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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栖池来了。
这条消息无异于给了今天阳光格外明媚的海苑一个晴天霹雳, 这下倒好,傅时靖就是不想起也得起了。
他倒是可以选择不见,只是邢夫人授意来的人,这个面子他总不能不给, 更何况杨栖池敢重回海苑一趟, 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么
“傅总, 好久不见。”
傅时靖只身去往楼下的会客厅时, 杨陆瑜大概是担心势头不妙,一早就跑了, 只留下杨栖池一人坐在东南角的沙发上,穿着一套稍显休闲轻熟的衣服, 再配上他那张像极了小说里白月光的脸庞, 光鲜亮丽、俊逸非凡,也难怪被那么多粉丝死心塌地的追了好几年。
不过傅时靖没看他,一眼似乎也懒得给, 在沙发上坐下后,端起陈妈冲泡好的红茶吹了吹, 袅袅烟雾漫上他英挺迷人的眉目, 仅看一眼, 就足以让人心旌动摇。
厅内一时寂静无两,杨栖池见他这样沉默, 终于坐不住了,尽管嘴角的笑容很勉强, “傅总许久不见, 们应该还不至于生分到这个地步吧”
许久不见,确实是挺久不见了,在他被贺猗从vegas救回来, 杨栖池为了把他遗留在境外的戒指还给他来见过他一面后,他们之间就再无任何交集。
不过傅时靖觉得这样就挺好,他如今是没其他心思要跟杨栖池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前任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杨栖池那声好久不见,他自然也没傻到去接。
温热的茶水被徐徐咽下,干涩的喉咙里瞬间舒服了不少,傅时靖这才慢条斯理地扫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瞬间就让杨栖池怦怦直跳的心凉了半截。
“有话就直说,没那么多功夫跟你客套。”
“”
话音刚落,周身的气氛显而易见的更加沉默,傅时靖今天本来就不舒服,如果不是杨栖池来了,他压根就不会起床,更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上贺猗那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哪里还有心思跟人交涉。
半晌没听得杨栖池作答,就在他按捺不住准备离开时,杨栖池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傅总精神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是不是真的病了”
“怎么,你不信啊”
傅时靖握拳抵唇闷咳了两声,目光陡然直射他,语气变得凉凉,“要不找个医生现场看看”
“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
被他冷不丁一打量,杨栖池顿时有些慌乱地解释着,“只是的来意,傅总想必也应该知道了,邢夫人她说”
“行了,知道了。”
傅时靖闻言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显然很不喜欢旁人动不动拿长辈跟他说事,“还有事么”
“”
杨栖池及时止住了嘴,他能看得出来,男人即便气色不好,那从头到脚散发出的冷淡和威压自始至终也没减弱过半分,更何况就这么片刻不到的功夫,他就被人下了逐客令,无论傅时靖是真的不舒服也好,还是单纯不想见他也罢,他再强作挽留,肯定会引起男人反感。
想到这里,他默默咽下未尽的话,站了起来,“那傅总好好休息,邢夫人那边,会代为转告的。”
“慢走不送。”
“”
与此同时,在傅时靖下楼会客后,贺猗就一个人去了后花园裁剪枝丫,正巧碰见同样溜出来的杨陆瑜。
“哎,巧啊。”
很快,杨陆瑜就意识到自己在说废话。
在人家家里碰见,这他妈能不巧吗
“你怎么下来了”
贺猗意外的看向他,直起身把工具放到了一旁。
“唉。”杨陆瑜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人没有做炮灰的爱好,老情人见面,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相识这么久了,贺猗跟他早就混熟了,知道杨陆瑜说话一向不着分寸,也就好在他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无实际恶意。
贺猗也没在意,“你不用担心,依傅时靖的性子,只要没有触及底线,他一般不会亲自动手教训人。”
“其实吧,倒希望他出手教训一下,好让哥彻底死了这条心。”
“怎么说”
杨陆瑜叹了口气,朝他靠拢过来,“这么跟你说吧,觉得哥可能还没对傅总死心。”
“”
贺猗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依杨栖池的个性要是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就奇了怪了,就算他跟傅时靖已经结婚了,那过来横三阻四的人也势必不会减少。
谁让他喜欢的这个男人是圈子里有名的香饽饽呢
即便在外人看来,傅时靖脾气大多不好,可如果能巴结上,所带来的价值远比所承受的苦头要高得多。
就像陈枳每天总是会在背后跟他抱怨傅时靖挑剔,但秘书一做这么多年下来,她反而离不开这个职业了。
原因无他,只因傅时靖能给的实在是太多。
想当初他一度落魄时也希望有朝一日能遇见一个金主,让他抱下大腿,没想到如今真碰见了,他反而觉得自己活得没有那么真实了。
“所以就是想让你长点心,别让哥逮着机会就去接近傅总。”杨陆瑜还愁的不行,“你说你跟傅总可是正儿八经的恋人关系,哥来了,你干嘛要主动避开给他们俩留相处的余地呢”
“”
很可笑的,贺猗居然一下子被他给问住了。
是啊,他干嘛要避开呢,可能大概是习惯了吧,傅时靖但凡跟旁人有事要商,他总是会识趣地避开。
因为他知道傅时靖不喜欢任何人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就插手他的事情,哪怕是公事也好,私事也罢。
以至于对待杨栖池,他也觉得这是傅时靖的私事,与他无关,他再去插手,恐怕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原著贱受跟杨栖池那些纷纷扰扰的破事儿还不够成为圈内人的谈资么他原本就没兴趣跟一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人较劲,他也早说了,他下手未必会有轻重,万一伤着杨栖池了,他被人家粉丝追着网暴是一回事,危及了傅时靖那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这里,贺猗一如既往地看的很开,“相信他,他不会给他机会的。”
杨陆瑜离开没多久,傅时靖就下来了,他故意站在贺猗身后好一会儿,也没见贺猗发现他,于是只能走近了贺猗几步,双手抱胸瞅了他一眼,“干什么呢”
他冷不丁的靠近倒是把贺猗吓了一跳。
看着贺猗显然被他吓着了的神情,傅时靖眯起了眼,拿肩膀撞了撞他,好笑道“心里有事”
“没有,在想剧情。”
贺猗否认了,不知道为什么,傅时靖稍显失望。
他正要抱怨几句,贺猗却又聊起了别的,“杨老爷那只小鳄龟,你想好怎么处理了么”
这件事他之前跟杨陆瑜说了,也抽时间跑遍了所有爬宠展馆和海鲜市场,企图找到一只长得差不多的变种鳄龟,只可惜一无所获,倒是再过两天杨老爷就要回来了,他还不知道傅时靖到时候要怎么办。
然而罪魁祸首从头到尾都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傅时靖见贺猗都没说回头瞧他一眼,暗地里咬牙切齿地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靠在他肩头蹭了蹭,不爽道“都多久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啊那龟肉又少又硌牙,吃了就吃了呗,难不成还要吐出来给他”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无赖一样”
贺猗闻言好笑地拍了拍他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触手的皮肤冰冰凉凉的,他又很快皱起了眉头,“手那么冰,怎么不去床上待着”
傅时靖不说话,贺猗也就默契的没再多问,直接拉住他胳膊打算送他上楼,男人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正要上楼时,却听见傅时靖的声音在背后突兀地响起,“刚才去见杨栖池,你为什么要走开”
“”
这句回答,贺猗没有立即给出,傅时靖却在盯着他的背影时,心里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个想法,他用力地捏了捏贺猗牵着他的掌心,问话的语气既像是试探又像是真的在抱怨,“贺猗,你怎么不吃醋啊要是以前,你怕是已经赶在发话前就把杨栖池扫地出门了吧”
岂止是扫地出门,原著贱受也就在渣攻面前收敛一些,表现的像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可在别人面前,就像个随时随地会发疯的神经病,万一没控制住情绪恐怕会直接联动保镖跟杨栖池当场撕个头破血流。
也因此,在温柔体贴、楚楚可怜如绿茶的衬托下,渣攻才越来越不喜欢贱受,觉得他不自重不自爱是其一,觉得他表里不一仗势欺人是其二。
可贺猗脾气不好归不好,他并没有当众给人难堪的爱好,也没有宁愿当场撕逼也不惜自毁形象的勇气。
所以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像傅时靖想的那样,当即否决或者用哄他的语气给他一个解释,他只是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不想给你找麻烦。”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像贺猗本人,但细品之下确实跟他印象里那个原著贱受的语气没有分毫关系。
压下心里愈发浓重的疑惑,傅时靖这才抬眼,重新审视着贺猗的背影,点了下头,“知道了。”
被邢夫人喊话回家的事由此告一段落,杨栖池似乎是知道自己想要复合的心思无望,在离开海苑后就识趣的没再来找过他了,而傅时靖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在家里修养生息,偶尔知道王彬为了项目暂缓的事到处奔波,因为见不到他的关系,合作方想要终止交易。
其实傅时靖私下里早就签了合同,只是没把事情申张出去,他这样做也不过是想逼王彬对他死心。
王彬跟傅成学的矛盾还在,他跟王彬走得急近,总是容易惹人非议,造谣他想要另立门户。
不过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矛盾所在,对他来说还不足以挂齿,最重要的反而是傅时妧借着勘矿得到认可后重回公司,打算清洗高层换血一事。
傅时靖趴在沙发上,翻着iadro上的文件没多久,手机就响了,他翻了个身盘腿坐起,一只手找了只抱枕顺手垫在了腰后,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喂”
扬声器那头模糊不清的晚风中传来陈枳的声音,“傅总,那个inkoi的票没了。”
傅时靖原本还懒洋洋的神情瞬间清醒了许多,他挑了下眉头,似乎并不意外,“没买到”
陈枳嗯了一声,末了,不见傅时靖回话,她又忐忑不安的问道“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用了。”傅时靖没再多说,“到点儿了你先去剧组接贺猗,等着去找你们,今晚自有安排。”
“好。”
挂了电话后,傅时靖又查了查关于inkoi音乐大剧院的官方网站,发现今天晚上的票确实没了。
毕竟inkoi的开票时间都是未定的,有时候需要官方审批,拿到批文后才能开通票务系统。
而在此之前他还没这个想法要带贺猗去看音乐剧,毕竟他俩又都不是什么文艺人儿,不搞文艺青年那一套,对这些歌舞剧音乐演奏之类的也没什么太大爱好。
也不过是后来想到贺猗今晚要杀青了,他们俩又各自忙碌了那么久,连个电影院动物园都没一起去看过,就临时起了念头。
只可惜他嫌情侣吃饭逛街看电影这套流程太俗气老套,临想起时,就已经错过了最佳预售时间,凭他的身份倒是可以找后门临时改票,就是做法不太厚道,贺猗可能也不太愿意,傅时靖就没让陈枳去办。
不过他坐了一会儿没多久,电话里就又再次传来了陈枳惊喜的声音,“傅总,票被贺先生买到了。”
“买到了”傅时靖难得惊讶了一下。
“对,可能是贺先生之前听你提过一句就留意了吧。”陈枳说到这里,还不忘拍了个马屁,“这说明什么说明贺先生跟您心有灵犀啊”
傅时靖哼笑了两声,虽然很受用,但是显然没上当,“嘴那么甜,想涨工资啊”
陈枳口是心非,“没有,怎么敢”
“知道就好。”
傅时靖语气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以后少当着贺猗的面讲坏话,不然你就做好随时被调岗的准备。”
“”
看着“嘟”地一下被挂断的通话页面,陈枳就差没忍住对着屏幕骂出了声,一抬起头就发现一道修长的人影正插着兜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现在天色还不算黑,街边的霓虹灯却早就迷了人眼,依着影子的辨认,陈枳能明显认出来人不是贺猗。
“秦少”
“陈小姐,久违了。”
秦陬夹着两本书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弯了弯唇角,“又来这里等贺先生啊”
陈枳恢复以往的淡然面色,“嗯,对。”
因着秦贻也在剧组跟贺猗搭戏,作为哥哥,秦陬总是会抽出时间来这里等秦贻一起回家,久而久之,陈枳也就跟他熟络上了,只是未曾想秦陬接下来那番话却着实让陈枳愣了一下。
“对了,贺猗没跟你说么”
“什么”
“听秦贻说贺先生这几天有跟她提过近期打算去inkoi大剧院观看歌剧的想法,而且还提前预订了票,打算给傅总一个惊喜”
“这”陈枳难得懵了一下,“真的吗”
“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下贺猗,看看是不是。”
秦陬笑着冲她抬了抬下巴,“毕竟刚才好像看到他让小助理开车离开剧组了。”
“这样啊。”陈枳虽是半信半疑,但还是掏出了手机,几秒钟过后,扬声器那头果然传来了贺猗的声音。
短短半分钟不到的交谈结束后,陈枳挂了电话,秦陬则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怎么样,确定了么”
陈枳放下手机看着他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有一丝丝说不上来的怪异,毕竟依贺猗的性子并不像是会准备惊喜的人,可刚才的对话里,贺猗确实这样说了,而且秦陬也没什么骗她的必要鉴于剧院快要开幕了,陈枳也没再多想,直接驱车离开了这里。
目送着那辆白色的保时捷离开不久,秦陬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为什么要帮”杨栖池抬头扫了秦陬一眼,旋即在他看过来时又移开了视线,“你讨厌贺猗”
秦陬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笑了笑,“第一不是帮你,第二不讨厌贺猗。”
他不仅不讨厌,相反他对贺猗还很有好感,毕竟在这个烂俗狗血的圈子里,像贺猗这样性格纯粹、待人友善的人可是很少见的,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更受人亲近,同时也更容易遭受攻击和算计。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实在是太好奇贺猗到底跟他小叔那个万年不化的冰块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栖池看他的神色变得古怪,“不信你这么做什么目的都没”
“杨先生。”话音未落,秦陬直接打断了他,浓黑如墨的眼球像是裹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让人看着莫名心存忌惮,他上前两步握住了杨栖池的肩膀,低声道“觉得你其实比贺先生强多了。”
“你想说什么”
“的意思是,像你这样心思活络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应该会比贺先生混的更加风生水起啊,可如今为何沦落到要靠算计别人才得以苟活下去的地步了呢”
杨栖池闻言,脸色铁青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那是因为你太贪婪了,你的欲望和诉求,无时无刻不写在你脸上,你知道傅时靖为什么到头来选了贺猗,却放弃了你么说好听点,贺猗比你纯粹,说难听点,就是他好骗,比你容易满足,像傅时靖这样本就工于心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选择一个同样城府深的人两个互相算计的人成天待在一起,就不觉得累么”
杨栖池被他激怒,“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是好心提点你,大部分男人更多时候需要的不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工具或者助手,而是一个听话懂事又能满足欲望的伴侣,往往后者较之于前者,才是枕边人的不二人选。”话到这里,秦陬看了他最后一眼,嘴角的笑意变得隐晦不明,“今晚,姑且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寂行”x5“光风霁月”x16“情浅缘深”x2“肆琊”x16“aniac”x5的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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