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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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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想要拥有家人

    我看过许多电影,有时候能在电影院看一整天,但是有趣的电影总是那么稀少,无聊的烂片才是最常遇到的。

    当我意识到在那个世界绝不会有电锯人降临的时候,那个世界就已经跟烂片没有区别了。

    我只希望能够尽快看到结局。

    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去看另一场电影,去看看那是否是有趣的故事了。

    在生命的尽头等待着我的,依旧是那个电影院。

    就这样,我再次从放映厅中睁开了眼睛。

    两面宿傩曾与我说过,在他所诞生的时代,还存在着另一个令人恐惧的姓名鬼舞辻无惨。

    但是渴求着永生,延长了自身寿命上千年的鬼舞辻无惨,却也在百年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我原本没有将这个话题放在心上,直到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发现了自己所处的时代。

    现在是大正三年1914年。

    这可真是个令人感到遥远的时代。

    夜风拂过面颊,繁华的东京之夜灯火通明,无数人的心愿在黑暗中轻声嗡鸣。

    这是属于恶魔的本能,在人间活动的恶魔们能够感知到人类的欲望,越是强烈的渴求,越能吸引强大的恶魔。

    或许是在上个世界使用力量的次数太频繁,以至于抵达这个世界之后,我竟如此清晰地聆听到了那么多的心愿。

    在无数个或是宏大或是微小的愿望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想要家人。」

    我忽然想起了小春。

    当我们约定好要相见的时候,我们曾对彼此许下承诺,“玛奇玛”会紧紧地拥抱“电锯人”,所以“电锯人”也要像家人一样平等地对待“玛奇玛”。

    在我的“视野”无法观测到的地方,小春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家人我注视着黑暗之中的某个方位,在某一刻我竟觉得与那个声音产生了短暂的共鸣。

    所以我回应了对方的心愿,来到了他的面前。

    无比皎洁的月光氤氲在山林中,那个孩子宛如雪一样苍白。瘦小的身体被白色的和服所包裹,上面绣着蛛网的纹路。

    如果不仔细去看他脚下月色中折射出来的微光,那孩子就像是凭空悬浮在高处一般。

    他垂下眼眸来看我,稚嫩的面庞上显露出异于常人的花纹。眉骨上方和眼睛下方的红色圆点,奇异地分部在他的脸上。

    我于是问他“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那孩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地站在上方盯着我看,眼神格外空洞。我伸出手来,轻声问他“要先下来吗”

    他起初没有回答,但在好一会儿之后,身体却从寻常人肉眼难以看清的蛛丝上跃下,轻盈地落入了我的怀中。

    在我向他张开双臂的时候,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了我,与我紧紧地拥抱。

    我抱着他小小的身体,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他的身体真的好冷,简直没有残留半分人类的温度。或许这就是他的眼神如此空洞的原因吧。

    他在我怀里抬起头,那双看不见半分生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你是谁”

    我说“你可以叫我玛奇玛。”

    但从他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却是

    “妈妈。”

    累的内心充满了空虚,就像是有人将某些东西从他的心里取走了一样。

    所以他想,必须要有什么东西来填充自己的心才行。

    过去的事情成为“鬼”之前的事情,累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身为人类时体弱多病,所以总是要待在家里。他只记得在某个夜晚,也有着如此皎洁美丽的月光,赋予了他新生的鬼舞辻大人降临在他屋外的檐廊上,他的声音满含包容。

    鬼舞辻大人对他说「你要为自己的强大而自豪。」

    累失神地坐在檐廊上,他只觉得手上和脸上都湿漉漉的。

    天空中悬挂着的圆月,安静地洒落着冰冷的光辉。

    那之后,累吃掉了许多的人,成为鬼之后他再也不用被病痛困扰,被他吃掉的那些人也全部成为了他的力量,所以在变成了鬼的几十年之后,累便成为了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最强的十二只鬼十二鬼月中的一员。

    但是这根本无法令他的心被填充半分。

    鬼舞辻大人不允许鬼聚集,但是他却给了累特权,允许他将其他鬼变成“家人”,累想,这样做的话,自己就可以拥有“羁绊”了。

    名为“家人”的羁绊,一定可以让他的心不再空虚。

    累剥去那些鬼的脸,改变他们的面容,让大家都变得像他一样苍白,因为家人本就应该是有着无数相同点的存在。

    就这样,累拥有了爸爸、妈妈、姐姐、哥哥

    他有了许多的家人。

    累和家人们一起生活在那田蜘蛛山,这里是他的“领地”,但是因为家人们太过弱小,所以总是会被可恶的鬼杀队的人杀死。

    因此,累不得不反复地找寻新的鬼来填充家庭成员的位置。

    但是为什么已经拥有了家人,还是会觉得空虚呢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好想要更多的家人。」

    这样的愿望吸引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支配恶魔,在某个瞬间他们的心愿交叠在一起,所以她来到了累的面前,向他张开了双臂。

    玛奇玛有着无比温暖的怀抱,当累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某种情感所填充。

    来自家人的温暖,如同母亲一般的温柔。

    “妈妈”

    累希望玛奇玛能够成为这个家庭中的“妈妈”。

    我握住了累的手,直接接触到他的皮肤时,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鬼”与人类的区别。

    因为他的手实在是太冰了,所以我将它贴在了我的脸上,问他这样是否能够感到暖和一些。

    “这么晚了,累为什么要一个人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呢”

    晚上的风那么大,而且他都没有穿鞋。

    我不知道鬼会不会觉得冷,但是恶魔会觉得。恶魔不会生病、不会感冒,即使受伤也能快速愈合,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恶魔就是无坚不摧的。

    所以我养了许多只狗,因为感到冷的时候,得摸一摸小动物暖和的肚子,得喝上一杯热乎乎的茶,才能够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

    才能够让自己的“心”暖和起来。

    能够做到的事情,和喜欢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许多事情我都可以做到,也会去做,但这并不等同于我喜欢它们。

    我觉得,或许“鬼”也是如此。

    累对我说“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

    因为皎洁的圆月会让他想起“那位大人”,当“那位大人”的身影在他的心中涌现出来的时候,他就可以觉得自己心短暂地被填充了。

    “那位大人”我想了想,“我不是很清楚累说的是谁。”

    像是在为什么而困扰迟疑,累抿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他从我怀里起身,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去,我问他要带我去哪里,累说“我们要回家。”

    我一直觉得“家”是个很微妙的词,究竟要什么样地方,才能够算作是“家”呢

    在心里许下愿望,希望可以拥有“家人”的累,又是将什么地方称作是“家”

    他小小的手指抓着我的手,拉着我往山上走,我听到了一声鸟叫,抬起眼睛与其对视,然后我便获得了它的视野。

    在山顶的某处有一座古老的房子,那里有与累面容相似的其他“鬼”。

    那就是累创造出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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