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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百里之外的灼海殿内。
“萧宗主。”
灯火通明的灼海殿花厅内,徐在安起身揉了揉熬夜通红的眼睛,“你进来看看这几本去年的总账册。四魂灯消耗的灯油数目对不上。差太多了。”
萧旷放下酒壶,从门槛处站起身,几步过来随手翻了翻,不以为然道,“哪里不对我们火魂灯跟你们水魂灯消耗的灯油数目差不多嘛。”
“就是因为数目差不多,所以才不对。”
徐在安指着账册分辩,“我们罗镜宗看护的水魂灯,真身在秀山湖下,有灵气精纯的至阴湖水日夜洗涤,最为洁净,不需要消耗多少灯油,便可以运转无碍。”
“其他三处的星魂灯,木魂灯,火魂灯,消耗的灯油数目应该每年差不多才是。但是你看看贵宗的火魂灯,最近二三十年来,每年消耗的灯油数目不到星魂灯和木魂灯的十分之一这不可能啊。”
萧旷的表情凝重起来,转到长桌后坐下,翻开厚厚一沓陈年账册,飞快地翻阅起来。
徐在安又反复算了几遍,咕哝道,“不对,不对。如果账册数字记录确实的话,贵宗的火魂灯,应该岌岌可危了。”
萧旷还是不觉得有大问题,“我前几日才去正殿里看了火魂灯的真身,挺好的。”
徐在安心里暗自腹诽。你自己说挺好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反正旁人进不了灼海正殿,里面魂灯情况如何,好还不是不好,还不都是你一张嘴。
萧旷翻着账册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脑胀。不知是不是错觉,照明的烛光倒是越来越亮,他伸手挡住光芒,抱怨道,“谁点的灯,大半夜的,点了多少盏刺得老子眼睛疼。”
徐在安也觉得刺眼,挡着光,愕然道,“我进来点的灯,只点了一盏啊”
两人愕然互视一眼,齐齐寻找角落里的亮光来处。
“”徐在安缓缓张大了嘴巴。
萧旷腾得站起身来“这秃鸟怎么回事”
“嘎啊啊啊啊啊”
大妖惊天动地的高亢嘶鸣,回荡在浮岛上空。
华阳宗数千弟子,外加前来观礼的众多宾客,大都早已在前山居所睡下了。被惊醒之后,众人纷纷起身,放出防御法器,出门看个究竟。
半空中的景象,令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泛着幽幽蓝光的诡异火焰,从后山某处升腾到半空,照亮了半个苍穹。
一道半透明的圆弧光芒闪了闪,那是华阳宗前辈于数百年前布下的防御阵法,也是护山大阵撤下之后,留给华阳宗门的最后一道防线。
幽蓝色的火焰直冲上云霄,与空中的防御阵法对峙了片刻,覆盖了整座浮岛的半透明圆弧发出了最后的叹息,从顶部正中开始,出现了一道横贯东西的裂纹,随即片片破裂。
在众多弟子的惊呼声中,晶莹剔透的半透明碎片仿佛一片琉璃雨,从高空纷纷扬扬地坠落到地面,随即消失不见。
先人布下的防御阵法,破于此夜。华阳宗自此再无防御。
望着这惊人一幕,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然而,对于今夜来说,这只是个开始。
随着又一声嘶声长鸣,一只五颜六色的斑斓巨鸟,带着满身幽蓝色的熊熊火焰,从后山飞起。
那只五彩巨鸟的真身极其巨大,从头到尾,足有二十余丈,蓝色的火光映亮了周围群山深谷。
“嘎啊啊啊啊”
五彩巨鸟在半空中舒展翅膀,再度仰头长嘶一声,张开红色长喙,一连串的火球喷出,击打在周围峭壁之上,石柱倒塌,火光四溅。长满了苍翠野林的百里后山,立刻熊熊燃烧起来,变成了一片火海。
“你们看那边”有眼尖的弟子指着后山一处垮塌的峭壁,发出了惊呼。
“那边被撞塌了的,是不是宗主的洞府所在”
匆匆赶来的众多华阳宗长老们大惊失色,“萧宗主呢,他还滞留在洞府里面”
附近弟子纷纷道,“不知道。”“不曾听说啊。”“前半夜宗主去了前山知礼殿,后半夜在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那是什么”又有眼尖的弟子指着远处道。
一道小小的光晕,从后山某处升起,穿过熊熊燃烧的林火,飞到了前山。
在场众人定睛望去,不由喜形于色。
“宗主”
“宗主出来了”
“萧宗主,徐宗子,你们二人无恙,太好了。”
原来是萧旷带着徐在安,御剑自后山飞出。
人虽然安然无恙,但是其他就不好说了。
两人的衣服都烧得破破烂烂,大洞接着小洞,烟熏得灰头土脸。
徐在安修为更低,护身真元挡不住满山满谷的妖族真火,眉毛都被烧掉了半边。被人扶去旁边的时候,还在不住咳嗽。
尉迟婷冲过去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萧旷,今夜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宗主怎么当的,哪儿来的大妖放肆,你看看后山,烧成什么样了”
萧旷也郁闷了,抬头看了看空中五彩斑斓四处喷火的大鸟,叹了口气。
“讲真,这事得找陆明霄。惹事的这货是他家的。”
浓黑的夜色里,火光熊熊,映亮了半边天空。
乌辛在高空中展翅翱翔,抖了抖头上的彩翎,又抖了抖长长的五彩尾翎,扬眉吐气,
“好厚实的尾巴,好丰满好漂亮的羽毛,老子终于不秃了,哈哈哈”
他转过头去,打量自己全身。越看越得意。
志得意满之下,心神略微分散,对庞大身体的控制力稍弱了些,他只觉得喉咙痒痒,一张嘴,又噗噜噜吐出了一大串火球。
轰隆隆
连串的火球挟着凌厉风势,笔直撞向后山一处孤绝峭壁。
百尺高的峭壁被火球连续不断地撞击同一处,瞬间凹陷了巨大的深坑,碎石四溅,灰尘弥漫。蜘蛛网般的裂纹从峭壁中间往四周蔓延开去。
“去他大爷的糟了”
在乌辛的瞠目注视下,孤零零的峭壁从中断裂,倒了下去,断成几截。
嗡的一声微弱轻响。夹在风势火光之中,几乎无人听见。
足以容纳千人的前山演武殿外,正拿着毛巾擦脸、与在场大小宗门宾客们谈笑风声的萧旷,却脸色一变,倏然丢下毛巾,望向后山处。
后山灼海殿的禁制被打破了。
眼尖的弟子们再度发出了惊呼声。
“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好大的鼎啊”
“我的老天哪”
通体青绿色的火魂灯,半虚半实,漂浮于天地之间,向在场的众人展示出巨大的真身。
浮岛上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前山居舍休息的隐云宗温灵玉,罗镜宗于淼,麟川宗方敬和,带着本宗弟子全部来到演武殿外。
其他众多前来观礼的宗门之中,碍于身份,不曾出来看热闹的长辈耆老们,也纷纷出面探查究竟。
纪凌端详着漂浮的火魂灯半晌,好奇地拉了拉温灵玉的衣袖,
“大师兄,华阳宗的火魂灯怎么会这么大形状也不对呀。看起来都不像是灯了,倒像个烤红薯的青铜炉”
温灵玉不答,放出神识,仔细端详着这半虚半实的魂灯真身。
一时间,无数神识放出,从四面八方围住了这神秘出现的物件,仔细探查。有两三个胆子大的修士,试探性地放出神识,碰了碰魂灯的铜壁。
火魂灯忽然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
在场众人瞠目注视中,只见那魂灯颤了几颤,猛地喷出一股遮蔽天日的黑气,随着天地间的风势,四散而去了。
几声沉闷的声响,从演武殿外传来。
方才放出神识碰触魂灯的两三名修士,同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围观的人群大哗。
相熟的同门师兄弟们急忙奔过来,使出各种手段,试图抢救,但倒下的几人虽然身体还温热着,却再无鼻息,竟已经无声无息的死了。
又有人急急运起锁魂术,意图查探魂魄去向,留下他们的魂魄,好重入三界轮回。忙活了半日,连丝毫的魂魄碎片都没有捞回来。
众人这才惊觉,这几人竟然连魂魄都消散了。
当即有人冲到萧旷面前,悲愤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旷的脸色也不好看。
“谁让他们放出神识去摸魂灯的修真界里,好奇心太重的人都活不久。这么浅显的道理,没人教他们”
碍于萧旷的身份,当面质问的几人不敢直接撕破脸,一名中年修士忍气吞声道,“敢问萧宗主可知,我儿的魂魄离体,归入何处了。”
萧旷一摊手,“魂魄离体,无形无影。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另一人指着半空中的巨大魂灯,”敢问萧宗主,此物为何物,为何出现在贵宗后山”
“这个么”萧旷沉吟了片刻,挑眉望向知情的几人。
方敬和,于淼,温灵玉几人纷纷摇头,示意不可说。
“唔,各位都见到了,今夜有大妖闯入后山,妖族真火烧灼之下,才有此物横空出世。”萧旷边说边往回走,示意门下弟子送客。
“在下现在便过去探查,此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顺便把那只不知来历的三足乌打发了。各位先散了,散了啊。”
最先开口询问的中年修士忍耐不住,勃然大怒,“这便散了那我儿的性命,就这么白白丢了萧旷我敬你是仙门宗主,你难道无需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需要给你们什么交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
聚拢的众修士自动左右分开,空出了一条通道。
陆焕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自远处御剑而来,鸿光剑此刻还未收起,盘旋在主人身侧。
化神期修士的本命剑光芒流转,只略微窥探,便刺痛了众多修士的神识。众人不敢直视,纷纷低下头,往后退去。
中年修士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前,咬牙道,“明霄君我膝下惟有一子,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他们几人放出神识触摸了魂灯真身,魂灯阵法启动,将他们的魂魄抽走,充作灯油,消耗殆尽。”
陆焕冷淡地道。“你要的交代,我已经给了,你可以走了。”
中年修士露出茫然而压抑的痛苦神情,转身踉跄离去。
围观的修士窃窃私语。
“什么魂灯什么灯油喂,你们听懂了没有”
“我不管旁人听懂了几分,反正我是半点没懂。”
“半步圣人境的大能,说话果然玄妙啊”
萧旷趁机命弟子清场。
纪凌跟着温灵玉往后山走,边走边打了个寒战,忍不住问,“大师兄,我也摸过木魂灯,我怎么没被挂上去做灯油”
自从火魂灯真身现世,温灵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魂灯真身。
他随手摸了摸纪凌的头顶,若有所思,“正常情况下,魂灯运转所消耗的灯油,应该是从每月收集的数千斤大妖修士魂魄中取用。像今日这样,摸一下魂灯真身便被强行抽走魂魄的情况,闻所未闻。我猜想火魂灯出了问题。”
纪凌
片刻之后,清场完毕。众多宾客被送回前山客舍休息。
后山断成几截的峭壁倒伏之处,早成了大片火海,浓烟滚滚。火魂灯的真身漂浮在半空中,在黑色浓烟中若隐若现。
萧旷站在对面山头,借着火光端详半晌,啧了一声,
“纪小姑娘,你家那只秃鸟可真行,把后山禁制全打破了不说,还喷火把灼海殿给烧了,连根大梁都没给我留下。”
纪瑶自从和陆焕御剑飞回浮岛,便一直挂着茫然而混乱的表情,站在人群最后发呆。
现在被萧旷点了名,她无可奈何,只能走出来几步,
“我会赔的。给我半年时间,我和乌辛想办法重建灼海殿”
“灼海殿的事以后再说。”萧旷指了指眼前满山的火光,“先把这只发疯撒泼的三足乌解决了。纪小姑娘,你打算怎么解决”
纪瑶思忖着,“你们先别动手,我试试把他召回来。只要他神志清醒,便会听我说话。”
陆焕在旁边不赞成地道,“看看你这身衣服。你还想把他召回来,多烧穿几个洞”
纪瑶从鸿光剑下来以后,现在和他对视一眼都不自在,更别说交谈了。闻言,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妖族真火燎得全是破洞的襕裙,把烧糊的裙摆往后遮了遮,咕哝着,
“也没几个洞。”
陆焕忍耐了片刻,欲盖弥彰几个字忍住没说,伸手划过虚空,以化神之力,撕出一条时空缝隙,手伸进缝隙里摸索了片刻,揪着毛茸茸的鸟脖子,直接拖出一只七八丈长的彩羽巨鸟,扔在地上。
乌辛正在高空中撒着欢,猛地被人掐住了脖子,从千尺高处笔直摔到地上,直摔得他头昏眼花,瘫在地上大喊,
“混账老子那么厚的毛都被你蓐秃了”
一句话还没骂完,他只觉得眼前倏然闪过万千星光,光影破碎,已经被关在了天地之外的一方小境界之中。
“三足乌解决了。”陆焕伸手指了指巨大的魂灯真身。“萧旷,火魂灯又是怎么回事”
“陆明霄,你什么意思火魂灯哪里不对了。”萧旷摊手。
陆焕没理他,视线环顾四周,找到了方敬和。”师兄,当初从秘境中捕捞的杜康鱼,如今可还有活的”
方敬和一愣,“新鲜的活鱼倒是不少,前来华阳宗当日,都被你送给萧宗主了啊。”
萧旷闻声看向尉迟婷,“大小姐,那日送的五万斤活鱼,拿几条出来”
尉迟婷没好气地道,“五万斤都堆在厨房里,早就做成鱼羹,大宴宾客了。”
徐在安看看左右,举起手,“我这里倒是还存着几条,本想留作纪念的,明霄君如果需要的话我全拿出来”
陆焕“一条足矣。”
按照陆焕的吩咐,徐在安打开小小的随身镜盒,从盒子里掏出一条活蹦乱跳的杜康鱼,对准魂灯真身方向,用力扔出。
鱼头距离魂灯三四尺距离时,魂灯有所感应,微微颤动了一下,突然喷出一大股黑气,混在周围的浓烟之中,肉眼几乎难以察觉。
那半空中的杜康鱼却凄厉地尖叫起来,猛地摇头甩尾,垂死挣扎。然而,它逃走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黑烟袭来的速度,不过是眨眼间,杜康鱼已经被拖进了黑烟中。
下个瞬间,那条杜康鱼不知怎的,不仅没死,竟然还闪电般地飞出了黑烟,小小的鱼鳍飞快扇动着,鱼头冲着山头站立的众人,发出桀桀的笑声。
纪凌惊呼一声,指着那杜康鱼,“你们看它的眼睛”
珍珠色的鱼眼,变成了血滴红色。
“堕入赤潮”温灵玉脸色微变,”萧旷,这是怎么回事”
萧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沉吟了半日,终于开口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知道的,持续百年的仙门剿灭赤潮一役,历时长久,华阳宗陆续折了不少人手,没有足够的人力精力看护魂灯。或许是灯油总是不太足的缘故吧这火魂灯从十多年前开始,就经常像这样,不能净化浊气,而是把存储的浊气直接喷出来了事。”
徐在安大惊失色,“果然是因为灯油不足,魂灯烧坏了”
萧旷一拍大腿,“我也觉得是这样”
“不。”陆焕凝目看着巨大的魂灯真身,“与灯油无关。火魂灯的阵法,分明有人为改动的痕迹。”
他转过身去,锐利的视线直盯着萧旷,“你含糊敷衍在先,刻意撒谎在后。”
四周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一时之间,后山山头之上,只有噼啪燃烧的火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萧旷啧了声。
“我就讨厌你们这些整天琢磨阵法的人。”他不耐烦地抱起双臂,“行了,你自己都看出来了,何必问我。”
始终沉默不语的于淼突然开口道,“萧宗主,你知道多少。”
萧旷玩味地笑了,挑眉道,“于宗主,既然你这么问,我只能猜测,你全知道了。”
于淼沉声道,“我知道的,贵宗前任尉迟宗主也全都知道。我只是不知,他在世之时,告诉了你多少。”
纪凌的嘴巴缓缓张大成一个o型,”萧大哥,于宗主,你们打的是什么哑谜什么你知道我知道的”
纪瑶隐约猜到了几分,急忙捂住他的耳朵,把他往后拖了几步,小声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看,别听。”
一片山雨欲来的沉默之中,陆焕环顾四周,抬手指了指尉迟婷,“她不该在这里。”
又指了指纪凌,“年纪太小。”
尉迟婷和纪凌两人正莫名其妙,只觉得眼前倏然闪过万千星光,光影破碎,两人也被关进了不属三界、自成方圆的小境界之中。
两人一鸟坐在发光的地上,面面相觑。
映着火光的后山山头,在场众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徐在安试探地举手,“各位在打什么哑谜,我是真的不知道明霄君,要不然,你把我也关进去”
于淼叹了口气,“不行。你身为罗镜宗宗子,有些事,迟早要知道的。罢了。”他环顾左右,缓缓道,“既然这里没有外人,那我便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这四魂灯”
他指了指半空中漂浮的巨大青绿魂灯,
“自从五百年前,四魂灯现世,镇守魂灯的四大仙门便统一口径,谆谆教导历代宗子,以魂灯收集大妖和修士的魂魄,洗涤魂魄,净化浊气,令魂魄化为天地灵气,重入三界轮回。此乃造化天地的浩然正道。”
说到这里,于淼沉重地叹了口气,
“话是不错的。但是对于魂灯来说,却过于片面了。魂灯本就是同时收集天地灵气和污染浊气的天外之物。无论是用它洗涤魂魄,化作灵气,还是放出浊气,污染妖兽无非是一个东西的两种用法罢了。对于魂灯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徐在安惊愕的缓缓张大了嘴。
“放出浊气,污染妖兽师、师尊,您这番话的含义,莫非,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纪瑶眼眶蓦然发红,强忍着薄薄的泪意。
萧旷笑了。
“于宗主是痛快人。也罢,既然你说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看了陆焕一眼,对徐在安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魂灯可净化魂魄,恢复天地灵气,但只要一个小小的逆转阵法,稍微修改几处符文,便可以放出浊气,令大妖堕入赤潮。咱们明霄君的眼睛太利了。”
徐在安目瞪口呆,已经被消息震晕,连敬称都忘了。
“你的意思是、是赤潮害死无数人的赤潮就是这样从魂灯里,被人故意放出来的”
于淼伸手往徐在安肩头一按,沉声道,“听到几句话,便撼动心神。心性不稳,如何承担宗子大任”
徐在安脸色发白,舌头打结,“师尊,我、我不知道我实在是没想到”
“看来徐宗子是真不知情了。”萧旷耸耸肩,“尉迟杉告诉我,这是四大仙门历代宗主都知道的秘密。肆虐百年的赤潮,杀之不尽,越杀越多,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指了指林火烟尘笼罩下的火魂灯,嘲道,“便是这样来的。”
徐在安张口结舌。
于淼面沉如水。
纪瑶漠无表情。
萧旷抱胸四顾,视线一一扫过周围众人,忽然瞥见了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握起的温灵玉,奇道,
“怎么,温宗子竟也不知道”
他带着嘲讽神色,转过头去,对陆焕道,“老陆,明霄君,你身为前任麟川宗子,令师仪清真人陨落之前,有没有对你吐露过这些大秘密”
陆焕薄薄的唇线上翘,浮出一丝讥诮的神色。
“他知道。”方敬和在旁边开口,带着几分无奈自嘲,
“你以为他为何会成为麟川宗千年来唯一一个拒绝继任宗主的宗子就是因为他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6千字都没写完这段,下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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