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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呢”
水晶吊灯金灿灿的光晕洒下,将年轻男人笼罩其中，衬的人脸部线条柔和，凭增几分温暖假象。
金光日两手交叠,搭在身前桌面，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矜贵。
话音停顿片刻,他微微侧头瞥了眼保罗，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发挥你的想象力保罗,我的枪法也不错。”
他可不单单只会用刀子。
当初之所以选择用刀，是因为韩东诚喜欢。手掌长短，月牙似的弯刀刀刃轻薄,足够锋利。轻轻一划,温热滚烫,让人心悸的鲜血便四溅迸出。
记起那时的戏剧场面，金光日嘴角笑意加深。没有朴在赫那个家伙搅浑水,韩东诚会跟他离开。
也只能跟他离开。
同样的失误不会出现第二次。
银叉重重戳破牛排,叉尖撞击瓷盘，发出叮声脆响。
保罗听出他的势在必得,大声笑了出来“对，没错，就是这样,保持这份自信。”
“待会儿你家小狗发疯咬人的时候,可千万别哭鼻子金。”
厚重的玻璃门隔音,餐厅外的混乱嘈杂，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的交谈。
保罗打趣金光日期间，假扮成餐厅侍者的手下通过耳麦向他报告，与餐厅只隔一个十字路口的成运银行,正在发生一起抢劫案。
金库被洗劫一空的成运银行门口，警车嗡鸣着聚集在四周，警察们封锁路段，禁止车辆行人经过。
韩东诚眼睁睁地看着餐厅指示牌，就在道路尽头亮着灯。偏偏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现身拦路，挥着灯棒示意禁止通行，催促车辆尽快调头离开。
后面的路段拥挤，黑色商务车刚调转车头，就被堵在长长的车流后方。
围观路人受到驱赶，抱怨抢劫犯的声音吵闹，隔着车窗都能听到几分。
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三分钟，韩东诚看看时钟，又侧过头看向安静不语的毛泰久。
毛泰久在低头看腕表，下午五点钟的天色明亮，阳光透过车窗斜斜落在人的侧脸，留下一片金色。
韩东诚视线滑过他低垂的眼睫，顺着高挺鼻梁落至自然上翘的唇角。
稍显正式隆重的穿着打扮，与路上频繁关注时间的小动作，无一不表现出了对即将到来的约会在意程度。
但看到警察拦路后越翘越高的嘴角，和因为快要迟到愈发明显的愉悦气息，又透露出真相似乎与他猜测的相反。
毛泰久察觉到韩东诚的打量，漫不经心地回看过去“怎么”
侧边车门锁咔哒一声打开，韩东诚搭在方向盘上的食指伸直，指了指旁边钟表时间。友好贴心地提醒毛泰久现在下车步行走过去，时间或许还来得及。
前面车子龟速移动一步远的距离，韩东诚松开刹车顺势向前，为后面调转方向的车辆腾出空间。
毛泰久视线落在他脸上“不着急。”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拥挤不动，韩东诚不掩好奇地望看毛泰久两眼，确认他真的不在乎约会迟到以后，打消冒着吊销驾照的风险冲出车围的念头，整个人松懈下来。
出门时匆匆忙忙，遮掩颈间疤痕的绷带没有缠绕好，喉结上下滚动间缓缓松散滑落，露出一道暗色。
韩东诚松开方向盘，抬手调整车内后视镜，使它朝向自己，映照着重新绑好。
毛泰久低头对着手机屏幕敲敲打打，两人各自忙碌，车内一时安静无声。
道路旁边商铺招牌的霓虹灯早早亮起，红黄紫绿灯光明灭忽闪。车流拥堵的时间过久，当他们不慌不忙地绕路赶到餐厅时，已经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黑色商务车稳当当地停靠进露天停车场，按照之前几次毛泰久赴约的习惯，他只需要在车里等待。
餐厅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马甲的侍者，其中一个看到车子过来，第一时间对着耳麦通知报备。
韩东诚留意到他们特征明显的长相，没忍住皱了下眉。
他喊住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毛泰久，正要说些什么，毛泰久像是看出他的意图，微微挑眉作恍然状，语气亲昵地说“东诚也需要出席，客人邀请的是我们。”
低沉磁性的男声说到我们一词，刻意咬重拉长了字音，同时白色卡片内页上熟悉的手写字迹，在眼前一晃而过。
邀请函拿了一路，等待计算好的合适时机恰当展示出来，收获到的效果十分令人满意。
毛泰久看到韩东诚瞬间阴沉下去的表情，本就上翘的唇角弧度，抑制不住地扩大。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东诚的脸庞，终于再次看到那个模糊扭曲的黑影。
黑影身上束缚着粗长沉重的铁链枷锁，随着韩东诚的情绪变化，黑影愤怒尖啸着剧烈挣扎起来，似要挣脱那些枷锁。
眼见韩东诚停留在邀请函上的视线移开，毛泰久稍微收敛些过于亢奋的笑，站在车旁做出等的姿态。
韩东诚察觉到毛泰久转身，眼底流露几分狐疑，表情古怪地瞄看一眼毛泰久的背影。
毛泰久调查了他的过往，他不意外。孤儿院出身和国情院前职员身份，这些都不难调查到，毕竟精彩丰富的经历能给人加分。
和金光日之间曾经有过的关系，也没打算瞒着。初版计划里，金光日只是他用来摆脱国情院的工具。
那段时间上司要把他培养成心腹，跟职位竞争者争斗。可惜他没打算在国情院久待，只是进去给自己加个工作特殊的标签。
发现上司蠢蠢欲动的危险念头后，自然要趁早离开。
遗憾的是总有那么几次，计划赶不上变化。
车门打开又嘭声关上，韩东诚微眯起眼睛，落后毛泰久半步，不紧不慢地朝着餐厅门口走。
一沓需要特殊保护的资料照片里，看着最正常，笑起来最干净的金光日是个小变态。
起初他只是对金光日时刻维持的假笑产生兴趣，随着工作清闲，无聊的时间变多，默契的发展成一人表演，一个人配合的双人游戏。
情感掌控需要练习，相关条例事先一一制定完成，跟对方多次确认只是场游戏的前提下，放心的沉浸进去。
谁知没到结束，掺杂了突变因素的游戏变质，莫名变成用命作赌。
意外一个接一个，一环扣一环，总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例如成功甩掉国情院和金光日以后，顺利搭上了南相泰的顺风船。再例如反派好感值涨势缓慢的时候，金光日恰到好处地又冒了出来。
毛泰久明示他金光日的存在时，智能助手出现提示目标好感11分。是截止目前为止，目标人物好感涨势最高的一次。
比起现在的他，毛泰久似乎对亲手挖掘他以前跌宕起伏的经历更感兴趣。
韩东诚若有所思地瞥看一眼右侧方，站在那里的中年男人察觉到自己被人发现，大剌剌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一副熟稔姿态。
夹在指间的烟管还在燃烧，保罗已经在餐厅外面站了五分钟左右。五分钟前金光日的耐心消失发起疯，把他们全部赶了出来。
韩东诚到的时机不太凑巧，里面瓷盘玻璃碎裂声刚停下不久，服务生们大概率还没来得及收拾。
保罗笑眯眯的，嫌热闹不够大似的，见韩东诚没理会他直接朝餐厅里面走，就大喊出声“好久不见，韩，旁边那位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仗着不会在成运市待太久，保罗一点都不担心会得罪这里的地头蛇，自顾自地追问“他是你的朋友还是爱人”
保罗的声音越来越大，爱人这个词，几乎是在扯着嗓子喊，特意喊给餐厅里总会给他惹麻烦的小混蛋听。
韩东诚无动于衷，毛泰久听到动静，将要走进餐厅门口的脚步停顿，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侧头看了一眼保罗。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哇哇窝哩东诚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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