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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还是大虎抱着他心爱的外甥女过来,才制止了一场可能爆发的家庭战争。
没错,是外甥女不是外甥, 是女孩不是男孩。
这个在喻见肚子里左踢右蹬的小宝宝,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儿子,而是一个白白嫩嫩, 睡觉还会无意识啃手指的小姑娘。
喻见“”
虽然生了个女儿比生儿子要开心,但他们家姑娘的性格会不会太跳脱了点
“可能只是在肚子里闹腾吧。”
池烈同样没想到这是个女孩,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脸,感觉嫩得都要化了,不敢再碰, “现在生出来就好了。”
毕竟他们俩都不是天生活泼的性格。
喻见同样这么想。
自己生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何况她和池烈本来长得也出众,宝宝随了他们的容貌, 自然生得十分好看。
躺在那里小小的一个, 看起来分外乖巧。
只可惜,这种乖巧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宝宝从睡梦中醒来, 哇哇大哭要喝奶的时候, 一整层都能听见她尖利嘹亮的哭声。
连大虎都有些发怵“小鹿乖,小鹿不哭, 不哭不哭啊。”
小鹿这个乳名,是喻见之前取的,因为宝宝总是踹她的肚子,像林间活泼好动的梅花鹿。
这名字男女都能用,池烈也没意见。
小鹿显然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在出生之后,依旧腿脚有力地四处乱蹬。
正值寒假, 兔子和大虎都到公寓来,帮着喻见带孩子。等假期结束,兄弟俩回到福利院,身上青青紫紫全是喂奶粉的时候被小鹿踹出来的。
“这孩子到底随了谁”
喻见整个人都茫然了,“你小时候也这样”
池烈直发懵“那不可能。”
他性格其实偏内敛,少年时的张扬恣意完全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如今习惯了,也就没打算改。
但绝对不是这种闹天挠地的性格。
终究是自己的小孩儿,两个人调整了一下心态,很快接受了自家女儿很可能往无法无天发展的趋势。
小孩子见风便长,蹿得特别快。
一眨眼的功夫,小鹿便长大了许多,开始在爸爸妈妈的教导下,学习一些简单的音节。
喻见产后恢复得很好,没多久重新开始工作。
这天,晚上从办公室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池烈抱着小鹿,认真地教她“妈妈。”
小鹿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了会儿池烈,然后用力踩了他一脚“嗷”
这一脚踩得不轻,饶是池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来抱她。”喻见伸手,“来,小鹿到妈妈这里来。”
小鹿很听喻见的话,闻言乖乖伸出小短胳膊,安分靠在她怀里。
不哭不闹,也不像踩池烈那样踩喻见。
“这孩子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池烈纳闷,“你不知道,你没回来之前,她把我当蹦床踩了个遍。”
喻见在小鹿脸上亲了一口“我看她是记着你之前威胁她的仇。”
说起来确实很奇怪,满月之后,小鹿在谁怀里都不安分,唯独被喻见抱着,才能安静下来。
“啧。”池烈挑眉,“记仇。”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害怕被小鹿听到。
小鹿被喻见抱了一会儿,很快阖眼。喻见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婴儿床上,又盖上小被子。
小鹿安静睡觉时真的很可爱,小嘴抿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还自己在梦里砸吧砸吧嘴。
自家女儿越看越可爱。
喻见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看着,额间倏忽一烫。
池烈俯身过来,趁她不注意,飞快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干嘛呀。”
喻见抬头,瞪了池烈一眼,“小鹿还在这儿呢。”
池烈不说话,只是笑。
过了一会儿,他迈步,绕过婴儿床,从背后抱住喻见,将下颌搁在她肩膀上。
“谢谢你。”
池烈轻声说。
直到现在,池烈从清晨醒来,偶尔有的时候,意识恍惚,还以为自己仍旧躺在岑家阴暗狭小的楼梯间,或者老城区斑驳陈旧的小院。
眼下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他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还有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她。
这一切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得甚至有些虚假。
池烈往往要盯着吊灯思索许久,提心吊胆地偏过头,看到熟睡的喻见,另一侧的婴儿床。直到小鹿哇哇大哭起来,才有几分真实感。
是的,眼前的所有都属于他。
他不再是那个被堵在巷口,被捅了一刀,即将昏迷过去的少年。也不是被岑氏夫妇威胁,在岑老爷子病房外哭泣大喊的稚子。
更不是无声躺在水池中,慢慢沉到水底,想要拼命求救却只能绝望等死的小孩。
他是父亲、是丈夫。
是小鹿的爸爸,是她的爱人。
她们爱着他,而他也爱着她们。
池烈说完那一句,没有再出声。
喻见被男人紧紧抱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断断续续喷在她耳侧,有些湿润。
“你可别再哭啊。”
她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手,“都当爸爸的人了,给女儿做点榜样。”
喻见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其实多少有点儿,被池烈上次在病床前的状态吓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关注他的情绪。
好在最近池烈挺稳定,每天除了上班工作,就是下班回来带孩子。
每天和小鹿在家里斗智斗勇,也就没再红过眼眶。
“不就那么一回嘛。”
听了喻见的话,池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值得你从出月子说到现在”
喻见故意反驳“我就要说。”
不爱哭的人落泪杀伤力太大,再来这么几次,她是真的受不了。
喻见说得挺不讲道理,池烈愣了一会儿,不由失笑“好,我都听你的。”
他轻轻吻了下她的耳垂,“以后不会再哭了。”
也没什么值得再哭的。
他有她,有小鹿,有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
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再痛苦绝望了。
男人语气郑重其事,喻见弯了弯唇。
她正想说点什么,率先响起的却是一个稚嫩的声音“a妈,妈妈”
喻见直接愣住。
她也顾不上池烈,低头去看,方才还熟睡的小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眨巴着眼睛,乖巧看着他们。
看到妈妈看向自己,小鹿砸吧砸吧嘴“妈妈”
这一次说得特别清晰、特别嘹亮。
喻见才说过让池烈不要哭,听见小鹿喊自己,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擦了下眼睛,抱起小鹿“小鹿再喊一声”
“妈妈妈妈妈妈”
不知道小鹿是不是有些不耐烦,一连说了好几次,说完之后,靠在喻见怀里,一双鹿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池烈。
池烈充满期待,试探性地教她“爸爸”
小鹿睁大眼睛,歪了歪头。
紧接着,她伸出手,抡着小圆胳膊,一巴掌盖在自己亲爹脸上。
时间流水般淌过。
很快,才给过池烈一巴掌的喻鹿就长到四岁。
该去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开学第一天,喻见难得没去上班,池烈也推掉了上午的会议。
两个人一起把喻鹿送到幼儿园门口。
今天是第一天开学,对头次读幼儿园的小孩来说,简直是短暂人生当中的头号劫难。
于是,时间还早,幼儿园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
小孩们哭着、闹着,其间夹杂着家长们的安慰声“乖乖听老师的话,妈妈下午就来接你,一定早早来接第一个来接”
喻见同样也在叮嘱喻鹿。
“班上小朋友多,偶尔推搡下不要在意。”
她给喻鹿整了整衣领,“如果有小朋友故意打你,你还一下手就好了,别追着人家打,明白吗”
还差半周满四岁的喻鹿点头。
“妈妈,我知道的。”她信心满满,“他们都太弱了,我就还半下手,要是还一下手,他们会被我打哭的,”
喻见“”
闺女,你知不知道,你爸小时候都没你这么暴力。
“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喻见继续叮嘱,“昨天教了你用手机,爸爸妈妈的电话都存在里面,你记住了没有”
喻鹿点头“我记住啦”
随即,她看了池烈一眼,似乎想到什么,趴在喻见耳边,母女俩说起了悄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池烈原本也想说几句。
但喻鹿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甚至都再看向他“妈妈再见爸爸再见”
然后就背着粉色的小书包,炮弹一般冲进了幼儿园。
喻见和池烈都有些发怔。
有老师看见这对呆呆的父母,走过来安慰“二位放心,我们看孩子看得都很严,绝对不会让孩子被欺负的。”
闻言,池烈咳嗽一声。
喻见心虚地别开眼。
就冲他们家喻鹿这个武力值,还是希望没有谁被喻鹿欺负比较好。
被这么一闹,两个人心里最后那点感伤也没了。
横竖喻鹿在幼儿园完全不会吃亏,如果有不长眼的小孩招惹喻鹿,那只能算对方倒霉。
解决完带喻鹿去幼儿园的头等大事,池烈开车送喻见去上班。
正值早高峰,路上有些堵着,他等着等着,想起刚才的事“小鹿又和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喻鹿还是和喻见比较亲。
平常在家完全想不起还有池烈这个亲爹,等到在外面把手贱的小孩打哭了,才眼巴巴跑来找他做主。
所以悄悄话这种待遇,池烈从来没有体会过。
又羡慕又心酸,他语气很是惆怅,喻见就笑了。
“我不是和她说电话号码的事嘛,她和我告状,说你通讯录里没存我。”
池烈哑然“我就说她昨天怎么来要我的手机玩。”
搞了半天是来坑亲爹的。
“那你通讯录就存我了”
他挑眉,看向喻见。
喻见弯了眉眼,轻轻地笑“当然。”
这么多年,换了无数个手机,他始终排在她通讯录的第一位。
备注始终没有变过,和高中时一样,还是那个很不讲理的“a池烈”。
喻见应得自然,池烈没说什么。
车流缓缓淌开,他踩下油门,仿佛很随意地提了句“你在我的通讯录里。”
只不过他存的不是喻见的姓名,也不是喻鹿翻来翻去,始终没看到的“妈妈”或者“妻子。”
喻见嘴角笑容更明显一些。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看见过。”
喻见从来不翻池烈的手机,那个备注,她是在无意间看到的。
不是昵称,也没打标签,那是三个很奇怪的数字
723。
“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恰逢红灯,池烈偏头,似笑非笑看了喻见一眼。
这些年,他很少再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种神色,更多出现在少年的池烈身上。那时他张扬不驯,傲慢冷漠,谁都不在意,谁都不在乎。
然后就用在废品站打工两个月的工资,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
小心翼翼输入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犹豫许久,在姓名栏里敲下这三个数字。
男人语气有几分促狭,仿佛漫不经心,却又透出十足的认真。
喻见微微抿唇。
有风吹过,她眼里的光影细碎。
“我知道啊。”
红灯变绿,车辆重新启动的时候,喻见轻声说。
一开始她也不明白。
后来稍微想了一下,立刻就懂了池烈的意思。
723。
七月二十三号。
这是十几年前,那个漫长无尽头的夏天。
热风与蝉鸣声中。
她和他最初相遇的日子。
十六岁那年的夏天,烈日,微风,绿豆冰棒。
贴在面颊上的橘子味罐装汽水很凉,深夜里,荒野上,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带她在月亮下拼命奔跑,去看倒悬人间的萤火星光。
喻见在十六岁的开始遇上一个少年,在十六岁的尾巴和他说了再见。
自此越山渡海,终有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明天就是九月,夏天结束了,属于喻见和池烈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感谢大家在这个夏日的陪伴,我们有缘再会
下一本开野鸟,我需要大量存稿,所以大概十月会开,最晚十一月初,不会再晚了。
放一下文案,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收藏一下。
野鸟
新年夜,许念光着脚,穿着一身薄睡衣,被父母赶出家门。
游荡四小时后,她站在废弃旧楼下,看见立在楼顶,伸展手臂,距天空一步之遥的少年。
“滚远点儿。”北风呼啸间,他的声音时断时续,“小心待会儿我跳下来砸死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身上还披着几个小时前,他随手扔给她的旧外套。
戚野送给自己的十七岁生日礼物,是像一只真正的鸟一样,永远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在长空中翱翔。
十二点钟声敲响,他站在旧楼楼顶上,被下午才见过一面的陌生女孩轻轻牵起手,重重甩了一耳光。
戚野人生的前十七年,寒风萧杀,冰雪凛冽。
直到最后一个冬夜,焰火滚烫坠落在手心,他听见了春日第一声清脆的鸟鸣。
感谢eveyn、许了个镜子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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