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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普艾尔国王虽然否决了萨拉对他的请求, 但他依旧对自己这个亲弟弟的归来表现得足够重视。
第二日的晚上,尔塔卡的贵族们纷纷收到了一份来自王宫的邀请函,国王将开设宴会, 庆祝萨拉殿下的回归。
宴会当晚, 那位殿下再次从王宫消失。
除了一张轻飘飘的羊皮纸,他未拿上任何东西。没人知道他将会去哪,除了国王。
索普艾尔坐在王座之上, 垂眸看着面前铺开着一张地图,地图沿线绵延辽阔,包含了整个尔塔卡。他眼皮微微一动,最终将视线跟随着上面黑褐色的线条, 停在最边缘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加里斯顿城, 是尔塔卡最偏远的领土之一。
而他的弟弟, 萨拉, 正在前往那个地方。
回忆起先前自己从萨拉身上看到的, 那些令人惊叹的事物,这位国王目光沉静, 低喃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希望你能做到你想做的,我的弟弟。”
他忽然想起了萨拉眼眶里的那双灰色眼睛,以及印在他颈侧的黑色烙印,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庞逐渐爬上了一丝戾气。
神果然是世上最不该存在的事物, 他们高高在上的端坐云端、俯视万物,随意地降下那所谓的“神迹”。
如果十年前在萨拉的成人礼上没有爆发那所谓神迹的“圣光”,光明神的侍者也不会冠冕堂皇地将他的弟弟从他身边夺走那么久。久到他已长大,久到威尔希特这个姓氏已经无法再给予他温暖与怀恋。
“艾泽维亚大陆的神明们啊,你们终将被覆灭。”
他缓了语气,学着那些神教徒的祷告口吻, 手指在王座上轻点,尾音轻飘飘地极尽嘲讽。
“神说,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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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斯顿是个特殊的地方。
它位于尔塔卡边境,与神国布尔特相隔甚远,但却临近信奉自然的国度,纳奇因。
这里的人民思想兼容多样,没有任何的偏向性,虽然隶属尔塔卡,却仍然有信奉神明的徒众,多个神殿在这里屹立扎根,光明神、森林女神、风神等神明的信徒在加里斯顿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而他们的对立面,则是大部分被威尔希特家族率领的子民。
深夜,黑沉的天幕高悬,而在繁星之下,整个加里斯顿都在安静地沉睡。
萨拉披满一身冰凉的风,无声地踏上了属于它的土地。
他低头看向手心里的那张羊皮纸,迎着月光,那上面威尔希特家族的徽章显得神秘而瑰丽,是纠缠在一起的蔷薇与蛇。
纸上有用羽毛笔写满的字符。
“宿主,现在咱们去哪”系统的声音划破寂静。
他们到来的时间非常不巧,目之所及没有一处亮起的灯火,闻言,萨拉将那张羊皮纸收进去,抬目望着前方空旷的街道。
沉吟一会,他做下决定“先去一趟前加里斯顿城主的庄园,那地方废弃了许久,即使有人在打理,也不知道能不能使用。”
系统嗯,然后开始念念叨叨“宿主,您家的兄长真是个好人,也很信任您。”
“宿主,明天您要的书大概就能印出来了,我该怎么交给您”
“宿主,接下来您有什么计划既然远离了原剧情,那我们是不是该去为自己的幸福做打算了呢”
“宿主,您有喜欢的人吗”
“宿主,您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系统声音顿了顿,它想起它的之前那位宿主,想想又补了句,“或者男孩子您那么优秀想来能够找到一位很好的伴侣。或者说您的幸福并不在感情上,而是在事业上,那这样的话我们”
萨拉头顶着不知何时晦暗下来的月亮,一步步地走着。
他没有回应系统的话,但在听见最后一个问题时,他瞥下的眼帘微微动了动,脚步顿下。
说不上是不是命运对神天然的偏爱,当萨拉脚步停下时,他斜前方的不远处,一座光明神殿便矗立在角落,纯白的建筑即使在光线并不明晰的深夜,也能让萨拉感到无比的熟悉。
他甚至下意识的,就会想到就在那神殿中心的,光明神的神像。
微仰起头,在满目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淡金色的眼睛掀开纤长的睫羽,无悲无喜却又满怀惆怅地望着他。
萨拉对上了那双眼睛。
长久而短暂的默然中,他不由这样问自己
他的神明现在是怎样的呢
他是否孤单、是否落寞
是否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无所适从
是否也会深深地想念他,迫切地想要再次拥抱他
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早就存在于萨拉的心里,与神明的交缠并不好过,他强大并且高高在上,萨拉必须凭借一些手段,令神成为独属于自己的雀鸟习惯他的抚摸、习惯他的安慰、最后,习惯他的陪伴。
其实萨拉从心底里认为,与光明神相比,自己是多么的虚伪、多么的不堪。
但他没办法。
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他注定无法得到那天边的瑰宝,光明神是众多世人的信仰,却不是他的。
于他而言,光明神是
这个念头浮现出的刹那,萨拉脖颈上的印记便开始发出微微的热,它位于他喉间气管的左侧,因而产生温度时像极了光明神就贴着他的胸膛,对着那地方浅浅地呼吸着。
气息温热熟悉。
他仿佛就在他身边,从未远去。
他用长久的岁月锁住神明,但神明也是十分霸道强势的,他会降下这抹印记,使得萨拉亦永远无法摆脱他。
耳畔,系统的声音还在持续。
萨拉面上浮现出微不可见的失神,被黑夜遮挡,没人看见。
停顿了一会的脚步声再次不急不缓地响起,有瘦削的影子自萨拉的脚下蜿蜒而出,拉下长长的一条,仿佛拖了整条街道的冷寂。
萨拉没有丝毫停顿地走过那座光明神殿,似乎并未感受到,当他的气息掠过时,空气里产生的一瞬间激荡。
有人在虚空中低低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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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斯顿的前一位城主名叫波拉威尔克斯坦,这位城主不是威尔希特家族的人,他能接管尔塔卡的领土之一,只是因为他娶了威尔希特家族中的一位贵族小姐。
加里斯顿原本是这位小姐的管辖地,可惜贵族小姐在与威尔克斯坦婚后不久便早逝了,于是,这位姓威尔克斯坦的家伙便继承了妻子的遗产。
其实按照律法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但加里斯顿实在太偏僻了,索普艾尔国王完全没有精力来处理这个地区的琐事,看威尔克斯坦先生也管理的有模有样,便放任了。
然而这似乎就是一个不详的地方,在这位先生当上城主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也如同他的妻子一样匆匆病逝。
如今的加里斯顿已经半年没有新的城主上任了,不出意外地话,今夜来此的萨拉就会是下一任。
加里斯顿的城主庄园地理位置有些特殊,位于城内的最东边,当萨拉赶到的时候,已经临近第二日的凌晨。
面前圆拱形的大门紧闭,萨拉却恍若未见,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在他距离整座庄园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门从内打开。
一位身穿深色管家服饰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绅士,带着白手套的手上拿着一盏烛台,摇晃的烛光下,他脸上皱纹密布深如沟壑,而他的身姿却十分挺拔,稍短的头发整齐梳着。
这位年老的绅士抬起看着就沉甸甸的眼皮,幽深的目光停在萨拉的身上。
下一秒,他微微冲萨拉行礼,姿势标准地仿佛是用尺子度量出来的。
他静静地开口“恭候已久了,殿下。”
“我是这个庄园的大管家,您可以唤我的名字,杰弗里。”
介绍完毕,这位老杰弗里便闭口不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刻意放轻了呼吸声。
萨拉注视着他,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去。
“久等。”
“我很希望你能立刻就带我参观整个庄园,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时间,我想我们都能先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处理其他的事。”
萨拉偏头看向跟上来的杰弗里,微笑道“请带我去一个能够休息的地方,万分感谢。”
杰弗里诧异地看着这位流传在整个尔塔卡的传闻中的殿下,有些愣住了,不过良好的素养令他立刻反应过来。
“是,殿下。”
“请跟我来。”
说完,杰弗里便抬步走向前,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萨拉跟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道路与走廊。
萨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杰弗里,这个庄园内还有多少个人”
老杰弗里听见这个问题脚步丝毫不顿,他仅思考了一秒钟,便开口回答“殿下,目前庄园里一共还有一百二十多人。”
“包括厨师长、厨师、女佣、侍卫长、男仆等等,殿下需要的话,我明天可以将具体名册送过来。”
“不用了。”萨拉淡声说,“我只是想基本了解了一下。”
“在这一百二十人中,是否有神教徒”
这次的问题老杰弗里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许久。
两人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道上锁的门前,杰弗里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细微的声响响过,门在他面前打开。
老杰弗里侧转过身,微微俯着“殿下,今晚就请再次休息吧。”
萨拉盯着他,灰色的瞳仁仿佛没有半点温度。
就当萨拉认为这位活在庄园里的老人会沉默到底而走进房间时,却听见了这位老人略微嘶哑的嗓音。
那是一种沉重而沧桑的语调。
“殿下,在庄园任职的那一百二十多人里确实有人是神教徒,但我能向您保证,这里面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背叛威尔希特家族。”
“他们、以及我,都对威尔希特持有绝对的忠诚,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殿下”
“我们毕竟不是与您一样的贵族,在偏远的加里斯顿,我们缺乏,甚至是没有来自王城的帮助。我们需要粮食来饱腹、需要火种来取暖、需要铁器来抵御敌人而这一切只需要一个祷告便能获得。”
“殿下,请您体谅,毕竟我们得生存。”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烛台递给萨拉。
在杰弗里说完这段话后,萨拉让他走了,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给予了一个微笑。
这令向来恪守礼节的庄园大管家一时间懵了。
离开时差点平地踩空。
他似乎是很不敢置信威尔希特家族对神教徒那么宽容。
但这位大管家完全没想到的是,在他面前的这位自王城而来的、威尔希特的殿下,在两月前还曾是光明神殿的教皇,是所有神教徒中为首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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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确实是杰弗里精心挑选过的。
当萨拉做好简单的清洁,走进来,看见那帷幔层层的华丽大床时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有种直觉,这应该是那位倒霉的、前城主夫妇的卧室。
毕竟这张床可不像是一个人睡的。
萨拉对睡什么房间或者什么床都持以无所谓的态度,若是他从小生长在尔塔卡作为王族殿下长大可能还会别扭地不适一会儿,但很遗憾,此刻站在这里萨拉显然不是。
对于这张床,他只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看起来挺好睡的。
这个想法在不久后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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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地睡梦中,萨拉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炽热感。
不烫,像是一个很小的太阳发出的热度,而无意识下萨拉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觉得那颗太阳就在他怀里。
手向上一摸,微冷柔顺的发丝从指间的间隙穿过,萨拉阖盖着的眼睛微微动了下。
他想着如果我睁开眼睛,就会看见那耀眼的金色。
半秒后萨拉真正地睁开眼睛,眼睫起落仿佛天空中的飞鸟,而呈现在他面前的,果然是一片流淌着的淡金。
这片绚丽的颜色很安静,甚至很乖,就铺在他怀里
果然,那颗太阳在他这。
此刻的光明神与往常的他并不一样,他仿佛只是一道虚影,一道浅薄的光。
萨拉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他只是反应迅速地将信仰之力再次把系统包裹住。
信仰之力的波动注定瞒不了神明。
光明神压在萨拉的身上,长长的发丝垂落,那么近的距离,萨拉都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但只要他一移眼,就会看见自己的银发与他的发丝旖旎缠绕在一块儿。
光明神分辨不清面容的脸上,那双浅金色的眼睛似乎正在注视着他,带着不解和疑惑。
他问“萨拉,为何你不再信仰我,却依旧能够使用我给予你的信仰之力”
“萨拉。你还在信仰着我对吗”
“既然还在信仰着我,就不要从我身边离开,我能给你强大的力量、煊赫的权势、崇高的地位萨拉,我不明白你为何会离开我。”
神的这些话如果让任何一位信徒听见都只会感到不可置信,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光明神在众神眼中不善言辞、冷漠寡言,而他充满感情的话语似乎都是在萨拉面前说的,也总是对他说。
其实有时候萨拉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神。他的感情明明都给了自己,却不懂得如何去爱他。
面前的神明会在被他抱着的时候,将自己的心神分给别人,在祷告的时候,也会将信仰分给别人,神常常对他说,“萨拉,我永远给予你最多的偏爱”。
但他不明白的是,萨拉想要的不是最多。
他想要的是独占,是唯一,哪怕是信仰,也只能有独属于他的那一份
光明神在他年少的时候将他带离故土,令他在孤寂冰冷的神殿中面对那群豺狼虎豹,就得还给他那一份眷恋。
萨拉对上光明神的目光,轻声笃定地对他说“吾神,我确实已经不再信仰您了。”
光明神似乎是怔愣住,他开口问“为什么”
“你明明还能使用我给你的力量,明明还”他的话语骤然停下了。
光明神倏然睁大了眼睛。
在微弱晃荡的烛光下,萨拉将头微微向旁边偏移,露出了那截没有丝毫遮挡的修长脖颈,而在那白皙的颈侧上,那枚黑色的太阳印记显得无比地刺目。
“”
天穹之上轰地传来一声激荡无比的巨响
四周掀起强烈的风,床边帷幔狂飞。
神不轻易动怒,但当他们确实感受到怒火时,也不会有丝毫掩饰,他们只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这种负面情绪发泄出去,哪怕搅得天翻地覆
光明神扣着萨拉的肩膀,眼睛盯着那道印记那道不知何时已经转变成了黑色的印记。
这道印记曾是神亲自烙上去的,以郑重,以亲吻。
他仿佛没有感受到四周因自己而带来的巨变,自顾自质问着“萨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道印记怎么会你难道一直都在骗我”
对着萨拉,他的语气里第一次带着愤怒。
“萨拉你竟然真的背叛了我,你竟敢真的失去对我的信仰”
而看着自己的神明因他产生如此剧烈的波动,萨拉心里只感到高兴,光明神的情绪只维系着他一个人,这感觉真是让人身处云端。
他简直忍不住地翻过身,强硬地把那盛怒的神明摁在床上,对着他的唇角便咬了下去。
厮磨间,萨拉将光明神的手腕死死扣着,禁锢出红痕,他看着光明神似乎盛着冰湖的眼底,情不自禁地、第一次对着他的神明说了一句藏在他心里的话
“吾神,我不再信仰你,因为我更希望我能爱你。”
“你可能不太能明白什么是爱。”
“没事,没事,我会教你的。”
“爱是唯一,爱是偏执。”
“爱是你会因我而活着,也会因我而死去。”
“吾神,我爱你,所以我们终将共赴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硬着头皮更六千的,不过还是觉得断在这里比较好
剩下的字数明天加上ua。
另外,不要信萨拉那个疯子的话啊啊啊,他都是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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