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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丰逦自缢, 抓捕她以后,天玄司便用药物将其弄晕带了回去。
无论此案关系如何,宋从极也依然将案件的卷宗全部递交给了盛帝。
盛帝自然是没料到有朝一日丰逦会如此大胆, 将这些事情捅了出来。但好在宋从极是他的心腹, 他相信宋从极能将事情摆平。
不过,这一次,宋从极却摇了摇头。
“陛下,丰逦是敌国的奸细, 就算瞒得了后宫, 也保不齐后胡那边会利用此事做文章, 所以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盛帝脸色不太好看, 宋从极的话说的太过直白。
他是提醒他,要立储君了。
后胡一直对大盛虎视眈眈,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南下的想法。
一旦他这些事情传开,他再不想退位,天下也会逼得他退位。
他一生最在意的便是做一个千古流芳的明君, 他不会让这些事情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即便再舍不得, 他也还是得做出妥协。
好歹,他目前还是有几个皇子已经长大成人,足以堪担大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盛帝开口道, “奸细一事交由天玄司彻查,至于丰逦, 将她交给朕,朕要亲自和她谈谈。”
“是。”
宋从极没有多余的废话,离开盛帝以后, 当即安排人将丰逦从天玄司转入皇宫天牢。
丰逦是被一阵疼痛给叫醒的。
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鎏金面具,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丰逦看到对面的人有一瞬的震惊,“少”
话还没说完,盛千夷已经冷冷地开口道,“你不该动时家。”
丰逦后背一阵发麻,稳了稳心神才说道,“后胡要一统大盛,时家不得不死,这是王的命令。”
“呵,本王曾经提醒过你们,不准动她。看来,你们就是要跟本王作对呀不错,干得挺漂亮,连本王都给骗过去了。”
丰逦急了,想说什么,盛千夷却根本没打算听,自顾自地说着,“本王根本不在乎谁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是你们碰了本王最重要的人”
盛千夷看向她,语气坚决而冰冷,“就必须死。”
话音一落,盛千夷的鞭子就已经缠上了她的脖颈,将她勒了起来。
丰逦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挣扎着。
可鞭子收紧却又不完全勒死,丰逦在这种窒息和无法死亡之间挣扎,痛不欲生。
抬眸看到面具下的那双碧眼,阴沉幽暗,却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
他在欣赏她的痛苦。
或者说,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她的痛苦。
丰逦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丰逦强忍着痛苦打算自我了断之际,盛千夷却忽然松了手。
“哦,不行。时霓不喜欢本王这样”
丰逦掉到地上,大口喘气,本以为盛千夷是要放过她了。
“那本王就大发慈悲送你个痛快好了。”
下一刻,修罗一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随后,他身后的人直接在牢房里吊起了绳子,另一头系到了丰逦的脖子上,然后往后一拉。
丰逦瞬间被拽到牢房顶上,拼命地蹬了几下,想挣脱却挣脱不了,活活被吊死了。
此时,一个死士悄然凑近盛千夷的身边,“王爷,陛下来了。”
盛千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死掉的丰逦,“走吧”
天玄司。
白优和宋从极正坐在茶几前,看着面前的这三块紫薇讳。
一块是安王给的,一块来自仙姑,一块则是从丰逦身上翻出来的。
白优将这三块拼凑到了一起,沿着后面的脉络来看,地图的形状也比之前轮廓要清晰不少。
白优比对着大盛的山川图,指了指三块合起来的一个尖角处,“你有没有发现,这有点像上京”
宋从极瞥了一眼,“像,但并不完全确定。这样的尖角大盛很多地方都有。”
白优点了点头,三块紫薇讳目前还不足以显示更多的地图信息,但一个负责人只拥有一块紫薇讳的话,要拼凑出这完整的信息,恐怕这在上京的细作,还真不会少。
白优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想,丰逦毕竟是一个皇贵妃,就算下令要处理掉时家,也总需要人手,她不可能离开皇宫亲自动手。而且,那些水匪要这样出海,再混入到人群里消失,周围驻扎的人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宋从极轻轻拨了拨紫薇讳,确保三个牌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接着白优的话道,“除非被级别更高的人压下去了。或者就像安王当时的情况一样,被人故意调走了。”
“所以丰逦背后的那些细作,也有可能已经在上京有了不匪的身份。”
“嗯。”
白优脸色沉了沉,有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就在周围却并不知道是谁。
白优看了地图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拿出笔墨沿着紫薇讳的大小规格同等比例画了起来。
画完以后,大概预估了一下数量,“假设紫薇讳能够拼凑出完整的地图,那么从这个数量来看这地图你说会不会是整个谍网的所在”
宋从极皱起了眉,观察了片刻,“有可能。”
“这数量并不少,一个丰逦和仙姑就已经惹出这么多事,杀了这么多人了,要把所有的紫薇讳都找出来,怕没那么容易。”甚至,有可能引起上京的动荡。
宋从极默然不语。
后胡已经在上京布下谍网,若不尽早揪出来,也注定要成为隐患。
但若是要想找到更多谍网的线索,怕是只能从丰逦身上下功夫了。
“司主,宫里传来消息了。”
此时,天相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何事”宋从极问道。
天相“丰逦自缢了。”
白优愣了一下,“不可能啊。”就丰逦那自负到狂妄的面相,也不是会自缢的人。否则,她在被抓的第一时间就可以选择自缢了,何必等到现在
宋从极也觉得奇怪,“是陛下”
天相“不,盛帝到达之前,就死了。”
“”
宋从极和白优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没错,这上京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身份更高的人,是他们中的一员。
能够在天牢里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人,那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从极挥了挥手。
屋子里又只剩下白优和宋从极两人。
唯一的线索没了。
看来,他们只能再想新的办法去找谍网的下落。
不过,好在有了方向,白优也没那么担心,丰逦已死,他们接连少了不少大将,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只要他们动起来,就一定能抓到线索和把柄。
这个时候,等待,反而是最有利的选择。
比起谍网,白优此时可能更在意的是宋从极。
一想到了丰逦故意说的那些话,她就担心他,于是,忍不住问道,“既已经知道了时家的真相,初衷也已经达到,你还打算继续吗”
宋从极抬眸看了她一眼,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本以为时家的死,无非是朝中的人想借此机会除掉宋家,但现在看来巫师说的没错,他们的野心很大。既已经牵扯到大盛,现在又怎么可能停得了”
“可是那天丰逦的话”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宋家永远都只是镇国公。”宋从极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眼下,他并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他已经娶了时霓了。
什么都给不了她。
他们之间,还是保持最简单的公务关系最好。
不牵扯一丁点情感,对他们两人才更适合。
白优却不知道宋从极心中所想,看他如此淡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吧
白优从荷包里掏了掏,将一个葫芦状的护身符递给了他,“葫芦寓意长寿平安,大盛每到秋季每家都会做这样的护身符随身携带,我看天玄司都没准备,就顺便给你做了一个。”
宋从极故意伸出手挡了一下,冷然道,“不必了。”
白优安静了一瞬。
宋从极被她眼里的失落所刺痛,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模样,瞬间耷拉下去,心口隐隐一抽。
刚要狠下心转头,白优却看着他伸出了小拇指。
“我们拉过钩的。你不可以躲我。”白优又重新笑起来道,“包括我送你的东西,也不可以拒收。”
“”
宋从极“这些东西于我没用。”
白优打量着宋从极,横看竖看都觉得奇怪,半晌,她忽然凑近他面前,调侃道“宋从极,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宋从极心里一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白小姐,还请自重,有些话不能乱说。”
“那你为什么忽然怕起我来了”
“我没有。”
白优抱手,故意诈他,“啧语气疏离,故意拉远距离,宋从极,你这个心虚的样子很可疑啊。一般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现呢。”
宋从极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地问他,急忙伸出手将那个护身符拿了过来,“谢谢。”
白优“”果然很可疑。
不过一个护身符而已,他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帮你戴上吧”白优继续道。
宋从极刚要说我自己来,白优已经从他手里拿过符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低头,将上面的红线系到了他的腰间。
宋从极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将头扭到一边,避免去看她,可是,她的身上始终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是常年食药而留下的味道,混合着少女特有的香气,好闻又怡人。
即便不看,她的气息也将他包裹住,剧烈地影响了他。
宋从极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突兀加快地跳动。
想克制,却又忍不住的心生摇曳。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明明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可每一次她只要稍微靠近,他的所有理智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再这样下去,他要如何面对时霓,面对她
而此时,白优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纠结,对系护身符这个事情,她非常认真。
九死一生的卦象,是她现在最大的心结。
越继续,他就离那个结果越近一步,所以,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的轻松,只希望这护身符能保他安然无恙吧
“好了。”白优将护身符打了一个死结在他的腰带上,反正不管怎么蹦跶肯定是掉不下来的。
宋从极低头瞥了一眼那极不对称的一个个结,眼皮抽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再去碰。
白优将紫薇讳重新收了起来,“对了,盛帝那边怎么样了”
“他的位子坐不了太久了。”
那就好。
白优又掏了一个小石头出来,指甲盖大小,黑得反光。
“人若因怨而亡,尸体下就会形成一个这样的石头,这个石头是我在枯死洞里找到的,我特地进行了一些提炼,若有空,你将此物放到盛帝长期待的地方,这辈子他只要再碰任何孩子,便能感召到所有的怨气来找他,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宋从极幽幽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白优不会放过那些作恶之人。
即便是当今皇帝,她也一视同仁。
“好。”宋从极接过石头收了起来,“宫里那些你还要去处理吗”
白优摇了摇头,“这绝命煞我不会解的。反正他死了,绝命煞自然就会解了,对将来的帝王也影响不了那么大,最多换个地方住而已。”
“嗯。”
“不过,倒是要请你帮个忙了,虽然不是为了解煞,但我也需要进宫一趟。”
“还有事”
白优笑了笑,“是啊,有一个人需要当面感谢一下。”
夏园。
上次自从桃树被拔走之后,夏园又一次进行了修建。
花园的正中央,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女子正指挥着宫人重新改建花园。
白优走了进去,冲她服礼,“见过月贵妃。”
月贵妃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宫人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花园里,只剩下两人。
“白小姐这么忙,怎么有工夫过来了”月贵妃闲闲地问道。
白优笑了笑,“想当面谢谢你一声。”
月贵妃愣了一下。
白优开门见山道“那天救我的宫女,是你的人吧”
月贵妃看着她,没应声。
白优“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明知我是太后安排过来的人,还要这样跟我过不去,好歹也是一个贵妃,能坐上宠妃的位置,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草包但最近我忽然明白了,你和我的矛盾越大,就越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那天晚上救了我,却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只有你。”
月贵妃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勾了勾嘴角,“何以见得就一定是我”
白优“原因有三,一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救人还要把人放进去让盛帝玩,此人必定非常熟悉宫中环境,能在所有人赶到的时候把一切都做好,甚至还要把完全符合我身形的衣服准备好,可见对丰逦这一套早就了如指掌,所以应对起来非常轻松。而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往往都是敌人。月贵妃与丰逦不对付,这是后宫人尽皆知的。”
“二来,小云子是丰逦的人,要想把他抓过来还不被丰逦提前发现,在宫里的身份就不可能低。三,那天晚上一直引导话题对准丰逦的人是你。”
“所以,帮我的人,只有你。”
月贵妃深深地看了看白优,“果然不愧是承渊王和天玄司都看中的人,当真聪明。不错,是本宫救的你。”
月贵妃“当年要不是盛帝把我的孩子强行过继给丰逦,我的孩子也不会消失。说什么消失,谁不知道孩子已经死了,她把我的孩子送给仙姑,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盛帝除了包庇她,还能做什么根本指不上的男人,本宫无非是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罢了。”
白优蓦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其实最初去劫狱的人,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故意把天玄司往宫里引的”
月贵妃笑了,不置可否。
果然
当时白优就觉得不对劲儿,以水匪的实力,不应该会那么轻易死在枯死洞那里的。
而且,那是仙姑的地盘,他们既然都有密道,没道理不去做清理,还等着天玄司来搜查。
如今看来,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成了月贵妃的一颗棋子。
月贵妃早就知道了仙姑和丰逦之间的事情,但她身为后宫嫔妃,又能做得了什么
所以,月贵妃无非是借他们的手,把丰逦除掉为自己的孩子报仇罢了。
这般智慧与心计,留在后宫,真是可惜了。
月贵妃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必震惊,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争斗和算计,也不会什么了。此事本宫欠你一声谢谢。”
说着,月贵妃拔下了头上的珠钗,那是一根巴掌大小的令箭,“我月氏虽比不上宋家手握兵权,但整个上京的禁军皆为月家所辖,它日你若有需要,这根令箭能号令上京所有禁军,这便算是本宫的谢礼了。”
白优惊喜不已,双手郑重接过这根珠钗,“谢谢。”
该谈的已经谈完,月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白优刚走到门口,月贵妃却忽然又叫住了她,“白优。”
“嗯”
“有一些秘密,没有必要埋的太久。”月贵妃意味深长道。
白优不由得一怔。
“本宫在这后宫待久了,看过的人太多了。你若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试着相信对方,而不是替他做决定。”月贵妃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都是惆怅,“别像我等到错过,后悔也就晚了”
白优“”所以月贵妃连她的事情也看出什么来了
她的意思是让她告诉宋从极真相吗
白优压根就没想过这一出,尤其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且不说,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对宋从极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了。
她都已经是白优了,就算告诉他是时霓,又能如何
他们也回不去了啊。
她也不可能再嫁他了吧
婚约都已经退了的。
但要是不说的话,他就会一直把自己栓在时霓的枷锁里,这偏偏又是她不想看到的。
月贵妃的话,比丰逦的话在白优心里掀起的波澜更大。
白优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纠结,真的要说吗
深夜,一行人悄然来到了天玄司。
宋从极看到来人有些许震惊,“不知承渊王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盛千夷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语气里是少有的客气,“听闻宋司主近日来都在帮白优寻觅良婿,不知结果如何了”
宋从极警惕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什么意图,谨慎道,“暂时没有任何结果。”
“那便好。”
盛千夷点了点头,身后的侍卫就将一个聘书拿了出来。
宋从极“王爷这是”
盛千夷英俊的眉眼沾染点点笑意,“本王要娶淮安侯府嫡女白优,还烦请宋司主帮忙做一下这个媒”
作者有话要说 宋从极汏,你怕不是要在我心口扎刀
白优看来真的是苟不住了。
本卷结束,明天就开启最后一个副本啦,掉马已经在路上安排着了,大家再等等,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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