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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花白的老者急匆匆地从房子里拿出几包药, 然塞进柳长澈的包袱里。
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阿澈,出门在外,万事得小心,人心是复杂的, 不可看表面。”
柳长澈点头, 清俊的面容难得柔和几分, “师父,真的要一个人留在这儿”
老者摸了一把长须,“嗯,鸟儿长大了,该飞出去看看。我老了, 只想守着这一方土地, 安分地过我的小日子。”
话已至此, 柳长澈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
老者看着他修长清瘦的背影, 忍不住嘱咐道“阿澈,不管身处何地,遇到什么事情, 都要保持初心。”
“嗯, 徒儿谨记在心。”
但愿如此。老者躺在院子中的长椅,唇角弯起,顶着不烈的太阳, 缓缓阖上眼, 接受它的沐浴。
连续赶路多日,即使是练武多年的柳长澈,身子也吃不消,正想寻家客栈休息一番时, 戏台上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梁兄,一捧孤土隔天人,手捧双蝶哭断肠,从今何处识笑容,温言细语再难闻。”
穿着戏服的女子眼神蔓延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红唇一张一张地念着台词。
柳长澈素来不爱看这种东西,不知为何,此时听着有说不出的烦闷,但脚步挪不开,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戏台的人身上。
场堪称安静,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上边,有些人过于感性,偷偷掏出帕子拭擦眼泪。
有位小姑娘衣着不凡,身旁站着几位侍女,一瞧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看了良久,实属不解,于是问周围人“为什么祝英台不肯跟马文才在一起呢”
坐在小姑娘左上方椅子的少女捂唇笑了笑,丝毫没被这戏影响心情。
想起自己往日里看过的话本,她淡淡地回道“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是配角,无论怎么努力都只会是配角。马文才就是配角,祝英台注定不会跟他在一起,而梁山伯是戏里边的主角,即使死了,他还是会活在了人们的心中。”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如果是马文才死了呢”
少女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眼含不屑。
“谁会在意他呢,死了便死了呗,不过是一个配角罢了。我们看戏的,恨不得让他死,让梁山伯活过来呢。”
小姑娘似乎不认同,怒了努嘴,却不再发一言。
柳长澈捏紧包袱,那句谁会在意他呢,死了便死了呗。无比刺耳,配角的下场只能是这样吗
可谁能保证自己不是配角呢他蹙了蹙眉头,离开了此处。
叶初头戴帷帽,手捧着花生,依在栏杆边,听言笑着摇头,“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做好自己就行。”
她拍了拍掌心的花生屑,朝大街上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此番话道出小姑娘的心声,她听得直点头,要不是怕拂了自家姐姐的脸面,就差鼓掌赞同了。
刚穿进这本书后不久就得接任务了,叶初心情本来就不好,来看个戏缓解一下,被人这么一说,心情直接坠到谷底。
因为叶初穿成了一本里面的小配角。
叹了几口气,问系统柳长澈如今在何处,得知位置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往那家客栈,生怕对方走。
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将柳长澈这头倔狼绑回了邪派,说起来原主这个邪主的身份是很令人满意的,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叶初是真的觉得这个系统很狠,很变态,居然要她使劲地虐待柳长澈,要不然就回不了家。
受过核心价值观熏陶的叶初自然是打从心底里排斥这种事情的,但没多久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虐就虐吧。
毕竟没什么比回家更具吸引力了。
她可是活生生的人,而柳长澈只是纸片人而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正烦着,侍女来报“邪主,柳公子不肯用饭,您要过去看看吗”
叶初扔下手里的栗子,容貌绮丽,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样子。
侍女以为她是生气了,不敢多言,垂低着脑袋,生怕遭到责罚。
“走吧。”叶初撩了撩碍脚的长裙后摆。
柳长澈躺在暗房里的小床上,眼神略呆滞地望着头顶投射过来的那道光,仿佛察觉不到刺目。
一夜未睡,眸里微微泛起红血丝,眼底一片酣青色。
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走进来,叶初便想退出去,这暗房也太脏、太臭了吧。
忍住想捂鼻子的冲动,她问“为什么不吃东西想饿死抑或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心软,然后放一马,让离开邪派”
叶初嗤笑一声,蹲下去,歪着脑袋,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不、可、能。”
柳长澈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声音沙哑,却异常好听,“为什么是我,我们前不久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非得逮住我不放”
为什么
这下子,叶初有苦说不出,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可以称得上冷血。
她举止轻佻地抬起他瘦削的下巴,撇嘴道“我就喜欢这样,没任何理由,我可是邪主,坏事做尽,乱抓人需要理由”
柳长澈几乎是下意识地偏首,躲开她的触碰,可那滑腻柔软的触感却疯狂地在心底蔓延开来,越是想忘掉,记忆越清晰。
他眼神厌恶地看着她,“这样做,会得到报应的。”
“江湖上众多名门正派不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地位牢固,报应也找不上我。”她勾唇。
叶初时刻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忽而覆身过去,凑到对方微红的耳畔,放柔嗓音。
说话时带着热气,轻轻地落到柳长澈皮肤上,像是用羽毛挠动一样,一下一下地拂动人心,叫人难以平复。
“怎么,想替天行道,杀了我吗”
她笑了,用手强行嵌住他的下巴,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让谁,“可也得有这个能力才行啊。”
言罢,一把甩开他,一举一动尽显侮辱和调戏,叫柳长澈急火攻心,喷出一口血。
幸亏叶初及时离开,没让血沾到身上,才说了几句话就被气得吐血,往后还得受虐呢。
她不禁有点怀疑他有没有命熬到那个时候。
柳长澈唇瓣带着鲜血,有气无力的,双眼一闭,放弃反抗。
“杀了我吧,我对不过是一玩物,横竖逃不过一死,倒不如在受辱前死。”
叶初笑得更欢,“玩物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但是我都还没开始玩,怎能让那么快死去,好歹玩个够嘛,瞧这张脸,跟青楼的小馆比,毫不逊色,更是勾人。”
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的台词。
她恶趣味地调戏道“乖,听话,我会疼的。”
虐疼。叶初在心里补充。
居然拿自己与青楼那些小馆相比,柳长澈额间青筋猛跳,恨不得一把掀开靠近自己的少女,偏偏受制于人,无法行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扔下这句话后,柳长澈转头看向墙壁那边,不肯施舍一个眼神儿给她。
叶初站起来,整理一下褶皱的衣裳,姿态高傲,吩咐站在门外的侍女。
“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子,还有一些衣服,伺候咱们柳公子沐浴更衣。”
言罢用脚戳了戳柳长澈的腿,“起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是怕我一名二八少女吧。”
闻言,柳长澈眸色微暗,看她的模样便知对方的岁数不大,不料想竟才十六岁。
这次,他沉默地起身,顺从地去准备好的房间沐浴,只是遣退侍女,要自己洗。
叶初也懒得干涉。
可半个时辰后,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侍女有些怀疑,于是试探着朝里喊“柳公子柳公子”
喊了良久也没人回应,侍女心咯噔一跳,急着去推开门,反锁了
邪派上下,无论男女,身份高低,都会武功,区区门板,对侍女来说并不是问题,一掌震开,果然空无一人。
此事非同小可,侍女忙回禀叶初。
系统及时出来柳长澈若是就此逃脱,将从这个世界消失。
得知这个消息,叶初小惊讶了一番,故作懒慵地下命令,“派人出去追,他受了伤,跑不远的,要是抓到了,再跑,直接把他的腿给打断。”
叫了手下去追,她自己也不闲着,跟他们分开找人。
为了防止外来人偷袭,邪派里外皆布置了很多机关,就算柳长澈没受伤,要想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地出去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他身上还有伤。
柳长澈走了小半个时辰,来来回回又绕回原来的地方。
迷路了,他靠在大树上,唇色苍白,伤口裂开,正往外渗血。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星星围着月亮,看上去,颇有一丝宁静安详的气息。
忽然,他抿直唇,眉头紧蹙着,迟迟不松开,只因抬头之时,看到了坐在树上的人。
那一袭红衣,即使是大晚上也十分显眼。
叶初大概也知道他发现了自己,轻松一跃,跳下来,红裙摆拖过地上的杂草,压倒它们的腰。
她眼眸弯起,如一轮弯月,单看模样,会觉得这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可深入挖掘,将得知心是黑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待他
至少柳长澈是这么认为的。
柳长澈喜欢穿墨色衣裳,而叶初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是白衣裳,所以伤口破裂冒出的血,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明知身负重伤,逃不掉,还是要一试。
“柳长澈,我说过了,只要乖、听话,我会好好疼的。但为何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叶初猛地按住柳长澈,踮起脚楸住白衣襟,浑身散发着寒气,力度很大,不小心擦过他脖颈上的皮肤,弄出一大片红。
扯动伤口,柳长澈疼得嘶了一声。
缓过这一波痛意,他话语泛冷意,“这是要杀了我吗”
此言一出,叶初的手一松,他跌倒在地,“呵,杀了放心,杀谁,我都不可能杀的,可是被选中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弯腰凑到他跟前,望着他眼睛,表情无辜,声音温和,莫名叫人心头一动。
选中的人,被她选中的人吗可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柳长澈长睫轻眨。
最后他还是被带回了邪派。
长老们见了直摇头,窃窃私语道“得邪主赏识,竟不知好歹,想逃”
“对啊,关键是邪主居然不一剑杀了他,难不成邪主是真心的”春长老道。
风长老道“有可能。咱们邪派多得是好看的男子,一旦犯错,没有情面可讲,直接责罚,更别提进了邪派还想离开的那些人,这个柳长澈怕是不简单。”
沙长老睨了他们一眼,“哎,瞧们说的那么复杂,不就是邪主喜欢上了柳长澈而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柳长澈躲在柱子后面,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成拳头。
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心里有些开心。
晚上,叶初沐浴过后,看着一大桌的请示折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回床睡觉,明日叫柳长澈替她处理就行,系统说要虐他,替她干活也算是一种虐吧。
这几个月来,为了柳长澈的事情,折腾得够呛,很久没睡好觉了。
以至于叶初一靠上床,眼皮重得不行,阖上就掀不开了。
守在房殿外面的侍女昏昏欲睡,柳长澈朝她们洒了一些药粉,纷纷倒地,他推开门,踱步进去。
门咔吱一声响,叶初没反应,睡得比谁都香,小脸微红,红色的薄纱寝衣微微滑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煞是晃人眼。
柳长澈伸手抚上她的脸,柔柔地略过纤长垂下的睫绒,落到葱白柔弱的脖子,不过他并没有用力。
指腹最后落到不小心露出来的肩头,常年练武拿剑,生了些粗粝,擦过时,叶初无意识地动了动。
柳长澈喉结动了动,低头吻下去,舌微热,轻落到肩头上,气温灼人。
她第一时间楸紧了身下的被子,但却被梦魇缠住,死活醒不过来。
他气息彻底紊乱,最后轻呼一声,看了一眼裤子,惨不忍睹。
给房间点香,掩掉浓重的麝香味道。
走到外面,望着漆黑的天空,柳长澈觉得自己疯了,不是厌恶邪主吗为何会在她熟睡的时候做这种事。
亲着她,然后自渎。
他想,或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吧。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柳长澈番外
没写啥,真的,求不锁,跪谢
注“梁兄,一捧孤土隔天人,手捧双蝶哭断肠,从今何处识笑容,温言细语再难闻。”出自越剧版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台词第九场 哭坟,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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