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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束多多良有一场推不掉的会议,是前两天就在电话中和他定好见面时间的,刚从欧洲出差回东京的司机先生要向他汇报工作进度。
欧洲那边的局势从几年前开始,变得和东京一样不太稳定。
和异能者有关的超自然案件在欧洲几个国家间频繁发生,当地的官方异能者组织经常来回奔波处理各种案件,对外来人口和贸易的管控条例一年比一年更严。
当然,国家限制的是能力者的出境和入境,普通人感受到的变化没有那么明显,最多只是出国需要提交的材料比前几年复杂。
欧洲当地的afia组织主动发来消息,向驻扎于那个国家的港口afia提出合作的邀请。
当地组织的首领即不满意目前组织缓慢的发展进度,又不愿意在局势尚且不稳定时主动挑起和国家机关之间的战争,于是在一番考虑和权衡下,想出依靠港口afia的专属走私路线来躲避欧洲的海关检查。
因为政府目前负责这部分的大人物和港口afia属于合作关系,首领森鸥外接到欧洲负责人向他汇报的消息,半个月前把这件事主动交给他的养子推行。
十束多多良得到消息的当时还有些意外,他觉得这件事交给太宰治来办会比较合适,而且afia里不止他一人这么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离干部位置最近的太宰治才应当是这件事的负责者。
首领名义上的那位养子在部分高层眼里,就是被发配到本部以外好几年的可怜虫。
没人能猜到首领到底更加意属两个孩子中的哪一个,那两个孩子都是首领还不是首领时就跟在他身边的,直到现在都可以随意进出首领的办公室,他们在afia中所得到的信任和拥有的地位不能用任何事物与金钱来衡量。
但大部分人觉得年纪轻轻便拥有悬殊的战绩、远超同年龄所有组织成员的太宰治,比起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十束多多良,更加有可能成为森鸥外意属的港口afia的候选继承人。
然而即使是这样,afia里面没有一个人敢讨好太宰治。
十束多多良虽然也是个难以理解的存在,可至少他的外表一直都很人畜无害,那样一个长相精致漂亮、感觉像个女孩子的青年站在你的面前,是不会让你害怕到双手发抖的。
太宰治不同。
他虽然拥有远超周围所有港口afia成员的才能,能够毫不费力地摧毁与他作对的组织,也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完成各种首领交给他的困难的任务,无论什么都做得到,让人感觉是为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而生的。
但或许他才是最适应不了这份黑暗的人。
太宰治从来不会以虚伪的笑容去面对afia的高层,森鸥外刚上位的时期是最艰难的一段时期,必须处理掉对前首领报有忠心的一部分组织成员,可手握权力的现任首领很难把这些毒瘤一次性连根拔起。
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拿到了一把锋利的刀,仅凭直觉胡乱挥舞无法清除敌人,还可能会划伤自己。
不管不顾地割掉长在身体上的那些毒瘤,只会令身体疼痛到暂时没办法行走,既然有失血过多死掉的风险,森鸥外就不可能拿组织来赌这一种可能性。
蔓延出来的毒素渗透到全身,掌控全局的大脑还保留着正常的思考,但是手和脚都被毒素渗透到不听大脑的指挥,当时的港口afia就是这样一具病重的身体。
和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前首领一样,这个组织当时也到了那样一种境地。
继续下去这个组织带来的不仅是自身的覆灭,还会无可救药地不停挥舞着武器,像是在报复什么似的,把周边的一切全部拖向即将到来的地狱。
森鸥外及时阻止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以更为缓和的方式阻止那些毒素的蔓延,不是强硬的用刀划开长在身上的那些毒瘤,而是试着在不影响大脑运行的情况下,慢慢从趋于稳定的身体里排除掉毒素。
太宰治认为森鸥外采纳的是十束多多良的意见。
如果森鸥外打算采纳他的意见,太宰治更倾向于用强硬的手段毁掉吸附在组织里毫无贡献的那些家伙,把敌人逼到绝路,太宰治不管使用这样的手段会不会让自身感到疼痛。
就算死掉也无所谓。
人的生命、身处的这个组织、对未来的打算,这些东西在太宰治的心里都是无所谓的东西。所碰到的一切都没什么意义,又没能找到任何可以当做活着的意义的东西,没有人能理解太宰治的内心,他也并不想要去理解周围的任何人。
可比起总是用眼睛望着黑暗方向的太宰治,十束多多良向往的是完全相反的光明。
很难见到十束多多良悲伤或者叹气的模样,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这家伙的笑容,十束多多良总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思考过。
太宰治不觉得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思考过,十束多多良并不是住在永无岛的彼得潘,他所居住的并不是梦境一般的童话世界,而是更加残忍的现实。
事实上这个人的经历和童年,和幸福的童话故事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十束多多良依旧露出笑容,就算觉得周围逐渐无聊起来,他也始终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过。
无论如何,现实都比死亡更加令人期待。
只有继续在现实的世界生活,才能体会到周围的变化,才能期待接下来会有好事发生,十束多多良能看到的,都是周围好的部分。
首领从前首领那里继承位置时,除去和首领形影不离的人形异能体少女,这两个孩子一直默默跟在森鸥外的身后,接过会让首领感到困扰的难题。
十束多多良跟着首领的时间比太宰治要多一些。
有部分支持他的高层认为首领更加疼爱十束多多良,毕竟是编进户口、名正言顺的孩子,首领到头来还是会更加信任自家的孩子。
能够证明这个观点的就是这一次,森鸥外绕过距离更近的太宰治,把任务交给远在东京的十束多多良。
接过其实并不想接的任务,支持他的高层纷纷发消息给他打气,感觉他下一秒就能踹下太宰治成为首领后选的第一顺位。
十束多多良礼貌地回复了那些人,然后开始思考该怎样推进这份合作。
他本人不可能离开东京,到欧洲去实地探查当地afia的情况,因为实力较弱需要保护的他一旦被挟持,对港口afia接下来的谈判非常不利。
十束多多良三月份还得去参加东京某所大学组织的招生考试,要是困在欧洲几个月回不了国内,他就只能选择留级再考一年。
森先生看样子也不是想让他亲自去一趟,十束多多良召开了一次分部的内部会议,从高层中选定几个出差的人选。
其中一位代替他到欧洲做谈判决策的,就是他工作上的助手,代号名为“司机”的男人。
十束多多良总是以这个代号称呼他,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他在分部的代号。司机先生是十束多多良几年内一手提拔的,因为本人非常识时务,不该知道的就会装作不知道,十束多多良觉得这样的部下很省心。
司机先生到欧洲进行的实地考察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所幸这半个月的出差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当地afia组织对他们的态度堪称客气,商讨会议的召开也十分顺利。
这次考察在考察地所调查到的事情、双方初步商讨出的条款、那边可以做出的让步,司机先生把它汇总制作成一份报告,回国之前他把简略版的报告先一步发到了十束多多良的邮箱。
至于具体的,司机认为需要亲自见面再仔细向上司汇报,十束多多良同意了他的请求。
司机先生从欧洲带回来的汇报工作的文件必须由他亲自过目,确认一切条款都没有问题,才能移交到港口afia首领的办公桌前。
最近十束多多良本来就很少事无巨细地参与分部的大小事务,只有每月向本部提交报告才会到办公大楼走一趟,横滨那群对他心怀不满的高层估计早就向森先生抱怨过他的失职。
不过十束多多良认为,适当把工作全部甩给下属做,森先生估计乐于看到这样偷懒的他。
要是他像太宰君那样立下巨大的功劳,反而会不太好。
约定的时间是司机先生回国的第二天,也就是日本的二月十四号。
每年情人节十束多多良的时间表排得都比较满,他中午要在教学楼等给他庆祝生日的后辈,紧接着下午得把异能特务科催着他交的报告做出来,晚上还得到店里去帮草薙哥的忙,根本没办法推掉其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考虑和下属碰面汇报工作的地点时,十束多多良把约会的地点定在了离酒吧不远的镇目町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店。
借口有认识的人来找他从店里跑出来,十束多多良无所事事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咖啡店的情人节套餐。司机先生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看到他很明显地愣了一愣,可能没想到上司会提早那么多时间到场。
司机先生穿着一件大多数上班族会穿的西装,碎发用发胶抹到了脑袋的后面,他夹着一只便宜的公文包,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个随处可见的上班族。
为了迎合上司的选择,他特意做了伪装,并且伪装的挺成功。
没有引起周围人过多的关注,司机先生婉拒迎上来的咖啡店服务生,抱着公文包坐在十束多多良的对面。
摘下没有度数的眼镜,司机先生低头恭敬道“十束先生。”
十束多多良戴着口罩和围巾,他走进店里只摘下了口罩,这家咖啡店的老板算草薙哥的半个熟人,十束多多良并不想引起店主的注意。
“我离这边比较近,所以提早来了,司机先生不用在意的,”他指指桌上的甜品,“情人节点套餐比较划算,司机先生要不要尝尝”
司机看看蛋糕上成双成对的草莓,又看看上司灿烂的笑脸,觉得这个提议不太行。
“抱歉,十束先生,属下最近牙齿疼。”
和上司保持纯洁的从属关系是司机的人生信条,要是一起吃情人节的蛋糕这件事传了出去,分部绝对会有人传他和上司的绯闻。
但凡传到首领的耳朵里,他剁几根手指都不够赔罪。
被拒绝的十束多多良有点失望,可不能强迫司机先生吃不爱吃的东西,他自己用叉子叉起蛋糕上的那颗草莓。
司机没敢动桌子上的另一杯咖啡,他转身叫了服务员过来,然后埋头打开抱在怀里的公文包。
十束多多良选的是咖啡店里监控拍照的死角,位置属于咖啡店对角的最角落,他国中在某家侦探社打工时学过这门课程,如何最快反应地侦查和反侦查。
公文包装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司机打开笔记本电脑推到他家上司的面前。
服务员正好在这个时候送来他点的咖啡,司机端着那杯咖啡抿了一口,他不打算在大半夜喝太多的咖啡,毕竟明天的他还得早起上班。
女仆装的女服务员小声祝他情人节快乐,司机赶紧冲他摆摆手,面前的人可不是什么情人节的约会对象,而是掌握他命运的任性上司。
笔记本里录入的都是当地实拍的照片和视频,十束多多良戴着耳机粗略地浏览一遍,而后干脆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他低着头沉思了一番,司机掏出那本有两指厚的文件,递到他的面前。
“司机先生亲眼看过那里,应该比我要清楚你是怎么认为的”
十束多多良把文件放到一边,他并没有翻开,反而十指交叉抵着下巴,问部下的看法。
这个动作与他的养父十分相似,司机仿佛看到缩小版的首领。
上司是在无意时间做出这个动作的,应该没有故意给他压力的意思,但司机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我觉得,如果得到首领的允许,欧洲那边能再对利益分配结果进行退步,或许可以”
十束多多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回答,他的两道眉毛微微拧了起来,显然是不太赞同司机的意见,只是出于礼貌没有打断他。
司机越说压力越大,他擅长的并不是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按照吩咐听从上司的命令。
要让他表达有可能呈到首领面前的意见,难免会看不清眼前的局势。
十束多多良察觉到他的紧张,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往门口的方向一瞥,司机见到他的上司立刻钻到桌子底下蹲着。
面对上司偶尔发作的精神病,司机维持着他恭敬的态度,“十束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
“嘘”十束多多良往外面探了探头,让司机别朝桌子底下看。
司机换了一个理解他的角度,改为往上司发现什么的门口的方向看去。
前台那边坐着几个金发的外国人,二月份他们只穿着一件单衣搭配外套,露出的胳膊纹着不知道是什么图案的纹身,正扯着刚才端来咖啡的女仆服务员不放手。
镇目町这边经常发生的典型纠纷,倒霉的女孩子被小混混在公共场所纠缠尾随,就算报警叫来警察也只能对两方进行调解,这次不过是纠缠女孩子的普通小混混换成外国来的小混混。
不理解上司看到这种情况为什么选择躲起来,司机看向另一个方向,可能是接到咖啡店店长的求助,门口聚集了一帮本地的不良少年。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正在打哈欠的红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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