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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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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蓝侬与塞西尔提着箱子下楼,安德鲁已经准备就绪,难耐地站在旅店前厅等待着,当他看到走下楼梯的蓝侬两人,死皮赖脸跟上去“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这个小镇并不大,不知道居民是不是都外出捕鱼了,好多店铺都关着门,明晃晃的太阳下连个镇民都见不到,蓝侬陪着塞西尔见过了教堂的神像,就算是故地重游了。

    但是蓝侬没想到安德鲁要跟他们一起走,“安德鲁先生,你不需要再待几天了解下这里的民俗传闻吗”

    毕竟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要仔细调查才能了解吧。

    安德鲁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不用了,谢谢关心,我现在只想赶紧走。”

    蓝侬想了想,这里他四年前就来过,除了镇民诡异的信仰,好像是没什么特别的。

    蓝侬点点头“我们准备去往邻镇游玩,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安德鲁求之不得,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跟着去哪里都可以,但是看一眼塞西尔脸色,安德鲁福至心灵地急忙说道“不不不,我只是和你们顺路离开,路上有个伴聊聊天。”

    蓝侬无所谓,就他遇见的民俗学家而言一般都见识广博,只是他们总是大惊小怪,动不动就尖叫,如果克服这一点,作为同伴是很有趣的。

    “塞西尔,你看到附近有车吗我怎么感觉今天比昨天还要荒凉。”想到沿途的路程,蓝侬就对这个凋敝的小镇感到绝望,他们还提着箱子,难道要走到邻镇去。

    塞西尔看看死皮赖脸的安德鲁,皮笑肉不笑道“我去找找看。”

    安德鲁赶紧站到蓝侬身后,他是不敢去看塞西尔脸色的,就安安静静站在蓝侬身旁降低存在感。

    很快塞西尔叫来了一辆车,那是一辆显得破破烂烂的小巴士,连窗户都没几扇,摇摇晃晃地停在了屠夫旅馆门口。

    塞西尔从车上下来,他提起蓝侬身旁的箱子,对着一旁的安德鲁扬扬下巴“上车。”

    安德鲁吞吞口水,他看着这辆还沾着血迹的小巴士,以及缩在驾驶座上带着一顶破帽子连脸都看不清的司机,有些犹豫地不敢上去。

    而蓝侬这个小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他登上车,随口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吗,还没有退房。”

    提着箱子走在前面的塞西尔声音传来“退了,我早上退的。”

    看到蓝侬与塞西尔上了车,安德鲁感觉这条空荡荡的街道好像又热闹了起来,周围充满了各种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来不及多想,大喊等等我,三步并做二步跨了上去。

    摇摇晃晃地小巴士在街头慢吞吞的行驶,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蓝侬的抱怨,离开小镇的路上又开始多了很多的行人,街边的店铺也开了门。

    空气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交谈声,而这辆只承载了三位乘客的破巴士就这样驶离了这个人鱼小镇。

    安德鲁不敢坐在蓝侬身旁,他坐在蓝侬与塞西尔身后,看着窗外好像如同普通渔民小镇的地方,有些不敢置信地掐了掐自己。

    而那些站在街头交谈的人群裹着脸背着身,扭曲着站立,紧张的两股战战,不敢动弹,只盼望这尊凶神赶紧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摇晃的巴士慢慢驶出了小镇,当最后一个房屋消失在视野里,那些雕刻在建筑物上的人鱼与怪物也慢慢消失,安德鲁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巴士沿着乡镇的小道一路晃晃悠悠到了一条分叉口,前面就是另一个小镇,车辆停了下来,蓝侬问道“到了吗”

    塞西尔提起箱子,他牵住蓝侬“是的,我们下车吧。”

    安德鲁赶紧跟上,下车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驾驶座的司机,而一张青白的脸同样看着他,安德鲁吓一跳,赶紧下了车。

    破旧的小巴士发动,安德鲁提着自己的小箱子,他转头想要跟蓝侬与塞西尔告别,而他身旁已经没有了那一对情侣的身影。

    安德鲁猛地打个个冷颤,他抱紧自己的箱子,脑海中只要想到塞西尔两人的身影,明明刚才还在一起交谈的同伴,这时候只要想起竟然会让他头痛欲裂。

    蓝侬与塞西尔向着另一个小镇走去“不用跟安德鲁打个招呼吗”

    塞西尔轻快的声音传来“不用。”

    蓝侬与塞西尔又在盛产薰衣草的邻镇游玩了几天,这个镇子有趣地多,无论是热闹程度还是美食都让蓝侬玩的很开心,他跟塞西尔就这样沿途玩了好几天,最后买了船票回家。

    船舶航行在风平浪静的大海,蓝天白云下,还有好几只海鸥盘旋在船帆间,大着胆子来吃蓝侬放在手心的面包渣。

    塞西尔笑眯眯看着蓝侬给海鸥喂食,转头远眺向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

    塞西尔基本已经确定,二十四年前,主神以人类化身降临这个世界,然而这个世界的深海中有着一个正在沉睡的神灵,就是人鱼小镇被镇民们信仰的邪神。

    神灵之间的气息互相影响,主神的降临让那尊沉睡的神灵昏昏欲醒,所以大海才会在二十四年前开始肆虐。

    而主神的降临,开始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灵异。

    主神哪怕以人类的姿态在这个世界行走,也会感应到另一位神灵的存在,而主神的法器在降临时遗失,他会本能地想要寻找自己的黄金杯,这些都会让化身人类的主神感到暴躁迷茫,不停地出海寻找冥冥中呼唤他的存在。

    主神在人鱼小镇找到了黄金杯,唤醒了自己的神格,而他的苏醒惊醒了这个世界沉睡的神灵,所以有了四年前那一场恐怖庞大的海啸。

    塞西尔猜测,或许是主神使得那位神灵再次沉睡,世界才没有在两位神灵的苏醒下毁灭,而主神在此后离开了这个世界,创造出他们三个化身,并且疯了一样吞噬其他神灵,最后走进了宇宙深处中的大殿。

    只是塞西尔不知道的是,二十四年前虫族为什么会登陆这个星球,就他所知,这个宇宙最古老的种族信仰伟大的盲目痴愚之神,虫族们并不是主神的信徒。

    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在神灵的玩弄下,失去自己星球的虫族本就在宇宙中流浪。

    塞西尔看向睁着无神的眼眸喂食海鸟的蓝侬,他没有主神的记忆,从诞生起就只有神灵的法则,他想不到的是,神灵真的会爱上人类,哪怕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会让自己的化身寻找他的新娘。

    塞西尔弯着眼看向蓝侬,不过,现在这个小瞎子是他的新娘了。

    奔波几天,蓝侬与塞西尔终于回到家,他累得不行,回家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而蓝侬起床后,他的爱人没有躺在他的身旁,他的被窝冷了。

    蓝侬知道,他的爱人再一次消失了。

    夜里,蓝侬躺在床上,他听着窗外的蝉鸣,叹口气慢慢闭上了眼。

    半睡半醒间,蓝侬搭在床边的手掌被某种湿润的东西舔了一下,他随即就醒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而干燥的手掌提醒蓝侬,刚才只是他睡梦中的错觉。

    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无声,蓝侬打开了床头昏暗的台灯,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埋着脑袋喊了一声塞西尔。

    没有人回答他,空寂的房屋里,蓝侬已经在白天找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爱人不在了。

    蓝侬独自坐了一会,然后抱着被子躺下去,他没有关灯,昏黄的灯光落在床铺间,为这个黑暗的房间打出一团昏沉的暗影。

    蓝侬躺着,他睁开的双眼直视着虚空,低声喊了一句塞西尔。

    夜晚的风吹拂进房间,撩起窗帘,没有人回答他。

    蓝侬渐渐闭上了眼,他对自己说道,睡吧,或许他的爱人明天就回来了。

    浓重的夜色里,躺在床上的蓝侬蹙着眉陷入迷梦,他躺在床上,却看到自己的卧房门慢慢开启,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身影,而床头的昏暗灯光将房间蒙上一层黄纱。

    一道庞大的黑影爬上他的床铺,蓝侬想要挣扎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黏稠沉重的黑影压住了他的身躯,爱人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他,冰凉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脖颈。

    衣裳一件件被打开,就像是神灵的祭品被拨开外皮,露出鲜嫰垂涎的内部,等待着神灵的吞噬撕咬。

    夜色蔓延,庞大的触手在灯光下晃动,在墙布上留下摇晃的黑影。

    第二天清晨,蓝侬睁开眼,他摸向自己身体,柔软干燥的睡衣穿在他身上,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在脖颈。

    蓝侬坐起来,他疲惫的掩着面,感觉头痛欲裂,而内脏仿佛位移一样的触感依然留在他体内,让他有些想要反胃。

    从床上爬起来,蓝侬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昨夜荒诞污秽的梦境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的丑态,蓝侬长长地叹一口气,幸好只是做梦,一切都是假的。

    清晨,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蓝侬愣在床边,他竟然感觉自己指尖都僵住了,而不断回荡的敲门声如同收割灵魂的序曲,一声声逼近了他。

    他不知觉地握紧自己的手腕,踏着拖鞋慢慢走向了玄关。

    手掌抵在门边,蓝侬哑着声音问道“谁”

    熟悉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外传来“是我,亲爱的,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啧,晋江限制了我的发挥。

    这次回来的是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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