住文件,躲开。

    墨水瓶狠狠砸在一旁的窗台边沿,顷刻摔得粉碎,细小玻璃碎片伴着鲜红的墨水,飞溅在他的面颊和西装上。

    池广业摔了个墨水瓶,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

    “你这还算是当儿子的吗”他歇斯底里,“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正文最后一章啦

    感谢偷恋忍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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