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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悬崖下边, 左右共十六扇门,这里地形复杂,如果越走越深, 可能会更加复杂。
林霄竹习惯了一个人决策,没人参与讨论,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进离平台最近的。”
“平台从房间直线下来, 房间连通外面,最有出去的可能。”他解释道。
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林霄竹觉得全身有些燥热, 看着这件寂君的外套更加烦闷。
于是脱了外套, 往前边走, 边走边估计距离, 走到最开始见到的门前停下。
离着最近的两道门,大致量了下距离,左右两边都是差不多的距离。
“就这扇吧。”林霄竹停在最初看到的那扇门前。
夜刀红桦都没什么异议,唯独寂君拦住了他,林霄竹没看寂君, 低头弄了下手电筒,调出紫光。
他刚走两步, 被拉回来, 寂君把他拖下来的外套披回去,“穿上。”
林霄竹重新脱下来,冷冷回道, “我不冷。”
红桦神情怪异地看着他们,把手里的乌龟扔下来,乌龟走到门前又挪回来。
林霄竹别扭不过, 把衣服放进手上的银环里,寂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单手拉下拉链,自己也脱了下来。
寂君冷冷地说,“我也不穿。”
“不穿就不穿。”林霄竹冷冷回道。
乌龟迈着大长腿挪回来,咬上林霄竹的裤子,林霄竹这时能碰到它了,他单手抓住,乌龟蹭了蹭他的手。
林霄竹摸了摸乌龟。
红桦一脸羞耻地抱了回去,自己先跨进门里,夜刀在门边放了只幽蓝的蝴蝶。
林霄竹走了两步,见寂君没动,想着三寸的距离,他单手扯过寂君的衣袖往前走,没说话。
门后是一样的黑色金属材质,紫光打在上面,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门后是个狭窄的门道,他们前后两排走着。
走了十几步,前面一排陷了下去,林霄竹把灯打亮照过去,还没照清楚,脚下地面忽然打开,他和寂君也掉了下去。
掉的不深,没受很严重的伤,手被地上锋利的东西割了道口子,留了点血。
四周都是一片昏暗,红桦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骂骂咧咧的传过来。林霄竹用手电筒照了照,确定了一下寂君的位置。
好在寂君就在他旁边,紧挨着,他放下心来。
林霄竹把灯往红桦声音的方向照过去,漆黑一片,他拉着寂君站起来走了两步,后边“砰砰”连着几声砸在地面,掉下了什么东西。
他刚又走一步,地面忽然向红桦的方向自己动了起来,速度很快,他措不及防又重新摔在地面上。
这是一条跟门口相似的履带。
只是脚下没有限制,可以自由运动,也难怪红桦跟他们分散开来。
两边都是墙壁夹着这条履带,没有别的空间,无处可逃。
履带速度太快,稍微一动摩擦力把皮肤刮出一道血痕,他拉着寂君半跪在地上。
红桦又叫了一声,夜刀模糊地说了什么,然后一只幽蓝的荧光蝴蝶顺着方向飞过来,撞到了林霄竹身上消失不见。
红桦的声音从那边模糊地传过来,“没事吧”
林霄竹大声回,“没。”
林霄竹把手电筒直接开到最亮,往四周照过去,前面地上零零碎碎落着些金属零件,看起来边缘有些锋利。
他没看手上的伤口,刻意把手往身下藏住,他半转了个身,与寂君对上,他把光越过寂君往身后照过去。
光越过单薄的黑色衣服,后边地上零碎地落着金属零件,再后边光照不过去,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
履带发出细密的声音,不停地运转,四周看了看还没有危险,他把灯关小了些。
寂君的手电筒,不知道被他自己收到哪去了,林霄竹刚想转身,被寂君单手定住。
寂君的声音很冷,看不清脸,只听见,“手。”
林霄竹装作听不见,单薄的衣服感知温度直接了起来,肩膀被摁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凉意,他觉得有些冷,不自觉地抖了下。
手摁住他稍微用了些力,林霄竹被直直转了个身,脚下被履带一拌,坐在了地上,握着的手电筒被拿走。
光向着他照过来,落在林霄竹的身上,光调小了些,但直直照过来,林霄竹还是眯了迷眼,寂君仍是半蹲的姿势,光散开只有浅浅的光落在他身上,逆着看去是一个冷漠的轮廓。
林霄竹心里烦闷,语气很冲,“你干什么”
履带运行的太快,他坐在上边起不来,就没有乱动,单手被拉过,他没有支撑点,只能顺着力道被拉过去。
寂君手很冰,摊平他的手掌,光落在上边,伤口横过半只手掌,不深不浅,血顺着伤痕渗出来。
林霄竹不由自主地指尖蜷缩,然后指尖被不轻不重的捏住。
寂君看了不知道多久,才说了句,“你受伤了。”
他向来语调平直没有起伏,这次说着简单的几个字,林霄竹却听出下沉的语气。
林霄竹不自在地说,“嗯,没什么事。”
这算不上什么重伤。
逆着光轮廓显得偏执危险,林霄竹试着收回手,然后手腕被扣住。
林霄竹“放手。”
寂君恍若无闻,手电筒卡在握着他手的指尖,空出只手撩开他的裤腿。
林霄竹手被控制住动不了,只能看着曲着的腿露出来,在从上打下的光中,显得白润纤细。
又多了几分羞耻和愤怒。
林霄竹生气道“我说最后一次。放开”
膝盖隔着磨得不算重,隔着裤子,只有膝盖稍微摩红了些。
寂君冰凉的指尖抚过泛红的地方,带起一阵刺痛,又不重不轻地摁了摁。
一种辣而刺痛的感觉,从冰冷的指尖传来,他忍不住缩紧小腿,腿侧绷紧出一个很浅的窝。
他依靠着被寂君拉住的手着力,另一只手从地上起来打过去,被在空中拦住。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被寂君锁住,动弹不得。
林霄竹怒气遏制不住,“你疯了吧。”
寂君把灯随意扔在旁边,指尖不在意地摁在他腿上的伤上,破了皮的地方更红了些。
林霄竹咬牙,寂君又换了个位置,落在他的手掌上,轻轻揉掉他手上沾上的脏东西,然后抹过伤口,血顺着他指尖被挤出来。
寂君冷冷问“痛吗”
林霄竹手挣扎了两下,被寂君手扼住没动成功,“滚。”
他气得不行,气喘地稍微重了些,从来没有人这样羞辱过他,扼制不住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放开。痛不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管我”
“等从这里出去,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死都不要见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你给我滚开。”
“寂君。”林霄竹沉沉地骂道。
手腿动不得,身下是运转的履带,全身上下都失去了自我的掌控权,显得格外无用和脆弱。
这是他最讨厌的感觉。
他就怪自己多心念多情思多无用,没有在最开始跟这魔划清界限,反而在一步步中陷入魔花言巧语的陷阱里,被把控住情绪。
他在想,是不是太久太久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的接触,以至于碰了个不是人的东西,都容易变得轻佻放荡,连自我都被掰走了一块。
林霄竹不知道气自己,还是气寂君更多,光刺地眼酸涩,他双眼泛红直直地看着寂君。
寂君一言未发,单膝跪着低头,不去看他,光清晰地照出他的五官,显得冷俊又漠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
寂君恍若无闻,眼睛一眨不眨,双眼幽深地盯着他膝盖的伤,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又在他手里亲了一下。
最后久久地停在了上面,林霄竹一愣,手心又痛又麻,又带了一丝轻微的痒,烧在心里头。
寂君低下头埋在他的手心间,映在金属墙面的影子显得虔诚又卑微。
林霄竹被拨开的自我和尊严稍微重塑回来边角。
寂君松了手,单膝跪在他面前,几缕头发散下来落在脸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冷白的脸边带着血,冰冷矜贵的感觉碎的一塌糊涂。
寂君看着他,深沉的幽黑瞳孔被水稀释,一滴泪,划过寂君的棱角,砸在的他手心。
林霄竹伤口融进一滴泪,痛刺得他清醒,他看着寂君垂下一滴泪,不知道怎么处理,然后融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手电筒落在旁边,灯映在墙上的影子交颈暧昧,寂君声音也有些乱,“怕你痛。又怕你不长记性。”
林霄竹被抱住,气势被压制,他冷冷回,“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单薄的衣服没有厚重的领子,冰冷的气息洒在他的脖子边,“本尊该如何是好。”
“本尊是不是又做错了。”低低沉沉的语调。
林霄竹单手推了他一下,寂君很乖顺地分开,低着头面无表情,只有收紧的下颌线,显示出慌张,眼已经干了,只余深寂的墨色直勾勾看着他。
看起来很期待他的回答,林霄竹觉得他只会事后示软,事前永远不讲道理。
被这视线一看,他好像被盯矮了好几倍,于是他找回主导地位,审问“你知道亲是什么意思吗”
寂君不说话。
林霄竹擦了擦手心,放下裤腿,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浅了很多。
他发觉自己忍耐力好了很多,但还是冷着脸,捡过地上的手电摁灭,四周又恢复一片黑暗。
“寂君。”林霄竹喊他名字,“不要对我产生依赖。”
“我不是什么好人。”
黑暗里寂君抬手抹了下唇边的血,血擦过指尖,他轻轻舔了一口,眼里深沉层层掩埋,那滴水色好像从未存在过。
他显得极有耐心,地上的发绳被他准确握在手里,又凭空消失不见,他故意不答话,像是卡住沉浸在愧疚里。
一片漆黑里履带停住,寂君挨近林霄竹拉住他的手,很低声地问,“你真的死都不见了吗。”
林霄竹愣了片刻,牵着他跑了几步,履带那边也传来了走动的声音,他说,“再说吧。”
走了几步,上边传来动静,他把手电筒举上去,开了一道口子,身后的人扯了扯,他退后几步。
上边噼里啪啦掉下一堆东西,两道光相撞,打在上边,林霄竹一惊,掉下来的是人,叠了好几具,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音。
听着就很痛。
光挪上去,是红桦他们。
红桦长大嘴巴,一脸震惊,“红县这么多人”
“不止这些。”
林霄竹想起之前履带另一边,看不清的几道轮廓,估计都是人。
这些人像是昏迷了一般,一动不动,倒在履带上。等到上边重新合上不再掉东西,林霄竹刚想翻过他们。
履带又动了起来,一下子有些站不稳,他们都蹲了下去。
灯往那些人身上照,那些人毫无反应,履带高速运转,有些倒靠在墙边的人,头一直磨着墙壁,高速运转下,半个身子被冲击带到前边,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红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惊叫道,“他们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都死了。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这么多的尸体被履带传送能送去哪,只能是集中销毁,他们得赶紧从这里出去。
四周都是封闭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下一次天窗打开做好准备,等上边尸体一掉完,立刻出去。
林霄竹冷静下来,从地表到地下,这么长的一段距离都是联通的,说明整个地下都是各种各种金属与机械设备而。
他们现在在最地下,负责销毁,说明上面危险更高,可能负责绞杀。
林霄竹说了下情况,红桦狠狠咬牙,“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杀人呢。”
“出去一定把他们抓起来。”
林霄竹也没想到杨家表面经商,背地里在红县做这种暴虐残酷的事情。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能出去,“一会儿我们分开从口子里出去。”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分批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最节省时间的方法就是分散开来在不同的口出去。
这样计划好,夜刀冷声说,“我们去找就好。你们就在这里。”
林霄竹他们如果要找口子,就得往回逆着走,难度会增加很多。
“我们顺着履带方向比较方便。”夜刀说。
两边各自找好了窗口,聚精会神地等待履带停下。
可这一次,履带迟迟没有停下。
不知道开了多久,履带速度开始减缓,发出剧烈的零件磨合声音,激鸣的声音扬起,磨得人耳朵疼。
像是公鸡打鸣被掐住脖子,漫长的嘶鸣后,履带缓缓停了下来。
林霄竹把手电筒对着天花顶上,这一次漫长的死寂,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上面没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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