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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衍马不停蹄地买回了早餐, 他特意将豆浆捂在怀里,生怕凉了。
他敲了敲门,暗想不知道陶陶更喜欢哪种, 所以他都买了一点,如果她爱吃的话,以后他就每天都为她买一点拿过来。
或者他可以跟着老板学一点。
“啪嗒”一声, 门打开。
封衍中止胡思乱想, 睨了眼安野, 拎着早餐往客厅走去。他扫视一圈,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忽地有种恐慌感紧紧攫住他。
他径直朝陶陶房间走去,礼节性地敲了三声,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封衍骤然推开门, 门很轻易地打开。
屋子内少了许多东西, 堆在梳妆桌上的瓶瓶罐罐也全部没了踪影, 他上前一步,直愣愣地站在房中央, 茫然地看着白色纱幔被风吹拂而起, 又缓缓落下。
空气里有浮尘,主人的余香却寥寥无几。
她走了。
没有为他留下只言片语。
封衍悲哀地发现, 从始至终,他在陶陶的心里,竟然当真一点分量也没有。他恍然地将豆浆随手放在桌上。
他仰躺在陶陶的床上, 有一套她没带走的床套, 他撩了一角盖在他的面上,里面还有她的味道,清清淡淡地, 初时不在意,但回过神来时,却早已习惯它的存在,不知不觉渗透血液中。
要想踢掉这种习惯,只能剖心挖骨,或是忍受长久而无措的痛楚。
因为白安秀的虐待,他从小什么东西也不能拥有,那时他只能将唯一拥有的那副画视作一束光,后来遇见与少女相似的陶陶,他就将这种依赖转移到陶陶身上,希望能将美好的感觉延续下去,以此获得一种心理上的补偿。
但是通过索取陶陶的感情来弥补他童年的痛苦,本质上也是一种自我欺骗,骗着骗着,他也仅仅以为陶陶是可有可无的替身,哪怕他已经对陶陶有了爱意,也以为不过是习惯而已。
他不敢承认他爱陶陶,一旦承认了,也就意味着他要去面对已经失去的痛苦。
他与陶陶重新交往后,又迅速分手,他不知道怎么排解这种痛苦,行事偏激地囚禁陶陶,他害怕童年被迫失去重要事物的痛苦再度重演。
他本质就是个自私和擅长逃避的人,所以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童年,也不敢去面对他与陶陶之间的问题,他怕这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
他怕最终不过是得到又失去。
他患得患失,所以他从来不去思考他们之间真正的隔阂。
可他再当一只鸵鸟,他永远不可能拥有陶陶。
封衍掀开被子,利落起身,朝外走去。
新的一天,陶陶将浇水壶灌满了水,她打开正门,想要替院子里种植的一些蔬菜浇水。
陈旧的门发出“吱哑”声,一个人朝她的腿倒了过来。
陶陶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才仔细看向地上的人。
男人抚摸着磕痛的头站起来,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下颌有隐约可见的青色胡茬。他站在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他的表情很复杂,有种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纠结感,可偏偏又不甘于就这么沉默下去,最终只能被赶出去。
冷然倨傲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焦急慌张的神色。
陶陶脸上没有讶异,心底募地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她甚至没去追问封衍怎么知道这里的,又是如何从安城赶到这里的。
只沉静地安排“那个房间没有人住,你可以暂时住一段时间。”
总归怎么闹,也闹不走人。
默许的话语,令封衍从一只丧气的大型犬只,变成趾高气扬。他赶紧拎着行李箱,跑过去放下,又飞快地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陶陶身后。
陶陶给菜浇水,他没做过,却也知道跑去厨房拿了一只大盆,小心翼翼地浇,完整地浇完一排后,眼巴巴地看向陶陶,却没得到女人的一个眼风。
封衍失落地低垂眼睫。
陶陶知道摆脱不掉封衍,已经趋于自暴自弃地放纵,只当眼前的人是个透明人,可知敏不这么想,他对封衍的感觉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东西,经常惹了陶陶哭,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人在陶陶生病痛痛的时候,专门找了医生来。
于是知敏也没赶人,只是在小事上,会时不时膈应封衍一下,诸如吃饭故意忘了他的碗筷,或是当着封衍的面缠了陶陶一下午等等。
他以为封衍这人是不会有脾气的,然而某次他求了陶陶带他去镇上赶集,特意避开封衍,就他们两人去,没想到的是,没逛多久,就见封衍跑了来,连脚上的拖鞋都忘了换,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知敏智商不高,很难理解那种表情,有点像是失而复得之后的庆幸。
从那之后,知敏下意识再没搞过这类的恶作剧。他只是觉得要是他被陶陶丢下,他可难过可难过了。
很快到了新年,山村的习俗会在大年三十那天去为亲人扫墓,让他们也能安心地过一个安稳的年。
山上的墓地没有讲究,荒草杂生,墓碑斑驳。
陶陶和知敏拎了一桶水、鲜花和糕点上山。
陶陶蹲下身,沾湿手帕,细致地擦拭墓碑,而知敏也乖巧懂事起来,自觉地扯掉周围的杂草。
封衍沉默地收拾掉知敏扯出来的成堆杂草,统统扔在山坳里面去。他忍不住透过错落的树木望向陶陶。
他从来不知道,也不曾了解过陶陶来安城之前的日子,直到这段时间一一参与到陶陶过去的生活中时,他的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小姑娘,每日忙着琐碎的事情,脸上温和的笑意却从没消失过。
生活的困苦不曾压垮陶陶,可是与他在一起时的锦衣玉食却让她失了快乐。
山村的生活令他有了久违的平静,他开始慢慢思考他与陶陶的关系。封衍渐渐了解为什么陶陶说他们之间有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永远不懂得站在陶陶的立场为她想问题,他看似给了她许多,却从没有一件事是陶陶真正需要的。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利用陶陶。
以前他仗着她爱他,肆无忌惮,后来他仗着他爱她,也做尽她所厌恶的事情。
越是逼迫,陶陶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他想尝试着真正地对陶陶好。
封衍见到陶陶正在搬开墓前的青石板,他一步上前,指尖不妨触到陶陶细白的指尖,却见主人飞快地收回来,封衍抿了抿唇,手臂的肌肉绷起,缄默地将青石板抬起,用眼神询问放到哪里
陶陶示意压在青松后面。
收拾好一切,陶陶在墓前放了一束花,细细说了他们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偶尔知敏也叽叽喳喳地凑上去说话,倒把一旁的封衍衬得更加孤寂。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宗祠,陶陶不着痕迹地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向前,就这么微妙的几秒停顿,足以让封衍察觉。
封衍何等敏锐,他看着这一片熟悉的景色,联想到陶陶之前的假设,心下有了些许的察觉,但他没去深究,因为是或不是,对他已经没了意义。
到家后,陶陶便将知敏赶到院子里玩,她自己开始忙碌晚上的年夜饭。即便只有她与知敏,她也不想随便糊弄过去。
她在厨房忙碌,封衍也跟了进来,陶陶只当看不见,反正这人怎么也赶不出去。
等年夜饭做好,封衍自觉地盛了自己的分量,准备回房间,将这片刻的温馨留给陶陶与她哥哥。没想到,等他走走到门边时,听见陶陶说“今天留下吧。”
陶陶侧着脸,昏黄的光线扑在她的脸上,柔和的线条显得她更加的温柔。她没看他,只是体贴地为知敏剥了一只虾。
陶陶舀了一碗汤,吹去热气,抿了一口,柔声道“好好过个年。”
封衍端着碗的手微颤,他的呼吸瞬间发紧,有一瞬间他不知可以说些什么,只是狼狈地撇开头,眼角的殷红越发明显。他无法克制地抿直唇线,可还是能泄露出他起伏的心绪。
他走回餐桌坐下,尝试着剥了一只虾放进陶陶碗里,见她迟疑一下,到底是吃了,他笑了。
过完了年,陶陶没打算继续呆在山村,缉毒精英也快进入宣传阶段,她避了一段时间,网络上的舆论也平息下去,被新的新闻替代。
离开前,知敏站在院子口殷切问道“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封衍也将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陶陶侧头眺望山上,那里有许家父母,她回头,弯了弯眼眸“当然。”
回到安城,封衍难得没跟上来,他将陶陶与知敏送到家里,又掉转车头离开了。
安野早已等在家里,接过陶陶的行李后,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封衍找来了当年许家父母为你登的寻人启事和大巴接驳站的破损监控的视频,也找出叶家这些年来在网上的一些发言,都没有承认过你的存在,以此为攻破点,现在网络上的风评几乎全部倒向了你。”
陶陶微愣,想起在山村时,封衍偶尔消失不见,想必是在做这些事。他什么都没对她说过,况且当时已经有大部分的风评倒向她,即便封衍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对她的事业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他彻底洗清了她身上的污泥。
“叶弘他们遗弃你的事情”安野说到这里,暗中瞧了陶陶一眼,见她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才松了口气,继续说“在网上爆出来之后,引起轩然大波,叶明月的金主也保不住她,她彻底被封杀,还面临天价的违约金,甚至叶家的公司也破产,叶弘他们只能连夜失踪来躲避债务。”
听完,陶陶没什么反应,那些人在她心里再也引不起任何的波澜,只问了知秋的情况。
“说到知秋,票房创下新高,你还入围了最佳女主角,过段时间会有颁奖典礼。”
陶陶总算放下了心,她与安野聊起了后续的工作安排。
而另一边的封衍则是被董事们求回了公司。
封衍漫不经心地坐在主位上,支着下巴,听着底下的董事们争论不休。
争论的内容他早已知晓,无非是封和安上位后,自大地与对家公司签了对赌协议,结果赔了个底朝天,封氏岌岌可危。
某个光头董事看见封衍不在意,全然看他们好戏的样子,有些咬牙切齿,好似封氏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他直接发难“封总”
“叫我封衍就好,毕竟我已经被董事会踢出局了。”封衍掀起眼皮,漠然打断。
“封总,这怎么能说踢出局谁不知道封氏将来是您的,现在公司被搞成这样,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封和安将公司弄成这样哎”另一个圆滑点的董事扯开光头,讨好道。
不可否认的是,封衍在位时,他们能得到应有的利益,可到底不如白安秀许诺的多,人的欲望是满足不了的。他们选择了白安秀,可没料到封和安完全是个草包,被齐亚平撺掇一下,什么都敢签。
这时候,他们想起了封衍,这才有了今天的事儿。
封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轻敲桌面,好整以暇地打量在场的所有董事,见到其中几个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微微扯开一个渗人的笑。
他当然知道封和安这个废物做不成什么事情,可封安国却不会贸然放弃封和安。他只得自己一步一步算计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为了找出白安秀在封氏安插的棋子,为了彻底将白安秀和封和安踢出封氏,他从李威找上门来,就开始布局。
铲除掉李威只是第一步,安插齐亚平到封和安身边是第二步,纵容他们慢慢吞噬封氏,他“被逼”下台是第三步,让齐亚平撺掇封和安投资,签下对赌协议是第四步。他向来是个赌徒,用封氏的危机去逼迫所有董事自动放弃白安秀和封和安,求他回来掌权。
现在看来,他赢了。
“怎么回来我以什么身份回来现在的封总可不是我。”封衍无辜地摊了摊手。
董事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个地向封衍弯下了腰。
封衍重新回到封氏,这一次他大权在握,哪怕是封安国也不再能撼动他的位置。
安礼第一时间到了办公室,他拎了一瓶酒过来庆贺。
“恭喜啊,封总。”安礼调侃道“以后我可要靠封总罩着了。”
封衍没有理他,径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对了,衍哥你后面打算怎么做”安礼肃了脸色,询问正事“当时为了搞掉封和安,你下了不少的绊子,可现在你掌权了,怎么去解决这些事呢”
封氏现在也是真的风雨飘摇。
封衍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
安礼疑惑地扫了他一眼,接过看起来,越看内容越惊心“你要把公司的全部资金压在这部电影上电影大爆,确实能拯救封氏,可是现在扑街的电影也不少”
“成王败寇,一向如此。”封衍交叠长腿,从落地窗看出去,大半个安城尽揽眼底。他一向赌得起,也能承担失败的后果。
安礼看着封衍这副模样,一个不好的预感升起“你不会想让嫂子演这部电影吧”
“为什么不能”封衍回头,神情冷淡倨傲,“当然是她。”
安礼砸吧几下嘴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过,你舍得”他刚才随意扫了眼剧本,女主角是个底层的女性,确实反映社会现实,也有不少的激情戏。
封衍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剧本上。
他当然舍不得,他占有欲极强,平时有男人多看陶陶一眼,他都恨不得剜掉这人瞎看的眼,可他从安野那里知道陶陶早有出演现实题材,摆脱清纯标签的意愿,只是没有合适的本子。
当初她综艺的开场舞,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封氏的危机,他有一百种办法去力挽狂澜,他却选了最危险的方式,因为他看到这个剧本时,就想让陶陶出演。
安礼瞧封衍打定主意,也没有再多说,问起了其他的事情“白安秀和封和安你怎么打算的”
封衍冷冷地勾起唇角,说道“他们不是喜欢钱吗那就在老宅好好享受。”
言下之意是一辈子也别想从老宅出去。
安礼还有事,没呆多久便离开了。封衍安排好公司的事务,拿着剧本来到陶陶这边。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手腕一转,拐进小区,没想到边上猝不及防地冲出来一个人。那人见逼停了车,期期艾艾地走到封衍的车窗前,小心翼翼地敲车窗。
生怕惹了里面人的厌恶。
封衍落下车窗,冷白的皮肤在傍晚的夕阳下,覆上一层暖光,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叶明月有些痴痴地望着面前这一张俊俏的脸。
不能否认的是,她早对封衍有了好感,否则也不可能在当年拿着那副画去眼巴巴地讨好他。可他除了金钱和地位,什么也不肯给她、
甚至连个眼色也懒得施舍。
叶明月知道这份尊贵来得多陡,所以她加倍地对封衍好,希望能得到丝毫的珍重,可惜这男人就像一块玄冰,捂得她都冷得瑟瑟发抖,也不见有任何消融的迹象。她见没了希望,又不想浪费自己的大好光阴,才选择出国嫁人。
然而她与叶陶陶的境地竟然从此天差地别
叶明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可能拯救她的只有封衍了。
“衍哥,你帮帮我好吗”她被圈子里封杀,大笔的赔偿金快要压垮她了,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哪里有钱赔代言偏偏叶弘和白安秀也不知去向。
“你只想说这些”封衍睨了她一眼,眼神是惯来的高高在上。
叶明月不自在地缩了缩脚上陈旧的高跟鞋,封衍直白的眼神,令她脸上火辣辣地在烧。
“还有还有”叶明月双手扒拉住车门,急切地说道“那副画上的人就是陶陶你一直以来想找的人就是她”
叶明月迫不及待地说完,希冀能从封衍的脸上得到反馈,可她细细探寻,什么也没有。没有惊讶,没有震怒。
叶明月心忽地一沉。
“说完了”封衍冷冷地吩咐司机开车。
叶明月绝望地看着车窗缓缓在自己面前合上,封衍冷漠的侧脸也彻底没了踪迹。
叶明月呆愣在原地,无措地跌坐在地上。唯一的底牌都没了作用,她以后究竟该靠谁
封衍没去在意叶明月,他让司机等在楼下,自己拿着剧本上楼。
他没有叶明月想象中那么淡定,虽然他心里早有猜测,但猜测被证实的时候,封衍还是不可抑制地升起慌乱的情绪。
他站在陶陶家门口许久,手几度覆上门,也没有动作。
直到门内突然开了,陶陶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和米黄针织外套,目光微讶地看向他。
她不常化妆,没有工作的时候,大多都是素颜,莹润的面庞少了妆容的明艳,却多了几分柔色。她嘴角含着笑,眸光很温柔。
如水,如月色。
一时间,封衍没了纠结的心思,一切的忐忑和不安都湮灭在陶陶的眼里。
陶陶点了点头,没对封衍有过多的话语,独自出了门去。
安野双手抱胸,倚靠着门框,疏懒地努了努嘴“不跟上吗沈赴约了陶陶。”
安野好笑地等着封衍发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像是没听见一样,跨进来,递给她一个文件。
安野挑了挑眉,暗道这人竟然也学会克制了
陶陶来到沈赴约的咖啡厅。
沈赴一见到陶陶,便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慌张地说道“我点了美式,陶陶姐,你不想喝的话,我再去点其他的。”
陶陶笑了笑,好像从认识开始,沈赴面对她就一直没有淡定过。
“不用了。先坐下吧。”陶陶坐在他的对面,抿了一口咖啡,“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话音刚落,对面的青年陷入沉寂,他的手指贴在杯壁上,不安地摩挲。他偷看了眼陶陶,见女人依旧是以前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这些好似给了他勇气。
他蔫头耷脑,声音低低“对不起,陶陶姐。”
“叮咚”一下,女人搅动咖啡的勺子撞在杯子上。
沈赴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早在事情平息后,他就想找陶陶,可一直无法联系到她,这次也是不抱希望地试了试,想不到将人约了出来。
他垂着头,不敢看陶陶,等待接下来的责骂。
却没想到女人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那时候,即便你发声,也不会让网友停下的。你做得很好,沈赴。”
他肩头猛地颤动,他的头垂得更低。
他好像更难受了,他宁愿陶陶发脾气,怪他怨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掲过去。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真的与她没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明明那时候,你帮了我的,我却”沈赴的声音有些枯涩,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
明明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她给予他一切。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却迟疑退缩了。
青年放在桌上的手交握成拳,指节泛白。
陶陶见状,低叹一声。
再被铺天盖地谩骂的时候,她确实对沈赴有过希冀的。可她也知道,她与沈赴非亲非故,没有任何的关系约定,凭什么要求别人无条件帮助自己
更何况,她在对待沈赴时,也不是全然问心无愧。她也曾利用沈赴的喜欢而作为对付封衍的利器。
“真要说道歉的话,也应该是我对你道歉。”
“对不起,沈赴。”
“怎么会”沈赴惊愕地抬头,脸上还带没来得及敛去的懊恼,愧疚。
“那段时间我被仇恨折磨,变得快不认识自己了。曾经最是厌恶他人利用,可是我也在利用你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不在乎的,只要我有用就好。”沈赴身体前倾,真诚地说道。
陶陶摇了摇头,轻声漫语“没人应该被人利用。”
“沈赴,我们这算是打平了。以后别再将这事放在心上,我们都要朝前看呀。”
陶陶眨了下眼睛,抿出笑纹。
沈赴沉溺在陶陶的笑容中,到底没有问出心底的问题你有对我动心过吗这个问题已经没了意义,只要他还想与陶陶继续做朋友,这个问题也再没了能问出口的机会。
陶陶接下了封衍递过来的剧本,这期间她窝在家里啃剧本,封衍天天都会过来,哪怕工作到很晚,也会到她楼下,给她发一条信息,当然陶陶从来没回过。
他们之间早已不存在对错与原谅,除了就这么拉扯下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陶陶的大半人生都与封衍紧紧绑在一起,一切的欢喜与怒恨,都来源于封衍,早已分不清界限。这时候,无论再去选择其他人,对封衍或是陶陶,都已是困难至极。
知秋颁奖典礼这天,知敏闹着想要和陶陶一起去,连连保证他会听话,不乱跑,陶陶一时心软,带了他一起去。
助理小阳今天没来,来的是封衍。
一行人走到后台暂作休息,期间一家线上媒体过来,想要一个短暂的采访和拍摄。
陶陶与安野只好到另一个房间拍摄vog,封衍也放下工作,默不作声地跟了过来,他像个影子,站在角落,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陶陶。
毕竟是日常采访,内容很简单,仅限于与粉丝打招呼和分享一点近来的工作,不过十来分钟便拍摄完毕,安野看了眼时间,到了陶陶入场就座的时间。
这时,小米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软绵的小脸上全是慌张,她紧张地说“知敏,知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把整个休息场地找完也没看到人。”
声音越来越低,她都不敢抬头看陶陶和安野的表情。
陶陶闭了闭眼,身体晃了一下,封衍及时上前,稳稳地揽住她,轻声安抚“别急。”
“知敏怎么丢的”安野也一反往常的疏懒,揪着小米问。
小米急得眼泪也掉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回答“他刚才说出去找陶陶姐,我想隔得也不远,就没跟着,对不起对不起”
安野脸色不好看,也没再冲着小米追问,她冷静地安排了一些随行的工作人员去绕着场地找,后台就这么大点地儿,总会找到人。
她也要跟着出去,手腕被拉住,拉住她的手在发抖。
“我也去。”陶陶嗓子有些发哑,她拎着裙摆,踹掉高跟鞋,就想出去找人。
安野按住她“我们这些人够了,颁奖典礼快开始了,这是你第一个女主角,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可是我怎么安心”陶陶没有答应,她只有一个哥哥,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安野还想再说些什么,封衍打断了她,利落地吩咐“安野你留下陪着陶陶,我去找。”
“你”安野质疑。
封衍没有理会,他低头看着怀里轻颤的女人,不由得心里钝痛,他矮下身,双手轻轻放在陶陶的脸颊两侧,固定住陶陶焦急的脸。
这是陶陶演艺生涯里第一个重要时刻,他不想她回想起来有任何的后悔。
他望进陶陶清淩波光的眼眸中,里面有自己的倒影,他温言保证“我一定会安全地把知敏带回来,你先去颁奖礼,乖。”
不带任何命令强迫性质的“乖”,令陶陶眼眶微热。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也知道她跟着出去找人不现实,外面到处都是媒体,况且剧组也在等着她。
在封衍离开前,陶陶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道“要快点。”
“好。”封衍揉了揉她的黑发,打了个电话,让今天互娱在场的所有人都出去找人。
陶陶坐在舞台下方,频频往后看去,惹得谢之行也疑惑地望过去,直到她上台领奖时,也没有见到两人的踪影。
沉重的奖杯拿在手里,陶陶却没有任何的雀跃心思。
她眉头微蹙,走到话筒前,想要匆匆道谢两句就下台,却没想到会场尽头的门悄然打开
封衍与知敏站在尽头。
她绽开笑颜,慢慢对着镜头叙述知秋一路走来的辛苦与成就。
晚上的公园。
陶陶谢绝了典礼后的聚餐,她约了封衍来到公园的长椅处。
他们并肩坐在一起,陶陶难得放松下来,背脊轻轻倚靠在长椅上,封衍安静地坐在一旁,坐得笔直。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不远处的广场喧哗也停歇,耳朵里面只有树林簌簌声。
陶陶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罐猫罐头,想要扯开,手上没力,反复几次,也没弄开,封衍看不过去,接了过来,手指微动,便将罐头完整地呈现出来。
猫咪见了,绕过陶陶,亲昵地蹭着封衍。
封衍见到裤腿上沾满了猫咪的白猫,脸色有些发僵。
见状,陶陶忍不住扑哧笑开。
封衍有些尴尬,推开猫咪,将罐头放得远远儿的,满意地看着这几只猫争先恐后跑开。
陶陶仰起头,盯着闪亮的星空,突然出声问道
“封衍,要是我一辈子都不接受你怎么办”
“那就等。”
等到你放弃。
封衍侧头看了眼陶陶,女人的侧脸在路灯下泛着温暖的光晕,带着他的心也热起来。他顺着陶陶的视线,望向天空。
今晚的星星很美。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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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暴雨天,林逢清滞留未婚夫家。
大宅空寂,未婚夫去接个电话,让她自便。
白色衬衫透明濡湿,她拎起衣角,拧干方才浸湿的布料,水滴落时,一串脆响随之而起。
她偏头看去,散落一地沉香檀珠。
林逢清视野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冷静地拾起檀珠。
冷静得太过。
她敛眸,帮忙拾掇,最后一颗落至台阶角落,她蹲下去捡,指尖碰到檀珠,清冷的呼吸一同落下。
吹动她微弯的眼睫。
她心脏漏掉一拍,抬眸坠入双黑沉的眼睛。
那里无悲无喜。
男人恍若浊世的佛子,目下无尘,不见人间。
她尾指一颤,撒手时,无意识轻挠他的手心。
那人淡淡睨了眼,拢紧檀珠。
只有谢信芳自己知道,从他见到那一截玉白的细腰,掐断檀珠手串开始,一切都乱了套。
谢信芳身为谢家当家人,不近男女私欲,持诫如佛子。
那晚家宴,侄子携未婚妻林逢清,为他奉茶,低唤小叔。
闻言,谢信芳拨转佛珠的指尖微顿,片刻后才接过茶盏。
他的手悄然覆上她的手背,不动声色地勾缠她的尾指。
林逢清神色微变,失了茶盏,他不紧不慢地接住。
谢信芳正襟危坐,低抿一口,轻笑“祝好。”
再安利一波基友娴蝉的小甜饼温药九月开
文案
简明珠本是一名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是那有钱都不一定能吃到的药膳,简大厨的名声在业内更是如雷贯耳。
正当简明珠在咔咔数钱的时候,一份天价合同砸在简明珠脸上,她掰着指头数了数后面的零,对她无数的忠诚顾客们遗憾地说“当私厨去了,勿念。”
这位男主顾生的好样貌,皮肤冷白,眉目清俊,身形清瘦,声音温润,但是每说几句话就要轻轻咳几声。
温遇青修长的手指拿着洁白的帕子,看着上面洇出点点猩红,悄无声息地掩盖住,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天生体弱,让明珠姑娘见笑了。”
简明珠看着面前仿佛林妹妹转世的顾客,露出无懈可击的职业假笑“我见的多了。”
后来,简明珠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客人。
话说重了会自闭,出去玩不带他会难过,和别的男顾客走近了会红眼。
简明珠撂挑子了,她不伺候了还不行吗
却在离开的时候,谦谦君子一样的人把她堵在家门口,咳出一口血,却仍旧力气大的惊人,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你敢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这是一只披着小白兔皮的大灰狼把真小白兔拆吃入腹的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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