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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 您为什么一定要我们进入校园,这真的会有什么意义么”
有一天,oker这么问我。
他对于我的安排总是顺从, 在校园里学习刻苦努力,并且自发的超前学习,只用了两个月已经快学完二年级全部知识,十分优秀。
这种优秀虽然比不上太宰安吾那种人,作为一个普通人却已经算积极过头,竟像是真的热爱学习。
但oker实际上并不热爱学习, 他只是努力在完成我布置的所有任务, 试图反复向所有人强调他就是我选定的接班人, 他拥有成为下一位首领的资格。
“我只是想不明白。”度过两个月校园生活的oker整理好心中的疑问找上了我, “我认为校园里的知识靠自学就能全部学完, 只要足够抓紧时间, 自学比在课堂上听讲效率更高。至于那些被逼着才肯痛苦学习的人, 我以为放开他们更好, 组织本身也没必要全部成员都有文化吧。”
我点点头“如果只是为了维持一个地下组织的运转,的确是没有让大家都接受教育的必要。”
oker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所以,您确实有其他目的”
我没有立刻解说,而是先向他提问“你是怎么看待学校的, 你喜欢这里么”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只知道这里待久了会让人放松, 失去应有的警惕性,课后活动包括制作甜点、插花、绘画等, 都没什么意义。而且教学内容只是普通人的知识,除梶井老师教过炸弹,其他知识对发展组织几乎没有作用。很多敌人认为我们已经疯了或是醉得厉害,看我们笑话。”
oker讲得比较委婉, 要表达的中心意思还是很明确的,我完全理解了“所以你其实并不喜欢学校。”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没指望大家经历了校园生活就会爱上校园生活。
但也正因此,我才更希望大家都上学。
“oker,这就是我认为你还不具备成为我的继任者所需要的品质的理由。”
oker脸色变化,手指也抓握了一下,我示意他放松“没关系,你只是不喜欢学校。但人总会怀念过去,你只要体验并深深记住就足够了。”
“首领别安慰我了,光是记得可明显不够。”oker苦笑着,“请告诉我吧,您期待的继任者究竟是怎样的”
这孩子明显感到急躁,我暂时不会有问必答,转而把话题重新绕回了上一个“其实我让大家上学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大家都能理解和平的价值。”
“和平的价值”
我说“人在黑暗里待久了,会逐渐丧失在阳光下生存的能力,而那种能力原本是人生来就具备的,是健康且有益的,如果大家能重新得回这种能力就好了。”
就像尾崎红叶,就像太宰,就像许许多多的人,或许也包括iic。
可以举的例子数不胜数,在黑暗中跋涉太久的人总是很难再自发去理解何为光明。
我所喜爱的人的生存姿态,是庶民理所当然的生存姿态黑暗与光明相互交织,苦乐参半,每日被各种琐事纠缠困扰,在无数苦恼中珍惜着得之不易的幸福。
港口afia中的很多人都被黑暗异化了,幸福与和平变得像是毒药一样能伤害到他们,他们的生活现状与精神都处在人群边缘。
虽然这不只是港口afia一个组织的问题,而是整个黑色世界中生活的人的共同问题,但既然我在当港口afia首领,也就拥有依照个人意志改变组织的权利吧
而且我还曾经在夏目漱石老师面前胡言乱语,企图连整座城市都一起改变。
oker半晌说不出话,他很聪明,明白我在期待的是什么。
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所以,您故意要我们在校园里放松下来失去警惕,您就是要我们自发产生脱离黑色世界去过和平生活的愿望,是吗”
我摇了摇头“一个人想过怎样的生活是无法被他人控制的,我没打算改变大家的想法。但如果有人确实因此产生了脱离黑色世界的愿望,我会批准他离开。”
oker激动地大叫“但是首领,您明白的吧,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我发现oker的词汇量有长足进步,已经会活用“自掘坟墓”这个词了,实在值得欣慰。
他看上去突然变得惶恐脆弱起来,和我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卑微,像是在请求“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个人来说是好事,我以前也幻想过和平的生平,但是我们是港口afia啊一旦人人都尝到了和平的滋味,变得心慈手软,我们就会完蛋的。”
为什么成员变得心慈手软组织就会完蛋而且为什么人爱上和平就意味着心慈手软
这种想当然的因果关系里充斥着傲慢与偏见。
我稍微蹙起眉,放重了语气提醒他“不要让情绪胜过理智,不要让话语失去条理,否则永远也无法成为组织的首领。”
oker的身体微颤了一下,他迅速调整状态,舔了舔嘴唇低头道“请您原谅我的急躁请问,我可否知道在大家接触了和平后,您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次我直接回答“我会逐渐切除组织里最黑暗最污浊的部分,从那些最深的黑色里抽出手脚。我研究过组织的收入结构,发现只依靠宝石走私等相对灰色的普通业务就足以维持正常稳定的运转了。”
这样一来,我也就不必总是担心太宰。
其实我挺想让太宰直接离开港口afia,但是在我当首领的前提下要他离开,他恐怕会气疯吧。而且太宰辛辛苦苦依靠能力坐在干部的位子上,爱岗敬业,我不能扯着为他好的大旗就夺他的权。
那么,就让整个港口afia成为一个适合太宰这样敏感的孩子生活的组织吧。
与太宰一起初识田山花袋时,太宰就曾对我说过,如果我不打算让组织保持原状,变化会逐渐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也许是潜移默化,也许是突然剧变,不管何种方式,将来总会变成能令花袋接受的模样。
这番话我深深记在心里,也在努力践行着,我很期待那个令花袋像接受侦探社一样接受港口afia的未来。
oker瞪着我,艰难地组织语言“首领,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我以为那样做只是出让利益罢了。当我们把手脚从最黑暗的部分里抽出,横滨的杂鱼组织们、不,是世界上所有以为有利可图的组织所有人都会像闻到了血腥味的群鲨,蜂拥而上瓜分利益。”
他思虑重重又无比坚信地说“那些最黑暗的事我们不去做,依然会有别人做,这是变相削弱我们自己的力量。”
这番话说的比刚才有逻辑多了,而且我知道oker在努力说得很客气,这让我不禁微笑起来。
实际上我这种似乎在试图“洗白”组织的想法非常幼稚和理想主义,我自己明白。
港口afia不比一般的地下世界小团体。
就连那些小团体想洗白都千难万难,最后多半招致被敌对势力肢解吞噬的残酷后果。而港口afia是横滨最大的地下组织,树敌太多,且已经在黑暗中航行的太深了,不可能彻底调转船头。
它就像一颗参天大树,根系深深扎入地下不断延伸,已经不是挥舞铲子就能铲出来移栽的小树苗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港口afia每放手一点黑色生意,都是对自身实力的削弱。
换个角度想也一样。港口afia目前在黑夜是可以横行霸道,但如果一头撞入白天的领域,去按照别人的规则玩,那后果理所当然是被别人玩弄。
好在我没打算“洗白”组织。实际上“洗白”这个想法本身就是对港口afia存在意义的冒犯。
夏目漱石老师会把组织纳入三刻构想,是因为他正视黑夜。
横滨永远都会有黑夜,我只希望大家不要在黑夜中沉陷太深。比如人口、某粉末交易那种档次的黑色,只能带给城市创伤和混乱,我想还是彻底消失掉比较好,我喜欢和平且有温度的城市。
我对oker说“在你看来黑暗的范围是永不消退的,它永远存在,等待着任何人去填充。所以你相信组织一旦退出某些黑色领域,敌人就会立即补充进来。”
oker似乎若有所悟。
我进一步说道“有光明就会有黑暗,这不假,但世界是不断在运动变化着的。你为什么会认为当我决定将组织从一片黑暗中抽离时,我还会允许那片黑暗继续存在下去任由别人接手”
我说的有点过于外显了,导致oker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既然如此我就再说些平时不会讲的话好了。
“我知道真正的和平世界是什么样子的,那并非空想而是确实存在。孩子们理所当然地进入学校,每天操心成绩与人际关系,不必躲避地下组织的枪战或人口贩子,生死问题是人们很少需要考虑的问题,贫民窟并不存在,大家都吃饱穿暖。”
我看着oker的眼睛,安抚那里涌现出的不敢置信。
我很肯定地说“你以为黑暗和寒冷永不消退,不是的,那只是因为阳光还不够温暖。人人都有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憧憬,所以我们更相信人心一些也没关系。”
oker喃喃低语“要更相信人心,在横滨这种地方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巨大的。”
真的需要很大代价吗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苦苦努力,也许确实是这样吧。
我笑起来“我知道,但你觉得我们做不到吗只要让港口afia成为横滨黑色世界里唯一可以发出声音的组织,只要让其他所有非法组织都必须遵守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那么所有人都得乖乖上一遍学的未来也可以期待了。”
我说的这些话可真是狂妄啊,但谁让我变得如此有底气呢
无论哪个世界,我身边的人都在支持我,连可以随意穿越世界的杏月都支持我。大家都是比我优秀得多的人,却一同撑起我的狂想。
oker纠结片刻,忽然释然地笑了“如果是其他组织我一定不信,但正如您所言,我们是港口afia,本就是横滨黑夜中的龙头,理所当然制定新的规则。”
他正色道“但是首领,黑夜中的反对意见也许不足为虑,但您不怕被其他阳光下的势力轻视吗也许将来那些官方的人会觉得可以铲除掉我们,反正横滨不会再陷入混乱了。”
这个话的意思大概是谨防卸磨杀驴,要拥兵自重。是一种因为还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有点想当然的判断。
oker实在用不着担心组织被官方视作需要消灭的对象。不提森先生已经达成的那些让官方无限投鼠忌器的成就,只是我的缘故,组织便早和官方勾勾搭搭在一起,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纯洁的在异能特务科面前说不上话的黑色组织了。
但这孩子能想到这些我已足够满意。如果他连组织的真正价值都没有认知,我不会再允许他以我的继任者自居。
“oker,你不是好奇怎样的品质才有资格当我的继任者吗现在你知道了。”
“是创造和守护横滨的和平吗”
“对。”我轻轻拍了拍oker的肩膀,“而且当你走到那一步时你就会明白,你已经拥有了这座城市。”
三刻构想三方势力互相划清界限小心翼翼地维持平衡多么辛苦,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和平的世界大家都是自己人,欢聚一堂利益一致和谐相融并无立场分别,那样才好。
oker望着我,露出了一些梦幻似的神色,竟后退半步单膝下跪向我垂首。
他声音很轻,语调却异样地振奋和高亢起来“请允许我永远追随您,首领大人,请允许我见证您实现野心的光辉,请您永远做我的老师,指引我前行的方向。”
这之后不久,我就发现oker发生了很大转变。他的性格沉稳低调起来,也不再刻意追寻首领的位子。
他不再汲汲营营了,反而让组织里更多的人认可了他。
发生转变的并不只是oker一人,校园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当中岛敦与芥川在同一个班级里上学之后,我发现两人之间产生了很奇妙的化学反应。
中岛敦与芥川会互相往对方课桌里塞碎玻璃;互相抢夺橡皮;互相撕作业本;在体育课的两人三足项目上主动绑在一起,然后一同无视比赛规则动用异能扭打成一团。
工作之余在酒吧的休憩时刻,每每提到这些事太宰都眉飞色舞“他们两个为了争夺我的欢心而明争暗斗着。哎呀,明明我每次都和他们说不要再为我打架啦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学生却毫无用处。”
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做个受欢迎的老师还真是苦恼啊。”
安吾则每次都拆穿太宰“是太宰君故意教唆的吧是太宰君和芥川君说校园里有校园的规矩,讨厌谁就应该从小事做起给对方使绊子。转身又告诉敦君只要战胜芥川君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掌控异能力,再也不怕老虎私自跑出来。”
太宰用手指敲着酒杯,摆出无辜的模样“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嘛,没想到他们都记在心里了。而且我只举了往课桌里放碎玻璃的例子,后面抢橡皮撕作业体育课上打架那些事都是他们无师自通的,我也很苦恼哦。”
我试着帮忙想解决方案“不如下次他们再打架时,建议他们用舞蹈比拼的方式分胜负”
其实我想建议唱歌比赛,但某些逐渐远去的回忆忽然击中了我,使我下意识地换了说辞。
安吾紧紧闭上嘴,似乎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宰则连连拍手称妙“这个主意真不错,下次我就和他们说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感觉相当有气势呢。”
“是嘛。”安吾目光飘忽地盯着酒杯,“你开心就好。”
太宰说“到时候织田作和安吾都来负责当舞蹈比赛的裁判吧”
安吾摇头“死也不要。”
我则是问“那太宰你呢”
“我负责当奖品哦。”太宰开朗地笑起来,“就像睡美人那样,乖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等待被赢家亲吻。”
吧台后面,调酒师投来很难言喻的注视。
安吾毫不客气道“如果太宰君是睡美人的话,我会为天下所有的王子感到由衷悲哀。”
“哎呀,如果安吾你实在想要吻我的话,其实也可以来参加比赛哦”太宰眨眨眼睛,肩膀微收,脸稍低,唇轻抿,羞涩得惟妙惟肖。
安吾脸色大变,好像被恶狼狠狠咬了一口似的,连声说着还要备课不便久留就仓皇跑掉了。
我不是很明白安吾为什么那么着急。我记得他一般都会提前备好课,做事很有条理。现在他这样急匆匆跑去工作,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很会压榨部下的坏首领。
太宰看了眼安吾留下的半杯酒,露出懊悔的表情,苦笑着对我叹气“好吧,其实我也觉得这个说法太恶心了。”
我注意到调酒师藏在吧台之后,十分隐蔽地点了点头。
最终,跳舞比赛只停留在构想阶段没有落实,很快被我们一同遗忘,因为中也入学之后太宰就专注于折腾中也了。
后来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学生们的私下讨论,他们说中岛敦与芥川都很嫉妒中也占有了太宰老师的全部注意力,所以反而联合在一起了。只是流言,倒也没有出现真凭实据。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组织具体怎么变化、怎么影响横滨的市容市貌就不赘述了,拌葱白菜只是个写小说的,哪儿懂那些。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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