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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擦手
被这么干脆直截了当地拒绝, 没了以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奢望在，李慕岩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顾大师符箓好用，正是因为如此，李慕岩早做好并不这么轻易求到的准备。
“在下明白, 若顾大师来日有空出的符箓可否考虑先出售给李家我们愿以高价购买。”
“可。”
“多谢顾大师, 叨扰了。”
李慕岩方走, 靠在院门的嬴涅斜了眼不远处“今日回来还挺早。”
话落, 姬云凡从拐角处出来, 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一个储物袋, 不用看嬴涅也知道那里面装着今日的新鲜食材。
“前辈, 抱歉, 我无意偷听，只是恰巧遇上怕打扰你们。”
“嗯。”
嬴涅转身回院, 神识方恢复微末的一点, 正好炼制几颗丹药。身后姬云凡见状连忙小跑着跟上来。
“今日可不必准备我那份。”炼丹非一时半会儿，这个时辰炼制到明日也说不定。若是不说, 姬云凡这家伙怕是能一直温热饭菜一直等着他。
“好的。”灵气在空中写道。
不过姬云凡却没有去放食材, 而是跟在嬴涅身后一路进了炼丹房。
可以用来炼制丹药的灵药早放在炼丹房中，毕竟神识方有了一点, 嬴涅到底有轻重，只先挑个一品中最简单凝血丹。
凝血丹, 需十七种灵药。
兽火投入丹炉之下，暖黄映照整个炼丹房。火光跳跃, 嬴涅投射在地上的纤长影子和身侧之人的交错重叠。
“前辈。”
“嗯。”嬴涅垂眸挑选着灵药。
世上无两样全然相同之物，灵药自是如此。
诞生时辰、土壤水分多少、灵气浓郁程度即便两株品种全然相同的灵药，在成长过程中皆会因无数种情况变得不同，如此便会造成灵药体内蕴含药效的偏差。
而在炼制丹药中挑选丹药中最适合的灵药, 彼此相互配合，达到最大融合度，也是影响丹药品质的众多原因一种。
嬴涅此时做得便是在同品种灵药中挑选出最适合的那一株。
许久未炼制丹药，挑选灵药时还好手不是很生。转眼已经挑出十株，在姬云凡写完字后，空中迟迟未出现灵气字。
嬴涅并未理会，直到他去选接下来的灵药时，一双手捧着五株灵药递到他面前。
他抬眼，看见姬云凡。
“前辈，这五株可否炼制”姬云凡一边捧着，一边写道。
嬴涅眼尾微扬“你懂”
“会一点。”
又是会一点
嬴涅接过姬云凡手中的剩下五株灵药。
固格花。
凝脂藓。
双柠藤。
培元草。
月上星。
嬴涅眉梢轻动，还真全是凝血丹所需的最后五种灵药，接着他顺带感受了下里面的灵气，确实与他手中灵药灵气相近，药效匹配。
他忍不住瞥了下站在他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辈“会一点”
姬云凡因不好意思浮现点微红“前辈见笑，至今仅三品。”
嬴涅奇怪地再次看了眼姬云凡。
二十三岁符修四品，丹修三品，精通傀儡术，阵法不知几品，剑修，化神修为。
眼前这个修真界后起之秀似乎出色得过了头。若他没记错，仙门古宗不是元婴才能让出宗历练吗剑修讲究专心专一，剑心坚毅。
姬云凡如今且不说别的，单是丹、符就已经多两条道。云虚老头可能不会说什么，但那云渺宗那个木脑袋的宗主一定不赞同。
即便宗内长辈破天荒同意学，姬云凡花时间学这些作甚修真大道每条道心法、灵气运转皆有不同，一个不慎便是灵气错乱，筋脉寸断。
当初嬴涅学得这么杂，是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这样。可姬云凡身份地位在修真界可谓顶尖，正邪两道之中胆敢肆无忌惮对姬云凡出手的除了他估计也没几人。
一无大的性命之忧，二来只修专一的剑修，三来师门长辈并不赞同。姬云凡偷偷摸摸花时间学这些总不成为了好玩。
嬴涅向来对别人之事不感兴趣，况且他也没资格过问他人之事，在心中随意想了下便没再多花费心思。
“不错。”嬴涅夸了一句，“这五株灵药选得也可。”
姬云凡双眼一弯“那我可在旁边观看前辈炼制丹药么”
“我绝不会打扰前辈。”
“好。”
灵药挑选完毕，丹炉温度早已变得滚烫，灵药投入丹炉之中。这次嬴涅并未过多动用别的神识，黄书册所谓强行给他兑换的神识用来炼制一品丹药倒也勉强足够。
既然封住他神魂不愿还他，大不了他便利用这一缕修炼出更多。
神识艰难调动，一缕分成无数细丝，在感受到灵药让丹炉温度融化后，神识丝线瞬间刺入灵药之中。
丝线精确玻璃附着在灵药上的杂质，剥离，抽出，最后只余灵药精华。
一株。
两株。
三株。
仅是剔除灵药杂质那微弱的神魂已经有崩溃之兆，大脑内密密针扎的痛苦越渐得清晰，白皙额边已布有薄薄细汗。
炼丹分为五步。剔除灵药杂质、提取灵液、凝固灵液、融合、蕴丹。最后才是成丹，取出丹药。
第一步和第四步耗费神魂最大，一次剔除杂质后，嬴涅神魂压力顿时一消。整个人轻松不少，脑中针扎刺痛感稍弱，接下来只需用神魂监看，找到灵液药效最佳时一一融入便可。
为了不打扰前辈，特意寻了处不起眼角落的姬云凡眉梢紧皱，眼含担忧看着嬴涅。
前辈炼丹手法娴熟，果如传闻中所言前辈几乎无所不能。但他看得出来如今的前辈仅是炼制一品的凝血丹也无比困难。
一品丹药炼制所需灵气不多，以前辈修为足以。所以让前辈这般吃力的是神魂，这说明此时的前辈神魂甚至难以支撑炼制一品丹药。
怎么会弱成这般难道因为九重九劫天罚
一品凝血丹。
从傍晚时分足足炼制到第二日。
在丹香出来那一刻，神魂灵气全部收回，嬴涅往后退开半步，一直陪着嬴涅的姬云凡连忙从角落中出来及时扶住嬴涅。
双唇微白，凤眸中带着冷意，神魂弱成这样的感觉真不让人好受。
丹香越渐得浓郁，唰
在灵气全部收回那一刹那，几颗莹透饱满丹药从丹炉中冲出，嬴涅伸手用玉瓶接住。
一颗，两颗，三颗足有五颗。
上品丹药两颗，三颗中品丹药。
勉强吧，一百多年没怎么碰过丹炉，没有废丹还行。
但确实累，灵气耗了大半，神识耗空。黄书册解开的那些神魂，如今用来炼制一品丹药已是极致。
“前辈”半空中的两个字力度之重。
“无碍，歇息一下便可。”到还不至于站不稳，嬴涅说完试着拿抽出姬云凡扶住自己的手，动了一下，没抽出。
他又抽了一下，抓得的确有点紧，还是没抽出来。
嬴涅
“松手，我回房歇息一会儿。”
神识一耗尽，人就是容易犯困。
姬云凡未语，反而扶得更紧了，搀着嬴涅往房间回去。
算了。
有人扶着确实省力。
回了房，躺回床上，凤眸半瞌着。没一会儿，嬴涅瞧着姬云凡再次折回床边，这次这人还放肆地伸向他手。
“干什么”
嬴涅眼皮轻抬，看向姬云凡。姬云凡也愣了下，还没触碰到嬴涅手腕拿着湿手帕的手停住，他看向嬴涅，指了下嬴涅手背。
嬴涅顺眼看去，只见手背上有处不起眼的脏灰，想来应是炼丹时不小心弄上的。
“哦，擦吧。”
懒得用口诀清理了。
嬴涅将原本靠里的手往外挪了点。
姬云凡唇角微抿，心里乱得一塌糊涂。此时此刻的前辈像极了他那师叔精养着的贵气好看又傲又懒散的云白猫。
得到允许姬云凡这才身子微倾，润湿的手帕捻出一角，轻柔擦掉那白皙手背上一点点脏灰。
兴许着实耗费心神，嬴涅已经闭上眼，长睫合拢，眼尾精致如水墨勾勒般。
等姬云凡收回湿帕，嬴涅扔出一物落入姬云凡怀中，姬云凡垂眸定睛看去，正是嬴涅花费了足足一整夜炼制的，方出炉的凝血丹。
砰
砰砰砰
玉瓶残余的温度一下直烫入心。
“这破玩意你拿去吧，一品丹药，没什么大用，总比扔了好。”嬴涅声音也带上了懒意。
他不易出门，用不上。倒是这小辈，成天往外跑，虽说有符箓傍身，但若受了伤没个伤药在身总归不方便。
这丹药虽仅有一品，效果应该还勉强看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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