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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桦没想到寂君表面上酷死人, 私底下像个娇蛮的大小姐,讲话矫情死,他瞧瞧挪开符纸, 瞄了一眼,对上了一深忧沉的眼, 如同坠入鸿沟里。
寂君整个人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无生命物体, 眼尾锋利的弧度, 漫不经心直戳戳扎到他的脖颈上。
红桦立马停住嘲笑,把眼睛扒上窗户, 一点视线都不留。
他又有点好奇寂君到底是什么身份, 修真界的几个大流派或者隐士门派的高手, 他或多或少都认识, 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寂君。
天边越滚越沉的时候, 周边依然是静悄悄的,黑青的色调泛着阴沉,浅浅的雾从砖缝里弥漫,遮掩住巷口。
林霄竹打开雾灯,光直直地穿透过雾, 一片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倒真的很混沌。
红桦盯着那片雾, 开始不满意了, 憋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混沌。”
林霄竹裹着棉服盯着玻璃窗外,“因为你帅。”
“现在的人怎么一点求知欲都没有。”红桦愤愤, “你就不好奇听不懂的话。”
“不好奇。”林霄竹没挪开视线,淡淡道,“怎么会有人有这么重的分享欲。”
红桦嘴闲不住, “我偏要讲。你好好学,漂亮花瓶。”
“大概是四百年前,第一处混沌忽然炸开,一个城被卷进去消失了。那时候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得去。外边看上去灰蒙蒙一片,像是一层有一层的云层层叠加,我们便把那列为禁地。”
“禁地名叫天潮云海。”
“后来修真局成立,开始监管能量,第二处混沌炸开的时候,他们发现能量开始不正常消逝的时候,就是混沌日趋壮大的时候。”
“有一天禁地爬出了一个怪物,裸露在外的皮肤被一层红烟覆盖着,眼细细麻麻爬满全身,他四肢爬出天朝云海,对人们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们哑言却痴迷神的一切,而神已罪孽滔天。”
“在混沌里的是没有人的,所有的异类会被排斥杀死。”红桦边折纸边说,“修真局开始监管能量,第三处混沌处的人提前被清空,局里发现混沌有先兆,有引线,在能量积攒到顶峰的时候,往往会有天气异象。”
“但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知道怎么出去。这一次虽然有了突破,但我们也不能保证绝对成功。”红桦折完符纸递给林霄竹,红色的脑袋忽然低下,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林霄竹接过符纸,不明旧里,“嗯”
“我说,对不起。”红桦大声回答,“忘记把你们送出去了。”
林霄竹把符纸翻了两圈,白皙的指尖把玩,然后摇了摇问,“这张纸有什么用。”
这符咒虽然看着字符与他之前用的有些相像,但是纸张看起来皱巴巴,揉捏起来就像一团废纸,半点用都没有。
“我在问这个。”他说。
红桦扬起脑袋,眼睛瞪大,“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林霄竹点了点头,把符纸摊平在掌心,“你没错,没有必要道歉。是我自己要来的。”
林霄竹岔开了话题,“聪明人都不会上赶着道歉的。”
红桦拉长声音,“哦”
“这是盾符,可以稍微保护你这个弱”红桦撇了一眼寂君,怕被打,把“白痴”两个字吞下去,补了个,“大聪明。”
纸软绵绵的,手感不错,林霄竹裹着厚重的衣服捏着纸,整个人显得圆滚了很多,脑袋埋在帽兜里,垂下的眼睫润着眉眼,显得精致又带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寂君的手被无意识地放在了一旁。
寂君垂眸看着他的指尖,面无表情地挪过视线,片刻心里好像抽空般有些闷,又转回头抽过那张纸。
纸被抽走,林霄竹稍微愣了下,然后有些惘然地想起什么,说了声,“对不起。”
寂君本就与玄庄这件事无关,因为他牵扯进来,想要一句道歉也无可厚非。
林霄竹坦然,也许得早点把寂君送回去,他没去拿回那张符纸,看向窗外,心里思索着那本书,也许里边会有符咒的绘制方法。
他还记得那个图案,在寂君的锁骨上。
这样想着眼神就放空,他心里却有些奇异的感觉,于是他闷闷地补了句,“我的错。”
寂君只觉得林霄竹知错了,有些诧异林霄竹这么好说话,心里骤然被填满,然后他脸撇向一边,不好意思看他。
寂君隔着纸,重新准确握住林霄竹的手,摩挲了他的指尖,才不冷不淡地,强装淡然地应下,“嗯。”
林霄竹不答话,看向玻璃窗外,红桦盯着巷口,手上又捏了张符纸给他,林霄竹接过道了声谢。
红桦嘴里闲不住,又开始自言自语地嘀咕。
挡风玻璃前,车灯直直地闯过雾蔼,光雾里一个模糊的轮廓逼近,红桦止住话语,幽蓝色的匕首浮在雾里逼近,林霄竹瞳孔里倒映着匕首的影子,化在他瞳孔里越来越大。
林霄竹没有睁眼,匕首像一个幽蓝泡泡炸裂。
车门啪嗒被打开,夜刀坐了进来,红桦凑近问,“怎样”
夜刀合上门“确实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是人不在。”
红桦惊愣“真的还有人在,之前我检测怎么没发现。”
夜刀摇了摇头,“房子里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仪式,探灵符检测没有用的。”
夜刀从兜里拎出一瓶粉末,跟之前红桦银尺附带出的泥沙一样,是一种血红的暗沉的颜色,只是颗粒更大了些,之前看的像一颗颗白砂糖,这瓶里更像是小珠子。
红桦接过瓶子,“怨土颜色这么深。”
“怨气很重。”夜刀看向林霄竹,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玄庄。”
林霄竹单手开车倒了个弯,往远点的地方开过去,“有人所求。”
红桦好奇“求什么。”
林霄竹轻笑了下,“救一个人。找一个东西。”
红桦不信,满脸写满置疑,“就你还救人救谁啊那人怎么了你怎么就要救”
四周都是雾,越飘越浓,可视度下降,林霄竹几乎摸索不到路,“不知道。”
他索性停下车,靠在椅子上,“但如果这里的居民早就迁走了,现在忽然有了不止一个人。就说明这件事有些蹊跷。”
林霄竹垂眸,把寂君的手掰开,用右手拨了下车钥匙,然后把手揣进兜内,“也许玄庄就有答案。”
红桦趴在玻璃边看车窗外,“雾也太重了。怎么找玄庄。”
夜刀顺着看了一眼,“先把车灯关了吧。”
林霄竹关掉车灯,连同着车内的灯一同暗下来,车内与外边的天色融为一体,暗光里,身边人只剩朦胧的轮廓。
视野一黑,内里与外界的格挡削弱,自身仿佛就暴露在了雾气之中。
四周忽然又响起了那种轻飘飘的婴儿的哭声,像是细密的铃铛摇起,尖锐又利耳,
他们屏住声音没有说话。声音越来越刺耳,夜刀捏了个符摁在双眼前,看向四周,依然是一片深色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见。
车在雾中,就像是一座孤岛,细密地被封锁住,也不敢多出声,少难敌多。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光更暗了一些,
雾一层一层紧绕几乎凝成实质,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片紧紧封绕的雾气中,亮起了微弱的光,光在雾里晃荡。
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寂静一片的迷雾中,只有那抹光亮晃荡。林霄竹想起这里的路都是幽暗没有路灯的小道。
他心里更加疑惑,就听见夜刀略带沙哑的低声,“车在动。”
但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这里四周都是山壁和悬崖,看不清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林霄竹拨开车锁,轻轻地从座位起身弯腰,肢体修长在前座动一动显得逼仄,他挪到寂君的位置旁,又不知道怎么安放自己。
只能摸索了一个空位,膝盖卡在上边,半抵住借力,形成一个诡异又暧昧的相对姿势。
距离挨近了,呼吸显得相斥,林霄竹皱眉,单手摸了摸,撑住椅背。
一会儿如果弃车跑,很明显把控不住和寂君的距离,只能委屈一下,他心这么想着,膝盖却不客气了,往里边顶了一下。
半弯着的脊背酸胀无力,他只能把头低的更低,碎发不知道磕碰到什么,于是他用很轻的声音命令,“不许动。”
夜刀半开车门,风涌进来,她扔了个东西下去,磕碰的声音显得清脆,“啪”的一声落地,像是金属相撞。
她手里盘了个仪器,发出淡蓝的荧光,仪器下晃荡的坠子像一个铜钱的形状,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怎么的,晃得厉害。
又晃了一会儿,忽然在风口停了下来,夜刀冷声,“出去。”
林霄竹拎着寂君的袖口跳了下去,他们在车里几乎没有晃动感,但是跳下来,落在平地上,那种晃动感忽然强烈起来。
手一紧寂君扶了他一下,他站直身体,发现地在缓慢地移动,于是他逆着方向走,却发现越动移动地越快。
他停下脚步,前边动静很大,扑腾一声,有一声惊呼,是红桦的声音,他提醒道,“别动。”
林霄竹不知道他们踩在什么上面,模糊的视线里违反规则来可能会更加危险。
他感觉到脚下好像是很细微地起伏,很轻地震动顺着脚底攀岩上来,他伸手估摸着位置,摸了摸右边,右边已经空了。
车已经不在了。
右侧亮起微弱的蓝光,在雾里变成了分散虚焦的光点,夜刀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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