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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悦风偏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 明明中间还能塞下两个人,却在光暗晕染下形成了极为和谐的画面。他不着痕迹地坐到了两人中间,笑道“你俩这么斯文干什么跟着躁起来呀”
林小双跟着看过来, 便看到了两个男生坐在白楚莲的身边,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迅速地坐了过来, 腼腆地挽着白楚莲的手,成功隔开了白楚莲与两个男生。
陆川斜了一眼硬塞进来的两个人, 再看向也要坐过来的姚正清,冰着一张脸说道“马上就要一模考了。”
恰如一阵二月风直接吹灭了满屋的燥热。
一月初,实验高中一模考。
陆炎再次见到林小双是在一模考的考场里,他和她分到了一个考场,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她有些眼熟,再多了两眼才发现她是林小双,与记忆中那个怯懦的女孩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她变得漂亮了不少, 眉间更是多了以前没有自信。
林小双目不斜视地从陆炎面前走过去, 无视他盯着自己的目光, 这一场考试对陆炎不算什么,对她却是至关重要。
等到考完出考场的时候,林小双被陆炎拦了下来,他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林小双,你出息了啊。”
林小双对他多少还有些余存的害怕, 有些紧张地退后了一步,陆炎来了劲,有了猫逗老鼠的兴致,他最近被魏潜弄得火气大, 急于想要寻找一个出气口。
“阿炎,好久不见了。”来找林小双的白楚莲适时地阻止了陆炎的逼近。
素净漂亮的少女逆着光走过来,是肃穆的冬日里的亮色,即便是陆炎再熟悉不过的脸却依旧让他感到惊艳,这段时间变漂亮的不单单是林小双,还有白楚莲,她比从前更多了一份从容不迫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便是风情。
陆炎怦然心动,目光炽热,他自然地将手伸向白楚莲,而原本还怕着他的林小双立刻凶狠地冲上来拍开他的手,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护着白楚莲。
林小双眼中的光又凶又亮,叫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陆炎愣了许久,心中竟起了异样,有些痒痒,又想要逗弄她。他身形远比林小双高大,想要推开林小双易如反掌,他自然地将手伸向白楚莲,可他依旧没能抓住少女,少女明明就站着不动却不知怎么就避开了他的手。
“阿潜没和你在一起呀。”白楚莲温温柔柔地笑着,并不在意陆炎眼中的不解。
听她提到魏潜,陆炎立刻就变得不耐烦起来,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炎哥你考好了我们走吗”一个女生硬生生从白楚莲和林小双之间挤过来,挤到了陆炎身边,她站在陆炎身边隐晦而挑衅地看了一眼白楚莲。
陆炎晦涩地看向白楚莲,揽住女生的肩膀,仰着下巴高傲地说“这是我女朋友。”
并不是上次宴会上的女孩,白楚莲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温和地说“阿炎,我们都还是高中生,这样不好”
“你吃醋了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陆炎面露欣喜,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林小双打量着陆炎的新女朋友,眉眼间竟和白楚莲有几分相似,对陆炎的反感更甚了一层,一想到他曾经把自己带在身边是因为她的眉眼也和白楚莲有点像,顿时觉得自己都不干净了
她轻轻拉了拉白楚莲,用眼神咨询着她,并不想要和陆炎继续待在一起,白楚莲笑着点点头,没再和陆炎浪费时间。
而陆炎看着她俩离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心里烦躁,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了他所谓的女朋友。
等到一模考成绩公布的那一天,陆炎又看到了白楚莲和林小双站在一起,这一次还多了姚正清和蒋悦风,四个人组成一个亲密的小团体,白楚莲依旧笑得淡然,其他人的脸上则满是喜悦。林小双笑得格外灿烂,为她清秀的面容增色了不少,像悄无声息盛开的茉莉花,小小的白花不起眼却沁香扑鼻,惹人心痒。
陆炎忍不住多看了林小双几眼,心里的异样又增了几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陆炎强势插入,破坏了四个人之间的和谐。
他抬头看向榜单,微微愣了一下,白楚莲居然超过了陆川成为了年级第一,陆川那个刺眼的名字终于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他张狂地笑了起来“楚莲还真要恭喜你。”
蒋悦风朝他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陆川考了年级第二他陆炎就能超越一样,他瞥了一眼陆炎雷打不动的倒数第一,讥笑着说“你也恭喜一下我吧,虽然没有楚莲厉害,但是也混了个年级前一百。”
他原本的成绩也就比陆炎好一点,这一次一模考进了前一百名,在心底不得不感谢一直为他补课的陆川,蒋悦风为自己曾经对陆川的敌意忏悔,高考结束以后一定给陆川包一个大红包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陆炎厌恶地看向蒋悦风,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嘲讽自己
“那真的要恭喜你了,悦风。”这句话是魏潜说的。
似乎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样,魏潜站在了白楚莲的身边,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同样是对陆炎的嘲讽“炎哥,我们马上要高考了,虽然我们可以选择出国读大学,但是我们总要让自己成为优秀的继承人,更何况你家情况特殊。”
魏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毕竟陆川实在是太过优秀了。”
即便陆川这一次只是年级第二,但是总分750分,他考了742仅比白楚莲少了一分。
这一声长叹无疑是扎在陆炎胸口的刀,他暴戾地看向魏潜,才注意到这段时间沉寂下去的魏潜居然也花时间在学习上了,魏潜虽然名次依旧在后面,但是总分却达到了五百多分,按他现在的成绩,靠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陆炎在那一瞬间感到自己被全世界背叛了一般,以往和他关系不错的人要么早早决定出国都没有参加一模考,要么在暗地里使劲或多或少都有进步,唯有他一个人独自还在原地。
他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又被排挤在人群外,有那么一瞬,恐慌在心底蔓延,可很快被陆炎压了下去,他才不会怕,就算他成绩再烂,他依旧是陆氏唯一的继承人,这是当初陆家和罗家的约定,何况他太清楚陆平骏对陆川的态度了,就算没有他陆平骏也不会让陆川来继承陆家的,所以他肆无忌惮。
一模过后就是二模,再挨下来就是高考。
高考前,陆平骏找了一次陆川,大体是对他这几次一直只有考到年级第二有所不满,他苛刻地对陆川说“如果你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我何必带你回陆家”
陆川面无表情地听了这句话,刚好看到陆炎吊儿郎当地从外面回来,陆平骏似是面子挂不住地又呵斥了陆炎两句,陆炎自然又是和他大吵了一顿。
陆川没有去听他们争吵的内容,而是回了一趟学校,如今高三已经不能再住校了,教室里的东西也要搬走了,他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当他进教室的一瞬间,他冷漠的眉眼也有了一瞬的错愕,其余的二十九个人还有章老师都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封信,像是在特意等着他。
章老师把他拉到了讲台上,他说“陆川,你在一班三年,大家平时都没怎么和你说话,往后可能很难再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有话对你说。”
所有人整齐地对他说道“陆川,对不起”
第一个朝他走来的是白楚莲,少女将淡粉色的信封放在他的掌心,真挚地对他说“陆川对不起,为我以前的冷漠,为我以前不曾为你辩解,希望你能原谅我,愿你从今往后再无忧伤,欢喜一生。”
少女的话直接撞击在他的心墙上,陆川没来得及反应,后面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将信放在他的手心里,对他说着道歉的话,忏悔自己曾经的冷漠,祝愿他前程似锦。
陆川没有抬头,只是盯着手里厚厚的信封,五颜六色如同少年人的幼稚,他早已习惯了这世态炎凉,他们的冷漠并不能伤到自己,何况从今往后各奔东西,道不道歉又有什么关系
他低着头,任由窗外的风吹得他冷漠的脸添上六月的温热。
散场的时候,白楚莲帮着陆川一起收拾信封,两个人的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在一起,陆川的手停了一下,问她“京城大学计算机系,不改了”
“嗯,不改。”少女的声音坚定。
陆川第一次回了她一个“好。”
站在一边的姚正清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不合时宜地凑了一句“陆川,我们在一起学习也挺久了,你怎么不问问我”
陆川淡淡扫了一眼,眼神仿佛在说没必要,姚正清转头笑着对白楚莲说“我打算考京城大学的生物系,一起加油。”
高考过后,陆川就从陆家搬了出去,陆平骏起先没多在意,一直到陆川被京城大学录取,他才知道这个儿子翅膀硬了,没按自己的要求填当地的大学。即便如此,陆平骏也没特别地在意,他只打了一个电话给陆川“既然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那陆家就没必要再养着你。”
陆川接电话的时候,正被曾经的学习小组拉去一起吃火锅,七月的天吃火锅,亏得蒋悦风想得出来,一个个满头大汗毫无形象,他冷漠地挂了陆平骏的电话,就看到白楚莲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似乎要说什么。
然而,蒋悦风却是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兄弟别怕,大不了我养你”
陆川一把推开了一身汗臭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蒋悦风兄弟,我养你
陆川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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